第25章 撒嬌賣蠢

恒昱祺回到前堂,拿出一副糊塗官的樣子開始辦糊塗案。

你說你要孩子?可以,明媒正娶,連人帶孩子都給你。

什麽?名不當戶不對?這有什麽難的?來來,本官認了這名女子當義妹,總算沒問題了吧?

嫁妝?人跟孩子都歸你們了,還要嫁妝?要不要本官掏錢?給臉不要!

“就定下月月初六,好日子,本官給義妹配送倆丫鬟一個婆子,你們還有什麽需求嗎?”縣太爺滿臉不爽。

“這,謝大人……”下月初六?如今已經是二十八了,距離下月初六不到十天!鄒老爺無法,只能認了。

一回到家,鄒家少爺就開始發脾氣,又砸又罵,嘴裏把新縣令和秀姑胡天胡地罵了一通,再把自己已經合離的前妻罵了一通,氣的眼睛發紅。

“那個秀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知道去後堂跟大人說了什麽,居然能讓縣令認她做義妹!瞅她一臉狐媚子長相,那孩子別再不是我兒的吧?”鄒夫人也覺得有點兒不甘心了。

“你現在覺得那孩子不是你兒的了?當初怎麽不覺得?”鄒老爺更加不爽,想起這幾年的憋屈,也忍不住了,“若不是你給我那幾個侍妾吃藥,我能就一個兒子?這下可好,都被李家女兒學了去,也給侍妾吃藥!否則我兒能一個孩子都沒留下來?”

“我還不是跟你娘學的!”鄒夫人尖叫,“若不是你娘教唆,當年的我哪裏會這些東西!”

“與我娘有什麽相關!”鄒老爺怒了。

鄒夫人冷笑道:“你去問你那老娘吧,當年她是不是給你爹的侍妾吃過藥,後來還因為侍妾懷孕給下了紅花,導致一屍兩命來着?你以為這事兒她不說便無人知道了?當初生了你,你爹為何就只寵姨娘不理你娘這種事難道也要我拿到明面上來講?如今你爹三天兩頭不回家,只住在外面別院,難不成還是我的錯了?”

“閉嘴!”鄒老爺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你打啊,你打!你朝這兒打!下月初六就要讓兒子大婚,你敢打我就敢頂着這張臉出去!反正臉也不要了,總得讓別人都明白明白!”鄒夫人瘋了一樣的叫嚷。

鄒老爺氣的腦仁兒疼,最後一甩袖子去了書房,找他的小妾寬慰去了。

自從有了兒子,他就再也沒能生個一兒半女出來,這已經是鄒老爺心裏的傷疤。如今被鄒夫人抖落出來,便更加的疼,而且他自己心裏也能明白是怎麽回事,所以想起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恨不得把他爹娘夫人都揍一頓才能解恨。

恒昱祺辦完了案子,讓唐八專門挑了一個婆子兩個丫鬟送到秀姑家裏。秀姑的侄子也很快就被送了回來,哭的一張小臉如同花貓一樣令人心疼。

秀姑坐在鏡子前讓婆子給自己塗抹護膚的脂膏,曾婆子見她忐忑不安的樣子,寬慰道:“姑娘如今放心好了,我和香草芍藥都是唐大人的人,手裏略有三分功夫,絕對能護得姑娘安全。待姑娘生下孩子,便可以着手去謀大事了。”

秀姑摸着自己的肚子,暗自思索着什麽。

曾婆子又笑道:“姑娘可是怕那鄒家兒子?他既然殺了人,老爺也不可能讓他就如此逍遙了去,姑娘卻是不用擔心的,只要你不願意,誰還敢強迫大人的義妹?”

“可是……可是據說唐大人在此上任一年便要走了。”秀姑仍舊眉頭緊鎖。

“若是一年內姑娘都不能得手,那大人還能幫你什麽呢?”曾婆子垂下眼簾,手裏的梳子在秀姑厚厚的頭發上滑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姑娘不能總想着讓別人給你做什麽,而是你自己能做什麽。大人不過就是給你指點一下,鋪條路而已。就算姑娘不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老父親和年幼的侄子。”

“我知道了。”秀姑對着鏡子一笑,“我已經知道要如何去做了,只讓大人放心便是。”

恒昱祺分走了劉縣丞一半的賄賂,把人攆走了,然後自己搖着扇子繼續去後堂書房,看望他那個“中毒”了的師爺。

還未走到近前,只看見唐九百無聊賴的蹲在門口,好像一只看門的狗似的。

唐九見了他家大人,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屋內。

恒昱祺好奇,走到門邊去聽,就聽見他大舅二舅正在數落可憐的小秀才。

“因為你,大人得給出別人多少好處?你以為義妹是随意認得?若是以後出事,還得要大人擔責。你只管自己撒嬌鬧脾氣,就要把怨氣撒在別人身上,這樣一時兩刻也就算了,若是想要長久,難不成還要人寵你一輩子?”孫長溪賬本子也看不進去了,只是瞪着他這個不成材的外甥。

重濤聽的雲裏霧裏,實在是搞不明白他大舅為什麽要這麽說,可是這話裏也挑不出什麽錯來,他确實是鬧了脾氣,那又如何?這件事本身就不應該跟之前那樣去判。

“之瀾,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頂天立地的。雖然你這次仍舊未能中舉,但是三年後還能再考。你總要有個傍身的身份,總不能一直去做這唐大人的師爺。這唐大人雖然看上去……但是誰知道長久了是否靠譜呢?你總歸是讀過這麽多年聖賢書的,總不能連這個都不懂嗎?以……侍人,總是不好的!而且你母親只有你這麽一個孩子,雖然吃了那藥傷了身體,但是總能調養好的,難不成你以後便不成親了嗎?”

重濤越聽越迷糊,“我成親不成親,與唐大人有和關系?而且是他請我來做師爺的啊。既然是師爺,總要會提一些破案的建議不是嗎?他靠譜不靠譜,這一年之後誰知道他會去哪裏,總不能把我繼續帶在身邊做師爺吧?”

“你這孩子,冥頑不靈!”孫長溪總覺得外甥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冷哼道:“既然你這麽想,那就當舅舅們白替你操心了。如今有唐大人護着你你才能躲過這場災禍,若還不趕緊把這幕後之人找出來,怕是不管你怎麽撒嬌賣蠢,那唐大人也護不住了!”

他究竟哪裏撒嬌賣蠢了!!!

重濤聽到莫名其妙頭疼不已,連連道:“舅舅們說的是,至于如何做還需要我與唐大人再商讨,不如我們先來看賬本……哎呀,反正這賬本我也看不明白,不如放我去看案宗吧!”

說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一出門,就看見恒昱祺跟唐九趴在門邊偷聽的正帶勁,于是不滿道:“聽我在裏面挨訓,都不知道幫我一下!”

恒昱祺聽的心裏好笑,見人又要走,連忙伸手攬住細腰,笑道:“瀾瀾身體餘毒未清,臉還青腫,還是不要太過操勞,回屋回屋。”說完又把人帶了進去。

孫長溪孫長河見恒昱祺來了,連忙起身行禮:“大人。”

“哎呀呀一家人一家人,不要這麽多禮了。”恒昱祺毫不在意的晃晃扇子,把重濤按在床上,陪他一起坐着。

孫長溪見這倆人都不避着外人,心裏狂嘆氣,招呼弟弟收拾了賬本子抱在懷裏道:“我們還是去書房查賬吧,之瀾身體不好,還望唐大人多多體諒。”說完也不想在看這傷眼的一幕,轉身走了。

待舅舅們都走了,重濤哀嚎一聲往床上一滾,抱怨道:“不知道舅舅是怎麽了,突然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聽不懂還不讓反駁,着急!”

恒昱祺聽的直笑,覺得這小秀才也太白了,都暗示明示他以色侍人卻還是不懂,真真是個雛兒。

“舅舅們也是為你好,怕你得罪了我沒好果子吃。”恒昱祺拉了被子給他蓋上,順便摸了把翹臀。

“我就事論事,怎麽就得罪你了?”重濤煩躁的固丘,好像個大肉蟲子,并且對自己被吃豆腐這件事完全沒有想法。

恒昱祺既覺得小秀才這樣天真爛漫挺好的,但是又有些擔心,道:“畢竟伴君如伴虎,雖然我不是那頂上面的君,但是也手握殺生大權,你舅舅也是擔心。”

重濤警惕的看他,“難不成你還會随意殺人?”

“這倒不是,總歸還是小心些好。”恒昱祺溫聲道:“你這性子若是到了外面還這樣,沖撞了旁人,旁人怕是沒有我這種好脾氣的。”

“到外面自然不會這樣,但是如果在家裏也要一本正經,豈不是要憋死了嗎?原本已經要防着劉縣丞,還要防着別人給下毒,難不成又要防着你和唐八唐九他們?”重濤越發的不耐煩,覺得這日子過的如同自己當初在卧底一樣,每天提心吊膽,沒有一刻可以放松,最終還是死在那大佬手裏,憋屈的很。

恒昱祺看着他這幅小樣子,恨不得把人抱在懷裏揉搓兩把,但是又怕把人吓到,只能笑着說:“在我面前可以啊,你舅舅不知道我們之間親厚,畢竟長輩有長輩的擔憂,不是嗎?”

重濤總覺得這親厚兩個字有些別扭,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也無所謂,于是點頭道:“趕緊查到些東西吧,總這樣提着心,人都要老了。”他煩躁的拍拍被面又問:“那楊秋海如何了?”

恒昱祺捏了捏他的手,“那楊秋海天天着急上火,我尋思着,找個伴去陪他,你說是讓他兒子去呢,還是找那個姓丁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阿福:瀾瀾,舅舅都承認咱倆的關系了,你咋還不開竅呢?

瀾瀾:啥?啥關系啊?你是大人我是師爺,還能啥關系?

阿福捏着瀾瀾的爪子發愁,這可咋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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