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鄒家血案

鄒老爺當下就慌了神兒,連堂上衆多賓客都不去管了,拔腿就往後院跑。

後院的丫鬟小厮們都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圍繞在佛堂門口。個別膽子大的小厮在佛堂內拉扯,嘴裏不停地喊:“少爺,少爺你冷靜啊,少爺,這是老夫人啊!

看熱鬧的心人人皆有,就連後堂女眷們都好奇的站在園邊游廊處張望。只有鄒夫人臉色十分不好,繞過游廊走了過來。

鄒老爺撥開那些圍觀的丫鬟小厮沖進佛堂,啊的一聲大叫,沖上去掰鄒亮的手指,“你這孽子,你,你在做什麽!!!!”

佛堂中已經一片血色,一名小丫鬟衣衫不整渾身血跡,躺在佛堂地板上已經毫無生氣了。那大大圓圓的眼睛仿佛在哭訴自己遭遇到的不幸。

鄒亮也是滿身血,表情猙獰恐怖,雙眼猩紅。他惡狠狠的掐在鄒老夫人的脖子上,啊啊狂叫。

鄒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嗷的一聲就厥了過去,又引起一片慌亂。

鄒亮被唐八過去制住丢給鄒家小厮抓着,然後摸了摸鄒老夫人脖頸側面的脈搏,沖着恒昱祺搖了搖頭道:“大人,鄒老夫人已經……不行了。”

鄒老爺半張着嘴,雖然他本來就厭惡自己的母親,可是畢竟母子血脈相連,如今聽到母親已經過去了,居然不知道該哭該是該笑,心中只是湧動着濃濃的悲哀情緒。

恒昱祺看着這滿堂血色,面帶冷笑道:“鄒老爺,令公子可是再表達對這份親事的不滿?竟然在這種時候鬧成這樣,怕是想要掐死的是本官吧?”

鄒老爺本來就一個頭倆大,強撐着自己不要也一起暈了。如今聽唐大人這一番話,恨不得暈過去算了。

鄒亮嗷嗷叫着,“憑什麽讓本公子娶個爛貨!本公子還能行,你看,你看!!”他的形态瘋狂,撩開自己的衣擺露出萎靡成一團的醜陋物件兒。

“不要再鬧了!!”鄒老爺上去就是一巴掌,把鄒亮的臉打偏,唇角都溢出血來。

“你打我?你憑什麽打我!!!”鄒亮狀若瘋狗,雖然被小厮抱住了腰,但是仍舊制不住他上蹿下跳,“你自己不是也不行?否則這麽多年除了我一個,你還弄出什麽來了?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行,哈哈哈那老不死的也不行,都不行!!”

鄒老爺臉色青白,渾身發抖,羞愧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佛堂裏面。他努力平穩着自己的情緒,一邊指使小厮丫鬟們清場,一邊沖着恒昱祺賠禮,“家風不嚴,讓,讓唐大人受驚了。唐大人,今日鄒家,鄒家……哎!等鄒某忙完家事,再去與唐大人賠禮。”

恒昱祺哼了聲,他本就不想管鄒家這檔子事兒,而且這檔子事兒還是秀姑她們弄出來的,雖然狠毒,但是其中不過犧牲了個家生子,而這鄒老夫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死了便死了。

他轉身便要離開,可是這個時候卻發生了變故。那鄒亮突然掙脫開小厮的束縛,猛地撲向站在人圈外的重濤。

重濤滿心只想跟唐大人避嫌,所以雖然一起過來,但是卻站的遠遠的,誰知這卻成了鄒亮的目标。

鄒亮與重濤只有幾步遠的距離,恒昱祺和他的師爺中間卻隔了不少的人。唐八見狀不好,連忙沖上去,卻發現在鄒亮撲倒重師爺身上的時候,重師爺的手臂微微畫圓,腰肢一擰。

一個四兩撥千斤,把鄒亮帶的飛撲出去,一頭撞在佛堂外面的一棵樹上,暈死過去。

重濤佯裝被吓到,整個人急退了好幾步,連連撫胸咳嗽。

“師爺,無事吧?”這時,恒昱祺已經趕到,伸手就圈住了重濤的腰,把他帶的離那暈死的瘋狗遠遠的,然後怒斥道:“鄒老爺,你的寶貝兒子這是想要偷襲本官的師爺嗎?”

鄒老爺的嘴巴張張合合,最後發出一聲哀嚎,“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若是本官的師爺有個三長兩短,本官會讓你這個瘋兒子都保不住了!”恒昱祺大聲責罵,最後甩袖子帶了師爺他們走了。

劉縣丞本與這鄒老爺交好,如今看到現在這情形,不禁嘆氣道:“鄒兄,這,你這是……哎,這可怎麽整!那唐大人心眼小又記恨,護那師爺就好像護眼珠子,你那兒子,哎!”說完,看看已經被清場的差不多的後院,也搖搖頭走了。

本來是挺高興的日子,卻讓賓客們看了一場血腥的熱鬧,這酒菜也都吃不下去了,于是紛紛告辭,走出門口就開始相互議論起來。

“這下鄒家完了,兒子瘋了,老太太也沒了,真是造孽。”

“還有鄒老爺子呢不是?一直在別院住着,如今該回來了。”

“哎,你們說這鄒家是不是被詛咒了啊,這麽就一直生不出孩子來呢?子嗣如此困難,那以後還得了?”

“不是,我聽說是從那鄒老太太開始,就給姨娘們吃絕嗣的藥,只能讓自己生。後來生了那鄒老爺壞了身子,就發狠把鄒老爺子也給弄的不能……”

“真的假的?那鄒夫人不會也是這樣吧?”

“真的,沒看那鄒夫人也就只有一個孩子嗎?都是他們自己造孽。”

“哎喲,看樣子若不是那鄒亮從外面……怕是連這一個孩子都沒有啊。”

“可不是嗎?哎。”

馬車上,恒昱祺看着重濤衣袖上那一塊血跡,覺得無比刺眼,“瀾瀾,你沒事吧?”

“剛才唐八公子已經替在下看過,無礙的。”重濤規規矩矩的坐着,那副裝出來的軟弱樣子一掃而空。

“幸虧瀾瀾躲的及時,本官這顆心都要吓的跳出來了。”雖然隔得遠,但是恒昱祺也能發現他這個小師爺腳下畫八卦,四兩撥千斤的舉動。雖然看上去好像是掙紮了一下然後被推的後退,但是這一招若是沒有練個幾年,怎麽可能如此熟練的使用出來呢?

他已經調查過這小師爺了,從未有過習武的痕跡,而且體內也毫無內裏功底。而且他也親自摸過,重濤臉上也沒有被易容的痕跡,這個小秀才仍舊是當初那個被迫離開重家的小秀才。

可是眼前這位,卻與他調查出來的那些描述,判若兩人。若說是僞裝,難道他在自己家人面前也在僞裝?那究竟是為了什麽要僞裝呢?

恒昱祺的目光掃向重濤放在膝頭的雙手,那雙手他裏裏外外的摸過好幾遍,因為吃過那藥的緣故,肌膚柔軟滑膩,手指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筆繭,也沒有絲毫習武的痕跡。

重濤感受到恒昱祺的目光,心裏有些緊張,但是表面上仍舊十分淡定。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怕是已經被看出來了,畢竟這唐大人習武,而且好像武功還十分不錯。

可是就算看出來又能怎樣?重濤仍舊是這個重濤,只不過內裏換了個靈魂罷了。他們就算懷疑也查不出什麽來,而且懷疑也好,這樣就能讓他不要在親近自己,最好等這次案件結束之後就恢複原本身份,做回重家公子,離開這些令人緊張的地方,做他的舒服員外去。

想到這裏,重濤又釋懷了。這畢竟不是他在卧底的那段時間,每天提心吊膽睡不好覺。如今他已經換了身份,一個無辜的可憐的小秀才而已。

見重濤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了,恒昱祺就覺得不爽。早知道這小秀才居然會對自己如此排斥,就不給他看那小畫本了。感情之事還是懵懵懂懂的時候可愛,如今挑明了就有些尴尬起來。

不過他是誰啊?他可是逍遙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是個倔強的小秀才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不過要費些工夫罷了。

想到這裏,恒昱祺伸手就把重濤的手抓住了,并且緊緊握住不容人掙脫開。

“本大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等回到府中,讓唐八在給你細細看過為好。”

“……是,謝大人關心。”重濤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心中有些無奈。不知這唐大人究竟看上自己哪裏了,來的時候分明把話都說清楚,如今又要動手動腳。

若是他以前那副身板,絕對會把這人狠狠的揍一頓。可是現在的自己……多走幾步都會累的喘,這一拳頭下去連給人撓癢癢都算不上。

這手一握就握了一路,一直到縣衙門口才松開。

重濤漫不經心的把手縮回袖子,暗暗擦掉掌心的汗水。他覺得之所以這唐大人會對自己感那方面的興趣,怕是都是這張臉惹的禍。這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罷了,待到再次出現漂亮男女,這唐大人估計就會對自己放手。

所以他只要不動聲色的靜靜等待便好。

扶着恒昱祺再次伸出的手臂下了車,重濤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做回那個冷靜自持彬彬有禮的小秀才了。

目送重濤回到自己房間,唐八才低聲道:“大人,這重公子……似乎與我們查到的不太一樣啊。”

恒昱祺嗯了聲,“脈搏虛弱,不像是習武之人……确實有些奇怪。”他們邊說邊走,進入書房,裏面早早的等待了一名黑衣男人。

“主子,皇上帶來密信,并讓屬下傳話給主子,讓主子務必查到那批箭簇運往何處,最好是能抓到幕後指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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