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床邊的圖案
一直到聽不到這些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重濤推了推恒昱祺道:“他們走了吧?”
“噓……”恒昱祺謹慎的搖搖頭,“沒走遠。”
重濤聽了,就安靜下來。
恒昱祺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兒,他難得如此乖巧的貼近在自己身上,枕着自己的肩膀。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對方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還有小小的鼻子,鼻梁上幾點小斑點,顯得俏皮可愛。
兩個人靜靜的貼在一起,重濤突然發現對方的心跳快了起來,難道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擡起頭,用口型問道,怎麽了?
恒昱祺看着眼前一張一合的小嘴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伸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低頭就親了上去。
重濤整個人都不好了,內心用卧槽兩個字刷了半天屏,在那條舌頭想要鑽進自己嘴巴的時候用力掙開,怒道:“你做什麽?”
之前他們不是沒親過,當初在平陽縣,兩個人不管是明裏逢場作戲還是暗處逢場作戲,他都不知道被親過多少次了。但是這次他原本以為話都說開了,如今卻還被親了個滿嘴!
雖然不讨厭,但是男人之間不要胡亂親好不好?
而且你居然石更了!!!
特麽的頂在老子的肚皮上很爽嗎??
“我剛才就說想要親親你了。”恒昱祺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目光灼灼,“瀾瀾,跟我一起可好?”
重濤有些焦躁,因為不讨厭對方的親吻和接觸這件事讓他內心湧現出一股子恐慌。他努力腦補了半天蒼老師和上原妹子優美的曲線,卻仍舊渾身發熱。
“不好!你太随便了!”重濤知道既然對方能做出這種事,那麽就說明那群人已經離開了。他拍掉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板着臉鑽出這個狹小的空間。
外面的空氣雖然也有燒焦的氣息,但是卻比剛才那個地方好多了,重濤痛快的打了個噴嚏,然後用力擦掉嘴上殘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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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征求你的意見。”恒昱祺全然不顧自己某個地方撐的高高的,他解下披風,把重濤緊緊的裹了起來,“小心着涼。”
重濤拽住披風,冷聲道:“你是征求了,可是我沒同意啊。”
恒昱祺裝傻道:“沒同意?可是你剛才不是擡頭跟我說親親我嗎?”
重濤差點抓狂,親親我跟怎麽了的口型能一樣嗎?他狠狠的剜了對方一眼,決定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胡攪蠻纏了。
恒昱祺忍不住低聲笑起來,聲音沉沉的,帶着性感和令人渾身酥麻的感覺。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下次我确定好了再親你好不好?”
“這不是确定不确定的事,這,這……”重濤雖然不停的告誡自己不過是被親了一口又不會掉肉也不會懷孕,但是心中仍舊不太爽,“而且是在這種地方,周圍陰魂無數,你居然做這種事!”
恒昱祺詫異道:“你不是不信鬼神嗎?”
“信不信鬼神跟有沒有陰魂是兩碼事!”重濤冷哼。
“是是是,瀾瀾說什麽都對。”逍遙王徹底把媳婦最好媳婦說什麽都是正确的如果媳婦說的不正确請參考第一條這句話貫徹了下來。
重濤徹底無力了。
“大人!”唐九幾個起落來到恒昱祺身邊,看着兩個人的态度,小臉兒又沉了下來。他先是沒好氣的看了眼重濤,然後對恒昱祺道:“大人,屬下在一間房內看到了一個圖案,正是那個屠字。”
“圖案?”恒昱祺正色道:“走,去看看。”
那是一件半燒毀的房間,房內值錢的物件兒應該都被人拿走了,只殘留了一堆碎掉的瓷器,炭狀的桌椅。原本雕花大床上還有一些沒有燒盡的繡件,上面的金絲銀線可以看出來收工極盡華美。
“這個朱家莊應該是撈了不少錢了,否則一個武館,就算規模再大,也用不上這種僅次于貢緞的料子。”恒昱祺捏起那殘破的錦緞,翻來覆去的看着,“應該是被面,快趕上皇家用度了。”
“他們既然與屠龍會合作,就不可能會少得了錢,如今的敗落怕也是咎由自取。”重濤問道:“那個圖案在哪裏?”
唐九指着沒有燒焦的雕花大床外側的床沿靠下的位置,道:“在這裏,但是應該是手指劃上去的。一般這些人會把私密的東西藏在床上某些暗格裏面,我在尋找暗格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圖。”
重濤彎腰去看,這個位置有些隐秘,若不是唐九細心,怕是根本發現不了。而且為什麽說是個圖而不是個字,是因為這個刻畫之人在屠字外面畫了個圓圈,只是圓圈未有合攏。
“字上面有血跡,這個人應該是有武功的,雖然房間內還原不出當時的情景,但是看桌椅翻倒情況,當時應該是進行過反擊後被擊殺。然後他在臨死之前……”重濤模仿了一下躺倒的姿勢,伸手在那個圖案上比劃了一下,“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寫了這個字,但是外面的圈沒畫完便死了。”
恒昱祺的手指也在那張床上勾畫了幾下,看着自己劃出的印子道:“如果是我,用一分力便可在這種木頭上留下痕跡。對方頻臨死亡,寫下這個字應該也是費了不少力氣的。而且……”
他站起身,似乎想到了另外一點。
“如果他們身上都有屠字的烙痕,那麽為什麽還要留下這個字?也許這個人在第一時間可能就會知道自己會被毀屍滅跡,所以才堅持留下這個圖案。”重濤補充道:“剛才我們路過前廳,前廳桌椅翻亂,地上散落不少殘碎瓷器,還有不少兵器留下的痕跡。但是據我觀察,很多人大廳裏頂多會放一些花瓶之類作為裝飾,那麽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瓷器的碎片呢?”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想再去那個大廳看一下。”
恒昱祺轉頭看向唐九,“你繼續查看附近還有沒有什麽線索。”說完便摟住重濤的腰,在燒毀的窗口中直接躍出,幾個起落便停在大廳後門。
重濤嘆氣,他現在都覺得自己殘廢了,被人抱來抱去都不帶打聲招呼的,若不是飛檐走壁的感覺确實是好,他絕對不會同意以這個方式走來走去。
前廳仍舊一片雜亂,而且這裏也是被火燒的最厲害的地方,幾乎看不到什麽完整的物件兒。
重濤蹲下身查看地板上那些焦黑的痕跡,甚至還用手指蹭了蹭放在鼻端仔細嗅聞。
“如何?”恒昱祺抓過他的手指也嗅了嗅,但是只嗅到對方手上散發出的淡淡脂膏氣息,這脂膏還是自己贈與的呢,開心。
“朱家莊的人應該是在聚會宴請的時候遭到的屠戮,桌椅板凳翻倒還有被利器劈開的痕跡,地板上的瓷器應該都是茶盞就被菜碟之類,雖然時間隔了數月,那些食物要麽被燒焦了,要麽也應該被老鼠野貓之類的吞食,但是地板上殘留的油漬哪怕被火燒淨也會留下痕跡和油脂的氣味。”
重濤掏出手帕,擦掉手指上的痕跡,又想了想道:“剛才有圖案的那間屋子裏面住的應該是夫妻二人,因為我在繡片上看見鴛鴦的花樣。若是男人都在前廳宴請,那麽在房間內留下痕跡的很有可能是女人。”
恒昱祺道:“朱家無論男女皆從武,說女人也說得過去,而且看那房間擺設和位置,應該是朱家當家的幾個兒子裏其中的一個。”
“那繡片大紅色,用大紅色繡品做被面的,也應該是新婚不久的……有沒有可能,他們那天就是在成親?”重濤說完,又搖頭把自己的推測推翻,喃喃道:“不,應該不是……若是成親,一定會來很多賓客,除非這些賓客都是屠龍會相關,否則不會發生這麽大規模的屠殺……那麽究竟是什麽理由,會讓他們大宴賓客呢?而且請來的人會直接在宴會上大打出手?雲家?知府?”
“這件事去探聽一下就應該知道了,畢竟朱家大戶,宴請賓客這件事不可能會瞞得住人。”恒昱祺看了看天色,又道:“好了,我們回去吧,這裏陰氣太重,怕你的身體受不了。”
重濤拽了拽鬥篷,點點頭。
雖然現在陽光燦爛,但是站在這偌大的宅子裏面,還是能感受到一陣陣的陰風,似乎是那些陰魂形成的怨氣,想要告訴別人他們死的有多麽慘烈和冤屈。
“雖然你們不應該因為一時利益加入屠龍會,但是幾百口人命之案我會盡力查清,還你們一個大白真相。”重濤雙手合十,低聲細語。
“你……還信這個?”恒昱祺一身龍氣,自然感受不到周圍陰冷程度,所以看着原本說着不信鬼神的重之瀾這樣形态,十分納罕。
“對亡者總要有敬意,查案的過程中,難免要從亡者口中得到真相。”重濤想到自己當年的老師說的那番話,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番話真的被陰魂聽了去,原本環繞的陰風散去,陽光暖暖的落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