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線索和謎團
“劉知府跟雲當家吵架了?”恒昱祺感興趣道:“吵的如何?”
一名黑衣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又道:“主子,據屬下觀察,他們二人之間龃龉時日頗長,似乎誰都不服誰,但是又不能抛下對方的感覺。”
恒昱祺輕笑道:“這感情好,若是在我動手之前他們二人已經翻臉,豈不是更加便宜我了?那小玉蓮還在府衙內?”
“在。”
小玉蓮被放出來伺候劉知府一事,早就被恒昱祺知道了,他點點頭,然後扭頭看向再一邊裝透明人的重濤,問道:“瀾瀾,你覺得我們如何入手合适?”
這是第一次恒昱祺把自己隐藏在暗處的暗衛直接展示在重濤面前,那态度直接擺明了,你們面前這位小秀才跟我關系不一般啊,以後也是你們半個主子了,若是出了差池,小心我揍你們哦!
其實重濤心中早就有個想法,那劉知府膽小又好色,其實用美色誘惑應該會容易一些,原本他是想以自己為誘餌,誘惑那劉知府說說一些實情出來。不過恒昱祺死活不同意,他擔心的事同樣也是重濤自己現在有些擔心的。
這個身體确實很弱,而且自己也未必能做好那些虛與委蛇的态度。
“若是能将小玉蓮策反,應該會有一些用處。只是不知道這小玉蓮現如今是什麽心思。”重濤放下手中的筆,說道。
“那小玉蓮……”暗衛頓了頓,又道:“本就是名角兒,有不少達官貴人捧着寵着,怕這次也是第一次,所以屬下見那人似乎被吓到了,十分萎靡。”
“既然是能坐在名角這個份上,可不是只要戲唱得好就行。”現在的戲子就相當于自己當初那個世界的娛樂圈,哪個成名的演員後面不是有金主捧着?哪個金主沒有點兒勢力?他既然能得寵,沒有一點兒手腕可是做不到的。
“既然這樣,就去探探那小玉蓮的底細,若是他願意幫忙,以後必定會有好處;若是不願意就盯緊了,只要洩露我們一絲一毫,直接……”恒昱祺做了個切的動作,表情露出一絲戾氣。
他畢竟是個王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一個不管多少人捧着的名角在他眼裏也不過蝼蟻一般。
等這暗衛走了,唐八進了門,行禮道:“大人,牢中開始動用死刑,逼迫米莊老板承認刺殺之事。”
“米莊?那其他幾家是低了頭了?”恒昱祺問到。
唐八搖頭道:“并不是,屬下覺得是劉知府打算殺雞給猴看。米莊老板的幾個兒子也被控制起來了,那劉知府估計是想要下狠手把這些商戶全部納入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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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多嚼不爛,”恒昱祺嘲道:“想個辦法護送他一名子侄出城,然後在城中散播告禦狀的信息,看那劉知府想要如何做。估計再過幾天,本大人就得出面了。”
唐八得了令轉身出去辦事,恒昱祺把玩了一會兒扇墜,盤算平陽縣那邊的動靜,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等他得到确切的消息,就該出面壓制那二人……
只不過到現在還未曾知道那雲當家屯兵之地,讓他頗為不爽。
“我覺得,那朱瑛應該還有實情沒有說。”重濤突然出聲道:“他們朱家是如何知道雲家屯私兵的?還有,當時他在戲臺行刺,一身裝扮十分完整,若是說戲園沒有配合,我是不信的。尤其是他那兩柄劍,若是唱戲道具,應該不會鋒利到可以殺人。”
恒昱祺眉心一動,道:“你是覺得,那戲園與朱瑛應該早有配合?”
“安城雖然盛産茶葉,但是若論繁榮之地,其實不過爾爾。那小玉蓮既然是名角,自然會有不少人捧着他去家中唱戲,怎麽就突然來到安城登臺了呢?一個名角換了人,難道跟他日夜搭配的那些朋友認不出來嗎?我這幾日一直在想這件事,朱瑛有多大的可能性綁了班主和小玉蓮,然後自己裝扮成小玉蓮的模樣,拿了真的寶劍與其他人對打,挑到合适的時機行刺?”
重濤一條一條分析道:“還有,朱瑛說雲家屯私兵,說是父親與大哥商談的時候被他聽到的。可是朱家一家人都入了屠龍會,為什麽他父親只與大哥商談,而不是與他們一起商談?畢竟這種兩家競争之事,知道的人越多才越方便行事啊。”
他剛說完,門外就傳來兩聲扣門聲。
“大人,跟蹤放賬本那人的暗衛回來了,您現在是否要見一見?”
“見。”恒昱祺應允。
“大人,那人就是郊外寺廟裏見過的那個乞丐,在城中田字巷落腳,但是平時很少回去。只不過這幾天城中查的甚嚴,抓了不少乞丐,他們才不得已不聚集到田字巷。而且屬下查到,他并不是乞丐之身,而原本是馬商家中一名不讨喜的庶子,聽說以前出過家,後來還俗了。”暗衛把自己查到的所有內情都說了出來。
“馬商?馬商不是被那劉知府抓了嗎?”重濤問道。
暗衛點頭,“是的,馬商家中如今大亂,正在想辦法要把那馬商從牢中保出來。只不過這人似乎原本就與馬商家中不合,所以并沒有回去,而是與一幹乞丐住在田字巷。”
“這倒是有趣兒。”恒昱祺摸了摸下巴,“一個馬商的庶子,就算不得寵好歹也是個少爺,居然跑去出家。”
“他在那寺院無人知道嗎?若是那些人抓了方丈殺了那裏的和尚,就算他還俗難道能放過?”重濤輕輕的敲了敲桌邊,把自己的疑問都說了出來,“而且那方丈為何要把自己的書信交付與他而不是給別人?他一開始說的是自己因為偷懶躲了起來才避免被殺,但是那些人殺了和尚,難道不會搜索寺廟尋找想要找到的證物?若是那些官兵去找,他躲在哪裏才能躲過一劫?這暫且不說,就說那些信物,他是如何得到的?”
恒昱祺眨眨眼,問道:“你是覺得他當初出家,應該是有原因的?”
“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如今線索越多,反而疑團也越來越多。我覺得怕是有人想要把我們當做槍使,可是就算被當成槍,不知道後面持槍之人,心中也是不爽。”重濤說着,擰起眉頭。
恒昱祺思索了一下,然後與重濤對看了一眼,轉而與那暗衛道:“既然這樣,我們就直接一些,今夜子時,你把那馬商之子直接帶到書院那邊,與朱瑛隔開。他們不想說,只能讓我們逼着張嘴了。”
暗衛應了聲,靜靜的退出房間。
“還是瀾瀾心更細一些,若是沒有你在我身邊,我不知要走多少彎路呢。”恒昱祺蹭啊蹭,蹭到他家師爺身邊,伸手就摟住對方的腰,一臉癡漢的模樣。
“欽差大人既然能當此任,必定是有過人之處,小生不過班門弄斧罷了。”重濤推了推身上的大型挂件沒推開,只能讓他這麽挂着。
恒昱祺看着懷中之人,心神蕩漾。他在露在外面的白淨頸子上親了兩下,低聲道:“不知道瀾瀾何日身體才會好,我都要忍不住了。”
重濤抖出一身雞皮疙瘩,怒道:“你就不能想些其他的?”幸好自己身體有恙,否則……他簡直不敢想!
“這件案子結束之後,與我一起回京吧?”恒昱祺一個用力,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也見見我師傅師母,還有我兄長。”
“不要!”重濤幹脆利落的拒絕。
“為什麽?”恒昱祺不滿了,哼哼唧唧道:“難道你都不願意給我個名分?”
重濤見多他這幅死皮賴臉的模樣早已經免疫,他順手拿起桌上的毛筆,在恒昱祺臉上塗了個花臉,嫌棄道:“我只不過剛剛應允與你相處,如今感情還沒培養起來,你就要名分了?”
恒昱祺頂着一張黑臉,嘆氣道:“你我關系不砸實了,我心中總是不安穩。”說完,還蹭了蹭重濤的臉。
重濤摸了一手黑,佯怒把人推開徑自去洗臉。他不是察覺不到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想到最後的床笫之事就窘。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也是感情深厚,但是他還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畢竟菊花是自己的,總要好好呵護才是。
用冷水拍掉臉上的熱氣,重濤轉身看見那張花臉仍舊坐在椅子上,某個地方高高鼓起,又可憐又可笑,連忙轉移話題:“你說要出面的意思是直接露出欽差的身份?”
“是……”恒昱祺沒好氣的站起身,撐着帳篷在重濤面前晃了一圈,把人晃得瞪眼才不情願的去洗臉,“總要找個好時機,而且我這次過來也未曾化名,唐無忌這個名字早晚會被他們知道……哎,若是有下次,咱倆要換個名字才好。”
“還有下次?”重濤一愣。
“屠龍會若不連根拔除,皇上在那個位置上做的怕是也不會安穩,既然我們已經參與就不可能會中途換人。只是這件事越深挖就越危險,把你放在平陽縣我也會擔心,帶在身邊反而會安心一些。”恒昱祺洗完臉,在銅鏡前面左看右看,見臉頰左側浮起一抹暗色,不禁皺起眉頭。
他臉上的僞裝被墨汁染了,要趕緊換一下才好。下次可不能再縱容這小秀才在自己臉上亂畫了,畢竟換一次臉也甚是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