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只是美好
雖然還沒有正式簽約，可沐妍的作息已經為公司做了調整。
她平時去學校上課，下課以後去勝利學院練舞。
雙休日的時候去首爾，去公司裏練習。
在公司裏做的事跟在勝利學院裏差不多，一樣是練舞，不同的是沒有老師輔導。
沐妍在公司的兩個周末都沒有見過那位黃社長。
雖然說當時聽到趙恩的那句話的時候，黃社長對她的歌聲表現出了興趣，但是最近他都沒有出現過，更別提叫她試唱了。
和沐妍同期進入公司的還有兩個女孩，都是是上次街舞大賽的參賽選手。
不過沐妍記得當時黃社長的名單上遠不止她們三個的，最後來的大概就只有她們三個吧。
公司裏原本已經有五名練習生，抱成小團體，對新來的不太友好。
沒辦法，小公司裏只就只有一間舞蹈練習室，大家分時間段練習。
前輩們練習的時候沐妍她們坐在一旁休息，沐妍她們練習的時候，前輩們也在邊上看着。
沐妍是前輩們冷嘲熱諷的主要對象。
“李沐妍，你到底會不會跳舞啊？”
“瘦的跟非洲難民一樣，是不是沒力氣跳啊？”
“哈哈，來公司其實是為了吃飯的吧？”
“僵硬的像一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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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成這樣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出道啊？”
“練來練去也就是這樣，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把場地還給我們吧。”
“就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你這樣是不可能出道的。”
勤能補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沐妍抿着嘴練習，當作沒聽見，也從來不反駁。
只是動作越發僵硬，進步也越發的慢了。
第三個周末黃社長終于現身，他來到練習室裏，随手一指：“你，你，你，你們三個，出來。”
被他指到的沐妍和其他兩個女生上前一步。
黃社長說：“待會我要去參加一個婚禮，你們跟我一起，現在立刻去化妝挑衣服。”
沐妍心中有疑問，做練習生需要去參加婚禮嗎？
黃社長說：“今天的行程可是關系到你們能不能出道的重要行程啊。”
沐妍和其他兩個女生面面相觑。
黃社長又提醒她們：“要是有人問起你們的年紀，記得告訴他們你們已經滿19歲了。”
沐妍心裏有些惴惴，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她安慰自己。
而在她們身後，那幾個做練習生時間更長的女孩則露出了妒忌和看好戲的眼神。
沐妍茫然的被拉去上妝，這是第一次化妝，她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
鏡子裏的女孩仍然瘦弱，頭發也仍舊幹枯發黃顯得沒有營養。但是神奇的化妝品讓她看上去洋氣了許多，那雙大眼睛在閃動的時候也有了些動人的光芒。
在首爾最好的酒店裏，聚集着許許多多的俊男美女，他們大多是演藝界的名人。
沐妍還沒弄明白是誰結婚，就來參加了人家的婚禮。
燈壁輝煌，美酒佳肴。
這一些以前只在電視裏看見過的場景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雖然她不想表現的太土鼈，但實在忍不住好奇，四處張望。
黃社長領着她們在一張圓桌邊坐下，卻沒讓她們挨在一起，三個女孩每個人之間都隔着一個空座。
沐妍并沒有放在心上，她繼續在大廳裏瞅來瞅去，想看看這一次究竟能見到多少明星。
在她們邊上的那一桌是S.M家的藝人，每個組合都派出了一兩名代表。
都好漂亮哦，沐妍的目光在他們的面孔上大略的掃過，他們好像已經習慣了被人注視，都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曾經在她面前自稱大爺的金浠澈也坐那一桌。
跟別人不一樣的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立馬朝她看過來，看清是她，歪了歪嘴角，無聲的做了個‘切’的口型。
在這種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竟然能夠遇見一個‘熟人’，沐妍很開心的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金浠澈立刻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轉過頭去。
沐妍一怔。
這時候黃社長帶了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來到沐妍她們身邊，坐在沐妍身邊的那個已經謝了頂。
沐妍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就低着頭問了一聲好。
那位大叔點了點頭，看着她的眼神卻像是狼看到了羊，讓她感覺怪怪的。
客人都落座了，西裝革履的新郎牽着身披唯美白紗的新娘出現了大廳裏。
夢想中的婚禮不過如此。
沐妍向往的看着，忽然感覺到身邊那位大叔的腿靠了在自己的腿上。
也許是不小心碰到的，她往一邊挪了挪。
那條腿卻一直粘了過來，沐妍不明白的朝他看了一眼。
“挺可愛的嘛！”大叔露出了發黃的牙齒，湊近她：“想要出道吧？我可以幫你……只要你乖乖的。”
沐妍一凜，馬上聯想到出門前黃社長說的那句話。
雖然她有點遲鈍，但還沒有遲鈍到到現在還弄不清狀況。
猥瑣大叔的身體慢慢傾向她，他的手在桌布底下摸着她的腿。
沐妍現在穿着的藍色連衣裙是造型師給她的，裙子很短，尤其現在還坐着。
那一只鹹豬手直接罩在了她穿着絲襪大腿上。
剛才看到那對新人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靈被淨化了。
可為什麽轉眼就能感受到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沐妍一直不夠聰明，雖然知道他将要對她做不好的事，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濕熱的手罩在她的腿上。
她低着頭，死死盯着面前白淨到發光的瓷碗。
厭惡又恐懼，她應該怎麽辦？
要是秀妍在就好了，秀妍一定知道該怎麽辦的。
讨厭這樣！好讨厭！！
可是她不敢推開他。
也許是冷氣打的太低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他的手順着她的腿慢慢往上移，她抖的越來越厲害，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去。
此刻所有人都張望着舞臺上的美好，大概不會有人注意，也沒有人會在乎有一個小小小姑娘懦弱着不敢反抗。
誓言聽不見，四周的私語聽不見。
新人看不見，四周的裝飾看不見。
一秒鐘過的像一個世紀一樣緩慢。
沐妍好像掉進了深深的海裏，沒有光線也沒有氧氣。
頭發懵，沒辦法呼吸，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溺死了。
“喂，剛才不是跟我要上次的飯錢？”身邊突然響起了天籁般的聲音。
似乎有人撥開了層層水面，帶來了一絲光明。
沐妍茫然的轉過頭，金浠澈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飯錢？”她的雙眼了無生機：“我沒有……”
“呀！”他兇巴巴的打斷她。
那只原本快要伸到她大腿根部的手迅速縮了回去。
沐妍瞬間明白過來，用看救星的眼神看着他：“是，對的，飯錢。”
她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金浠澈粗魯的把她拉起來：“那還不跟我去拿。”
沐妍跟他一起走出酒店，仍然忍不住瑟瑟發抖。
金浠澈搖搖頭，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肩膀上。
沐妍攏了攏衣服，把自己緊緊裹住：“謝謝你。”
“唉，肚子好餓。”金浠澈伸了個懶腰：“找地方吃飯吧。”
沐妍詫異的看着他：“你不進去了？”
“出都出來了，還進去幹嘛。”金浠澈朝前邁了一步：“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走的走的。”沐妍急忙跟上他。
“辣白菜炒飯。”
“兩份。”
坐在小飯店裏沐妍才覺得回到了人間，果然還是這種地方更适合她啊。
剛才那種地方漂亮是漂亮，但說不準什麽地方就會有陷阱等在那裏。
她舒了一口氣。
金浠澈也顯的比剛才更輕松，他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看着沐妍劫後重生的表情，問她：“既然不願意，剛才為什麽不反抗？”
“我？”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仍然覺得可怕，沐妍又緊張起來，她垂下頭，喏喏道：“……我不敢。”
現在想起那件事，腦子裏仍然是一團混亂。
潛規則，她不願意。
可是她不敢拒絕，因為她不知道拒絕了會怎麽樣。
她确實有些懦弱。
無論意願多麽強大，因為力量太過渺小而什麽都辦不到的心情她早就經歷過了。
爸爸因為工難去世的時候，社長欺負她們家只剩下三個女人，不僅什麽都沒有賠償給她們，甚至在打官司的時候歪曲了事實，說爸爸是因為操作失誤才會身亡，還要她們賠償損壞機器的修理費。
如今她想成為藝人，想站在舞臺上唱歌，這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對于有些人來說卻易如反掌。
那些人，不管是成全她的夢想或者剝奪她的夢想，都簡單的很。
她不知道該怎麽在不得罪他們的情況下說拒絕。
不管怎麽說，幸好那個時候他出現了。
沐妍扒住他的手，扯出一個笑容：“謝謝你。”
“笑的難看死了。”金浠澈嫌棄的拍掉她的手。
“對了，”沐妍忽然站起來：“剛才跟我一起還有兩個女孩，我們要不要……”
“不要。”金浠澈沒什麽表情：“她們兩個很享受，用不着我們多管閑事。”
“……哦。”沐妍讷讷的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