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烏鴉之謎(中)

但是這孩子的臉卻白的吓人,聲音也很虛弱。三人看着着他,孩子的眼神卻非常機械地看着遠處。他和活死人沒有任何區別,沒有自己的思想和靈氣。

三人各自收到一個錦囊,童子再拜但是卻并沒有引他們進入。

玄冥子看着錦囊說:“我們三個人三個袋子,呵呵。”

玄冥子長袖一揮,手裏拿出一個盒子說:“這個貧道給你們主人的禮物,笑納。”

童子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只烏鴉的石雕。童子微微點頭,便讓開了路,玄冥子一擡腿,頭一個進去,胡悅收起扇子,指着楚珏道:“我把這次解密的人帶來了,而我算是他的陪同者吧。”

楚珏遞上禮盒,欠了欠身跟着胡悅一起進入山莊。

楚珏湊近胡悅悄聲道:“這個孩子都已經是死了。”

胡悅擺了擺扇子表示無需多言,靜觀其變。

進入山莊後胡悅就略略皺眉,他看了一眼其他兩人,這院子的梅花居然都是紅梅,紅豔似血。

玄冥子悄悄走向二人,他湊近道:“不對勁……此處死過人…而且喪氣之重是我平生罕見。那個童子也皆是屍體所驅使的傀儡,這地方……”

胡悅打斷他的話,三人看着四周,大門內便是一大片的梅林,紅梅已經盛開,風姿綽約極其妖嬈。微風一吹梅樹便發出飒飒聲,而後随着風聲便是那淡然的幽香。除了這些梅花之外就再無一物了。

胡悅道:“這地方并沒有活物。”

楚珏問道:“前幾次也是在此?”

胡悅搖頭,他看向一直參加的玄冥子,玄冥子眯着眼睛說:“不是……這裏我也是第一次來。”

童子已經不知道何時關上了大門,透門縫看這個童子的臉慘白如紙,他露出一絲邪笑,在最後說道:“梅花就是謎面。”

又是梅花?但是謎面不是在錦囊內麽?到底哪個才是謎題?

玄冥子道:“梅花……又是烏鴉?”

胡悅看着四周說:“不會,這個謎題只一個引子,主謎依然在錦囊內。不過怎麽就我們三個?其他人呢?”

他話語剛落,就聽到梅林中傳來了非常癫狂的笑聲。聲音刺耳讓人分不清男女。

玄冥子想要追,但是卻被楚珏攔住,說:“樹林的布局你們熟悉麽?”

玄冥子定睛一看道:“遁甲之術,八門九星。”

胡悅紙扇一合道:“頭一個謎便是有梅林合成的遁甲之術之術,也算是開局。”

楚珏道:“一共有多少個謎?”

胡悅說:“沒有具體的數字,謎到處都是,只要遇到便要解開,否則寸步難行。當然每揭開一個,那麽就會有獎勵,好酒有的是啊。除了好酒還有很多秘本珍寶,呵,否則臭道士才不會那麽熱衷呢。”

楚珏嘴角一勾,他笑道:“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所以才不能大張旗鼓,否則這些東西就不值錢了。”

玄冥子望着兩人,嘴裏咕咕喃喃得說:“老小子你不也藏着掖着麽?裝什麽清高呢?”胡悅咳嗽一聲,補充着說:“但是這些謎中有一個主謎,我們其實就是要解開這個謎。”

楚珏皺眉道:“解不開呢?”

玄冥子說:“時間不長,只有三日,三日之後如果解不開那麽就會被送出去,而後連邀請函都收不到。可謂是顏面盡失。”

楚珏繼續問:“如果一日內揭開呢?”

玄冥子和胡悅對視一眼,玄冥子對楚珏有着三分敬意,但是聽到這樣的口氣依然有些不滿,他道:“至今無人能做到,最快的也就是胡悅這個老家夥了,他花了一天半吧。”

胡悅搖着扇子,之時看着四周的梅花,并沒有在意他們的說話,楚珏道:“那麽我們先試試看吧。”

胡悅微微挑着秀麗的眉毛,道:“楚兄不如我們來賭一把如何?”

楚珏哦了一聲:“如何賭?”

胡悅說:“你看既然我們來了,那麽我們就試試看,看誰先猜對主謎,便是贏家,彩頭麽……”

楚珏一臉起勁得說:“獨擁佳人一夜?”

胡悅尴尬得咳嗽了一聲,瞟了一眼玄冥子,而後者的表情也甚是豐富,胡悅道:“還是老規矩,一壇酒吧。”

楚珏立即沒了興趣,胡悅倒是無所謂,很快就把目光移回了梅林,他道:“現在還沒有過清明,乃是陽遁之時,甲子時照上格內,蓬星在一宮,休門亦在一宮,則将下圓圖內,輪子移蓬星,休門俱對一坎宮,則生門丙,奇下有丙在艮,奇門全具,乙奇在離,無門,丁奇在兌,無門。如乙醜時,看上格子內蓬星在九,休門在二宮,則移下圓圖內,輪子上蓬星對九宮,休門對二坤宮,則見休門丙;奇在二坤宮,奇門全,乙奇在坎無門,丁奇在震無門。如丙寅時,上格子內,蓬星在八宮,休門在三宮,則移下,輪子上蓬星對八宮,休門對三宮,則休門丙,奇在震宮,奇門全,乙奇在二官,丁奇在六宮,俱無門。下至癸酉時,俱以甲子旬頭為直符,休門為直使,依前法移宮。又如甲戌時,至癸未時,十時芮星直符,死門為直使,若甲申時至癸巳時,俱以沖星為直符,傷門為直使,看來這一次還不算太難。”

玄冥子卻道:“不,沒那麽容易,今日正是雨水轉驚蟄之日,看時間再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轉了,我們以此時進入,那麽生門和休門必定有所變動,半柱香後,冬至驚蟄一七四,順甲申庚三小寒二八五相随。”

胡悅笑道:“果然是陰符奇人。進入第一個便是八門九星。開局倒是很明白,這算是非常入門的一種,但是卻又在節氣交替之時,時辰便是關鍵。”

楚珏繼而補充道:“是變化的時辰,而變化的時辰與梅花相合,那便就是……”

三人同時開口道:“花期!”

随後便聽到一陣笑聲,林內傳來一位女子溫軟似水的聲音:“三位可真是姍姍來遲啊。”

胡悅大喜,楚珏捂着頭,說:“胡悅人生三大嗜好,酒,美女,麻煩事,看來都到齊了。”

三人朝着聲音走去,運用遁甲之術,穿越了梅林,在梅林的盡頭是一個亭子,但是亭內沒有人。

說話的女人又是誰呢?

亭內雖然沒有人,但是在石桌上卻放着一幅畫,畫中卻有人,還是一個美人,美人站在梅花之間,神情非常的蕭瑟,而最突兀的卻是在梅花下方那些駭人的白骨。但是畫中美人卻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卻只有淡淡的輪廓。

胡悅嘆息道:“可惜啊,這般凄哀的眸子。”

在畫的邊上放着一壺酒,以及一本書冊,玄冥子興奮地叫道:“好家夥,青囊殘卷注本!這就歸我了吧”說完毫不客氣就往直接的懷裏揣。

胡悅只對美人感興趣,楚珏端起酒道:“梅花釀啊。”

但等三人再回頭,哪裏還有還有什麽妖豔的紅梅?只是一片亂葬崗而已。

在孤墳野冢之間卻依稀能夠聞到梅花的香味,只是那香味嗅入鼻中卻也成了那濃厚的血腥之氣。

楚珏眉間微皺,他說:“幻術?”

玄冥子說:“連我們都沒有識破的幻術?”

胡悅摸了摸錦囊袋,他湊近聞了聞說:“梅花香味。”

說完他拆開錦囊,裏面有一張紙,還有一粒赤紅的珠子。

胡悅說:“這……應該是花魂珠。”

楚珏和玄冥子也打開手裏的袋子,分別也是一張紙和一粒珠子。他道:“三顆花魂珠,那等于就是葬送了三個五百年修行的花精精魄才能拿到的。這手法未免有些殘忍過頭了。”

胡悅把珠子收入袖中,他說:“過去殘梅主人的邀請雖然也有玄怪之處,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次有那麽重死氣。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

玄冥子道:“怪哉,怪哉!這次連其他人都沒有看見,只有我們三人?莫非這次只有我們三人答對了謎?”

楚珏看着石桌上的畫兒道:“也許,就請了我們三人。”

三人展紙一看,三個人上的內容都不相同。

楚珏的紙中寫的是一句詩:高臺豎鏡人相對。

胡悅的紙張上又是一幅畫,上面畫者一個鳥面人身的恐怖怪物,怪物在一條河的邊上,而在河的另一端是一扇門,門裏有人,似是在刺繡。

而玄冥子則是一個字:倒。

三人的謎題互不相同,那麽謎底不是有三個了嗎?

三人拿着各自的謎題,但很快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石桌上的美人圖上。

楚珏道:“我的謎底是一個坐字。”說罷,他便坐在了石凳之上。”

另外兩人卻并沒有動作,胡悅拿着扇子站立不動,玄冥子也是一動不動。楚珏伸手拿起畫邊的筆,下筆給畫中的女子的眼中點上了一筆。

衆人只聽到一聲哀嘆,畫中美人留下一滴淚。

屆時衆人看着畫,畫中人留下眼淚之後,畫面卻因為眼淚而化開。

還沒有輪到胡悅為之嘆惜之時,石桌地下居然射出了一支暗箭,楚珏幾乎在箭發出的同時,側身一閃,箭直接射出了亭子,楚珏心中也為之一寒。

玄冥子的神色也開始冷峻,他冷笑道:“這是要人命呢?”

胡悅低下頭查看凳子說:“看來在破屋中出現的血字不象是開玩笑。”

玄冥子摸了摸背後的劍,他說:“就我們三個人來?我現在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殘梅主人的邀約了。”

胡悅站起身,展扇掩面道:“你的意思是移花接木?”

楚珏他站起來說:“如果這不是殘梅主人的邀請,那麽也一定是參與者。否則怎會知情殘梅主人的邀請?而那個血字的用意就讓人費解了。是提示還是陷阱,他一定知道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胡悅再道:“而且這裏根本不是什麽殘梅山莊。”

衆人依然在一片孤墳之中,但是這裏是哪裏?

玄冥子抱着手臂,說:“這事有些玄了,你們還準備繼續嗎?”

胡悅微微一笑:“我想還是有可玩之處。現在也就楚珏手頭的謎是解開,是一個坐字。我和你還沒有解開呢?”

玄冥子冷笑道:“我可沒你這個老瘋子那麽玩命,這裏根本就是用屍體聚集而成的聚引地。門口那娃子也都是僵屍。”

胡悅依然淺笑道:“怕了?”

玄冥子冷哼一聲,并不回答,楚珏指着山坡說:“提示是一個座字,但謎底卻并非如此,坐下之後便是讓我為畫中人點睛,畫中人便落淚,而後射出的暗箭也頗有寓意,箭也是往那裏射的,射入亂葬崗之中的冷箭……如果我猜的沒錯,下一個謎題就在那裏等着我們,而這一局是我所答,一人一謎,其實我們三人手裏的謎題都是下面那些謎所擁有的提示。”

胡悅道:“坐下?美人落淚?暗箭?亂葬崗?”

楚珏道:“胡兄莫要忽視場景的變化,落淚的美人之後便是暗箭,随後喪氣再也沒有掩飾,所以我這裏的謎底應該突變。由生到死的突變,其實就是死亡。”

玄冥子的表情也為之有些動搖,他摸着下巴說;“有意思,的确如此……我還不知我手頭這個字到底何意。”

楚珏繼續說:“現在我倒是根本不在意這是不是殘梅主人的設局,就此局來說的确已經引起我的興趣了。”

胡悅收起紙扇道:“那麽二位請,還是那賭約,誰先猜到謎底誰便獲勝。”

玄冥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酒鬼,好,道爺我奉陪。”

三人朝着山坡上趕,必定要穿越亂葬墳,第三個謎題便是在這亂葬崗之內,到處都是破敗的墳冢,現在此處的梅花香味已經蕩然無存,腐敗惡臭難以忍受,有些屍骨暴露荒野,慘不忍睹。

胡悅忍不住感嘆:“真是反差呀。原先的梅林成了現在這般景象。”

三人無語向前,從這裏走過總能感覺到那生死轉變的殘忍和無情。

楚珏皺眉道:“這局讓人想到白骨枯相,略有生死的寓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