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自校霸的報複
三千字的檢讨,池行樂擠了一個下午,才擠出了三十字,把筆一放,他無力地仰靠在椅背上,一臉放棄地道:“我不寫了,愛退學退學吧。”
周嘉措拿過來一看,發現他那三十個字還不如不寫呢,完全離題了,格式也不對,他想了想,還是沒太忍心打擊池行樂,便道:“還是我來寫吧,你之後照着抄一遍就行。”
池行樂求之不得,連忙把筆跟稿紙塞到他手裏,“拿去吧拿去吧。”
周嘉措從旁邊拉了張凳子過來,坐在他隔壁就寫了起來,剛寫完一段,出去打探消息的尤一奇就回來了,一臉氣喘籲籲地道:“樂大佬,我,我打聽到了,你們班那個新紀律委員名字叫,叫蘇亟時,跟你還是情侶名呢。”
原來那個像丞又不是丞的字叫亟啊,池行樂滿腦子的困意頓時變成了一團莫名的煩躁,“神他媽的情侶名,我現在巴不得弄死他。”
要不是那丫的多事把他名字交上去,老黃哪裏會喊家長,不喊家長白秀雅怎麽有機會當衆數落他,他又怎麽會淪落到在這裏寫檢讨,想想他就來氣。
尤一奇看着他那樣子,忽然就心生一計,“大佬,要不我們等一下下了晚自習去堵他,揍他一頓給你出氣吧。”
池行樂的眼皮子懶洋洋地擡了擡,思考了片刻之後目光就落到了尤一奇身上,“你這主意聽上去很不錯。”
難得被誇了的尤一奇非常高興,立刻就就拓展了他的堵人計劃,“大佬,等一下我們就這樣,等那個書呆子走到偏僻一點的地方的時候,我們就前後左右夾擊他,我喊上幾個小弟放風,這回他插翅也難逃,你看怎麽樣?”
池行樂非常喜歡他用“插翅難逃”這個成語形容等一下蘇亟時的困窘,他點了點頭,毫不吝啬地又誇了尤一奇一次,“好主意。”
蘇亟時今天的眼皮子有點跳,左眼跳了一下,右眼跳了一下,但是又好像是他的錯覺,晚自習結束之後,他就空着手回家了,路過小烏巷被三個人堵在分岔口的時候,他才覺得原來下午那會兒眼皮子跳不是他的錯覺。
池行樂站在離蘇亟時三步之遙的地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緩緩走到了他跟前,“蘇亟時,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這話聽着像惡人先告狀,明明那晚先動手的人就是這個小流氓,蘇亟時壓下心頭的不耐煩,一雙烏黑泛藍的眼眸冷冷淡淡地看着池行樂,“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池行樂一聽倒是樂了,嘴角一翹,漂亮潋滟的桃花眼泛起了幾分冷冷的笑意,“還挺拽的是吧,我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總之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多事把老子名字寫上去曠課登記表,你今天就不會挨這頓揍,懂了嗎?”
池行樂說完,就擡手示意了一下蘇亟時背後拿着個麻袋準備了很久的尤一奇可以動手了,只是尤一奇的麻袋剛舉到半空中,蘇亟時就從口袋了拿了個手機出來撥了個電話,池行樂一開始還以為他要找幫手也就随他去了,結果下一秒就聽到蘇亟時冷冷淡淡地對着手機那頭說了一句話,
“黃主任,池行樂帶了三個人把我堵在小烏巷這裏揍我。”
池行樂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一臉震驚地看着蘇亟時。
你他媽說清楚,我是要揍你不是揍你,老子還沒動手呢,操!
尤一奇舉着個麻袋不知道該動手還是不動手,便揚着聲音問他,“樂大佬,那我們還揍不揍了?”
聲音順着手機傳到了對面老黃的耳朵裏,這下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了,池行樂一瞬間的臉色可謂是精彩紛呈,還沒張口,蘇亟時突然把手機擱到了他耳邊,下一秒,老黃跟惡龍咆哮似的聲音就從聽筒裏沖了出來,“池行樂!你上天了是不是,還敢帶人打同學,真是反了你,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去!”
池行樂被老黃的大嗓門吼得大腦一陣發白,只覺得耳膜都快被震穿了,他扶着一旁的牆壁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蘇亟時就趁他發愣的時候,十分淡定地挂了電話然後繼續走了。
池行樂最後還是沒能揍到人,不僅如此,還大半夜被池延安抓着臭罵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又從老黃那裏領了一份檢讨。
握着筆杆苦思冥想的池行樂覺得十分煩躁,第一份檢讨他還能擠出三十個字,第二份他連三個字都沒擠出來,因為他壓根就沒幹過帶人揍蘇亟時的事情,他是想,但是還沒做呢,不過他這話老黃和池延安都充耳不聞,倆人都單方面認為他已經做了,說什麽都是狡辯。
周嘉措看着他嘆了嘆氣,忍不住開口道:“樂哥,要不還是我寫吧,你等會兒再抄一次。”
池行樂立馬連筆帶紙丢給了他,就跟送走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剛清淨沒兩分鐘,尤一奇就過來了,因為他又想了個主意,“樂哥,那書呆子這麽害你,這口氣咽我不下去啊,要不我們把他的作業偷過來吧,他交不出作業肯定會挨罵,到時候老師就會對他失望,讓他也嘗嘗寫檢讨的滋味。”
還有什麽比交不出作業被當衆批評拿來做反面教材更讓學霸感到無地自容呢?答案是沒有。
池行樂很感興趣地支起身子,白皙細長的食指輕輕在課桌上點了兩下,朝尤一奇問道:“具體怎麽做?”
被翻了牌子的尤一奇屁颠屁颠地跑到池行樂耳邊,嘀嘀咕咕把自己的偷作業大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池行樂聽完覺得可行度很高,當下便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馊主意挺多啊你,這麽損。”
尤一奇有些羞澀地撓了撓後腦勺,謙虛地道:“哪裏哪裏。”
确定好了偷作業計劃之後,池行樂就開始行動了,拎着兩份檢讨去教導主任辦公室交給老黃,聽着他念叨了半個多小時的學生守則之後,池行樂就回一班去了。
孟佳坐在靠門邊最外頭的位置,乍一看池行樂從身邊經過,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等她揉了眼睛再一看,就看到池行樂坐在了蘇亟時隔壁的空位上,她頓時就跟受了驚的雞崽似的一把抓住了同桌的手臂,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幫我看看,那是樂哥不?”
同桌擡頭看了一眼,然後臉頰又紅了,她點了點頭,也有些激動,“是樂哥,樂哥真的好好看哦,咦,他幹嘛坐到蘇神那兒去了,好奇怪呀。”
孟佳看着,也覺得特別異常,“是啊,幹什麽呢他想......”
兩個女孩子嘀嘀咕咕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為什麽。
蘇亟時本來是在寫物理題,他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光線非常充足,忽然感覺身側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他稍稍擡了擡眼皮,烏黑泛藍的眼眸便映出了池行樂漂亮白淨的面容。
池行樂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寫作業呢,學霸。”
蘇亟時神色冷淡了瞥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去寫物理題了,筆尖沒有停頓地寫完了一行又一行,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用,池行樂看着他寫字不由得微微有些出神,心裏感慨學霸就是學霸,連一個普普通通的“解”都寫得比別人好看有風骨,真是讨厭死了。
過了十多分鐘之後,蘇亟時把物理題卷子寫完了,又抽了一張化學卷子出來繼續寫,池行樂的目光就飄啊飄,落在了他剛剛寫好的物理卷子上,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他道:“昨天晚上天太黑,我一時認錯人,我其實沒想打你。”
蘇亟時心裏冷笑了一下,連名字都喊出來了還說自己認錯人,小流氓的謊話果然張口就來,完全不考慮邏輯問題,睜眼說瞎話。
池行樂看着蘇亟時冷冷淡淡的樣子,倒是猜不出他心裏面想什麽,也不想自讨沒趣跟他說話了,“那什麽,我不打擾你了。”
他說完便起身走到了最後一排角落裏的位置,蘇亟時握着筆的長指微微一頓,然後扭頭去看了一眼,發現池行樂問隔壁借了本書豎在課桌上之後就趴桌子上睡覺去了,估計是被老黃訓了一頓狠的,不敢再曠課了。
池行樂這一睡就是兩節課,期間倒是沒有起來過,路過他的學生都紛紛放輕了腳步和呼吸,生怕惹到這個惡名遠揚的校霸,物理課代表在上課前收過一次小測,但是等上物理課老師改完發下來的時候,蘇亟時就發現自己交上去的物理卷子竟然不翼而飛了,物理老師似乎也覺得奇怪,因為蘇亟時的卷子如果她改了的話肯定是很有印象的,畢竟滿分的卷子不常見,所以她只是很委婉地說讓蘇亟時下次注意一點,不要忘了交作業。
蘇亟時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忙中出錯也很正常,但是之後他的化學卷子、生物卷子、語文卷子、數學卷子就跟靈異事件一樣,明明交上去了但是最後還是不見了,課代表那邊他也問過了,倒是沒發現什麽問題,他起初也懷疑過池行樂,但是他一到課室就睡覺,偶爾醒了也只是去上個廁所,根本沒往他這邊走,根本找不到可疑的地方,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周之後,各個科任老師都有意見了,輪流把蘇亟時喊去了辦公室,問他為什麽不交作業,蘇亟時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所以都是沉默以對,但是配上他這張俊秀又冷漠的面容,就顯得态度十分不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