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接你回家

發完了之後池行樂就把手機扔到了床邊,也不管蘇亟時答應不答應,他剛剛上樓的時候聽見池沐沐被白秀雅抓着訓斥,等一下應該沒法來他房間,剛剛他跟池延安吵了,眼下斷然不可能走下去找人要燙傷膏,思來想去,池行樂覺得還是先忍一晚上,等明天再去買管燙傷膏塗塗算了,正想着,手機忽然傳來了聲音,是蘇亟時發來的視頻通話,他一個手滑,就接了,高清鏡頭裏出現蘇亟時俊秀冷漠的面容,背景是他家的卧室,池行樂愣了兩秒,然後就拿着手機坐了起來。

“為什麽不寫卷子?”蘇亟時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池行樂把手機豎在膝蓋上,攝影機的視線由下往上,只是照到了他的嘴巴,下颌和一小截修長白皙的脖子,嘴角微微抿了抿,他慢慢說了句話,“不想寫。”

蘇亟時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後問他,“發生什麽事情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被池延安打那一巴掌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時候都被蘇亟時看見了,池行樂覺得在他面前也沒必要掩飾什麽,便老實說道:“也沒事,就跟我爸又吵了。”

“你家在哪兒?”

池行樂條件反射地說了xx小區,反應過來之後就停了嘴,沒說下去,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道:“我沒事,卷子我現在寫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把視頻挂了,躺了一會兒才爬起來從書包裏翻出卷子,然後拿起筆趴在床上寫了起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手機忽然又響了,池行樂正在計算一個數字,沒看號碼就按了接聽鍵,不多時,蘇亟時冷冷淡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依稀裹着夜風,“我在xx小區裏,你家在幾棟?”

呼吸猛地一滞,池行樂立刻坐了起來,“你來幹什麽?”

夜晚的風似乎有些大,把蘇亟時的聲音吹得柔和而不真實,“接你回家。”

十多分鐘之後,池行樂背着書包從二樓的水管爬了下來,他家是幢複式小洋樓,二樓不是很高,站在門口吹着風等蘇亟時過來的時候,他深深地覺得自己肯定是抽風了,要不然怎麽可能大半夜的不睡覺爬水管玩離家出走的戲碼,思來想去,他覺得一定是最近寫太多試卷把智商都給寫低了,果然,學習真是害人不淺吶,池行樂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企圖想通過這樣的手段來讓自己清醒一點。

一巴掌剛扇完,頭頂上忽然落下了一道聲音,“你在幹什麽?”

池行樂吓了一跳,往後退一步的時候沒注意力道,一不小心就牽扯到了左腳腳踝燙傷的那塊皮膚,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逐漸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蘇亟時伸手拽住他的胳膊,面帶不悅地看着他,“毛毛躁躁的幹什麽。”

池行樂不服氣地看回去,“我哪裏有毛毛躁躁,是你突然冒出來吓人。”

蘇亟時不想跟他争論到底是誰的錯,彎下腰撩起他的褲管,看到了那一片燙得發紅的皮膚之後,他眉頭微蹙,然後在他面前蹲下身子,說道:“上來,我背你。”

“誰要你背了。”池行樂口是心非地嘟囔了一聲,然後就遵從本心爬了上去,摟上蘇亟時脖子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在刺着他,池行樂扭頭看去,發現二樓的窗臺上,白文晉正站在窗邊看着他,光線太暗,白文晉臉上的表情讓人看得不太真切,但是池行樂光靠想象也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陰險。

看你麻痹啊看!

池行樂朝他比了一個大大的中指,還故意左右晃了兩下,那根白皙細長的中指非常完美地表達出了主人的不屑和挑釁,白文晉兩只眼睛的視力都是5.2,想假裝看不見都不行,他十只手指死死地摳着窗沿,眼裏一片毫不掩飾的怨毒之色。

蘇亟時背着池行樂回到家的時候,溫聽筠剛敷完美容面膜準備上樓睡覺,聽見玄關方向傳來聲音,她便走了過去,看見池行樂趴在蘇亟時背上,她關心地問:“樂樂這是怎麽了?”

池行樂一只手勾着蘇亟時的脖子,騰出一只手去脫腳上的鞋子,嘴巴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蘇亟時語氣冷淡地朝溫聽筠說了一句,“去拿管燙傷膏給我。”

溫聽筠美目一瞪,擡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怎麽跟你媽說話的?”

蘇亟時背上還有個池行樂,他一躲那一巴掌就直接落在了池行樂肩上,力道不重,就是聲音很脆,池行樂被打懵了,睜着一雙潋滟漂亮的桃花眼愣愣地看着溫聽筠。溫聽筠一看打得不是自家的臭小子,立刻就心疼地上前給池行樂揉了兩下,嘴裏忙不疊地道:“抱歉啊樂樂,阿姨不是故意的。”

池行樂連忙說沒事,溫聽筠不放心想要拉下他的校服領子看一看,蘇亟時又催促她趕快去拿燙傷膏,溫聽筠氣得又想擡手扇他,但是怕他又拿池行樂來擋,最後只好咬着牙齒去把燙傷膏翻出來給他,氣哼哼地上樓去找蘇文硯了。

蘇亟時把池行樂放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然後把他受傷的那只腳擱在自己的膝蓋上,撩開他的褲管給他抹藥,發紅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了微微的黑紫色,被周圍冷白的膚色映襯得格外顯眼,池行樂盯着蘇亟時垂着腦袋時顯得修長的的睫毛,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你不應該這樣對溫阿姨的。”

池行樂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後來池延安娶進門的白秀雅完全就是一個經典版的後媽臉後媽心,他也沒在她身上感受到媽媽的溫暖,但是溫聽筠不一樣,她溫柔美麗、親切有耐心、而且做飯也很好吃,完全就是池行樂理解意義上媽媽該有的樣子,說實話,他覺得蘇亟時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蘇亟時細致地用修長的手指将池行樂每一寸受傷的皮膚都抹上了藥膏,聞言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是你的事情少管。”

池行樂“哦”了一聲,看見蘇亟時給他上好藥之後順手幫他把褲管折起來,他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腳,剛想用金雞獨立的方式站起來,人就被蘇亟時按回了椅子裏。

疏朗分明的長睫微微揚了揚,池行樂靈活地用眼神跟他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俊秀冷漠的面容線條嚴肅,蘇亟時十分平靜地說出三個字,“脫衣服。”

嘴角微微抽了抽,池行樂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聽不懂“脫衣服”這三個字了,“你要不再說一次?我覺得我好像幻聽了。”

蘇亟時看着他,烏沉沉的眼眸裏情緒淡漠,認真把話又重複了一遍,“把衣服脫了。”

看來是沒幻聽了,池行樂有些苦惱,剛想義正言辭地譴責兩句,腦子裏不知怎麽地就蹦出了尤一奇想出的那些大膽誘惑直男的小妙招,猶豫了一下,他仰起腦袋,“剛爬水管手太疼了,要不你幫我脫吧。”

說完他就立刻暗戳戳地抖了抖自己一身的雞皮疙瘩,心想要是不管用的話明天他就把尤一奇拉到操場上暴打一頓出氣。

蘇亟時沉默地看着他,一雙烏黑到了極致的眼眸泛起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池行樂等了半天也沒見他有啥動靜,心裏開始盤算着到底是早上去堵尤一奇還是午休去堵,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蘇亟時忽然彎腰撩起了他的校服衣擺,同時跟他說了四個字,“手擡起來。”

池行樂條件反射地把兩只手舉高高,然後校服就被蘇亟時扒了,夏夜的風從窗臺吹了進來,少年冷白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白玉一樣的色澤,薄薄的肌肉覆在纖細的骨骼上面,線條張揚而漂亮,讓人一看就挪不開目光。

蘇亟時沉默了幾瞬,然後就把身子背了過去,池行樂正想加把勁兒再繼續勾引,被脫下來的校服就蓋住了他的腦袋,他不明所以地拿下來,然後就聽見了蘇亟時的話,

“肩膀沒紅,把衣服穿上吧。”

他說完就往外走,留給了池行樂一個筆直又冷漠的背影,池行樂一邊把衣服往腦袋上套,一邊暗自撇了撇嘴,什麽嘛,他還以為蘇亟時在對他耍流氓,結果人家只是想看他肩膀有沒有被他媽打出印子,他覺得這件事絕對不能被尤一奇知道,否則那個智障肯定要笑死。

在樓上跟蘇文硯抱怨完一通之後,溫聽筠想起有個劇本忘在了沙發上,就想着下樓去拿,沒想到剛走到一樓,就看見蘇亟時打開廚房的燈,拉開冰箱從裏面拿了一瓶冰水,一口就喝下去一大半,她拿起劇本,上樓的時候提醒了一句,“晚上別喝太多冰水,對身體不好。”

蘇亟時的背影有着一瞬間的僵硬,然後背對着她點了下頭。

池行樂在房間裏等了将近二十分鐘也沒等到蘇亟時回來,所以他只好一跳一跳地去衣櫃裏翻出他穿的睡衣,先去浴室洗個澡,因為蘇亟時有潔癖,不洗澡不讓他睡床。

蘇亟時在樓下冷靜完了就上樓,他推開房門的時候,池行樂已經抱着被子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呼呼大睡了,也許是睡姿不太舒服,他半張臉埋在枕頭上,眉心微微皺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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