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季疏白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眸光森森地看着傅雲潭,近乎咬牙切齒:“我的人,你也敢碰?”
大廳內的氣氛在瞬間變得噤若寒蟬。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季公子的怒意, 同時又為傅家公子捏了把冷汗。
畢竟, 季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罪得起的人家。
陳知予則是倍感意外, 意外于季疏白此刻的強勢氣場,她完全沒想到平時柔柔弱弱的和尚弟弟還能有這麽霸道的一面呢,
也是在這時她才注意到, 此時季疏白身上穿着一襲筆挺的深灰色西裝, 眉宇俊朗,身姿挺拔, 氣勢傲人, 與平時的形象反差特別大,但是吧,還挺讓人上頭。
果然是個萬裏挑一的寶藏弟弟!
弟弟為了幫她, 都這麽努力地在演霸總了, 她有什麽資格不配合他呢?
于是她将自己的腦袋依在了他的心口,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襯托出弟弟高大偉岸的霸總形象, 還嬌滴滴地說了句:“你要替人家做主呀。”
季疏白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有點無奈,又有點想笑,但是繃住了,沒說話,卻用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後背,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皆帶着一股化不開的溫柔。
傅雲潭的神色也陰沉了下來, 看着陳知予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模樣,他心如刀絞般疼,下意識地攥緊了雙拳,用來抵抗心口傳來的疼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直視季疏白的目光,聲色冷峻,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在場賓客皆震驚不已,甚至還有些女賓用手捂住了嘴巴,以遮蓋自己因震驚而不由自主張開的嘴巴。
陳知予絕對是全場最震驚的一個人。
傅雲潭竟然還把她當成未婚妻?
他是怎麽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口的呢?
Advertisement
陳知予都被氣笑了,既然他都已經這麽不要臉了,她也沒必要再給他留情面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語氣冰冷至極:“傅雲潭,當年我們家破産的時候,你選擇袖手旁觀,從那時起,我們的婚約就解除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一人走到了季疏白身邊,接着她的話說道:“姓傅的,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你厚顏無恥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诋毀我兒、弟妹呀。”
陳知予一怔,心想:這人的嘴夠損啊。同時看向了站在季疏白左邊的人,又是一怔,驚鴻一瞥的感覺。
這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身形修長,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好看到簡直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
此時他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經心的笑,看向傅雲潭的神色中盡是不屑與輕蔑。
陳知予十分好奇,這人到底是怎麽将一副人畜無害的好看皮囊與不個是東西的混蛋氣質完美融合在一起的?
季疏白扭頭看了程季恒一眼,用唇語回了個:謝謝兒子。
程季恒伸手拍了拍季疏白的肩頭,用僅能他們兩個聽到的聲音回道:“不客氣,都是爸爸應該做的。”
這時,又有一人走到了季疏白的另外一側,也對傅雲潭說了句:“傅公子,十年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就算饒不過自己,也總要放過別人,不然,容易得罪人。”
他的語氣雖然客氣,卻又帶着不可忽略的威脅。
陳知予又朝着另外一側扭頭,看向了後來的這人。
這人的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淺灰色西裝,眉宇英俊,氣質沉穩,看起來比季疏白和那個嘴損的好看混蛋都要成熟一些。
白星梵出現後,在場賓客徹底消聲,像是被打開了靜音模式,大廳中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毯上面的聲音都聽得到。
東輔上流圈無人不知白季程家的三位少爺被統稱為東輔三巨頭,一個比一個不好惹,并且這三位少爺的關系不是一般好,得罪了一個,就相當于得罪了另外兩個。
在場沒見過陳知予的人,皆将她的模樣牢牢地記在了心裏,方便日後結交。
曾經見過陳知予的人,都在心間認定了一件事:那個絕代風華的陳家姑娘回來了,并且比十年前的起點還高。
陳知予就算是再遲鈍也感覺到氣氛有多不對勁兒了,空氣像是凝固了,不過她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多待下去了,一秒鐘都不想,因為她不想再多看傅雲潭一眼。
她擡起了頭,看着季疏白說道:“我們回家吧。”
季疏白很依着她:“好。”他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肩頭,随後帶着她離開了宴會廳。
陳知予走了幾步後忽然想到了什麽,扭頭看着馬俊超:“你愣着幹嘛,跟上啊!”
馬俊超瞬間回神,立即朝着陳知予跑了過去,跟着季疏白一起離開了。
傅雲潭想去追陳知予,然而才剛一動身,就被人用力地握住了手臂。
攔着他的人是他媽周有榕。
周有榕面色鐵青地盯着自己兒子,語氣中包含着極大的怒意:“你眼裏要還是有我這個媽,就別再去見她。”
傅雲潭神色冰冷,雙眸中再次浮現出了寒霜,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親,倒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周有榕渾身一僵,決然冷峻的眼神中出現了裂痕,冒出了難以置信:“我是你媽!”她氣急敗壞,怒不可遏,“你要是敢去找她,以後就別進傅家的門,別認我這個媽!”
傅雲潭不為所動,用力甩開了母親的手,冷冷地回了她四個字:“如你所願。”言畢,他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廳。
進了電梯後,陳知予立即摁下了通往負二樓停車場的按鈕,等電梯門閉合後,她才問了季疏白一句:“你怎麽在這兒?”
此時的電梯內只有她和季疏白還有馬俊超三人。
季疏白面不改色地回道:“和老板一起來的。”
陳知予:“就是剛才替你說話那兩個人?”
季疏白點頭:“嗯。”
陳知予:“他倆還挺維護你的,好領導啊。”
季疏白不置可否,反問:“你今天怎麽來了?”
陳知予朝着馬俊超努了努下巴:“我跟他一起來的。”
季疏白追問:“來幹什麽?”他的語氣中帶着些難掩的緊張。
陳知予回道:“來看看我爸一手打造的酒店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季疏白微微蹙起了眉頭,眸色閃動,再無剛才在宴會廳時的氣定神閑,看起來既緊張又不安。
她真的只是,為了來看看酒店?
馬俊超聞言一驚:“姐,你剛才說什麽?你爸一手打造的酒店?”
陳知予這回沒再隐瞞,扭頭看着他回:“嗯,十年前這兒是我的地盤。”
馬俊超忽然明白了什麽,難以置信地看着陳知予:“你、你就是陳家姑娘?”
陳知予:“不然呢,老娘不像麽?”
馬俊超:“……”
咔嚓一聲,是心碎的聲音。
陳知予不樂意了:“你那是什麽表情?覺得我不配?”
雖然她現在是有點堕落了,但也不至于堕落到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步吧?
馬俊超撓了撓頭,實話實說:“我心中的陳家姑娘,是個高貴的公主,你……這……”
陳知予有點被打擊到了:“我是什麽?”
馬俊超擰起了眉頭:“有點形容不出來,反正吧……”
季疏白打斷了他的話,神色篤定地看着陳知予,一字一句道:“現在的你是女王,至高無上。”
陳知予那顆受到了傷害的心瞬間就被治愈了,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疏白。
十年已過,她不可能再變回曾經的那個陳家姑娘,但這并不代表現在的自己沒有十年前的自己優秀。
經過了這十年的起伏跌宕,她覺得自己比十年前更好了。
十年前的那個陳家姑娘,高傲、自大、目中無人,還特別矯情,是個只會耍花槍的公主。
現在的她雖然不再是公主,卻比十年前成熟,也比十年前獨立。
家中破産對于她來說确實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但同時,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她失去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
更幸運的是,這十年來的堅持與努力能夠被人認可。
頭頂的燈光明亮,她看向季疏白的眼中,似乎藏着星光,明亮又迷人。
季疏白再次啓唇,聲色溫和,卻又不失堅定:“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永遠是最好的那個你。”
陳知予的心尖一顫,感動到鼻尖發酸。
弟弟實在是太可愛了!
馬俊超本想附和季疏白的話,但是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于是閉上了嘴,默默挪到了電梯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有必要,他會主動把自己的眼睛捂上。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迅速打開,冷空氣灌了進來,吹散了電梯內的暧昧氣氛。
馬俊超并不想繼續當電燈泡,如同一條靈活的泥鳅似的“嗖”地一下跑出了電梯,回頭甩了句:“我先走了。”然後就朝着自己的停車位跑了過去,迅速消失在了他們倆的視線中。
陳知予也領着季疏白朝着自己的五菱榮光所停的位置走了過去,上車後,她将季疏白的外套還給了他,然後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換上了平底鞋。
在她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季疏白看了她一眼,眸光中流露出了幾分猶豫,反複思量過後,他輕輕啓唇,用一種乖巧又天真的語氣詢問:“姐姐,那天晚上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麽?”
陳知予的動作一僵,迅速進入了頭腦風暴:哪天晚上?我說什麽了?
其實她真的很想問問季疏白自己到底對他說了什麽,但是面對着他滿含期許的目光,她實在是不想讓他失望,于是非常委婉地問了句:“哪天晚上?”
季疏白:“你喝醉的那天。”
陳知予:“……”
呵,可真是個好日子。
緊接着,季疏白又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姐姐。”
陳知予:“……”
啊???
季疏白:“所以,姐姐能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去見他了麽?”
陳知予一臉懵逼:“我、我、那個,你能不能給我個小提示,我那天晚上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季疏白:“姐姐忘了?”他的目光中,帶着委屈,帶着幽怨,又帶着譴責。
那一刻陳知予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渣女。
“我、我、我……”我了半天,她也沒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她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跟他說了什麽了。
季疏白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甚至沒再看她,一言不發地将臉扭了過去,眸光暗淡的看向窗外,薄唇緊緊地抿着,看起來既委屈,又生氣,像極了一個被始亂終棄的受害者。
陳知予又心疼又自責:“你聽我解釋行麽?”
季疏白面不改色,語氣冷冷:“不必了。”
哎,小和尚還挺不好哄。
無奈之下,陳知予只好順着他的意思來:“我答應你還不行麽,我再也不去見他了!今天就是個意外!”
季疏白終于給了她一個眼神:“他要是來找你呢?”
陳知予不假思索:“讓他滾!”
季疏白:“真的麽?”
陳知予信誓旦旦:“真的!”
季疏白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原諒她:“好,我相信姐姐。”
陳知予舒了口氣,猶豫了一下下,又問了一遍:“所以,我那天晚上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季疏白抿了抿唇,神色中流露出了幾分赧然,微微垂下了眼眸,低聲回道:“你說你很喜歡我,說你最愛的就是我,還說離開我你就會死,因為我是你的唯一,是你的心肝寶貝,并且你還向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陳知予:“……”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季老師白蓮花小課堂課程重點:無中生有。
都學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