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欠你的命，還給你

她終于想起了夢境的全部景象。

不，并不是夢境，那是發生過的現實。

她以靈魂的模樣參與進了傑克先生的過去，而他為了把她送回來，就在她的眼前那麽消散掉了。

“我殺了你，對不對。”荀甜陳述着這個事實。

哪怕并不是她動的手，她也這麽認定着，他是因她而死的，那麽她就是那把殺掉他的武器。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荀甜豁然開朗，她看着傑克紅藍異瞳，用手指在眼眶處描繪着。

“真美……”她沒想到還能再一次看到這幅美景。

“你們融合了麽？”

“歐利蒂絲莊園收集了我的靈魂，我将以靈魂的姿态在莊園中得到永生。”

傑克的笑容讓人挑不出來毛病，可荀甜卻從中看出來了一絲悲哀。

永生，說的好聽，不過是連靈魂都無法安寧休眠罷了。

荀甜有點想哭，她看到傑克腳邊那個肚子已經被縫好的玩偶，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主人的腳，和巡視者莫名有些相似。

“不想笑就別笑了。”她毫不留情戳破傑克僞裝的假面，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髒部位。

“它在跳，你聽到了嗎？”

“我把它挖出來給你好不好？”

荀甜看上去很瘋狂，但她實際上卻冷靜的要命，她在自己心髒的跳動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清醒。

她不要欠任何人的什麽，何況欠下的還是一條命。

就算夢境中另一面的小傑克先生殺過她很多次，可她卻好好的活着，屁事沒有。

而小傑克卻因為她……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最後被莊園困住了靈魂。

“我欠你一條命。”荀甜握住傑克的左手掌，指甲上的爪刃鋒利異常，可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害怕，徑直的讓那鋒利的刀刃對準自己的胸口。

她對傑克的感情還遠沒到愛的程度，填充在那份感情上的，大都是由第五人格游戲的原因産生的崇拜和喜歡，跟泡沫一樣，根本經受不住那份悲恸，已經不複存在了。

“這是你想要的嗎？”傑克已經的心頭一痛，然而悲傷只有那麽一瞬，接下來只能感受到幾乎能讓人癫狂的滿足感。

他的本能告訴自己想要把荀甜撕碎，心中的殘暴和空洞只有在殺死摯愛之後才能得到填補。

傑克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只要荀甜說一句“不是”，就可以給予他抗拒本能的力量，傑克僅剩的理智哀求着。

【求你了，小甜心。】

【別讓我……殺死你。】

另一邊的本能越發的擴大，他已經到極限了。

“已經很累了吧。”荀甜打斷了傑克心中的掙紮，她目光沉靜如水，似乎帶着些許安撫的力量。

“不管是傑克先生，還是我。”

“……”被她說中的傑克身體僵硬，再說不出來其他的話。

“別勉強自己啊，輕輕松松的多好，所以……”荀甜用溫柔的話語打消了傑克善良那面所有抗争下去的想法。

“已經不用再努力了。”

“……”

“不用努力了嗎？”傑克重複着荀甜的話，眼神迷茫。

從失去意識後剖開最喜歡的玩偶開始，他便渴望有人可以對他說這句話。

他的痛苦程度和良知牽連着，傑克明白，只有放棄抗争，徹底的抛卻這份良知，他才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小甜心說的對，他真的已經到極限了。

他可以……不用努力了。

傑克笑了，笑容明媚的跟夢境中初見時一樣，像一個小太陽。

緊接着的，是那雙眼睛徹底向猩紅的轉變。

他用右手把荀甜帶進了懷裏，讓自己頂在她胸口的爪刃穿透她的心髒。

那一瞬間，傑克幸福的不能自已，殺死摯愛所帶來的愉悅和滿足感讓他快樂的幾乎高/潮。

“疼嗎？小甜心。”他拍着荀甜的背，手不經意間觸碰爪刃所帶來的傷痕也不在意，傑克輕聲的哄着。

“一會兒就不會疼了。”

荀甜被傑克牢牢抱在懷裏，感受着血液的流逝和渾身逐漸消失的體溫，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

兩人之間的吻前所未有的溫柔缱眷，似乎在訴說着彼此之間最後的柔情。

察覺到意識的渙散，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探頭在傑克的耳邊呢喃道：

“欠你的命，我還給你。”

荀甜再也撐不住了，她徹底失去了意識。而這具身體……再也醒不過來了。

面對摯愛的死亡，傑克努力收斂着自己的情感，否則他這會兒大概會幸福到殺死自己。

“晚安，我的小甜心。”

他将會把對荀甜的愛深藏在內心深處的角落，直到世界滅亡，這份愛情即是永恒。

摒棄了所有無用的東西，他僅僅是……開膛手傑克。

……

………

…………

羅秋像一個旁觀者，旁觀着妹妹的死亡，直到少女呼吸停止之後。她的臉色不怎麽好，但那都正常，誰攤上這事能沒心沒肺的嬉皮笑臉。

掐指一算，屬于荀甜的死劫已經過去，羅秋才把妹妹的靈魂給吸了過來。

“甜甜，別難過，都過去了。”她安撫着不停顫抖的靈魂，之前沒有帶走妹妹是因為死劫的原因，不過荀甜的死亡象征着劫數已經到頭了。

哪怕靈魂團子并沒有意識，羅秋對妹妹的關心也一如既往。

妹妹的身體已經死亡，但新的身體羅秋已經幫她安排好了。

洗去她在莊園裏的記憶，讓時間來沖刷這份悲恸，過個百八十年再讓她想起來，羅秋就不信了，那時候甜甜還會在意這堆煩心事。

羅秋摸了摸靈魂團子的腦袋，轉身踏入通往現世的大門。

她必須趕緊回家，不然……甜甜的暑期實踐報告就沒時間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