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論起聖人的排場,大概沒人比得上元始天尊,他之前封神的時候看着是贏了,實際上卻是丢了大臉,因此,卻是有很長時間不露面了,這回将佛門的臉面直接撕下來踩腳底下了,這才覺得揚眉吐氣,當然最重要的是,之前鬧翻的兄弟三人如今勉強也算是和好了,大家準備共同進退,如此,心情自然好了許多。
幾個聖人到場之後,大家都嚴肅了很多,沒辦法,別人也就罷了,元始天尊是最看不得什麽不規矩的人,到時候非要叫你知道什麽叫做聖人之威,也虧得這會兒沒有截教的人,要不然,肯定又有好戲看了。
大家都知道,今兒個幾個聖人是要聯手,共同開辟一個新的大千世界,因此,這會兒沒一個廢話的,幾個聖人也沒那個閑心,因此,他們之間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後,上清聖人就有些不耐煩道:“行了,啰嗦什麽,該做的事情趕緊做了,回頭本尊還有事呢!”
太清聖人在一邊笑道:“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一副急脾氣,也罷,這便開始吧!”老君乃是太清聖人的本我,因此,性子極為相似,這會兒看着,卻是沒有半分區別。
玉清聖人元始天尊第一個出手,直接就拿出了盤古幡,對着虛空轟去,頓時,混沌破開,地水火風迸發開來,太清聖人直接一揮手,太極圖飛了出去,瞬間化作一道金橋,将地水火風定住,清氣上湧,濁氣下沉,立刻便撐開了一片空間。
上清聖人冷笑一聲,前些日子,誅仙劍陣算是還到了他手上,但是內心深處,上清聖人依舊以此為恥,因此,依舊直接拿出了青萍劍,一劍對着混沌揮出,劍意縱橫,頓時,又是一片混沌被劈開。
女娲同樣也是抛出了紅繡球,卻是沒使出乾坤鼎,然後等着太清聖人使出太極圖将地水火風都定住之後,女娲便使出了自個的造化之道,在劈開的混沌中,塑造出山川河流,江河湖泊來。
我等先天生靈,身上都有着開天印記,算是天道給我們這等先天生靈的優待,但是實際上,這開天印記并不完整,大概有着完整開天印記的,只有三清聖人,畢竟,他們本就是盤古大神的元神三分,三人各自傳承了一部分開天印記,合起來差不多便完整了。
如今親眼看着別人開天辟地,雖說比不得當年盤古大神一般,卻也是極為難得的機緣。
幾位聖人的道途不同,同樣是開天辟地,卻有着不同的手段,這會兒各自施展出來,只叫人覺得目眩神馳,一時間幾乎說不出話來,各自只得匆忙參悟。
我與青兕也是沉浸其中,這邊本就不是天道重點覆蓋的地方,因此,相對來說,天道的壓力很低,因此,參悟起來,自然是更加順暢,我與青兕兩人三花相連,一方面各自領悟,一方面又在與對方交換對方的感悟,只覺得以往不明白的那些道理如今水到渠成一般,一一展現開來。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這般的,如楊戬哪吒他們這會兒元神已經支撐不住,各自陷入了昏沉之中,而陸壓之前竟是将嘉平也帶來了,卻是藏在自個袖中,之前才放了出來,嘉平這會兒也是昏昏沉沉,看着渾渾噩噩的模樣。陸壓這會兒也來不及關照自個妹妹了,只得抽出手來,一掌按在嘉平額上,嘉平直接就入了定,外界如何,再也不能侵染她的元神。
不知過了多久,忽地,我就聽到女娲一聲呼喚:“雲沐道友,時機已至,快快醒來!”
我頓時醒過神來,頭頂三花光華大放,先是建木向着那片新開辟的天地飛去,直接就在女娲的指引下,一下子紮下根去,舒展開了枝幹。
這等天地初開的時候,天地間的元氣雖說極為狂暴,卻是最初的先天元靈之氣,尋常生靈在這等先天元靈之氣中,卻是難得生存,但是對建木這樣的靈根來說,卻并無威脅。
建木的根須深深地紮入了大地之中,順着地脈延伸開來,而樹幹幾乎是迎風生長,不停地變得更高,更加粗壯,先天清氣流轉,也被建木吸收,轉化出來的就是更加平和,更富生機的先天元氣。
不過,随着建木的不斷生長,所承受的壓力也更大起來,虧得女娲之前出手,增加了建木的本源,否則的話,天地合攏的壓力,直接就能叫我元氣大傷。
女娲這會兒雖說依舊在塑造地貌,又灑下了許多種子,催生它們成長起來,卻也一直分出了一分精力關注着建木,這會兒見得建木成長變得艱難起來,素手一揮,又是引導了大量的先天元靈之氣,直接倒灌入樹身之中,而我這邊,反應速度也是很快,扶桑樹與月桂樹也是緊跟着飛了出去。
扶桑樹與月桂樹分數陰陽,這會兒都是飛快地成長起來,直接開始梳理起新生的陰陽二氣,陸壓這會兒也是福至心靈,直接一聲清啼,化作了三足金烏的原形,然後又是将一邊入定中的嘉平化作了玉兔原形,一起向着扶桑樹與月桂樹飛去,頓時,直接牽引了新生的太陽太陰之力,化作了一輪烈日和一輪明月,從巫妖大戰時候留下來的太陽神車與太陰神車都是從陸壓身上飛了出來,載着金烏玉兔,各自落在了扶桑樹與月桂樹上。
而女娲這會兒袖中也是飛出了三百六十五枝旗幡來,竟是周天星辰幡,也不知道女娲什麽時候弄出來的,三清看着就是微微皺眉,然後元始天尊就是輕哼了一聲。
女娲橫了元始天尊一眼,也不多說,這些周天星辰幡就直接飛入了空中,化作了星辰,因着日月齊出,因此隐沒不見。
有了日月星辰的加入,天地也算是初步穩定了下來,頓時就有開天功德從天而降,大半落在三清女娲身上,只是他們卻是不怎麽在意這些功德,各自拿了法寶暫時收起,而一小部分,卻是落在了三棵靈根,還有陸壓嘉平以及那些星辰幡上,如此勉強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三清首先就收了手,太清聖人直接便是笑道:“這方天地已經開辟,接下來就得看其自身演化了!”
玉清聖人也是說道:“不錯,造化之道,我等師兄弟并不擅長,這些還得勞煩娘娘你了!”
上清聖人卻是說道:“這妖界看着荒涼,不過日後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我那些弟子,一個個也算是妖族出身,日後若是到這邊來,娘娘不會不歡迎吧!”
女娲輕哼了一聲,說道:“這妖界可不是本宮的妖界,是妖族的妖界,既然是妖族,那麽自然是歡迎的!這次的事情,卻是勞煩幾位師兄了!”女娲并沒有再多說什麽感謝的話,也沒什麽好感謝的,三清幫着開辟妖界,卻是他們當日答應的酬勞,若非妖族從中幫忙,并且願意全面退出四大部洲,如何會逼得佛門到如今這個地步,道門算是獨占了四大部洲的信仰,對于他們幾個聖人來說,氣運那是滾滾而來,與這等氣運相比,開辟一個妖界,就算不了什麽的。何況,只是需要他們出力而已,又不需要他們再付出別的什麽,也就是比給自個開辟道場多費點力氣罷了,女娲卻是不會多領他們什麽人情的!
太清聖人笑吟吟道:“娘娘說的是,妖界自然是妖族的妖界,不過日後我等弟子若有機緣前來,還望娘娘不要拒之門外才好!”
女娲淡淡地說道:“回頭等着妖界走上了正軌,按照妖族的規矩走便是!”
太清聖人自然是點了點頭:“如此大善!”
上清聖人卻是心中有了些主意,上清聖人當年講究有教無類,不管什麽出身,只要他看得上眼,那麽都入了截教門下,因此截教才有萬仙來朝之勢。上清聖人其實并不怎麽喜歡人族出身的弟子,反倒是喜歡妖族的弟子,這會兒就琢磨着,要不要叫自個幾個成了氣候的弟子幹脆就在妖界建立山門,日後也好光大截教。
反正截教的光大又不是建立在人族的信仰上頭,人間崇道之人,無不尊奉三清,截教許多弟子,如今在天庭也算是實權人物,一個個也多有信仰,因此,為了不再跟兩個兄長為了傳教的事情再鬧出什麽矛盾來,上清聖人自覺心胸廣闊,幹脆将傳教的目标定在了妖族身上,這會兒當着元始天尊的面不太好說,免得又叫元始天尊說什麽道不可輕傳,什麽濕生卵化之輩,就不該入道門的說法,因此,琢磨着回頭找女娲商議一番,畢竟,不是所有的妖族,都有多少傳承記憶,能夠指引他們修行的,何況,上清心法更是喜歡因材施教,并不會改變妖族的本性,叫他們變成什麽一心向道的妖怪了。
女娲這會兒揚聲道:“妖界初開,尚且荒涼,今日卻是不能招待諸位了,待得妖族重開妖庭,再請諸位前來觀禮!”
衆人自然都是識相之人,一個個都是言道,能有親眼目睹開天辟地之事的機會,已經是大幸,如何還會得隴望蜀,心裏頭卻都琢磨着,日後妖族重開妖庭,該準備什麽賀禮了。
不将自個歸入妖族的道門子弟還有諸多大能一個個都走了,而我們這些人自然留了下來,便是妖師鲲鵬也不例外。
老實說,如今的妖界,真是荒涼得厲害,原本許多妖族所在的地方,那真是窮鄉僻壤了,如今妖界這邊,除了女娲之前造化的地方,幾乎是寸草不生,看着宛如荒漠一般。
女娲一個聖人,自然也不會那般俯就,能夠幫着妖族将妖界開辟開來,做個大概也就足夠了,總不能一直叫女娲将妖界弄得盡善盡美吧,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因此,女娲不過是大致将妖界地脈梳理了一番,然後大致确定了地貌,總得叫所有的妖族過來,都能找到自個合适居住的地方不是。接着,又是将那幾個小千世界與妖界相連,日後小千世界的妖族若是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便會直接飛升到妖界來,而妖界這邊,只會容納天仙境界以上的妖族,如同天庭一般。
等着将大概的事情打理妥當,女娲才說道:“妖界初生,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接下來的事情,還得你們自個打理才是。”
女娲畢竟是妖族如今唯一的聖人,當即就開始分派任務,鲲鵬自然是頭一個接到了命令,女娲直接便吩咐道:“妖師當年之事,本宮也不計較了,只是,如今乃是妖族複興之機,妖師卻是不可不慎!本宮卻是知道,妖師這些年在外頭經營下好大的一番事業,本宮也不要你抛棄你那番基業,但是,你也得記住,自個出身妖族!本宮在這裏做主,即便妖族重開妖庭,妖師依舊是妖師,只在妖皇之下,妖師覺得如何!”
女娲這邊開口,鲲鵬再如何,也不能不答應,然後就是說道:“娘娘吩咐,鲲鵬敢不從命,不過卻是不知道娘娘屬意誰做這個妖皇!”
見鲲鵬将鍋扔給了自己,女娲也不生氣,直接說道:“小輩的事情,咱們也別多管了,想要做妖皇,無非就是兩點,頭一點,修為要服衆,畢竟,咱們妖族一貫強者為尊,因此,總該有足夠的實力才行!第二點便是衆望所歸,若是只看修為,下頭卻是誰也不肯服氣,那麽,這個妖皇也未免名不副實!因此,本宮想着,等着妖界打理妥當,然後你們就自個弄個章程出來,推舉個妖皇出來便是!”
鲲鵬一聽,頓時心中盤算,他一向自負,何況,妖族之中,他當年在北冥開壇講道,又創立妖文,傳遍天下,這才得了妖師之名,他有的時候想着,若不是他沒想到前頭,說不定妖皇這回事根本就輪不到太一了,因此,這會兒便也有了打算,一個空頭的妖師的名頭算什麽,還得屈居人下,還不如混個妖皇當當,到時候好歹也是一界之主,當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娘娘素來思慮周全,鲲鵬自當領命!”
女娲自然看出了鲲鵬的想法,心中卻是冷笑,若說當年鲲鵬在妖族當中的确聲望頗高,但是多少年都過去了,新生代的妖族,還有幾個會繼續賣鲲鵬的面子,便是當年經歷過那些事情的老一輩妖族,一個個對鲲鵬也未必沒什麽看法,大概也就是鲲鵬自個手底下的那些妖族會希望鲲鵬做妖皇吧!
陸壓與孔宣這會兒也出現了,都覺得自個挺有勝算,陸壓這些年在佛門厮混,修為也長進不少,何況,他自覺自個根正苗紅,當年太一一手将妖族推向了巅峰,最終也是為妖族而死,至今顧念太一的人也不少,因此,不管是修為,還是人望,舍我其誰呢?
而孔宣一向就是覺得,誰拳頭大,誰是老大,陸壓不過就是自個的手下敗将罷了,至于鲲鵬,大概也就是倚老賣老的本事,孔宣是看不出來,鲲鵬有什麽值得自己忌憚的地方。另外如白澤等人,對于什麽妖皇不妖皇的,也沒什麽想法,不過,上頭妖皇是誰,才能給自個帶來更大的利益,那才是應該關注的地方。
因此,女娲此言一出,差不多大家都覺得很滿意,一個個紛紛表示:“娘娘聖明!”
我與青兕都沒有什麽做妖皇的野心,只是等着下文。
果然,女娲又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們還是得先将妖界打理妥當才好,妖界初開,如今先天元氣正是豐厚的時候,對于你們也有不小的好處,因而,正好叫妖族那些還算成氣候的先過來,好生将妖界打理一番,雖說不能如同當年九重天庭一般,但是也不要太過寒碜了,免得叫人笑話!”
陸壓首先便說道:“娘娘盡管吩咐便是!”
女娲看着陸壓的眼神還算是和氣,不管怎麽說,陸壓都是在娲皇宮待過幾千年的,又是看着長大的晚輩,怎麽可能沒點慈愛之心,因此,便是說道:“你們幾位,都是妖族如今僅剩的大能了,這些事情,交給你們,本宮也是放心的,因此,本宮将這妖界劃分開來,你們各自挑選一番,然後仔細打理便是,不過卻是不要随意擅動地脈,明白沒有?”
衆人都是點頭稱是,女娲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對于自個的地盤,大家哪有不上心的道理,因此,直接素手一點,頓時虛空中就出現了整個妖界的地貌,上頭直接按照大小方向還有地形劃分開了許多小塊,接着順手又留下了各種靈花靈草的種子,教衆人按照規矩種植下去,然後女娲便直接說道:“如此,本宮也就不多留了,你們自便便是!”說着,直接上了自個的坐辇,往娲皇宮而去。
我們一幫人一個個都是熟人了,之前也沒怎麽敘舊,這會兒站在一起,竟是沒什麽好說的。
白澤在那邊打了個哈哈,說道:“那個,諸位,都是多年不見了,難得有機會湊在一起,正好大家也要挑選一下地盤,也好趁機敘敘舊才是!”
陸壓笑吟吟道:“先生說的是!”白澤當年與塗山一般,都是天庭的軍師一類的角色,太一對他們極為信任,白澤通萬物之情,知鬼神之事,又能通曉天機,因此,太一當年便叫他教導十個金烏太子,因此,陸壓才稱呼白澤一聲先生。
白澤趕緊說道:“太子說笑了,老臣卻是愧不敢當!”
鲲鵬在一邊輕哼了一聲,冷飕飕地說道:“太一都死了多少年了,還什麽太子不太子的!”一邊孔宣也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也是跟着點了點頭。
青兕卻是冷笑道:“太一陛下乃是公認的妖皇,即便他已然過世,在我等心中,依舊是妖皇,太一陛下至死都在為妖族而戰,我等不比妖師,當年若非陛下庇護,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麽模樣!我等既然依舊認太一陛下,那麽,不管什麽時候,陛下的兒子依舊是太子,陛下的女兒依舊是公主!”
青兕這般一說,鲲鵬不由語塞,他咬了咬牙,看着青兕,頗有些忌憚。
鲲鵬此人,用句比較時髦的話來說,就是色厲膽薄,幹大事則惜身,見小利則忘義,最要命的一點就是,這人缺乏決斷,而且沒有決死之心,因此,當日紫霄宮中,這才被元始天尊一叱罵,就讓出了位置,他若是真的不讓,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畢竟不久便是講道,紫霄宮是道祖的地盤,誰也不知道在這裏動武會出現什麽情況。鲲鵬別的不說,逃命的本事又是一等一的,他那時候的修為,固然比元始天尊差了一些,但是也差不到哪兒去,結果,他心中生了怯意,将位置拱手讓出之後,之後卻還要怨恨別人,為此多年都不能解開這個心結,幾乎要生出心魔來。
當年太一征讨北冥也是如此,鲲鵬在妖族威望極高,他那時候要是死戰不退,那麽,大家還高看他一眼,結果被太一強勢打上門來,直接擺出一副要煮海的架勢,鲲鵬立馬就生出了畏懼之心,心不甘情不願地投靠了天庭,不得不在招妖幡上留下了一縷元神,從此受制于人。
這會兒同樣如此,若是青兕還是當年那個妖聖之一,以鲲鵬的脾氣,這會兒就是直接了當一巴掌,将青兕給拍扁了,問題是,青兕如今已經是兜率宮門下了,鲲鵬就得考慮,為了這幾句話,就跟青兕扛上,會不會得罪了兜率宮。
鲲鵬總是這般瞻前顧後,偏偏又身懷僥幸之心,不撞南牆不回頭,老實說,在妖族,這樣的人也是不多的,如白澤,若是太一不用河圖洛書,在推演天機上頭,比白澤可是差遠了,但是白澤明知妖族最終如何,依舊義無反顧,雖說妖族與巫族兩敗俱傷之後,白澤也是受了重傷,後來還在軒轅黃帝的時候露了個面,借助人道功德,養好了自個的傷勢,但是,卻沒人能說他一個不字。
鲲鵬之前那般刻薄,這會兒又顯出了色厲內荏來,陸壓看着就是覺得心懷大暢,幾乎要笑出聲來,不過這會兒還是笑吟吟道:“青叔擡愛,小侄卻是愧不敢當!妖師乃是妖族的前輩了,不如就由妖師先選吧!”
鲲鵬被一擠兌,瞧着旁邊幾個人,對自個都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更是惱火起來,這會兒又是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太子有命,老臣如何敢不從呢?老臣就要這裏了!”說着,直接指向了北方。
女娲塑造地貌的時候,參考了當年洪荒的地貌狀況,北方對應的自然是鲲鵬的老巢,北冥之地,鲲鵬選擇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鲲鵬選定了地方之後,便是直接架雲飛走了,連句場面話也不留。
陸壓打了個哈哈,說道:“妖師一向直爽,既然妖師先走了,那麽其他地方,幾位都是我陸壓的長輩,不如幾位先選便是!”
白澤也沒有多客氣的意思,随手選了東方,然後商羊也随便選了個地方,我與青兕商量了一番之後,便說道:“我二人一直以來,也是從不分離,我倆的地方要靠在一塊兒,因此,這邊便給我們兩人吧!”直接指向了東南還有靠着中部那邊。
沒過多久,就剩下孔宣陸壓他們沒選了,陸壓看着孔宣,笑吟吟道:“孔宣道友,輪到你了!”
孔宣看着陸壓,輕哼了一聲,直接說道:“南方給我便是!”
陸壓點了點頭:“道友自便,那麽,剩下的,便歸我了!”
各自都劃分好了地盤之後,孔宣雖說不想多留,但是想想自個也想要争取妖皇之位,因此硬着頭皮留了下來,找了個話題說道:“娘娘将此事交給了我們,不知可有什麽章程?”
白澤一向是個老好人的模樣,這會兒笑呵呵道:“光靠着我們幾個老骨頭,自然是不可能的,好在我還算有幾個得用的後輩,還得回去一趟,将他們帶過來幫忙!”
我與青兕也是說道:“我們一向手底下也沒什麽人,不過還在還認識幾個人,因而也得回去找人過來搭把手!”
孔宣瞧着陸壓似笑非笑的模樣,心裏頭就是有氣,金鵬修為差了些,而且耐心也是不足,看樣子,自個還是得去一趟不死火山,找了鳳凰一族求援,不管怎麽說,鳳凰一族雖說這麽多年困守不死火山,卻也是有人靜極思動,也想要出來的。不過,卻是不能找那等純血的鳳凰族人,要不然,到時候到底是誰聽誰的呢,孔宣還想要借着自個與金鵬兄弟兩人的鳳凰血統,在妖界這邊統領羽族呢,日後即便做不成妖皇,做個羽皇也是應當的!
陸壓又是客氣道:“小侄這些年雖說荒廢了不少時日,不過也還算有些得用的人,何況,不管日後如何,妖界卻是咱們妖族的了,因而,幾位叔父要是不嫌棄的話,大家可以一塊兒互通有無,小侄這邊若是有什麽難為之處,還請幾位叔父幫忙指點一番才好!”
白澤笑道:“太子殿下這些年也實在是長進了,老臣卻是這麽多年不通世事,反倒是落伍了,因而回頭還是得麻煩殿下才是!”
陸壓在那邊趕緊說道:“先生實在是折煞我了,先生但有所命,陸壓敢不相從!”
這邊在這兒搞了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樣,孔宣頓時覺得膩味起來,直接對着我與青兕說道:“咱們選的地方卻是靠得比較近,到時候,也該多走動走動才好!”
我也是客氣地說道:“道友說的是!”
孔宣頓時覺得沒什麽意思了,當下便是說道:“罷了,這事趕早不趕晚,我這便返回洪荒!”
陸壓等着孔宣走了之後,頓時就有些得意,不過面上卻看不出來,只是又與我們寒暄了一番,表示,不管是誰,只要有什麽困難,盡管找自己就是了,我們自然也是答應了下來。
當時将話答應了下來,等着我們自個去看了我們挑中的地方的時候,頓時就有些頭疼起來。
妖界雖說比洪荒天地小了不少,但是還是顯得非常廣袤,想要将這邊打理出來,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青兕什麽時候做過這麽精細的事情,頓時就煩惱起來,我不由一笑:“得啦,你忘了我跟腳是什麽啦!”
青兕頓時一樂,我是建木出身,作為天地靈根,別的不說,對于植物所屬的生靈有着天生的威懾之力,因此,讓這邊遍布植被什麽的,對我來說,卻是比較輕松的事情,植被多了,自然就能形成良好的元氣循環,以我的想法,像我們打理的地方,最好就是生活那等羽族和食草的妖族比較妥當,也少了争端。
青兕聽我這麽一說,頓時點了點頭,然後又道:“既然如此,咱們先回去一趟,找幾個苦力過來幫忙再說!”
我頓時有些撓頭:“這找誰呢?”我跟青兕兩人真的算不得什麽交游廣闊,相反,雖說不至于獨來獨往,但是結交的人卻是不多,青兕一咬牙,說道:“不管怎麽說,先将朱剛烈那小子弄過來再說!”
我搖了搖頭,說道:“說不定陸壓也盯着朱剛烈呢,要知道,之前嘉平與朱剛烈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走了明路了,如今逮着機會,陸壓還不想着法子折騰他!”
青兕卻是輕哼了一聲,說道:“沒事,這事我去跟陸壓說!”青兕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來,到時候只要跟陸壓說,若是叫朱剛烈跟着陸壓,說不定嘉平看着朱剛烈天天忙得腳不沾地,還要更加心疼他呢,倒不如叫他遠遠的做苦力,反正是眼不見為淨。
我與青兕多少年幾乎是形影不離,這會兒瞧着青兕神色,心中略微一思量,就瞧出了青兕的想法,不由失笑,然後又說道:“除此之外,還能找誰呢?”
青兕琢磨了一下,嘆道:“要不,咱們看看能不能将鎮元子弄過來?別的不說,鎮元子的地書最是擅長梳理地脈,正好,咱們可以将這邊好好調整一番!”
我想了想,說道:“這倒是也可行,鎮元子最緊張的就是人參果樹,只是,洪荒天地那邊,如今先天元氣幾乎是都轉化成了後天靈氣,不比妖界這邊,還有着許多先天元靈之氣存在,雖說人參果樹到了如今這個境界,對于這個也并非是必須,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青兕也是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大不了就欠鎮元子一個人情便是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人情這玩意,能不欠還是不要欠來得好!妖界開辟,自然也會有先天靈寶應運而生,只是如今還在孕育,沒有出世罷了,若是咱們手頭有多餘的,到時候拿一樣給鎮元子便是了,總抵得過鎮元子這次幫忙了!”
青兕琢磨了一下,也是嘆道:“也只有這般了!”這會兒難免心中有了些悔意,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培養幾個班底,也不至于到了如今,竟是沒有人手使喚。
我看出了青兕的心思,不由笑道:“一飲一啄,莫不天定,若是你當年手底下也有什麽族群什麽的,如何能被老君看重呢!”
青兕見我這般,也是一笑,說道:“你說的是,要不,咱們這便回去一趟,總得拐一些人過來才好!”
說到這裏,青兕嘀咕起來:“陸壓那小子,之前就跟牛魔王他們勾搭上了,這次的事情,只怕陸壓就要把他們提溜上來了,雖說陸壓分派的地方大,他人手也多啊,如今倒是我們在這邊頭疼!”
青兕一路上都在絞盡腦汁,恨不得盤算天庭那邊是不是有人如今閑着沒事了,結果,回到天庭之後,就被老君叫了過去。
因為叫了我與青兕兩人,因此,我們便一塊兒過去了,哪知道,兜率宮中,不光是老君在,上清聖人也在那邊。
上清聖人這會兒也就是穿着一聲大紅色的道袍,不像是之前混沌中所見的那般威嚴模樣,反而就像是個尋常的英俊年輕道人,他這會兒随意坐在一張蒲團上頭,順手撈了一個果子在嘴裏啃着,看着半點架子也沒有,見得我與青兕過來,便是直接招收道:“等你們可是等了一會兒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他這般不羁,但是我們卻是不能也跟着這般,因此,上前給老君與他行了禮,青兕這才說道:“不知師叔傳召,可有什麽要事?”
上清聖人擺了擺手,說道:“行啦,本座可不是那等拘泥之人,先坐吧!”
老君在一邊也是含笑道:“你們且坐便是!”
我與青兕有些摸不着頭腦,直接便在下面蒲團上坐了下來,然後,上清聖人直接說道:“本座也不跟你們繞圈子,截教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如今本座從佛門那邊撈回了一批弟子,只是,雖說本座想辦法,将他們身上佛法的印記去除了,不過,佛法最是能夠迷惑人心,因此,本座琢磨着,叫他們去妖界也算是歷練一番,聽說女娲娘娘叫你們幾個打理妖界,你們如今也不算外人,我那些弟子,幹脆就交給你們了,盡管使喚便是!”
聽上清聖人這般說,我與青兕頓時也都明白過來,那些截教的弟子這些年在佛門,當年的大師兄多寶對他們暗中也有些照顧,何況這些年修習佛法,哪怕上清聖人以大//法力化去了他們身上佛法留下的印記,将他們體內的法力恢複成了上清心法所修出來的法力,但是,法力是法力,人心是人心,誰也不知道佛門是不是在他們裏頭埋了什麽釘子,偏生上清聖人別的也就罷了,對弟子一向心軟,卻是不想大費周章去甄別,因此,幹脆打算叫他們在妖界走一圈,一方面讓他們能夠吸收一下先天之氣,恢複道行法力,一方面也是想要借機看看這些弟子裏頭是不是有什麽心懷異心的,早點發現早點好,免得到時候又鬧出什麽醜聞來。
青兕聽上清聖人這般說,便是說道:“師叔厚愛,師侄感激涕零,之前師侄還在想着找不到人手,光靠着我與雲沐兩人,不知道要折騰到猴年馬月呢,這就來了及時雨了!”
青兕這般恭維,上清聖人哪有不高興的道理,順手就是掏出一樣法寶,塞到了青兕手裏:“你這牛兒,本座看你順眼,這個就給你了!”說着,也不跟老君打招呼,直接就消失不見了,留下老君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