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實的死亡
還好衣櫃裏有備用寝具，楚飛打了個地鋪睡了一夜也沒什麽問題。
“早安。”秦修傑坐在寫字桌上，晨光将他俊美的臉部輪廓襯托得更加好看。
為了防止襯衫被睡得皺巴巴的，楚飛睡前将它脫下折疊在一方，此時他一邊将還露着外面的手臂套進襯衫，一邊歪着頭回了句：“早。”
房間裏暧昧的空氣浮動了片刻便被打散，禮貌的敲門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你好，請問有人在房間裏嗎？”簫婷婷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楚飛搶先一步打開門問道：“你沒事？”
想起自己昨晚的表現，簫婷婷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我抽到了大喬牌，可以使用技能‘流離’，當那個怪物揮斧砍向我的時候，我把傷害轉移給了他自己。”
“然後兇手就被你KO了？”楚飛不可置信得說。
“應該是的，我當時吓暈了，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毫發無傷，兇手也消失了。”
“為什麽只有我的技能如此廢材……”楚飛不由哀嘆道。
“沒事，你還有我。”秦修傑走到他旁邊，安慰性質得拍了拍楚飛的肩膀。
簫婷婷略顯震驚得打量了一下他們兩個，好奇這一晚上就突然建立的革命基情是怎麽回事。
楚飛有點尴尬得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們兩個準備暫時聯合。”
“可是林霆霄不是說最好單獨行動嗎？”
“林霆霄是林霆霄，我們是我們。”秦修傑不屑得說，“這個游戲誰能玩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為什麽非要按照別人的方法去做？”
“說得……也是。”簫婷婷猶豫了一下，決定贊同他的觀點。
“好了先下樓吃飯吧。”楚飛一把将秦修傑推出了門，他對秦修傑的關系比之前親近了許多，“昨晚真是生死時速，吓得我都餓了。”
三人來到樓下廚房時，大部分人已經下樓了，安靜得圍繞着圓桌吃飯。每個人都和被霜打過的柿子一樣，氣氛有些愁雲慘霧。
楚飛自己從冰箱裏拿了兩個便當放在微波爐裏熱了，和秦修傑一起坐在空位上開吃。蕭婷婷也拿了牛奶和面包坐了下來。
餐桌上，大家偶爾交流一下昨晚的經歷。原來大家昨晚都受到了兇手的追殺，并且在危急關頭激發技能卡。
“洛芸呢？”白珊珊小聲問道。
大家這才發現，除了姍姍未來的洛芸之外，其他十個人已經到齊了。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楚飛心頭。
“誰知道她昨晚選擇住哪個房間？”楚飛問。
大家一陣沉默，很多人搖頭，畢竟昨晚那個情況，很多人根本無心觀察同伴的行蹤。
梁曉峰說道：“她好像和謝君恒一樣去了三樓。”
衆人的目光馬上轉向謝君恒，被大家如此聚焦，他很不自然得咳嗽了一聲說：“我昨晚住在閣樓，并沒有聽到隔壁發出聲音啊。”
楚飛說道：“昨晚蕭婷婷在我隔壁被攻擊時，我能聽到外面發生的一切聲音，為什麽會沒有聲音？”
林霆霄斯文得用紙巾擦了擦手，放下刀叉提議道：“我們還是去閣樓看看吧。”
閣樓孤零零得位于別墅的最上方，一條筆直的木質樓梯直通那裏的平臺，謝君恒打開了左邊的門：“我住在這間。”
右邊的門緊閉着。楚飛上前敲了敲門：“洛芸女士，請問你在房間裏嗎？”
無人響應。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均有些忐忑。
楚飛繼續加大了敲門的力度：“裏面有人嗎？沒人我們要砸門了。”
梁曉峰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了一把貨真價實的斧頭，他雖然在政府機關工作，但平時經常健身，手臂肌肉線條優美，力氣也大。
只見他沖衆人喊：“讓一讓，讓一讓。”
然後掄起斧頭就一下下得往門上砸去。門被破開了，木屑飛濺帶起了細微的塵灰。
“嘀嗒……嘀嗒……”是液體滴落的聲音。
在房間的中間有一灘還未幹涸的血，衆人順着液體滴落的軌跡往上看，只見穿着紅色連衣裙的洛芸雙手背後被繩子捆着倒吊在天花板頂燈下，一頭大卷發像褐色的水草一樣披蓋住了她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蒼白而驚訝萬分的臉上。她柔軟的喉嚨被隔開了一個口子，氣管外翻，衣服上有噴濺型分布的血跡，而那些鮮血就是從她被隔開的喉管緩慢得朝下面滴的。
白珊珊近乎崩潰得大叫起來，另外一名女性蕭婷婷可能是昨晚尖叫得太誇張，現在反而沉默了下來，不過她的雙手攥緊，在身側微微發抖。
“這個兇手太殘忍了。”最後她只吐出這麽一句評價。
楚飛和秦修傑上前，幫着梁曉峰把洛芸的屍體解了下來，秦修傑探了一下屍體的溫度，開口道：“她死亡時間不久，不超過兩個小時。”
洛芸不是在午夜被兇手殺死的，她是在充滿希望的黎明時分一個人被孤獨而絕望得殺死在房間裏，氣管上致命的一刀奪走了她呼吸空氣和呼救的能力，所以在隔壁的謝君恒才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兇殘的NPC将她還帶有意識的身體捆綁成一個倒吊男塔羅牌的造型，讓她在絕望中看着自己的血液一點點得流失。
系統所謂的每晚NPC只殺一人的名額是真的，區別是洛芸根本沒有機會得到技能卡，她一開始就是被系統随機選中的獻祭羔羊。
楚飛将洛芸死不瞑目的雙眼合攏了。
“兇手實施割喉之前，她對兇手并沒有防備。”楚飛對大家宣布道，“這說明兇手對她來說可能沒有什麽威脅性。”
“這是洛芸用生命給我們提供的一條線索。”秦修傑冷冷得掃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白珊珊和沉默不語的蕭婷婷，“兇手可能是和她同樣性別，可能是長得沒有威脅性，又或者……”他放肆得指了一下林霆霄，“可能是和你一樣一直扮演着大家的人生導師令人信任的角色。”
“你在懷疑我？”林霆霄擡了擡眼鏡，毫不客氣得反唇相譏，“你漏了一條可能性，兇手也許是一個長相英俊随時令她春心萌動的男性。”說完用眼神掃了一下秦修傑和楚飛。
楚飛無語了，他只能安慰自己長得帥躺着也中槍，然後及時制止了一場無謂的掐架：“拜托我們幹點正事吧，如果不盡快找出兇手，今天晚上還得再死一個人，萬一輪到自己，那可多冤啊。”
一直很沒存在感的陶奕俠這時插嘴道：“不如我們分頭去尋找線索，兇手昨晚在別墅裏大規模活動過，說不定會留下什麽痕跡。”
“大家先在這個房間裏找一下線索。”林霆霄說道，“然後再出去找會比較有效率。為了能夠更快得找出兇手，我建議大家資源共享，中午吃飯時在餐廳交流收獲的線索。”
衆人都表示同意。但尋找線索很難，兇手行事非常詭異，而且小心謹慎，地面上沒有留下兇手的血腳印，桌面也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至于繩子和洛芸衣服上的指紋，在密室裏又沒有警察局，即使有也沒辦法采集。
最後并沒有一個人有多餘的收獲。
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楚飛也準備下樓，這時候蕭婷婷在後面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麽了？”楚飛轉頭。
“洛芸的屍體開始消失了。”蕭婷婷害怕地說。
楚飛猛得轉頭，剛才被他們平放在床上的洛芸的屍體開始一點點得變淡，就好像電腦裏的淡出效果一樣，最後整個畫面扭曲抖動了一下，彙聚成一條細細的光線，然後碎成無數粒子一樣的光點，絢爛一瞬便全部熄滅。
洛芸是真的死了嗎？還是在這個世界裏消失，又活生生得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像是看出了楚飛的內心活動，抱胸倚靠在門框上的秦修傑嗤笑道：“別天真了，這個世界也許是虛拟的，但死亡是真實的，不要用自己唯一的性命去賭那些僥幸的幻想。”
楚飛莫名得覺得他這個表情有些欠揍。
秦修傑轉身走出了相對陰暗的閣樓，清晨的陽光将金色撒在他的雙肩兩側，就好像長了一對巨大翅膀的光之天使。
這個天使一樣的背影留給了楚飛一句話：“免費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想要活着，就必須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什麽叫做不擇手段地活下去，楚飛一片空白的記憶裏仿佛有個聲音在叫嚣着，這并不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他努力追溯最初之前的記憶，令人眩暈的玫瑰色星雲在他頭頂不停得轉動，比他剛來到這裏的那個幾乎覆蓋了半個天空的巨大星雲要迷你得多。
有一個沉穩而略微沙啞的老年男子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楚飛，還記得我教過你什麽……”
楚飛想啊想，但就是想不出來，猛烈的頭痛切斷了他與那些東西的聯系。
對了，星雲雖然在劇烈得旋轉，但楚飛好像看清了它的長相，那是一朵盛放的玫瑰花形狀的星雲，重重疊疊的宇宙塵埃組成了它豔麗奪人的玫紅色星空帶，這些星帶層層回旋往中心收回，在那裏有三個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白熾星，構成了整朵玫瑰光彩絢爛的純白色強光的花蕊。
楚飛猛得從記憶中驚醒，他看向地上那攤漸漸淡卻消失的血跡，它們随着洛芸的消失不久也從這個世界被徹底抹去，覆蓋着一層細小塵埃的木質地板上，留下了一個鮮紅色的薔薇花形印記。
楚飛的瞳孔猛地張大了：“秦修傑，我想我找到線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加更
PS：三國殺部分技能為了劇情展開加了點二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