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結局：反殺

秦修傑攬着楚飛的肩膀，将他帶到一邊，兩人悄悄讨論了起來。

“你剛才那辦法不行，人都呆在一起了，殺手沒有下手機會，很難暴露自己。”秦修傑小聲說，“我有一個主意，你要不要聽？”

“什麽？”

秦修傑将一個哨子塞進楚飛手裏：“我們分成兩組行動，一人盯一邊，一旦兇手發起進攻，就吹響哨子，另外一邊的人也迅速趕到現場。”

楚飛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現在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了，就這樣吧。”

“喂，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什麽？”謝君恒大聲問。

“沒什麽，我們剛才在讨論，我和梁曉峰出去找王悅，你和楚飛留守，負責保護蕭婷婷。”秦修傑說。

“萬一殺手是你們兩個，怎麽知道是不是給我們挖坑？”謝君恒不滿得說。

“你可以選擇跟他們一起出去，我和蕭婷婷留在這裏。”楚飛說。他說這句是為了試探，其實他是不希望這三個人組合出去的，梁曉峰和秦修傑戰鬥力看起來相當，謝君恒雖然看着弱了點，但不知道他手裏的技能卡厲害不厲害，萬一梁謝兩人都是殺手，那秦修傑這一出引蛇出洞就直接變成了肉包子打狗。

還好，謝君恒否定了楚飛的提議，楚飛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氣。

他剛才用木棍接過那個隐形的殺手一刀，對于對方的力量有一定推測，比起梁曉峰，他還是更懷疑謝君恒一點，因為梁曉峰力氣大，掄起斧頭可以砍開一扇門，以他的力道握着菜刀砍下去，木棍說不定會被一刀兩斷。

果然，梁曉峰和秦修傑出去沒多久之後，謝君恒的屁股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對楚飛說：“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楚飛點頭道：“我陪你去，蕭婷婷待在房間裏不要出去。”

“注意安全啊。”蕭婷婷朝他們揮手。

看着蕭婷婷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楚飛心裏大概猜測她應該是抽到了平民。

平民是被殺手屠戮的對象，但是相對，當殺手心裏也大概鎖定警察的人選之後，平民就不再是殺手的目标了。

洗手間的燈壞了，裏面黑漆漆的，只有走廊的燈光投射進去，給進去的人留了一絲看清前路的光亮。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楚飛手裏拿着那根削尖了的木棍，對着洗手池像模像樣得洗了回手。

鏡子裏的男人臉色蒼白，卧蠶因為連續熬夜而有些浮腫，幾根淩亂的頭發絲搭在光滑飽滿的前額，唯有一雙眼睛還像黑曜石一樣，在夜色裏清明依舊。

楚飛并非為了攬鏡自照，他故意側對着洗手間出口，做出一副疏于防備的魚餌樣子，身體各處神經卻高度集中，随時提防着被偷襲。

一陣刀風從他背後傳來，他連忙一貓腰，避開了這第一波襲擊，随後轉身舉起木棍往剛才刀來的方向一擡，木棍碰到了菜刀，那把刀再次在黑暗中現出了形狀。

菜刀在空中舞動，楚飛知道那個隐身操縱菜刀的人的就是謝君恒，恐怕他襲擊蕭婷婷不成功之後就先把兇器藏匿于洗手間的隔間裏，準備把其他人單獨騙出來殺掉。

謝君恒只是一名銀行主管，沒有學過武術，平時也不像梁曉峰那樣經常去鍛煉健身，他先前能成功殺死王悅，只要靠的是“隐身”這個技能可以讓他出其不意得偷襲。此時他的菜刀揮舞得毫無章法，而且楚飛猜測他不敢和自己有身體接觸，否則隐身會失效，所以打得很是力不從心。

楚飛甚至抽空吹響了事先放在口袋裏的哨子。

從謝君恒之前想殺蕭婷婷但毫不戀戰的表現看，他這個隐身技能有時間限制，楚飛簡單估算了一下，大概會是三分鐘左右。

眼看時間快到了，楚飛哪裏還肯讓他再次溜走，只見他一伸手往菜刀刀柄後方一抓，感覺手裏抓到了一只完整的胳膊，接着謝君恒整個人就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謝君恒此時雙眼血紅，就好像一只被殺意點燃的亢奮的野獸。他往前一撲，和楚飛兩人雙雙滾落在地上。

“你殺了王悅。”楚飛說。

“是啊，我殺了他，那又怎樣？”謝君恒惡狠狠得說，“我不知道另外一個殺手是誰，只有把你們都殺光，我才能活下去！”

楚飛用手抓住謝君恒握刀的手，借着地板的反作用力就勢一翻，将自己從被謝君恒撲倒的姿勢變成了壓制對方的姿勢，他把菜刀奪下來，一刀劃開了謝君恒的喉嚨，滾燙的血液咕哝咕哝得流了出來。

謝君恒一只手用力得拽緊楚飛的襯衫領口，力氣之大将他的兩顆紐扣都崩了下來。

他用漏風一樣的聲音說：“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被紅血絲包圍的瞳孔緩慢放大，謝君恒的屍體也漸漸透明，這一次，他是要真的永遠得隐形下去了。

“啪啪啪。”鼓掌聲在深夜的過道裏顯得如此明晰。

秦修傑拍着手從不遠處走來，臉上竟然還帶着幾分欣賞：“楚飛，我果然沒看錯你，殺起人來簡直太利落了。”

他的臉上濺着幾滴血點，在燈影下仿佛覆上了一張猙獰的面具。

“梁曉峰呢？”楚飛站起身來，戒備得看着漸漸逼近的秦修傑。

“他呀，和你一樣是警察，已經被我殺死了。”秦修傑還是那樣于己無關的語氣。

楚飛默默得向後退了一步。

“你這個人太對我胃口了，我本來不想殺你的。”秦修傑優雅得向前邁步，沾了血跡的鋼管在地上拖出輕微的摩擦聲，“放心吧，蕭婷婷那個平民，我會讓她活着晉級。”

“謝君恒已經死了，我們倆一對一，你怎麽确信能殺得了我？”楚飛手中的菜刀在謝君恒徹底消失之後也一起消失了，因此他只能握着秦修傑替他削尖的木棍，繼續謹慎得朝後退着。

“因為我的速度可以比NPC還快。”秦修傑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像一道光一樣倏忽躍到了楚飛面前，他手中高舉的鐵棍正筆直得朝楚飛的太陽穴砸去。這速度簡直快得不像一個人類，甚至比陶奕俠更像一個NPC。

楚飛睜大了眼睛，感覺冰冷的鐵棍已經貼到了自己的顱骨，既然秦修傑速度比NPC快，那他的力氣肯定也比NPC大，這一棍下去，楚飛已經可以想象自己和梁曉峰一樣，馬上要變成碎了一個口子的雞蛋，然而——

時間在下一個瞬間來臨之前飛速得倒退了三秒，在秦修傑離他還有二十公分的時候，時間再次開始了順流，楚飛以飛快的速度掏出小刀，一刀紮進了秦修傑的胸口。

折疊小刀雖然只有25厘米長，但楚飛在生死之際激發出了全部的潛能，他巧妙得繞過遮擋的肋骨，準确得将刀刃全部紮進了心髒。

秦修傑嘴角流下一絲血痕，身體緩緩得滑落下來，鐵棍也無法握住跌落在地面上。楚飛連忙将他的身體扶住，讓他斜靠在自己臂彎裏。

“原來你的技能卡又升級了。”秦修傑說。

在殺死NPC之後，在楚飛意識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發光的小信封，那個信封打開之後，一個卷軸平攤了開來，上面寫着一段文字：“恭喜玩家楚飛達成擊殺NPC人物的高級成就，系統将額外為你的技能卡升級一次S級別的技能進化作為獎勵，從現在開始三個小時內，玩家在喊出‘閃’的時候內心默念回溯時間，就可以将你閃回到3秒之前，注意，該技能僅供一次性使用。”

楚飛沒有把這個情報透露給任何人，在這個危機重重的世界裏，他需要給自己留一張底牌。

“對不起，我為了活下去，只能選擇殺了你。”楚飛問，“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有什麽話要帶給外面的親人朋友？”

“呵呵。”秦修傑放肆得笑了起來，“別虛僞了，楚飛，你其實和我是一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殺人。”

楚飛皺起了眉頭，他并沒有否認，在殺死謝君恒的時候，他就曾這樣懷疑自己。

“其實我有一次機會可以殺死你。”秦修傑直視着楚飛的眼睛說。

那是楚飛和王悅小睡了一會，秦修傑守夜的時候。秦修傑的手就放在楚飛纖長的脖頸上，指腹可以感受到他脈搏的起伏，只要再收緊一點手指，就能把他掐死在睡夢裏。其實那個時候秦修傑已經開始猜測楚飛抽到了警察牌了，但不知為何他并沒有立刻下手，而是想等最後再決定。

如果楚飛不是警察，就讓他活下來。

可惜在這個游戲裏，心軟的人注定要成為晉級者的炮灰。

“如果在現實世界裏，我們也許能成為非常聊得來的朋友。”楚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

秦修傑伸出手，摸了摸楚飛的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你等着，我會從地獄回來把你殺死的。”

他的手垂落了下去，眼睛也合上了，嘴角帶着一絲笑容，看起來就好像沉浸在美夢中一樣。

系統在楚飛面前生成了一個玫瑰花纏繞的拱門，從那金光四射的拱門後面，依稀能看到鳥語花香、小橋流水，還能聽到孩子們嬉戲的聲音，楚飛把秦修傑的遺體平放在地上，将那張臉記了下來，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得走進了那扇拱門。

“無限密室通關，恭喜玩家楚飛順利晉級。”

作者有話要說：

秦修傑：說好的基友愛捅刀呢？為什麽被捅的是我？

楚飛：刀說，是你先逼我動手的

秦修傑：……算你狠

這個世界結束啦，可以不要養肥啦

喪屍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