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它遮天蔽日

“灼渌,你耳力異于常人,今夜,你幫我去車馬行探聽一番如何?”

灼渌點點頭,“探聽這種事叫我去是再合适不過的了,而且……”灼渌眉頭一聚,“我還要好好修理那個上官穆順一番,他竟敢假死騙咱們,我給他打到親媽都不認識他!”

琅鳶笑道:“哈哈哈哈哈……阿灰要出山了!好期待啊!”

夜黑風高。

這是屬于灼渌釋放自我的時間,是阿灰的舞臺。

車馬行。

“二堂主啊,昨天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手底下那些人玩忽職守,讓那人溜進來……暴露了您的身份。”車馬行老板一臉歉意的彎腰給上官穆順倒茶。

上官穆順擺擺手連忙道:“那事兒怎麽能怪你,那人和小妖怪在下是知道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今天你放心啊二堂主,絕不會再有人溜進來了,我已經讓人把咱們這個屋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連房頂上都有人看着,我看,就算是個蒼蠅,也飛不進來吧!哈哈哈哈哈。”

車馬行老板得意地大笑着,衆守衛覺得很有道理,紛紛點了點頭。

上官穆順也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桌子底下的灼渌也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不過咱們既然要談事,還是讓他們出去吧。”上官穆順謹慎的說。

車馬行老板點了點頭,一揮手,人就都出門守着了。

人走完以後,二人談起了肉果子,灼渌豎起耳朵認認真真的聽了起來,随着他們口中吐露的信息變多,灼渌漸漸意識到,他們買的根本不是神樹結的肉果子,而是自己做的,接着便聽到上官穆順對車馬行老板有禮的說道:“一會兒,有勞您親自帶隊拉原材料進城……”

“如今偷做肉果子的人越來越多了,風聲緊,你務必小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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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渌的眉頭越皺越緊,原來車馬行和濟世堂狼狽為奸,一起通過肉果子斂財!

雖然不知道他們做的肉果子的原材料是什麽東西,但是只是聽着他們這般小心謹慎,掩人耳目,一定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二人商量完了拉原材料的事便退了出去。灼渌蹑手蹑腳的離開屋子,猶如一陣狂風從車馬行刮過。

上官穆順和所有人一樣在這陣狂風中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低聲喃喃道:“仿佛……有一種熟悉的香氣。”上官穆順側着頭,又回想起那一抹動人的倩影,不由的一時失神,驀地,那狂風一個回旋。

灼渌一拳給上官穆順錘倒在地,還沒等上官穆順反應過來,灼渌就憤憤的加快速度跑掉了。

“這輩子第一個喜歡我的男人竟然是這麽個玩意!該死的上官穆順!”灼渌氣不打一處來,本想把這個假死騙人的上官穆順狠狠地打一頓,但是眼下,知道了這麽重要的情報,打他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

“剛才怎麽回事?”上官穆順一頭霧水的捂着臉站起來,“這麽大的風麽,真是見鬼。”

城門口的草叢。

灼渌躲在裏頭偷偷埋伏,由于用黑色面罩蒙着臉,黑暗中只有一對閃爍的眼白。

不一會兒,車馬行老板果然帶着一個車隊向城門口駛來。

“呦,金老板,最近在哪裏發財啊?”守衛一看到車馬行老板便點頭哈腰起來,金老板笑了笑,扔給守衛一錠銀子,守衛高興地合不攏嘴。

“拿去和弟兄們買酒喝!”

“哎呦,謝謝金老板啊!”

灼渌趁着他們搭話的功夫已然爬上了拉貨的馬車,馬車上是一個個麻袋,灼渌撕開一個一看,裏面裝的是肉。看紋路看不出是什麽肉,且細膩紅潤,應該是上好的肉。

“什麽人!”車馬行的小厮看到了灼渌驚呼着,灼渌把麻袋一合,拔腿就跑。

灼渌一路狂奔,身後只有揚塵,此刻她滿心都是疑問,樹怎麽可能長出真肉來,如果濟世堂能用真正的肉來冒充肉果子,那豈不是說明……

神樹根本就不長果子?

灼渌咬咬牙,真想不通,這些個有錢有勢的人到底是在搞什麽龌龊勾當!

回到萬花樓,只見龍徒們又一個個睜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守在門口,見到是她還有些微的失望。

灼渌頓時産生一種錯覺,他們可能不是在這裏等着和濟世堂的人決一死戰的,而是等着看兩邊交戰,他們的小龍如何現出真龍之身。

琅鳶迎上來,“怎麽樣灼渌,有消息了麽?”

灼渌拉着琅鳶走到無人處,“我上了他們拉原材料的馬車,發現他們的原材料是肉。”

琅鳶一陣心驚,小心的問道:“你……可看清楚是什麽樣的肉?”

灼渌想了想,“就是把血瀝幹淨的肉,紅色的。”

琅鳶繼續問道:“骨頭是什麽樣的?”

灼渌答:“沒有發現骨頭。”

琅鳶蹙起眉,“沒有骨頭……罷了,光是濟世堂以肉造肉果子斂財之事,就足以清繳他們!待你到了我父皇身邊,可以旁敲側擊的提醒給他。”

灼渌點點頭,面有難色,“可是琅鳶,眼看着就要入宮了,小家夥說的入宮辦法,到底是什麽啊?”

“你說的是,是該問問它了。”琅鳶說着,轉身去叫乾羨。

乾羨從外頭一蹦一跳的出來,神秘的一笑,小爪子拉開一張告示,“你們看這個是什麽!”

琅鳶和灼渌定睛一看,是皇上皇後要去神樹祠祈福的告示。

“神樹祠……”灼渌看完疑惑地瞧着乾羨,“我入宮,和皇上去神樹祠有什麽關系啊?”

琅鳶鳳目微沉,目光快要把皇後兩個字灼出一個洞,“說吧,你有什麽辦法。”

乾羨龇牙一笑,扛着告示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頭,對灼渌道:“你跟老夫來!”

琅鳶和灼渌面面相觑,灼渌好奇的跟上了乾羨,琅鳶也忍不住跟上去,“本宮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法子。”

小家夥今天跑的很快,一直在前頭跑,出了街巷,爬上了一座小山坡。

天蒙蒙亮,路也不好走,越來越陡,都是沙土石頭,琅鳶和灼渌兩個人穿的都是上好的繡花鞋,這樣的路幾下就把鞋子磨花了。

灼渌扶着琅鳶,看了看不知道要走多久的山路,“小東西,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啊?”

“跟着老夫來!”乾羨的小身子發起光來,四爪飛快的交錯,跑在前面像一個移動的小燈籠。

“走吧。”琅鳶喘了口氣,繼續跟着它爬山。

太陽在天邊隐約露出金邊,他們終于爬上了小山坡的頂,琅鳶仿佛明白了乾羨爬這座小山坡的用意。

因為從這裏俯瞅下去,神樹祠及祭壇盡收眼底。

“父皇竟來旭城祈福……”琅鳶望着一大早就在底下清場的金甲侍衛。

乾羨插着一雙小爪子,冷哼道:“據說天下最大的神樹祠就在旭城,哼,你父皇對神樹還真是一片赤誠。”

“他們口中的神樹真的存在麽?本宮表示懷疑。”琅鳶冷冷道。

“民間傳說天邊有若木,樹父口中的神樹說的就是若木。”乾羨撇撇嘴。

說話間,天邊依然日出,遠遠兩人陣仗隆重的步攆映入眼簾,看過去,正是父皇和鳳儀。

再次看到鳳儀的琅鳶暗暗攥緊了拳頭,她的臉還是那麽的令人讨厭,一臉小人得志的嬌笑,渾身沒有一點貴族氣質。不同的是她這次穿的已經是鳳冠霞帔,和母後一樣的正紅色,琅鳶恨不得用目光把她那件紅衣給扒下來。

鳳儀一邊沖父皇嬌笑着,一邊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臉滿足。

琅鳶皺緊了眉,瞧瞧鳳儀得意的樣子啊!地位,孩子,榮寵,全都得到了,可還記得她是踩着誰的屍骨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綠帽子的樹徒簇擁着樹父走來,樹父的臉上依舊挂着他招牌式的慈愛微笑,父皇對他很是尊敬,甚至不叫樹父行禮。

鳳儀摸着肚子笑着和樹父說着些什麽,想必是在為腹中的胎兒祈福。

父皇滿臉關切的攬着鳳儀滿滿的伉俪情深。琅鳶憎惡的目光中逐漸浮上了淚光。

乾羨望着琅鳶臉上的神情,心疼的搖了搖頭,“不說帶你來,你偏要來。”說着,它用小爪子拍了拍琅鳶,輕聲道:“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看老夫的。”

琅鳶心頭一暖,肩上被小爪子拍過的地方酥酥癢癢。

它轉過腦袋沖灼渌道,“灼渌,往前走兩步。”

“哦……好……”灼渌聽話的往山坡邊上走,也許是小家夥相讓皇帝看到她吧?她這樣想。

樹父走上祭壇,張開了雙臂,開始高聲的吟唱起贊美神樹的歌曲。

祭壇和神樹祠的建造刻意利用了回聲的原理,因此樹父高聲唱起歌的時候,整個祭壇上都回蕩着他的歌聲,數量衆多的宮中随從和綠衣樹徒盡數下跪。

“最愛我們的神樹啊,您是我們今生唯一的指望,您給了我們一切,請您讓我們繼續奉養您,也請您繼續護佑我們……”

衆人随聲附和,包括帝後在內,接着,樹父開始對父皇鞠躬,大聲贊美起父皇。

琅鳶的眉頭微微一聚,“既然是唯一的指望,又拜本宮父皇作甚,自相矛盾。”

乾羨冷眼瞧着下頭進行的差不多了,竄上灼渌的肩,“灼渌,跳下去。”

灼渌聞言一驚,“什麽!”

底下皇帝皇後已經開始對着樹圖騰跪拜祈福,乾羨激動的攥緊小爪子,“你還想不想進宮啦!再不跳來不及了!”

“想啊做夢都想啊!”灼渌深吸一口氣看看底下,猶豫片刻,一咬牙,真的從山坡上縱身一跳。

正在琅鳶驚慌之際,眼前一陣灼眼的金光閃過,琅鳶睜大眼睛,随着衆人驚恐的視線看過去,空中赫然盤旋着一條龍!金色的鱗片在日光裏耀眼,長長的胡須飄動着,威嚴而飄逸。

乾羨這一次比上次更大一些!它浮空時,像一朵遮天蔽日的金色流雲。

它飛過來一低頭,把灼渌接了個正着,轟隆如雷般的吼聲在空中響起,久久回蕩。

“龍!龍!真龍現世啊!”

參拜神樹的人盡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擡頭仰望。飛鳥振翅而逃,龍長着大口吼叫,它憤怒。

帝後二人也驚慌的撲倒在地,在龍的身下不斷忏悔。

“真龍饒恕啊!我們……不該拜神樹!我們不該拜神樹!”

龍帶着灼渌從他們面前回旋而過,它睥睨衆生的眼神令人顫抖,它在掃視眼前的神樹祠,它的眼中隐隐有怒火,卻又不屑于塵埃計較。

衆人不敢直視它的眼睛,只好看向別處,視線便落在了龍背上的女人身上。

也許是因為衆人此時此刻受到的驚吓,原本就美豔的灼渌這樣看起來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那是什麽人?”

“好美啊!”

“定是仙女!”

灼渌的目光掃過帝後浩浩蕩蕩的随從,與皇帝的目光短暫一觸,二人都忍不住失神。

灼渌不自知的臉紅了,他和琅鳶扮男裝時有一些像,但是他五官更為英俊,歲月的琢磨和貴族生活的滋潤讓他的英俊更有韻味,眸光中難掩那股帝王之氣,原來他就是大周的主宰,就是她此生最巅峰的夢想。

皇帝不知龍背上的女子為何臉紅,但這一刻,他只覺得她似乎離他很近,近在咫尺,她的目光是柔弱的,她驚世駭俗的美只有他才能擁有和守護,但她卻又很遠,她乘着遠古而來的飛龍,帶着不可言說的神秘,她是不屬于任何人的存在……

他想要征服她,他也一定要征服她。

皇帝望着她,慢慢的爬起來,正在他向她伸手之時,龍突然盤旋而上,一躍便消失在九霄雲外。

風帶起落葉一陣翻飛,衆人在淩亂的風中久久震驚着。

琅鳶望着乾羨消失的方向,直到看不見為止。

皇帝下令讓人不惜任何代價找到那女子,鳳儀捂着肚子惺惺作态,卻只換來皇帝不悅的一瞥。

“母後,您看到了麽?”琅鳶喃喃自語着,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淚光在眼中微微閃動。

“母後……您大仇得報的日子,不遠了。”

衆人仍在驚慌和混亂中,琅鳶轉過身笑着走開了。

回萬花樓的這條路,琅鳶走得很輕快。離開宮這麽久以來,這是她步伐最輕快的一天。

從衆星捧月萬人矚目的長公主跌落深淵這麽久,她終于看到光了!

“哈……”琅鳶長舒一口氣,是壓在心裏的久久不能疏解的那口氣。

高興之餘,她又不得不佩服小家夥的心思,花再多的銀子,找官位再高的依靠,也不如龍背上的美人這樣的身份來的高貴和稀有。

琅鳶笑意難掩,不斷的浮上臉頰,回到萬花樓,她立在門口看着龍徒們和“四美”讨論着表演,她亦笑得滿足。

萬花樓日入萬金,灼渌又初露鋒芒,她終于有了能和鳳儀那個賤人抗衡的砝碼。

一個小孩子從外頭跑了進來。

“小姐姐!你是不是萬花樓的人呀!”小孩子沖琅鳶喊。

龍徒們聞聲看過來,“小姐回來了!”

琅鳶回過身點點頭,“是啊,怎麽了小孩?”

“有個受傷的大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說着,小孩子從衣帶裏拿出一條碎布給琅鳶。

琅鳶接過頓時渾身一震,周圍的龍徒也被碎布上的血跡吸引了視線。

“什麽東西啊!”

“怎麽回事!”

龍徒們圍成一團,琅鳶打開碎布一看,這是一封血書!上官穆順未死,濟世堂內亂,救我,落款是丘無歡。

龍徒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守了兩天也沒守到濟世堂來找我們麻煩,原來在忙着內亂呢。”

“堂主被二堂主給拉下來,那得被踩的多慘?”

琅鳶蹙着眉,丘無歡如今竟然落魄至此,問道:“小孩,大哥哥在哪裏給了你這個?”

小孩答道:“從一個狗洞裏!”

“狗洞?!”琅鳶攥着血書,腦海中浮現出丘無歡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樣子,他竟然被上官穆順關到了狗洞裏!琅鳶道:“可不可以請你帶我們去找那個狗洞?”

小孩點了點頭,“好哇,跟我來吧!”

琅鳶帶着一衆龍徒跟着小孩走,出了城,越走越偏僻。

會不會有炸?琅鳶在心裏暗想。

但是細細想來,卻是覺得沒有道理。

濟世堂人多勢衆,若要來找他們,直接踏破萬花樓的門檻進來便是,何必大費周折。

“就是這裏了!”小孩指着一間破屋,緊張地望着裏頭的人,“我放羊的時候發現他的,那會兒他還有氣。”

破屋半截陷在土裏,露出的半截有一個小小的狗洞,透過狗洞,隐約可以看到裏頭鎖着一個滿身鮮血的人。

“丘無歡?!”琅鳶蹲下來沖狗洞裏頭的人喊。

黑暗中,裏頭的人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回應。

琅鳶近前,更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

裏頭的人又動了動,慢慢轉過身來,照進洞口的亮光落在他的臉上,真的是丘無歡!

他原本幹淨光潔的臉有被鞭笞的痕跡,下巴上也布滿了胡渣,他憔悴的看着琅鳶,微微啓唇,細微的聲音裏有欣慰之意:“鳶兒,我就知道……你會來……”

龍徒們竊竊私語,“被自己的手下背叛,這個堂主也真是可憐。”

“那我們快把他放出來吧!”龍徒們紛紛湊上前,琅鳶點點頭,他們便開始拆牆扒瓦。

丘無歡輕輕的搖了搖頭,“沒用的。”

果然,扒開了瓦的龍徒驚叫道:“這底下竟然是鐵!”

琅鳶聞言跑了過去,目光一觸便猛地緊縮,如果她沒有看錯,這個只是間表面上破敗的房屋,底下其實是一個鐵籠子!天哪……

琅鳶的心裏一陣酸澀,江湖裏的風雲人物丘無歡,濟世堂的堂主,竟然被他的屬下像關獸似的關在鐵籠子裏。

琅鳶跑回洞邊,有些無措的喚他的名字,“無歡……”

“這鐵籠……是他特意澆築,給我準備的。”丘無歡苦笑着,“想必,他早就在謀劃這一天了,怪我……對他太輕信,險些害了你,如今,也害了我自己。”

“無歡,對不起……”琅鳶望着他,眼中隐隐有淚光,“我誤會了你那麽久。”

琅鳶的心劇烈的痛着,現在想來,那些懷疑和指責,定是給丘無歡帶去了很多傷害,那些傷害有多疼,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丘無歡微微蹙眉,語氣有些急促,艱難的說:“不要難過,鳶兒,我不想……看你難過。”

琅鳶咬緊了嘴唇,上官穆順被他重傷,肯定懷恨在心,除了把丘無歡關在狗籠子裏以外,還不一定對他做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

“無歡你說,我們要怎麽樣才能救你?”琅鳶咬着唇想了想,“這樣好麽?我這就帶人去找上官穆順,我抓住他,逼他把你放出來!”

“沒用的……”丘無歡搖搖頭,頹然道:“我受他所傷,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不過鎖在籠子裏頭,若是你能讓你的小家夥把鎖燒斷,我也許還有救。”

琅鳶一愣,完了,乾羨帶灼渌見父皇化成了龍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回來,什麽時候回萬花樓,更不知道它哪一個騰飛去了哪裏。

琅鳶皺着眉思索着,“怎麽了……鳶兒?小家夥它,不願意麽?”丘無歡輕聲問。

琅鳶抿着唇,難道要告訴他自己的小家夥忽然變成了龍了,不知飛哪去了?

丘無歡的眸光更暗淡了,有些釋然的苦笑道:“也是,那小家夥似乎不喜歡我,罷了琅鳶,生死由天,我殺過上官穆順一次,他還我一次,很公平。”

琅鳶道:“它貪玩出去了,我現在也找不到他,我讓人點個火把,你試試能不能夠得着。”說着,琅鳶讓人點了火把,小心的将火把從狗洞裏遞過去。

“無歡,給你,你的傷在哪裏,能不能夠到鎖?”

丘無歡遲遲不接。

“無歡?你怎麽了?”琅鳶關切的望着丘無歡,看到丘無歡的目光由渙散逐漸變得清明,在黑暗中,琅鳶看到丘無歡眼中隐隐的發出了詭異的笑意。

琅鳶立刻反應過來,不好,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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