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邊柳淡把乞丐衆位當成了山賊劫匪,另一邊傳功長老也打量這兩個少女。但見她二人一個純真一個平淡,又聯想到方才範遙有意遮擋在她們身前。逍遙二仙容貌俊朗,自然少不了風流韻事。

他以為這是範遙的紅顏知己,相約在此寺院中私相授受。神情中便帶了不屑,看到範遙清高模樣,未免又填上三分鄙夷:“範右使好福氣,倒是在佛門清淨之處,坐享齊人之福。”

範遙聽了此話倒還未曾做出反應,花繡眼圈頓時便紅了。她自幼熟讀《女戒》,聽得那傳功長老話中意思暗指她不守婦道。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花家名聲掃地。

花繡小時候便蒙母親教導,女兒家閨閣清譽萬分重要,半點都玷污不得。而今平白遭受如此污蔑,想要反駁幾句,奈何一時哽咽不知道從何說起。只緊緊抓住柳淡衣袖,淚珠一滴滴落将下來。

柳淡與花繡不同,花繡是大家閨秀。柳淡雖然也受過此類教導,但镖局衆人大多走南闖北,粗魯漢子本來也不講究這些。反而沒有花繡看重此事。但眼見得花繡如此,略略思索便想透其中關竅。

她上前一步,本來想要分辨幾句。然而就在此時,一直被衆人忽視的方東白陡然矮身鑽進了大殿中。他不欲同丐幫中人糾纏不清,方才擒住掌棒龍頭,看似輕描淡寫,但其中分寸火候無一不是拿捏的恰到好處。他本來身受重傷,勉力聚集起內力已經不易。眼見範遙出現吸引了傳功長老的注意,便一直運轉內力,尋覓時機。

此刻趁衆人無暇顧及,便徑直從大殿前窗縱身而入。反手将火折子晃着丢到外邊柴火上,本來大殿院牆就被丐幫衆位潑上了菜油。此時遇到明火登時熊熊燃燒起來,濁浪沿着牆壁向上攀岩。似是在夜色中陡然盛開了一朵極為明豔的紅蓮,窗框屋瓦都被火光舔舐,看起來極為駭人。房頂上站着的丐幫弟子一時不查,頓時從屋檐上栽倒下來。

外圍幾個丐幫弟子見勢不妙,一擁而上,卻見方東白反手将掌棒龍頭從窗戶中丢了出來。自己從後殿躍出。那掌棒龍頭被方東白制住穴道,無法動彈,這一下須發都被火燒着,衣襟也着了火。幾個人急忙搶上前去将他扶起,撲滅火光。饒是如此,也滿面焦黑,狼狽不堪。

掌棒龍頭穴道剛被解開,便跳将起來。方東白已經逃逸,眼前只有一個範遙。他也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拾起鐵棒,滿腔怒氣便向着範遙而來。鐵棒橫掃風聲淩厲:“魔教妖人,且接我一招。”

範遙身形微微晃動,也不見他擡手移步,不知怎地就躲閃開來。恍若閑庭漫步,舉重若輕。掌棒龍頭倏忽連變三招,他手中持着的是一根鐵棒,可挑戳點截之間,像是從槍法演變而來。棒端顫動,又似是含着判官筆打穴的路數。

範遙一一閃躲開來,他沒有武器,空手迎敵。衆人只覺得他身法變幻莫測,可偏生一舉一動又讓人看得清楚。說是歪門邪道,但這一路輕身功夫的的确确大家風範,不落俗套。若說武林正統,轉折處又含着三分詭異。委實令人稱奇。

範遙打量目前形勢,知道丐幫意欲先擒下他。他若是孤身一人,來去自如倒是無所畏懼。他此次來到江南,雖然明面上是視察江南一帶明教據點。但實是因為金毛獅王謝遜要娶花家小姐為妻,謝遜為了婚禮避嫌,自然不可能親自前來。明教在武林中多有樹敵,讓旁人知道花家同明教有如此關聯,怕是遇到什麽意外。所以是個暗地保護的意思。

本來這件事情同他無甚關聯,但楊逍念及他愛慕紫衫龍王被拒,心中郁郁。便主動向教主請辭,攬下這件雞肋的差事。他同楊逍在花家周圍觀察兩日,卻覺得花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若說最大的危險,估計便是被繡花針紮到手指。

由此範遙放下心來,這日念及虎跑山積雲寺景色清幽,便獨自前來。沒想到碰見花繡同柳淡,柳淡和花繡在佛殿中拜佛的時候,範遙其實就在梨樹上依靠着枝桠而卧。丐幫來人搜捕方東白,他所處之處比較高,一眼就看出不對。本想出聲提醒,見柳淡遇事不驚,動念也快速。想來丐幫衆人自然不會為難兩個弱女子,也就沒有出聲提醒。

不料随後情勢變幻,漸漸有些脫出掌控。他若是自己前來,有把握進退自如。可惜這位花家小姐柔柔弱弱,半點武藝都不會。想要護着這樣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從丐幫兩大長老手中全身而退,委實有些難度。

範遙動念快速,躲閃過掌棒龍頭的三招。忽然側頭對着方東白離去的地方朗聲說道:“方兄你且帶着那件東西先走,把它交給教主。範某替你阻住這些人,陽教主已經到達桐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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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桐廬距離杭州極近,快馬加鞭不過兩個時辰的路途。他刻意放大聲音,令衆人聽得清清楚楚。火光照應下只見方東白身形微晃,運指如風點倒後院駐守的丐幫弟子。幾個起落便躍上樹叢,去的遠了。

丐幫中人念及範遙話語中未盡之意,相顧變色。只道方東白當真偷取了丐幫某樣至寶要趕往桐廬交給陽頂天,紛紛呼喝着追了上去。

範遙趁着掌棒龍頭一愣神的時間,閃身而上。他輕功在明教中雖然比不得青翼蝠王韋一笑,但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擡手間袖中竹笛落入手中,同掌棒龍頭鐵棒相交。那竹笛看起來脆弱,被灌注了內力之後倒也堅硬如鐵。

兩相碰撞,倒是掌棒龍頭手中鐵棒陷下去一塊。範遙一擊之後飄然遠退,他身法快速,衆人只覺得月白色衣衫閃動間,耳中傳來少女嬌嫩的驚呼:“啊,你這是做什麽!快些放我下來。”

原來他路過花繡身旁,一把提起花繡衣領,帶着花繡離開。花繡頭暈眼花間還想起來柳淡留在原地,忍不住驚呼:“柳淡,柳淡,你快些放我下來!柳淡還在那裏啊!”

範遙目标只是保護花繡,什麽柳淡柳濃的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聽得花繡聲音,覺得聒噪。他連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擡手便點了花繡的啞穴。衆人只見他身後似是有無形的絲線拉拽着一般,身形說不出的灑脫好看。幾個起落便去的遠了,只好把目光投向還留在原地的柳淡。

柳淡:“……”

好在花繡脫離險境,她倒是放心許多。柳淡整理整理衣袖,默然同傳功長老對視。

傳功長老雖然明知道柳淡對于範遙來說,估計不會有什麽用處。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說道:“這位姑娘,事出有因,不如便随我們走一趟。待到事情了解分明,我們定當送姑娘回家,不會傷害姑娘半分。”

柳淡也知道此事無法順利脫身,說不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手指握緊袖側,表面順從的點頭,一貫的淡然:“是。”

作者有話要說:

表示今天和基友讨論劇情,然後基友問我,那個範遙不是喜歡什麽什麽淨壇使者黛绮絲嗎?你準備把黛绮絲怎麽辦啊?

然後小瓷沒反應過來,說我還沒想好啊,淨壇使者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再然後就被戳中笑點了,淨善使者和淨壇使者,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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