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5

早上六點半。

沛沛開門出房間, 恰好看到邊寂在關舒梨的房門。

看起來是剛從裏面出來。

她馬上心領神會,朝邊寂投去個小眼神。

邊寂神情正經,沖沛沛做了個“噓”的動作, 然後往自己房間走,中途經過她時,擡手揉揉她的頭。

“她還在睡,別吵到她。”

沛沛故作不懂,“誰在睡啊, ‘她’是誰啊?”

邊寂無奈一笑,催促沛沛:“去吃早飯, 待會去醫院。”

“哥,你和嫂子和好了啊,昨晚一起睡的嗎?”

“小孩子別管這麽多。”

“我這是關心你。而且, 我不是小孩子了, 都馬上就要十八了。”

邊寂微微笑着, 不理沛沛在自己身後的碎碎念。

他去換衣服, 沛沛沖他關上的門小哼一聲。

以為不回答,她就不知道了嘛。成年人的愛情,不就是一起睡覺覺嘛。

她懂得可比他多, 哼。

沛沛去冰箱裏找出吐司片,做了三個三明治。

做完的時候, 邊寂已經換上襯衣西服, 戴上眼鏡, 一副準備好出門的樣。

沛沛向來知道邊寂的時間很緊,她的動作也很迅速,兩個三明治裝進保鮮袋裏在車上吃,剩下的那個, 做了個精心的小擺盤,留下給舒梨。

然後就背上書包,跟着邊寂出門,恰好保姆在這個時間點準時到達。

兄妹倆走後很久,舒梨才恍恍惚惚地醒來。

可能是藥效的原因,這一覺她睡得格外的沉。

回頭看看,床上已經空了。

昨晚邊寂來過嗎?

好像是來過,還硬要抱着她一起睡。

但舒梨卻覺得這很像一個夢。

因為她怎麽感覺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他說什麽“很想你”呢。

大概就是做夢吧。

如果不是夢,那就是邊寂在說夢話。

舒梨起床,邊寂請來的保姆阿姨已經在打掃衛生。

是上次那個家政。

因為見過一次,所以這次,阿姨沒有再喊錯舒梨。

“舒小姐,你醒了啊。邊先生臨走前還交待我聲音小一點,別吵醒你。”

阿姨很熱情,大早上的也買了很多菜過來,她一面擦落地窗的玻璃,一面對舒梨說:“舒小姐你喜歡吃什麽菜,都可以跟我說,我每個菜式都會一點。有什麽忌口的,也跟我說。”

舒梨沖她淡淡笑一笑,走向廚房,說着:“除了不會吃辣,我沒什麽特別忌口的。”

“好的,那中午炖個蘑菇小雞湯,再炒個糖醋排骨,木耳山藥?”

“好。”

跟阿姨說話間,舒梨看到了餐桌上擺着的三明治,一杯牛奶。

她看着,笑了起來。

這絕對是沛沛做的。

因為三明治上面,用番茄醬畫了個笑臉。

邊寂是不會有這種情趣。

這個阿姨也不會。

只有沛沛。

邊寂應該把沛沛保護的很好,她那麽熱情明亮,甚至童心未泯。

這個年紀的女孩就該是這樣的。

舒梨能猜到沛沛小時候應該過得很不好,可是她現在能有這麽好的性格,得歸功于她有一個好哥哥。

好像有點羨慕了。

舒梨兀自笑笑,她是真的羨慕。

她小時候好似擁有全世界,但是卻日日夜夜獨自生活,面對一切。

而沛沛呢,好似什麽都沒有,可是卻有個哥哥替她承擔了所有,悉心地呵護她長大。

“舒小姐,這個三明治涼了,要加熱一下才能吃。現在天氣涼,吃冰的東西容易鬧肚子。”

擦玻璃的阿姨适時出聲,打斷了舒梨逐漸飄遠的思緒。

她回神,笑自己怎麽還想要個邊寂這樣的哥哥了。

他再怎麽樣,都成為不了她哥。

三明治放進微波爐,三十秒,“嘀”一聲。

今天天氣好,舒梨吃完三明治,坐在客廳曬太陽。

電視打開,房子裏似乎熱鬧了一些,沒有那麽冷冷清清。

這個阿姨辦事很利索,但是很愛說話,東南西北地都能扯一點。

舒梨沒覺得煩,倒是覺得挺有趣。

她過慣了安靜的一個人的生活,突然有個人在旁邊絮絮叨叨,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本地電視臺放完一集古裝劇,打了個廣告,開始回放昨晚的新聞。

舒梨本來想換臺,可是卻在新聞提要裏,看到了熟悉的場地。

那個畫室。

還有打了碼但依然能辨認得出的張老師的臉。

阿姨已經在拖地,看到了,就啧啧兩聲:“真是禽獸喲,借着老師的身份對學生下手,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下地獄。”

“阿姨,你也知道他嗎?”

“知道啊,這幾天我們市裏早就傳開了。”

阿姨說八卦的時候還不忘利索地拖地板,“這個人是三中的美術老師,模樣看着老老實實,背地裏禽獸不如。幾年前就搞了一個高三的學生,害得那小孩高考也沒考,大學也沒讀,直接去外地打工再也沒回來。”

“那孩子慘,家裏本來就窮,爸媽沒本事,收了禽獸的錢,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聽說他現在的學生,差不多都被他明裏暗裏地猥亵過。這種人真該下地獄。”

阿姨越說越氣憤,拖地的動作也越來越使勁。

“他不止對學生下手,還把漂亮女孩子騙來工作,趁機幹壞事。”

“這次不就是因為那女孩聰明,及時發現,才讓這禽獸被抓。”

阿姨不知道她說的及時發現張老師真面目的人就是眼前的舒梨。說完她又嘆氣:“女孩子啊,找工作還是得小心,以後我女兒要是工作了,我可得幫她看緊點。”

一直沒說話的舒梨這時才出聲:“阿姨你也有女兒嗎?”

“有啊,都上初中了。”

提起自己女兒,阿姨臉上都多了一抹充滿母愛的笑。

舒梨忽然想起在拘留所的舒連漪。

她跟別人提起自己女兒,會笑嗎?

不,她不會。

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向別人提起她的女兒。

有了這個阿姨在家,聽她東南西北地說一通,一天的時間過得倒是很快。

天黑的時候,阿姨做好了晚飯,交待着碗留着明早給她洗,然後就收拾東西走了。

她剛走不久,邊寂就回來了。

舒梨早就餓了,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飯。

見邊寂回來,就催促着:“快點,就等你了。”

房子裏亮着明亮的燈,恍如白晝。

餐廳有飯菜的香,還有等着的人。

像極了一個家。

邊寂随手将西服脫下,放置到沙發靠背上,然後朝舒梨這邊走過來。

眸子黑沉沉的,帶了些工作結束的疲憊。

舒梨本來想問沛沛回學校了沒有,可是紅唇剛啓,就被邊寂捧住臉。

突如其來的一個吻,舒梨都愣到了。

他的襯衣上有幹淨凜冽的味道,金絲邊的眼鏡碰到她的臉,有些冰有些硌。

可這并不妨礙他柔軟掃過她唇齒,帶走她的呼吸和神思。

舒梨愣滞着眨眼,望着緩緩退開的邊寂,問:“你幹嘛呢?”

邊寂唇角微揚,輕笑一聲:“你說呢?”

說着好像還要再湊過來吻,但是被舒梨躲開了。

“快點,吃飯。”

再不吃飯親個沒完,那估計這頓飯就要從晚飯變成夜宵。

舒梨已經餓了,在阿姨做飯的時候她就眼巴巴地等着了。

她才不能自己餓死,邊寂“吃飽”。

“好,吃飯。”

邊寂妥協地應,薄薄的一片唇半揚着,走至舒梨對面,拉開椅子坐下。

“今天都在家?”他拿起桌上空碗舀湯,問。

舒梨輕哼一聲,“不然呢,您還允許我出門嗎?”

邊寂轉眸看她,笑了笑。

“我沒有不允許。”

“那好,我明天要出去。”

“去哪?”

“跟你無關。”

“噢?”邊寂似是咂摸一下,故意做着思考狀,“那你不能去。”

舒梨:“……”

邊寂慢條斯理地将湯碗放置到舒梨手邊,唇邊掠過笑意:“不報備,不能去。”

法西斯啊這是。

舒梨懶得搭理他,拿起筷子說:“我想去找個人。”

“什麽人?”

“那晚報警的人。”

兩人目光無意識碰上,稍微停頓一會後,邊寂說:“是個女學生。”

舒梨略微有點意外,一是因為邊寂知道,二是因為自己沒猜錯。

“她也在畫室學畫畫吧。”

應該是那個在門口用古怪的眼神盯了舒梨很久的女孩。

舒梨的直覺就是她。

在邊寂沒說之前,她就已經在猜了。

邊寂視線沉沉的,問舒梨:“是。但是你找她做什麽?”

舒梨猶豫一下,露出個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想找她。”

也許是今天聽了阿姨說的,在畫室學畫畫的孩子大多數都是家庭貧困,因為這樣,才能被張老師一而再再而三地占便宜。

他們是要藝考的,沒了這個學費低廉的老師,可能很難再去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學習。

要鼓起勇氣報警,親手摧毀這個學習的機會,或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舒梨很想見見她。

思考須臾過後,邊寂問:“你知道怎麽找她麽?”

舒梨搖頭。

邊寂笑了聲:“周末我陪你去,我能幫你找到。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舒梨在心底嘁一聲,這男人怎麽就這麽喜歡談條件。

“說。”

邊寂靜靜看着眼前的人,唇角落下個深幾度的弧度:“晚上一起睡覺。”

怕舒梨沒理解對,他還特意加一句:“不做,只單純的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舒梨:單純的睡覺?你信嗎,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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