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狗糧堆成山
遲熙輸了，輸得毫無疑問，輸得毫無還手之力。
在來死亡山谷之前，遲熙只在光腦上看過所謂的瀑布，從未親眼見過，更別說會有跑到瀑布底下鍛煉抗水流沖擊力的奇葩想法。
即使有霍真示範在前，遲熙還是輸了，輸在速度，輸在經驗，輸在……他還不夠強。
“哼哼~”贏了的霍真兩手插腰，鼻子翹得老高，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說遲熙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重生一次，他最有的就是自知之明：剛起步的軍訓生如果能贏已經上過戰場好幾年的軍人，那才是奇跡。
願賭服輸。
艾克沒有給所有人定下标準，一是每個人體質不同定死标準反而不好，二是他知道很少有人第一次接觸這個訓練就能做到，不做期待。有這兩方面的原因，他冷眼看着一群富有朝氣的少年們視死如歸地奔向瀑布。
“啪”
“嘩”
“咚”
掉進水裏，仰面摔倒，被水沖走，七零八落……一衆十七八歲的少年們在峽谷瀑布下醜态百出，但沒有一個人在意，他們的眼裏只有這幕如山般阻擋他們前進步伐的瀑布。
不贏，就不能變強。
不贏，就不能前進。
一次不行，兩次。
兩次不行，三次。
三次不行，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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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那個手殘已經跌到了不知道多少次，仍然繼續爬起來向前沖嗎？他們會輸給那個手殘嗎？他們會輸給那個每天吃得不知道多好，嬌生慣養還有人在旁保駕護航的手殘嗎？
輸了，被鼻涕蟲爆菊！
輸了，脫衣服裸奔！
輸了，就去死啊！
“哈，哈……”喉嚨渴得快燒起來，手腳軟得随時能趴下，遲熙雙手撐着發抖的膝蓋才将将站住，定定地看着眼前飛流而下似是要吞沒所有的瀑布，眼裏的光越發亮了。
他有強烈的預感，只要征服瀑布，他就能變強，就能更靠近顧睿。
“極限是用來突破的，而不是讓你逞強。”不知什麽時候，顧睿站在岸邊，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裏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少年們早就趴下的趴下，漂浮的漂浮，全面挺屍，只有111小隊的四個人還抖着篩子似的堅定地陪在他身邊。
他們看到了和霍真之間的差距，察覺到和帝國第一精英隊之間的距離，越發激起戰鬥的【欲-望】，刺激隐藏的血性，想要變強，想要戰鬥，想要不顧一切地贏！
遲熙壓下喉嚨的炙熱感，挺直背脊，腿不再抖，手不再顫，指着早就完成四倍訓練坐在岸邊洗腳看戲的霍真，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少年們，你們要輸給這個混蛋嗎？”
“不！”
“少年們，想把這個欠扁的混蛋丢進河裏嗎？”
“想！！”
“少年們，你們難道不想看到111的精英被丢進鼻涕蟲堆的場景嗎？”
“想！！！”
“少年們，告訴我，你想不想！”
“想！！！！”
從遲熙第二聲質問起，早在一邊挺屍的少年們就有幾個加入回答，等到最後一聲，所有人不複原來的死魚樣，一個個聲震動天，滿血複活，眼睛赤紅發光，盯着霍真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他丢進鼻涕蟲堆裏爆菊。
霍真：“……”好像玩大了？
晚了。
遲熙收回手，風成雲四人撐着仿佛被人注入興奮劑後動力滿滿的身體身姿筆挺地跟随在後，身後不遠處是一個個強撐着疲憊的身體但精神飽滿亢奮地想要徒手打老虎的少年們。
遲熙舉起右手，嗓音嘶啞，聲聲入耳：“少年們，告訴我，你們的目标是什麽？”
目标？那還用說嗎？
當然是——“爆了霍真的菊花！”
“卧槽！”霍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聽不到。”
“爆了霍真的菊花！”
“聲音太輕。”
“爆了霍真的菊花！！”
“聽不到！”
“爆了霍真的菊花啊啊啊！！！”
“很好，我聽見你們的決心了。”手握成拳，再成刀，遲熙的手向前一揮，“少年們，爆菊第一步，瀑布，1、2、3，一起上！”
“啊啊啊啊啊……”黑壓壓的一群人蜂擁而上，你牽着我，我牽着你。
一個人會被沖走？沒關系，我們有一群人。
一群人還會被沖走？沒關系，我們有五百個人。
一個人的力量小？沒關系，我們是個群體。
群體的力量還小？沒關系，我們是五百個人的團體。
衆志成城，在這個仿佛人力無法征服的峽谷瀑布面前，501名新生在體力殆盡即将放棄之時被一個契機激起血性，第一次展露出他們無與倫比的默契。
少年，瀑布能壓彎你的腰嗎？
勇敢的少年，瀑布能壓斷你的脊骨嗎？
怯懦的少年啊，瀑布能壓碎你的意志嗎？
既然不能，為何不勇往直前？
瀑布，只是爆菊的第一步而已。
“卧槽卧槽卧槽！”霍真震驚得腳一滑，摔進河裏，喝了一肚子水。想起這501人響動死亡山谷的目标，菊花一痛，趕緊捂着屁股麻利開溜。
501個少年要爆他菊花，平常來說，哪怕全部一湧而上也不是問題，111小隊的火力擔當不是白叫的。
可現在問題是，這群新生真的在遲熙的帶領下第一次遇到瀑布訓練就度過了，哪怕是以這種作弊的方式，但還是過了啊混蛋！
這樣的501個人要爆他菊，嘤嘤嘤遲熙你個喪心病狂的混蛋！
“奇跡啊。”艾克第一次知道還有人能用這種方式扛過訓練，遲熙這一次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好機會！賈時眼睛一亮，抱住朝天椒的大粗腿：“教主大人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傑拉爾！”
“必須噠！”朝天椒驕傲地挺起小胸膛，心情一好，賞了塊牛肉幹，“小四砸，跟着遲小熙有前途啊！”
賈時拼命點頭：“嗯嗯嗯！”誇一誇遲熙，前（美）途（食）這不就來了麽？
赫摩為基友豎起大拇指：“正成長為一個優秀的隊長。”
顧睿揚唇一笑，自豪之意閃瞎人眼：“我的人。”
111小隊：“……”知道了知道了，狗糧夠吃一年了。
監視器前的陳浩拍着桌子笑得肚子痛，“哈哈哈，霍真你也有今天！”
一想起霍真捂着屁股火燒火燎逃跑的樣子，其他人也忍俊不禁，但同時心底也對名為遲熙的軍校生有了一點佩服：這歪腦筋怎麽動的？
想當初，為挺過這項訓練，他們受了多少苦？大半夜的還有人爬起來一次次地沖瀑布，那段日子天天泡在水裏，一次一次被沖走，一次一次站起來，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說多了都是淚。
誰知道竟然還有這麽一條歪路可以走！
訓練結束。
遲熙帶着滿身的疲憊和水汽從河裏爬了上來，滿臉笑意地站在顧睿面前，心中湧動的是滿滿的自豪與得意：“我成功了。”
“嗯，小心，別感冒了。”顧睿臉上也有着笑意，把一條幹毛巾蓋在遲熙頭上，替他擦着不停滴水的頭發。
“不會，有你在，我放心。”遲熙眼不眨，臉不紅。
這麽多日子的朝夕相處，他早不是最初那個一看到顧睿面色淡定心底卻慌亂地想立刻轉身就跑的慫包了，說些潛移默化的情話什麽的，簡直出口成章。
顧睿對此，更是全盤接受：“嗯。”
衆人：“……”都說了不吃狗糧，不吃啊混蛋！
好不容易堅/挺過這項奇葩訓練，還來不及為如此勇敢如此棒棒噠的自己點個贊，就看到前方有狗男男高能秀恩愛發狗糧，少年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才幾天時間，他們已經收到整整一年份的狗糧，當飯吃也吃不完，狗生都如此艱難，人生更是一桌齊上的慘劇悲劇。
擦完頭發，換好衣服，硬來的後遺症上來了。
遲熙倒在顧睿身上，軟成一灘水，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啊，沒想到這項訓練這麽累。”
顧睿伸直大長腿，讓遲熙靠得舒服點，“亂來。”
“沒辦法，不想輸啊。”遲熙沒有一丁點反省的意思，反而笑得張狂，溜出兩排大白牙，“我得再快點，再快點，更靠近你一點。”
“那也不能亂來。”
說是這麽說，但顧睿的唇角高高揚起，一點都沒有責備的意思。
人的極限通常是在疲憊至極，或者生死之間才能突破的，既然遲熙有這個機會，有這個膽識，有這個能力，他也不會束縛着他，不讓他飛。
反正風筝線在他手裏，看他實在飛遠了，飛太快了，拽一下，控制一下進度就好。
顧睿這麽想，點了點頭：“以後我會看着你。”
“好啊。”遲熙應得很快，像是怕再晚一秒顧睿就會反悔，“沒你看着我，我都不知道到什麽程度才停下來，以後一定要記得在我身邊看着啊。”
顧睿：“嗯。”自己的人，必須的！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衆人吃狗糧已經吃撐了。
赫摩突然有點後悔，他到底是為了什麽才來死亡山谷的啊？美食沒吃到多少，心塞上門太多，不要錢的狗糧更是堆成山，眼睛也有閃瞎的危險，來死亡山谷到底圖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