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女兒主張

表面上裝着談笑風生，不留痕跡地譏諷、嘲笑對方曾深陷于網絡賭博的行為，其實背地裏始終期待着對方可以主動地挽回兩人的感情或是取消了的婚約。這麽理直氣壯的理由，當然因為郁唯達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細心呵護曾經受過傷的自己，男人就應該有“知恥而後勇”的男子氣概。

重新樹立起的小女兒主張，開始在奚泠泠的語言及行為中不自覺地顯山露水起來。在取號機上拿了個號排隊辦理業務時，郁唯達告訴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打算去探究一下。”

這兩句顯得比較誠摯的語言，讓奚泠泠感到有點莫名其妙。難道他郁唯達在今天之前從未踏進過銀行大門一步？她真想對他說一句：“不可理喻！”

不過，想歸想，話還是說的很動聽：“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坐牢的犯人都比你強，至少人家每天還有放風的時間。可你呢，心甘情願把自己關在家裏。去吧，去吧，以後我會抽時間陪你出來散心的。”

時間過得很快，辦理業務的隊伍在逐漸縮短。直到前面的那個人快要辦完業務時，她還是沒看見郁唯達回來的身影。環顧四周，意外地發現這個家夥竟然與一個類似銀行工作人員的年輕女孩兒在那兒有說有笑。

奚泠泠焦急地站起身，拎着包快步朝他走去。走到他面前時，她斜眼看了看戚小潔的模樣，扭過臉便嗔怒着郁唯達：“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快點兒，該你了。”

對方在慢悠悠地起身時，她真想沖他大吼一聲：“你長本事了啊，這麽快就開始勾搭起小姑娘了。”這番話還是沒舍得說出口，她僅僅說了句：“有什麽好聊的。快點兒，再不去他們就要叫排在後面的人了。”

郁唯達一邊倒退着走，一邊沖戚小潔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順便說：“給我打電話。”

戚小潔沖他嫣然一笑，點點頭又觀注着電腦屏幕上的大盤K線走勢圖了。奚泠泠走在郁唯達的身旁時，故意說：“怎麽，這麽快就找到意中人了？”

郁唯達雙手插在修身西褲的褲兜內，邊走邊說：“算不上意中人，我只是驚奇于她的那種魅力。奚泠泠，你知道嗎，在人類世界中生存的女孩子們具有無數種變化多端的魅力。當然，她們的魅力還是來自于被我成功哄誘的厄娃。”

“被你成功哄誘？叫什麽？厄…娃？咯咯咯…你也太會想像了吧。嗯，這個女人是誰呀？”

“衆生之母，世界上的第一個女人。”

“不會吧，你說的是亞當與夏娃的那個…夏娃？唯達，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居然能把神話當作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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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點32分，馮子妍等三個人按照吳彥坤提供的酒吧地址趕到了金陵中路上海音樂廳外。一下車，方瑩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與付過車錢走到面前的馮子妍說：“哎，沒想到吳彥坤把我們領這兒來了。”

鄭佳佳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與建築物，對她說：“哎，我知道這家酒吧了。對我們幾個學生來說，去這家酒吧消費好像太貴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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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妍淺笑着說：“是嗎？你覺得和學校周圍的酒吧相比呢？”

方瑩湊上前對兩人說：“子妍，我們今晚要去的這家酒吧是上海十大潮流夜店之一。我聽說，他們賣的洋酒要七、八百塊一瓶呢！”

三人正在交談時，吳彥坤從廣場一樓的星巴克裏走了出來。興高采烈地來到三個女孩兒面前興奮地打着打呼：“女士們，你們這麽快就來了。”

此刻，瑪魯已從馮子妍死後留下的遺物中大概知曉了這個叫吳彥坤的男生的一些情況，也了解到馮子妍生前似乎很喜歡這個長得比較酷的男生等信息。

但對她來說，這個年輕的男孩子長得帥不帥，家境如何，在校成績好與壞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唯一讓她有興趣的是，他是個男人，他是一個正處于精力旺盛期的年輕男人。這也是今晚她把他約出來喝酒的直接原因。

馮子妍歪着頭一笑，說：“嗯哼，我們走吧。”

方瑩卻一把拉着她說：“這樣就上去了？你忘了我們的慣例嗎？”

“慣例？嗯，說來聽聽。”馮子妍問着她。

“哎，方瑩，你這個家夥就知道享受。你不知道子妍才出了車禍嗎？”鄭佳佳說。

“好了，女士們，我們現在就去酒吧。去晚了，就沒位子了。”吳彥坤在一旁高聲說。

“沒關系，你去酒吧占四個座位，我們幾個去執行一下慣例。”馮子妍笑容滿面地說。

吳彥坤沒撈到與馮子妍說親密話的機會，只是簡單的和她說了句：“哎，記得幫我帶包煙。你知道我抽哪種。”說完，乖乖上樓去酒吧找座位了。剩下的三個女孩子則按照手機地圖的索引，朝前方路口不遠處的一家便利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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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佳佳從冰櫃內拿出兩瓶飲料，在遞給馮子妍一瓶時說：“拿着，你的小茗同學。”

馮子妍不明白一種茶飲料為什麽會叫這麽古怪的名字。看了眼對方遞到眼前的飲料，莞爾一笑：“不，我還是比較喜歡喝酒。”

鄭佳佳在把飲料放回到冰櫃時，用一種看待史前動物一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隔着冰櫃門小聲嘟囔着：“這個家夥今天是怎麽回事？诶，難怪會出車禍！”

待方瑩拿好自己喜歡的飲料後，同樣對她的行為感到很奇怪。待三個人回到收銀臺準備結帳時，馮子妍發現從身旁經過或是等候結帳的一些人全都是年輕的俊男美女。從他們愉悅的表情及交談甚歡的內容來看，這些人準備要去的地方與她們要去的是同一家酒吧。

由于收銀員結帳的動作還不夠熟練，因此排在鄭佳佳、方瑩前面的一對年輕時尚男女等候的有點不耐煩。這時，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幹脆就擰開了拿着的飲料的瓶蓋，一仰脖便使勁喝了幾大口。站在她身旁的年輕男子，就像沒看見似的繼續和她聊着天。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鄭佳佳及方瑩對這一幕表現出的态度竟與年輕男子如出一轍。沒有人有異議，更沒有人表示出不滿與憤慨，唯獨馮子妍一個人不理解這是怎麽一回事。

隐藏在馮子妍皮囊下的瑪魯确實比較欣賞這種“喜歡就奪走”的行徑，可她現在是一個生活在陽光下的人類。不管怎麽樣，她認為作為一名人類就應該去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和習俗。盡管她仍然對人類表現出不屑及鄙視，對一部分規則及習俗也不願意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