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哪天晚上的事 (1)
001.
“很難。”張助手道, “一個是時間實在太久，一個是這兩個地方幾乎都找不到監控。”
“年會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當時我直接就讓酒店的人把監控都删掉了。”
“至于劇組的事, 劇組那邊可沒有監控。”
任北臉上裝作漫不經心, 心底其實已經冒着寒氣。
年會的照片任北還沒看見, 不清楚具體是什麽照片。
但是《深海之藍》劇組張助手帶的藥的照片, 對方肯定是在他們去拍戲的時候，偷偷溜進慕知卿他們的帳篷翻出來拍的。
拍電影時，演員經常一起去現場, 帳篷那邊就只有一些當天沒有戲的演員, 以及劇組的人員。
因為不清楚對方具體是哪一天拍的照, 所以他們連那天留下的人有哪些都不知道, 更別說排查出可疑的人。
“那現在？”任北心情複雜。
“我打電話給你, 就是想提前給你說一聲, 讓你有個準備。小慕那邊我還沒說。”張助手道。
頓了頓，張助手補充道：“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他頂不住壓力當衆犯病。”
如果事情變成這樣，那麻煩就更大了。
慕知卿在粉絲的眼中，一直是近乎完美的高冷男神。
這樣一個近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人，要是突然在鏡頭面前犯病，肯定會讓粉絲跌破眼睛。
任北‘嗯’了一聲, 剛想說他會看着慕知卿些，話到嘴邊又突然覺得不對。
慕知卿雖然有病, 他也并不是随便幾句話就會輕易犯病的人。
至少這麽多年下來, 他就沒有出過問題。
張助手不會不知道。
“是還出了什麽事嗎？”任北心髒砰砰直跳，他已經有所猜測了。
張助手倒沒想到任北會察覺到，沉默了會, 才道：“對方也發了一些你的照片，年會的時候的，還有一些你們平時相處的。”
“什麽？”任北心中不好的預感應驗。
“對方說你們在談戀愛，兩個男的，再談戀愛。”
任北嘴唇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私底下不說，光這一期節目，他們互動就挺多，這也導致網上本來就有不少他們的CP粉。
要是這時候真的爆出這種傳聞，那肯定得鬧大。“我知道了。”任北很快明白張助手的意思。
對方的目的是慕知卿，卻把他的事情也拿出來曝光，那目的就只有一個，把他當槍使，要用他去對付慕知卿。
如果只是單純面對輿論，慕知卿抗壓性很好，未必會出問題。
可如果牽扯到他，那就不好說了……
任北挂斷電話，看向一旁正在數着卡片的慕知卿，他挺開心，把所有的卡片都疊得整整齊齊。
節目組給他們三個小隊安排了三個搶答臺，他們的在中間。
見任北打完電話，慕知卿看了過來，“是包子？”
慕知卿知道包子，任北之前就去他那裏吃了晚飯，還在他家住了一晚。
“嗯……”任北走到慕知卿身旁坐下。
慕知卿視線一直往他臉上瞥，欲言又止的。
“想問什麽？”任北好笑，看這樣子就猜到肯定是吃醋了。
“找你有事？”慕知卿輕聲問。
“是啊！”任北點點頭，一臉的認真，“他說想我了。”
慕知卿眼睛立刻瞪得圓圓的。
“我們都好久沒見了。”任北道。
“才見過。”慕知卿急了，明明才見過，就才幾天。
“他問我等一下要不要去他那裏。”任北又道。
慕知卿張嘴就想說別去，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又不是任北的誰，有什麽資格管任北？
看着任北，慕知卿微微抿着嘴唇，任北明明都和他親過了……
“要負責。”慕知卿低聲道。
“什麽？”
慕知卿直直地看任北，眼中都是幽怨。
前方，主辦方已經準備好，在宣布答題開始。
題目是采取搶答的方式，各個隊伍必須答對相應的題目，才算過關。
答錯了，則需要自己選擇懲罰。
辣椒水、苦瓜汁、芥末油，一大堆挑戰人類極限的魔鬼飲料正等着他們。
吳悅他們就跟被霜打了似的，焉了吧唧的，任北倒是笑得挺開心。
笑着笑着，任北微微傾倒身體靠到了慕知卿身上。
他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卻用打趣的聲音問道：“都還沒結婚，就想管我了？”
慕知卿身體僵住，他目視前方，睫毛卻輕輕顫抖着。
被任北戳破心思，他有些羞惱。
“行吧，我提前适應下！”任北無奈地嘆息一聲，就好像在感慨什麽。
慕知卿懵了一下，随後立刻回頭看去，任北的意思是？
第一個問題，三個小隊都比較謹慎，想了一會兒後才由廣一楠他們那邊搶了過去。
任北他們小隊題目最少，不急，任北決定先觀望一會兒。
慕知卿壓根就沒心思去管其他人，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任北身上，任北到底什麽意思？
他一顆心瘋狂跳動着，手心都溢出汗水來。
他很想抓住任北問個清楚，可任北注意力卻都在題目上。
他只得把注意力都轉移到題目上，他只想趕緊結束這關卡，然後回去酒店，問清楚任北到底什麽意思。
打定主意，慕知卿看向主持人。
正讀題的主持人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回頭看來，看見慕知卿正冷冷瞪着他，頭皮一陣發麻，一時間都不由琢磨他做錯了什麽？
“A。”慕知卿按下搶答按鈕，搶答。
主持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看答案看，“正确！”
“恭喜你們，目前你們一共答對一道題，所以還剩下……”主持人話說着說着就快哭出來，因為慕知卿愈發冰冷地瞪着他。
“下一道。”慕知卿道。
主持人廢話好多，他好忙的。
“小紅和小白一起從A地出發，去往B地，他們一個時速……請問他們何時才能……”
“三小時。”慕知卿再次搶答。
就不能打個車嗎，非要用走的？
徒步走三個小時，瘋了還是咋了？等你們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正确。”主持人只覺得脖子發涼。
“那我們繼續，請聽題，小紅和小白兩人在超市買了共三百斤的大米……”
“十四趟。”慕知卿不等主持人讀完題，就再次搶答。
這兩人是傻了嗎？一次性買幾百斤大米，準備吃幾年？
會長蟲的，這都不知道？
“……正确。”主持人已經快要哭出來。
“老師讓小紅給學校有泳池放水，體積……”
“七十二分鐘。”
到底要放水還是要排水，能不能讓老師先弄清楚了？
一邊放一邊排，這怕不是有病？
“……正确……”
“D。”
“錯誤。”
“一八七三年。”……
慕知卿一連串搶答下來，任北都看懵了。旁邊吳悅他們也是一樣，眼中都是驚訝。
慕知卿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答完題，關卡結束，一群人回到酒店時，臉上全都是懵逼的表情。
不只是他們，就連主持人和節目組亦是如此。
任北坐在沙發裏，想着剛剛節目組那懵逼的表情，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你怎麽會知道答案，張助手給你偷到題了？”任北忍不住問。
“不是。”慕知卿否定。
他緊張地盯着任北，要和任北讨論剛剛的事。
“那怎麽回事，你自己做出來的？”任北有些懷疑又有些嫉妒地看着慕知卿。
剛剛慕知卿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給出答案，快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搶答。
雖然節目組出的題目大多簡單，其中甚至有好多都是小學口算題，但任北大多數時候都聽得一臉懵，他讀書時候學到的那些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
慕知卿這人在舞蹈和娛樂圈，都有着其他人望塵莫及的成績。
要是慕知卿現在又告訴他，他腦子也好使，這未免也太打擊人。
“我喜歡讀書。”慕知卿道。
“嗯？”任北不解，就算喜歡讀書，那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小時候，讀書是我唯一能自己選擇做的事。”慕知卿解釋。
“他們不想我浪費時間，但是不讀書不識字，會讓他們很丢臉。”慕知卿道。
“所以我喜歡讀書，只要不是太長時間，他們不會管我。”慕知卿道。
慕知卿很少說自己的事情，說起來時，也通常只有三言兩語。
聞言，剛剛還笑着的任北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心口莫名有一種被人捅了一刀的疼痛感。
慕知卿跳舞的天賦被發現之後，就一直被他父母重點培養跳舞。
年紀到了能參加比賽之後，更是常年都在各個賽場間奔走，甚至就連化妝換衣服都在車上飛機上進行。
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騰出時間來去安心學習？
慕知卿之前說過，他沒去過學校，只是請了家教。
任北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還覺得慕知卿可能也沒讀多少書，靠不上。
現在想想，任北都想抽自己。
任北笑笑，轉移話題，“也沒見你家裏放了多少書啊？”
“搬家，帶不走。”慕知卿解釋。
他搬到任北樓上才沒多久，且那裏也是臨時居住，很多東西都沒帶過去。
“就算你在小區的家，也沒看見幾本書。”任北仔細回憶。
慕知卿樓下是客廳和卧室，樓上是多媒體室以及舞蹈室，書倒也有，但不多，就幾本。
慕知卿頓頓，任北去過他小區的房子？
任北從來就沒去過。
他和任北熟悉起來，還是在他從任北那裏領養了貓之後，從那時起，任北就一次沒去過他家。
如果任北去過，他肯定會記得的。
“二樓多媒體室電腦桌旁有書架，書架可以展開，裏面還有書。”慕知卿道。
“好像是。”任北想了想，點了點頭，電腦桌旁邊好像是有個書架。
能不能打開，任北不知道，任北就記得他變成貓的時候在那裏睡過覺，還把慕知卿放在一旁櫃子上的筆筒，給推到了地毯上。
見任北點頭，慕知卿眼珠不易察覺的動了動。
任北知道他樓上有多媒體室，多媒體室內有書架？
任北為什麽會知道？
慕知卿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他瞳孔也微微縮小。
“你現在還看書嗎？”任北問。
慕知卿點頭，“嗯。”
“看啥？”
“《深海之藍》。”
任北笑了起來，“除了這個之外呢？”
看來慕知卿也是入了坑。
慕知卿不假思索，“你介紹的，我都看。”
任北之前跟他聊起《深海之藍》時，也給他介紹了一些類似的書，任北只是随口一提，他卻認真記了下來。
聽慕知卿這麽說，任北挺高興，“我書倒不少，你要是想看，可以到我家來拿。”
“好。”
慕知卿打量着任北，他想要詢問任北怎麽會知道他家的事情，但話到嘴邊打了個囫囵，又吞了回去。
002.
稍晚點的時候，張助手抱着一堆資料找來。
第二個關卡過完，最後一個關卡總共就只需要一天時間，也就是說再過兩三天，慕知卿就要出國了。
任北見到張助手，就準備起身離開，張助手卻叫住他。
“之前關卡的直播看了嗎？”張助手問。
任北心虛地搖搖頭，“還沒。”
“盡快看完。”張助手道。
任北趕緊點頭。
“你之前選的那劇本，導演劇組那邊已經确定了，這個綜藝節目一結束你就過去試鏡。”張助手同時遞過來一份合同。
“快的話，這個月就會開機。”
“到時候讓你的新助理帶你過去，你的助理公司這邊已經安排好，等你這期綜藝節目結束，你就能見到他了。”
“好。”任北應下。
兩人又聊了一句，趁着慕知卿去洗手間沒在，任北才趕緊詢問之前電話裏說的事。
“我已經讓人删了帖，也讓人去查了是什麽人發的。但對方很聰明，并沒有用自己的賬號，所以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張助手壓低聲音道。
“就沒有懷疑的對象？”任北挺怵這種狀況。
對方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你，你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張助手苦笑，“懷疑對象？”
任北不解。
“你知道這娛樂圈有多少人想把他從王座上拉下來，然後自己取而代之嗎？”張助手雙手抱臂。
任北被問得一愣。
慕知卿是娛樂圈的帝王，可以說整個娛樂圈裏，就沒有不想把他取而代之的人。
甚至就連任北自己，也想成為下一個慕知卿。
當然，任北并不屑于用那種卑鄙的手段，他就算要成為下一個慕知卿，也會憑自己的真本事去成為。
想明白張助手的意思，任北無聲嘆息。
“現在就這樣等着，什麽都不做？”任北不甘心。
“不然還能怎麽辦？”張助手攤手。
任北不語。他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而且還不是小風小雨，肯定是狂風暴雨。
知道任北也是真正關心慕知卿，張助手只得又道：“現在能壓下去就壓下去，過段時間再看，如果對方鐵了心準備鬧騰，那就再說。”
任北說不出話來，這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沉默一會，張助手又道：“其實這也未必是壞事。”
任北看過去。
“他現在幾乎已經停藥，只要情況穩定，慢慢的就不再需要吃藥。”
張助手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
“這事，就算過去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再重要了，藏着掖着也沒必要。”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哪天這層紙不在了，說不定他反而更輕松。”
似乎想起最開始見到慕知卿時慕知卿的樣子，張助手眼中有懷念一閃而過。
“你可能沒什麽感覺，但對我來說，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變化是非常大的。細心些的老粉，應該也能察覺出來。”
“以後他會越來越好，所以這些變化，也肯定會被慢慢發現。”
任北靜靜聽着，有些心疼。
慕知卿出門來，見任北和張助手兩人面對面站着，有些疑惑，“怎麽？”
“沒什麽，我們只是在說他要接的電影的事。”張助手搶先說道。
任北要接新電影的事情，慕知卿是知道的。
“那我去看合同。”任北揚揚手裏的資料夾，走開。
合同并不急着簽，還要等他過去試鏡才能确定。
這一類的合同一般都是公司先過手一遍，确定沒問題之後，才會到藝人手裏。
任北看合同，主要就是看對方有什麽要求。
張助手直到夜裏，才總算離開。
他一走，任北就察覺到慕知卿有些異常，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了？”任北走到他身邊坐下。
“三號的飛機。”慕知卿道，再過不到五天，他就要出國了。
他這一出國，等下次再見到任北，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任北哭笑不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慕知卿看看任北，不想走。
“你早點忙完，早點回來。”任北安撫，慕知卿像個小孩子。
“最快也要快兩個月時間。”慕知卿悶悶不樂，他都想把任北裝進行李箱，一起帶過去。
“那也很快，而且我接下去也要去拍電影，就算你不出國，我也不會一直待在家裏，我們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慕知卿嘴唇張了張，還是不甘心。
“這樣不挺好的嗎？你看我們檔期在一起，等我們兩邊都拍完了，就都有時間了，到時候也能多見面。”
“不然你忙我有空，我忙你有空的，永遠湊不到一起，那多累，想見個面都沒機會。”
聽任北這麽一說，慕知卿倒是精神幾分。
任北說得有道理，這樣一來，至少他們拍完手上這部戲之後，還有時間可以相處。
想通，慕知卿精神好了不少。“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慕知卿不在糾結出國的事，轉而問道。
“什麽？”任北裝傻，慕知卿聽見了？
“我聽到你們在說話。”慕知卿看向任北。
他出來之後，任北和張耀兩個人就不說話了，明顯就是在避着他。
“沒什麽，就是說說我那新戲的事。”
慕知卿看着任北，片刻後，他得出結論，“你在騙我。”
“誰說的？”任北挑眉。
“你只有撒謊的時候才不看人。”慕知卿無比篤定，他都看了任北無數期直播，喜歡了任北五年多了。
掩飾被戳破，任北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關于我的事？”慕知卿很聰明。
“其實也不是……”
張助手不告訴慕知卿，大概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出國，他不想慕知卿這時候多擔憂。
任北也覺得，這事慕知卿現在可以不用知道，畢竟張助手已經把帖子删除了。
“那就是關于你？”慕知卿坐直。
“也不是。”任北趕緊道。
慕知卿蹙眉，不信。
任北愈發哭笑不得，慕知卿有時候敏銳得可怕。
“我去問張曜。”慕知卿說着就要掏出手機。
任北見狀，趕緊抓住他的手腕，“我告訴你。”
任北帶着人到沙發前坐下，又把之前那期節目的直播點開做背景，随後才看向慕知卿。
他斟酌了下，大概複述了曝光的事。
張助手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慕知卿，是怕影響到出國的事。
任北不想把這事告訴他，卻只是因為不想他擔心。慕知卿如果一定想知道，任北也不是不能告訴他。
“……總之，帖子張助手已經讓人删除了。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說你什麽了？”慕知卿劍眉緊皺，他不在乎別人說他什麽，但是他無法容忍那些人編排任北。
看着慕知卿那氣壞了的模樣，任北心中一暖，“就說我在跟你談戀愛呗！”
慕知卿面上微微有些羞惱，又有些火大，“他們亂說！”
慕知卿生氣，氣那些人把任北牽扯進來。
這件事跟任北沒有關系的，對方想要對付他，那就沖着他來，為什麽要把任北拉進來？
任北聞言，故意學着慕知卿的模樣挺胸坐直，也急了，“他們哪裏亂說了，我跟你本來就是在談戀愛啊！”
慕知卿瞪着眼睛看着任北。
他才想起來他剛剛搶答題目，是為了早點結束關卡，然後回來問任北他剛剛那話什麽意思來着？
剛剛因為任北突然說去過他家，他都給忘了。
“你……”慕知卿胸口滾燙，耳朵也滾燙，就連脖子都燙燙的。
任北說，他們在談戀愛。
“難道不是？”任北瞪着眼睛，可無辜了。
慕知卿說不出話來，任北故意的。
“難道你會跟随便什麽人接吻？”任北愈發無辜。
慕知卿喉結滑動，他又想起那天的事，他唇瓣上都仿佛殘留着任北的氣息，“不是。”
而且，明明應該是他質問任北，怎麽反過來變成任北質問他了？
“什麽？”任北生氣，賴賬啊？！
“不會跟随便什麽人……”
“那不就結了！”任北兩手自拍，他們可不就是在談戀愛。
“可……”慕知卿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他們愛說就說呗，反正我無所謂。”任北攤手，一副奈我何的無賴樣，“倒是你，別想太多。”
“但他們牽扯到你……”
“我們的事，如果你不想公布出去，那就要瞞一輩子。如果要公布出去，那這一天是遲早要經歷的。”任北突然不再開玩笑，一臉嚴肅。
慕知卿見他如此，也不由得跟着認真起來。
只是嚴肅之下，他一顆心卻跳得越發厲害，砰砰砰的震得他耳朵都發疼。
任北說，他們在談戀愛。
任北說，要跟他在一起。
光是想到這，慕知卿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往上翹。
嘿嘿。
“傻笑什麽？”任北嫌棄得看着慕知卿，慕知卿笑得好傻。
“任北。”慕知卿突然叫道。
“嗯？”
“我喜歡你。”慕知卿眼睛亮閃閃。
他可喜歡任北了，都喜歡好久好久了。
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喜歡的不得了。
他從來沒想過任北也會喜歡上他，他不敢奢求，但任北卻告訴他，他們在談戀愛，他們要在一起。
“哦。”任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給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慕知卿期待地看着任北，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咳，年會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任北轉移話題。
沒有等到想要的回答，慕知卿眼神慢慢暗淡下去，他眼眶都有些紅。
他低下頭，看看任北，又低下頭。
“我也是，行了吧！”任北受不了。
慕知卿這是在撒嬌嗎？
慕知卿立刻擡頭，又是那幅眼睛亮閃閃的模樣。
“好了，那天晚上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任北視線若有若無的朝着慕知卿腰腹看了一眼。
之前只是接個吻，慕知卿就吓懵了，那那天晚上……
任北舌尖滑過上颚，那癢癢的感覺和他心頭的感覺一模一樣，又酥又麻，讓人想要撓撓。
003.
“年會？”慕知卿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不好。
“嗯。”
任北真的很想知道，也已經想知道很久。
“你不知道？”慕知卿微微歪頭。
“其實我一點都不記得了……”任北有些尴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慕知卿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嘴唇動了動有些泛白，顯然是又想起了之前任北說過的讨厭他的話。
“如果你又在想關于我說了讨厭你的那些話，我可以告訴你，我不讨厭你，至少現在已經一點都不讨厭你。”任北嚴肅無比。
這件事他希望慕知卿能記在心裏，而不是每次都要讓他再說一遍。
“嗯。”慕知卿點頭，他點得很用力。
只是同時，慕知卿也有些疑惑，“那你是怎麽知道你說過讨厭我的那些話？”
任北訝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慕知卿。
“就是知道了，可能是張助手說漏了嘴……”任北哈哈傻笑。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變成貓之後的任北。
除了任北，就只有張助手知道。
慕知卿不信，“張耀不會随便亂說。”
“你就那麽相信他？”任北有點吃醋。
慕知卿點頭，“嗯。”
任北無語。
那瞬間他都真的有點吃起醋來，張助手和慕知卿兩人關系是挺好。
“他說漏嘴了。”任北一口咬定。
慕知卿狐疑地打量任北，還是不信。
“先不說這個了，你先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任北轉移話題。
那天晚上之後，任北就一直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想盡辦法，最終也沒能弄清楚。
“你知道多少？”慕知卿不答反問。
任北回憶了一下，整理順序，旋即道：“我就記得我在吃東西，然後就沒了記憶，後來我問了包子他們，包子說我追着你要跟你一起唱歌，還要脫你褲子……”
聽到脫褲子幾個字，慕知卿眼神閃躲，變得有些不自在。
“難道是真的？”任北拔高聲音，他真的喪心病狂到，當着所有人的面要扒慕知卿褲子？
慕知卿點點頭。
任北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驚訝，還是該感慨自己居然能如此喪心病狂。
那時候的他可一點都不喜歡慕知卿，甚至談得上是憎惡至極，面對一個憎惡至極的人，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他該不會真的想要把慕知卿的褲子脫下來，然後再勒死他吧？
任北一張臉都扭曲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任北扶額，他都有些無法面對自己。
“你吃了點心，點心裏面有酒，事後張耀查出來的。”慕知卿解釋。
要不是知道任北是喝醉了才耍酒瘋，張耀殺人的心都有了。
“點心？”任北仔細回憶，他隐約記得，年會那天的自助餐都是他喜歡的，所以他吃了很多。
“那天的菜和點心，都是我讓人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布置的。”慕知卿說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眼神有些閃躲，有些不自在。
“難怪。”任北當時還奇怪，怎麽都是他喜歡的。
“點心你曾經在直播間說過，喜歡吃，但外面吃不到，只有那個酒店才有，你曾經拍戲住那裏的時候吃過……”慕知卿解釋。
任北聽得心情有些複雜，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提他拍戲的事情，那肯定是他剛開始做直播時無意說的話。
慕知卿聽見了，上了心，然後特意選擇了那個酒店……
“你醉了，難受，躺在沙發裏。你朋友沒有注意到，我見你難受就過去問你怎麽了。”
“我突然出聲，吓到你了，你擡手拍打到我手裏的杯子，酒撒在了我身上。”
“你好像很緊張，就說要幫我拿去洗，衣服還好，褲子……”後面的話慕知卿沒說出來，任北卻猜到。
喝醉了的他，肯定是一根筋到底，說什麽都要讓慕知卿把褲子脫了給他回去洗。
任北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德行。
那時候的他真的是特別讨厭慕知卿，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欠着慕知卿的。
要真讓他欠着慕知卿，那還不如讓他死了舒服。
再加上喝醉了，所以追着慕知卿要脫他褲子什麽的，他真的幹得出來。
任北無地自容，恨不得打個洞鑽進去。
不過他也松了口氣，還好他沒幹更蠢的事。他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幹了更蠢的事，都已經猜想過了。
“然後呢？”任北問。
“張曜聽見動靜過來阻止，你卻不放手。你朋友也注意到，都過來勸你放手，但你就不。”
“後來注意到這邊的人慢慢多起來，張耀就說讓你去唱歌，轉移注意力。”
“你就拉着我要去唱歌，給我賠禮道歉。”頓了頓，慕知卿又道，“還要合唱。”
任北雙手捂着額頭，已經擡不起臉來，“那唱了嗎？”
慕知卿搖搖頭，一臉認真，“那首歌我不會。”
重點是這個嗎？
“然後呢？”任北不想再讨論這事，他尴尬的腳趾甲都快摳地。
“後來張耀帶我們去休息室，其他人繼續。再後來，你睡着了。躺在沙發上，睡得很香。”
“深夜酒會結束的時候，你醒了。你難受，吐了好久。”
“我讓張耀送你回去，你拒絕，我堅持，你就生氣了，說不用我好心，你自己能回去。”
“說着，你就要自己離開，我跟着你進了電梯。”
任北想起來，之前他找酒店老板要監控的時候，确實看見他跟慕知卿在電梯的場景。
那時候，他先進了電梯，随後慕知卿才進來。
然後他就記得，他突然走到慕知卿身邊，跟慕知卿說了幾句話，慕知卿一張臉當時就變了色。
那時候他還感慨，他從來沒見慕知卿那樣變臉。
慕知卿這人平時冷冰冰的，天塌了都不見得會變臉，沒想到他還挺有本事。
“進電梯之前，你就沒跟我說什麽其它？”任北打斷。
慕知卿應該是在進電梯之前就跟他表白了，進了電梯之後他就跟慕知卿說了讨厭他那些話，所以慕知卿才變臉。
離開電梯，到了停車場後，慕知卿就犯病了。
所以才有了照片，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慕知卿嘴唇動了動，想了想，卻搖頭。
他不準備把表白的事情說出來。
“我之前去找過酒店的經理，他給我看了電梯的監控。”任北道。
有些事，他不希望慕知卿埋在心裏。
慕知卿沒想到任北會這樣做，他想了想後才重新說道：“你醒了之後一直吐，很難受，我一直想去照顧你，你生氣，就讓我滾。”
“你說我假惺惺，我解釋，就……”
“告白了？”任北接。
慕知卿詫異，任北怎麽知道？
“繼續。”任北提醒。
“後來你就離開了休息室，要自己回家，我不放心就跟着你進了電梯。”
“電梯裏，你說讨厭我覺得惡心，讓我去死。”慕知卿勾起嘴角，笑了笑，臉色卻慘白。
即使他已經知道，任北現在并不讨厭他，曾經刻骨銘心的那種痛楚，也依舊讓他無法輕易平複。
“後來出了電梯，張耀過來，他說他去開車，我就讓你跟我走，讓張耀送你回去。”
“那時已經淩晨一兩點，路上不安全，如果你讨厭我，我可以自己回家，但讓張耀送你回去。”
“你拒絕，但你喝醉了，醉得厲害……”
“後來你被帶上了車，車上，你一直不願意看我，甚至覺得惡心，我沒忍住就犯病了，張耀只能先帶我回家。”
任北抿着嘴，胸口悶得難受。
那時候的他确實讨厭慕知卿，而慕知卿又在那個關口跟他告白……
“照片怎麽回事？”任北問。
如果慕知卿是到車上才犯病，怎麽會留下照片？
“出了電梯我就開始不舒服，只是那時候還能忍。我想讓張耀先送你回去，所以一直跟着你。你要自己回去，到處走。”
任北喉間發苦。
慕知卿停頓的片刻，又繼續說道：“回到家時，我情況已經很嚴重，所以張耀就把你扔在了沙發上，去照顧我了。”
“再後來，早上我再醒來時，你就不見了。”慕知卿看向任北。
之前任北說去過他家，慕知卿就覺得奇怪。
那時候的任北天不亮就不見了，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