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訪客

兩個人急匆匆跑下樓, 剛下來, 就看到白老爺子和白敬榮一同走進來, 老爺子走在前面,白敬榮在後面還抱着那床被子,瞧見他們兩個的時候明顯挑了挑眉。

白老爺子道:“這是怎麽回事?誰扔的?”

米陽抓着白洛川的手, 上前一步道:“是我,我不小心弄的。”

白老爺子微微皺眉,看向白洛川還在等他解釋。

米陽抓抓腦袋, 不好意思笑道:“白爺爺對不起, 我們倆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曬被子來着。”

白老爺子道:“大晚上曬被子?”

米陽轉着眼睛, 道:“對啊,我生病好幾天沒去學校了, 今天聽白洛川給我講自然課,書上說月光是反射的太陽光嘛, 我就想試試……”他在白洛川手心撓了兩下,白洛川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道:“對。”

白夫人搖搖頭, 笑道:“虧你們倆想的出來,行了,這條被子沒收,以後晚上都不許曬被子。”

她搶先把證據拿走了,白敬榮也沒有多追問, 只是在妻子湊近自己小聲問“醫院那邊怎麽樣了”的時候,略微點點頭,道:“人醒了,有醫生輪值照顧,她也到了。”

白夫人松了口氣,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人沒事就好。”

他們兩個的話,白老爺子也聽到了,再看向對面的小蘿蔔頭們,尤其是視線落在米陽身上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疼惜,他沒拆穿小孩們的話,神色疲憊地揮揮手道:“行了,都上去吧。洛川照顧好陽陽,不許再淘氣,不然就分開睡,聽到沒有?”

白洛川撇撇嘴,道:“知道了。”

倆人上去之後,這次房間裏只剩下一條被子,也不知道是樓下大人們談話忘了再送一條來,還是故意“懲罰”,米陽沒辦法,只能和白洛川擠到一條被子裏去。

白洛川跟平時一樣挨着他,但是估計心裏還有火,抿着唇沒有先開口說話。

米陽還在想剛才聽到的那兩句模糊的話,好像是誰病了,他先是想到父母,但是記憶裏他爸媽都沒有生過大病,米澤海也只得過一次闌尾炎而已,米陽還記得他爸當初說軍部醫院的小護士不夠溫柔,冷着臉硬抓他起來走路,疼的走不動也不行,說的時候一臉的感慨,結束句永遠是:“真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媽這麽溫柔的女人了。”

米陽想了一會,又覺得時間對不上,想的有點頭疼了,藥勁兒也慢慢上來,眼皮子沉的睜不開,揉揉眼睛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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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貼着自己的小枕頭睡的很熟,模糊中感覺到旁邊的人翻了兩次身,睡沉了之後就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第二天是禮拜五,米陽本來想去學校,白夫人給他勸住了。

白夫人道:“小乖,你現在去了也就上半天課,我問洛川了下午還是美術課,也不是特別重要,不如再休息兩天等禮拜一身體徹底好了再一起過去呀?”

米陽想了下,點點頭答應了。

白洛川去上課,米陽就留在家裏陪白夫人,白夫人最近工作正在升遷,似乎也打算不在原來的崗位了,在家裏的時間比較多。

米陽對白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是白夫人以後接手滬市的産業,把房地産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他買房子那會兒,就有朋友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你怎麽不去找白洛川啊,大家都是老同學,你跟太子爺開口,別說一套房,拿一層都能打對折吧?”

米陽沒去找,只是聽那些玩笑話裏的意思,白洛川是要接手做地産生意的。

但是現在的白夫人還年輕,并沒有後來他印象裏的那樣女強人的樣子,笑容清淺美麗,正哄着他陪自己一起纏毛線球。

米陽伸開小手支撐在那當架子,白夫人就跟他一起纏一個毛線球,米白色的毛線特別蓬松,纏起來的時候那個毛線團都圓滾滾的,白夫人坐在那誇獎米陽道:“小乖真厲害,也就你能陪我一會了,洛川呀根本坐不住,兩分鐘就要跑了呢。”

米陽有點拘謹,沖她笑了笑。

白夫人看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洛川欺負你了?你別怕,跟姨說,姨給你做主。”

米陽鼻尖有點癢,舉着手伸出一根指頭撓了撓,道:“沒有,我倆玩兒呢。”

白夫人狐疑道:“真的?”

米陽笑道:“真的,他沒欺負我,我昨天也沖他發脾氣了。”

白夫人驚訝道:“真的假的?小乖你還會生氣呀……”

正說着,就聽到門那邊一陣響動,保姆吳阿姨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道:“太太,有客人來了。”

白夫人站起來,把毛線球放下,就看到走進來的一大一小,大的是一個和她有幾分神似的女人,瞧着年紀相仿,女人手裏領着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裝,帶着黑色呢帽,擡頭看人的時候也是精致可愛。

白夫人驚喜道:“江媛你們怎麽來了?快來,快來,這是柏安吧?都長這麽大了!”

駱江媛和白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只比白夫人小一歲,對這個姐姐感情也深,見了立刻就走過去握着手親親熱熱地談了好一陣,又把自己兒子推過來,笑道:“可不是,上回你見的時候他還是個小皮猴子呢!現在都要讀一年級了。”

白夫人誇獎了幾句,道:“什麽時候去學校?”

駱江媛道:“今年九月入學,我聽家裏說你發了電報,說是想家裏人,正巧也沒什麽事,就帶柏安一塊過來住一段時間。”

白夫人笑道:“那可太好了。”

駱家姐妹敘舊,駱江媛身邊的那個小男孩就用好奇的視線打量着米陽,他來的路上聽說這邊有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哥哥,但是看着眼前這個白白軟軟的小孩,并不像他們家的人,如果硬要做一個解釋的話,那就是——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米陽也在看着對面的小男孩,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身體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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