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轉折

７.

衛勵程上前幾步，拉住文瑾往樓上走。文瑾沒有掙紮，或許是月色，或許是這一份感傷。

所以這一刻，文瑾貪求衛勵程給的一份溫暖。

衛勵程的雙手滾燙，每一根手指都契合。

文瑾體質偏冷，每年冬天四肢都很冷，衛勵程不常與別人有肢體接觸，但那幾年的每一個冬天早晨，在去教室前的那一段路，衛勵程總是握緊她的手，但也不會為她呵氣，只是緊緊的握着，包裹住她的手，沒有一天落下。

同樣的感受。

讓文瑾的淚也忍不住滑下來，衛勵程聽到她的哭聲，手握得更緊。

衛勵程忍不住轉身擁她在懷裏。文瑾把臉都埋在衛勵程胸前。

“為什麽這麽晚才來找……”

“對不起，對不起。”衛勵程的嗓音都那麽低沉。

“為什麽說……我笨……”文瑾擡起臉指責他。

衛勵程親親她臉上的淚，“你怎麽會笨，你可抓住了我，一點都不笨。”

“我沒有……沒有和方子鶴……”文瑾哭道。

衛勵程抱緊她，“我知道，你沒有，我知道，你沒有……”

文瑾不禁哭得更大聲，“……衛勵程，衛勵程……你混蛋……”

衛勵程輕輕拍在文瑾背上，“乖……不哭了……不哭了……”

文瑾的抽泣聲小了下去。

衛勵程看着文瑾的發紅的雙眼，摟着她回了家。

讓文瑾坐在客廳沙發上，衛勵程去廚房拿了一杯水，再回客廳，文瑾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衛勵程幫她脫了鞋，抱她去了卧室，撩開文瑾臉上的碎發，衛勵程輕輕吻了一下文瑾的臉頰。

打開床頭的燈，為她掖好被子，就悄聲離開了。

等腳步聲離開，文瑾睜開雙眼，眼裏一片清明。

明明自己應該和衛勵程撇清關系的，今天卻因為簫遠的誤解，心裏的委屈就爆發了。

文瑾困擾的眯着眼，衛勵程有女朋友了吧，自己不能再想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文瑾打量起衛勵程的卧室，自己家是同樣的構造，都是比較老的牆體，而衛勵程這件屋子應該是他在倉促間租下的，牆上髒兮兮的印跡，按衛勵程的潔癖，肯定受不了。

倒是家具高雅許多，與環境格格不入。

文瑾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

是大學的時候一起去郊游的照片。

有衛勵程，高子，趙仲，簫遠，沈安瞳，還有自己。

衛勵程不茍言笑抿着嘴，倒是自己在他旁邊傻兮兮的笑着，文瑾都不敢相信當初衛勵程會說出那樣殘忍的話。

嘆了一口氣，文瑾躺回床上，閉上眼睛。

門外，衛勵程聽到那聲嘆息，收回了放在門把上的手。

第二天是周末，文瑾想的是偷偷摸摸溜回家，就打算挨到12點回去。衛勵程那個時候應該不在家了。

沒想到快到中午12點，衛勵程還在客廳裏端坐看着報紙，衛勵程看着文瑾的模樣似笑非笑，“我從來都不知道你起來的這麽晚。”

他起身去了廚房，“快去洗漱，然後就過來吃飯，我飯都熱了3遍了。”

文瑾撓撓頭，沮喪的去了洗手間。

早飯的白粥軟糯清香，衛勵程看着文瑾咽下一口粥，問：“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味道呢？”

文瑾看他一眼，“味道還不錯。”

衛勵程臉上的表情很受用，文瑾不禁嘀咕道：“難不成是你做的啊……”

“怎麽了，不像嗎？”衛勵程反問道。

文瑾一頓，“可你以前都不會做飯的啊。”

衛勵程給文瑾夾了一些小菜，“不會可以學啊。”

文瑾低下頭吃飯，不吭聲了，學做飯是什麽時候的事，也不知道是為誰而學。總之，自己都沒有參與在那段時光裏。

衛勵程也不再說話了。

文瑾吃過飯就回家了，她把之前的那雙靴子還給衛勵程，衛勵程嘆了一口氣就收下了。

回家不知道幹什麽，文瑾呆呆的望着電視。沒事就開始研究起簫遠的那個案子。

衛勵程打電話給助理小王，安排加班。

周日，孟卯和文瑾約好相聚。

孟卯非要到文瑾家裏來，一路上孟卯都在碎碎念文瑾，文瑾笑着也不反駁。直到到了文瑾家，孟卯心情才稍稍好些，嘴裏哼着小調，文瑾開門時望了一眼對面，安安靜靜的。

孟卯早在電話裏把該數落得都數落過一遍了，現在和文瑾面對面倒是說起貼心話來。

孟卯擠擠眼，“你就因為衛勵程嫌棄你就和他分手？”

“……好像是這樣，”文瑾點點頭。突然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可笑。

果然，對面的孟卯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你傻了吧，人家衛勵程嫌棄你是正常的，沒有當面說出來你應該暗自偷笑了！”

文瑾不滿的反駁道：“可是他簡直把我當傻子對待。那麽說我，我怎麽可能會好受。”

孟卯無奈的點頭，“也對，那樣子好像是有點過分。”

“什麽叫有點過分？是很過分好吧，孟卯，你到底站在哪邊的？”文瑾氣憤道。

孟卯賴皮的笑笑，“我們可是就事論事的人，不過他現在是在追求你嗎？”

“……不會吧。”文瑾有些遲疑。

孟卯睜大眼睛，“怎麽不是啦？又送你花的，又帶給你禮物，而起他不是說他不承認分手嗎？”

文瑾無力的笑笑，“他越來越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人了，孟卯，你說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我總覺得他給我的一切都不真實。而且我們兩個人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以前在大學可以不去正視那些差距，但我現在也在社會混了三四年了，我明白，兩個人的差距太大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文瑾想起那個在醫院遇見的女人，心裏忍不住一陣陣酸澀。

孟卯感嘆道：“這世界真的太無常了，我也不相信愛情了。”

好好的感傷氣氛都沒了，文瑾無語的看着孟卯的裝逼。

兩個人對視着，同時笑了出來。

衛勵程微微眯眼看向對面的人。

方子鶴溫和一笑，“衛總。”

“我這裏還有一些當初的照片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衛勵程的表情又冷了一分。

“條件？”

“衛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

“……”助理小王在一旁不禁擦了擦冷汗。這人真是獅子大開口。

衛勵程冷笑道：“方子鶴，你以為你有了靠山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方子鶴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沒想到衛總竟然也會調查我們這種市井小民。”

衛勵程并不理他，只道：“你和文瑾也算是朋友，你這樣對她你好受嗎？”

方子鶴面無表情：“如果沒有她，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衛勵程皺眉，“當初的事情你自己也有責任，我已經替文瑾盡力補償你了，現在的路是你自己選擇的。”

方子鶴表情略有猙獰，“那我妹妹的事情就可以不追究了嗎？”

衛勵程歉意道：“那件事我實在無能為力。”

方子鶴擺擺手，帶點惡意，“衛總，我誠心誠意合作，你既然不答應，那就別怪我了。我可不能保證那些照片的去向了。”

衛勵程微微揚起下巴，“看你的本事。”

方子鶴本以為衛勵程會立馬答應，如今弄巧成拙，臉色也不好看，只能放些狠話，就直接走了。

助理小王悄悄走上前去，“衛總？”

“去找薛盛。”

“是。”

入夜，孟卯在床上輕輕摸着文瑾的頭發，說着悄悄話。

“衛勵程在當初你們分手的時候，找了我好多次，他好像真的很着急。”

“這話我都聽了無數遍，我都懷疑是他逼你們每個人說的了。”文瑾翻了個白眼。

孟卯的表情有一剎那凝滞，不過文瑾并未發覺，她繼續道：“……孟卯，如果他想找我，怎麽可能找不到我，而且我又沒有出國甚至都沒有出A市，他都從來沒有找過我……你說，他是真的想找我嗎？……我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孟卯輕輕嘆了一口氣，文瑾悠悠念着，好像已經睡去。

孟卯想起大四突然接到衛勵程的電話。的确是如文瑾所說的清朗男聲。

他說，“請幫我照顧文瑾。”

“我必須要離開一陣子，她現在就在A市，只可惜我不能離她太近，請你幫我照顧她。”

她問，“為什麽？”

孟卯還記得那個人輕輕的笑聲，就如羽毛被拂落在心尖上，令人心癢。

“因為我愛她。”

因為愛她，所以必須離開。

不能說明任何緣由的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沒啊？

在看的姑娘們吱一聲吧orz

哪怕只有一個人，只要有人看，我就會繼續寫的。

存稿沒了，只有碼字了。

謝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