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
9.
拜文瑾的毅力，她還是把案子趕出來了。
只不過眼底下的青黑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公司裏好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問候了她兩句。
文瑾在公司的人緣還不錯，文瑾這個人本來就能忍，不喜歡與別人争，排在最後也沒什麽抱怨。
大學的時候，這種不争的性格雖然明裏暗裏吃了不少虧，但也贏得不少贊譽。
衛勵程也不争。
他不争卻與文瑾不同，他不争在于他對其是不屑的，若是他要争，很少有不能到手的。
文瑾回想起自己當初是沒怎麽想和衛勵程扯上關系的。
可能自己對于讓衛勵程當ＣＶ這件事過于熱心了一點。
年級裏不斷傳出她在追衛勵程這件事。
文瑾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比較保守，對于女追男這件事，臉皮子還是挺薄的。
開始反省自己的行為。
首先，為了接近衛勵程，自己去了大學論壇找到了衛勵程的所有信息。
知道他是衛氏集團的公子。
當時自己就怯懦了，但是糾結許久後，還是打算放手一搏。
團裏急需一個能夠撐起場面的男ＣＶ。
衛勵程的聲音條件真的無可挑剔，配出來也有一種總攻的氣質。
後來，真的就像是女追男一樣，和他一起去上課時偷偷錄音。
進了學生會，希望能夠和他見上一面。
參加運動會，跑得快吐血，就是希望能夠讓他注意到自己也是個有毅力的人。
諸如此類，文瑾覺得自己都快沒臉了。
怎麽自覺矜持的人也會變成這樣？
寝室裏的人都說，文瑾在追衛勵程，文瑾自己也在懷疑，難道我真的喜歡衛勵程？
可是自己不過是為了他的聲音。
每當她這樣反駁室友，沈安瞳總會一臉不屑的發問：
“年級中，不，全校中，哪個男生你會注意？”
“……衛勵程？”
“對咯，那你做那些事是不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是。”
“為了引起一個你注意的男生的注意，你這難道不是喜歡他嗎？”
“可是……”文瑾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開始注意起一個人，就有可能是喜歡他嗎？
或許吧。
文瑾忽略的是，每當聽到衛勵程的聲音時，抑制不掉的激動。
每當看到他的名字，就不由自主想去聽的沖動。
每當見不到他，就會想去見他一面的渴望。
在念念不忘中忘掉某事，也會在心心念念中喜歡上。
又見到簫遠，文瑾自覺心理建設已經十分強大。
當初那件事在學校裏鬧得紛紛揚揚，年級上都有通報批評，本來方子鶴的前途如錦，也因為那件事而被指指點點。
那段日子，文瑾只能說，感謝衛勵程的陪伴。
流言在自己這裏可能因為衛勵程的關系而減少了殺傷力。
自己也能料想到方子鶴所能遭受的傷害。
愧疚嗎？當然愧疚，自己也曾夜夜睜着眼，根本睡不好，即使偶爾小眯一會兒，也會很快驚醒。
簫遠陡然提起那件事，讓文瑾在漸漸遺忘這件事的同時，又激發出內心曾經的恐懼。
文瑾從來沒對衛勵程提起，除了沈安瞳和劉梅外，另外一位室友對她的譏諷。
自己在寝室門口收到的各種唾棄和恐吓。
更因為衛勵程對自己的維護，而更甚的排擠。
一個女生在女生裏遭到排擠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衣服找不到算是常事，或者洗澡洗到一半就突然沒有水了。
自己抹黑中上廁所被別人推到在地上。
文瑾閉閉眼，方子鶴的出現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曾經的無助。
沈安瞳和劉梅更救不了自己，為了少給她們增加負擔。
文瑾只和衛勵程出入，其他時刻，只要是一個人，就會被排擠。
簫遠原來一直認為自己和方子鶴有染，那麽，衛勵程呢？
他其實也這麽認為嗎？
所以才會那麽不經意的認為自己。
簫遠坐在文瑾對面，快速翻過企劃案。
放下案子，手腳都帶了漫不經心。
“案子其實只是一個幌子，我主要是想問問安瞳的現狀，案子就先這樣吧。”
文瑾抿抿嘴角，“好，那我先走了。”
簫遠制止她，“慢着，你那天看到我了吧。”
“哪天？”
“舞會那天，你和薛嘉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文瑾看向簫遠，知道隐瞞也沒有用，簫遠必定當時看到自己了。
“嗯，你看起來很幸福。”
簫遠嗤笑一聲，“你應該已經猜到我要做什麽了？”
“如果你要傷害安瞳，你應該想想你的妻子會不會難過？”文瑾淡淡道。
“我也希望她不會難過，”簫遠的表情很迷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文瑾頓了頓，“你和安瞳就不要再見面了。”
簫遠笑笑，“我盡量。”
文瑾當時并沒有聽懂簫遠的言下之意。
當她和劉如昌已經在Ｓ市時，才真正明白簫遠的意思。
因為電視上說，沈家企業易主了，登堂入室的那個人，文瑾并不認識，但他和簫遠一個姓。
文瑾心裏緊張起來，開始給沈安瞳打電話。
沈安瞳不接電話，文瑾又打了好幾個才作罷。
劉如昌問她：“怎麽了？”
文瑾愣愣的答道：“我可能害了一個好朋友。”
簫遠完全不需要去見沈安瞳，因為沈安瞳自己會去見他。
文瑾已經不敢料想簫遠帶給沈安瞳的打擊了。
不敢在Ｓ市再多逗留，文瑾和劉如昌匆匆回到Ａ市，沈家拒絕見客，電話也打不通，電視上關于沈家變故的報道，撲朔迷離。
文瑾只能讓劉如昌幫着打聽打聽。
簫遠安置好簫程，讓助理拒絕了沈安瞳的見面。
簫程問他：“為什麽一定要我坐這個位子？”
簫遠摸着他的腿，那裏早就毫無知覺了，“這是你應得的。”
簫程心裏清明，只是嘆息道：“哥，這些我都沒關系。”
“不，小程，”簫遠的聲音變得堅定，“這是我欠你的，你接受，哥心裏也能好受點。”
簫程沒再說話。
沈安瞳晚上終于在一個ＫＴＶ包間和簫遠見上一面。
沈安瞳心裏早就怒火和心痛夾雜着，雖然是大家閨秀，也難掩那一份猙獰。
簫遠特地包了這個包間，沒有外人，隔音效果也好。
簫遠貴公子般坐着，顯得清雅，眉目卻是冷的，“你現在追過來還有什麽意思？”
沈安瞳顯然接受不了他的樣子，眼裏噙着淚，“簫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把沈家弄垮？！”
簫遠冷笑一下，“現在已經不是沈家了。那是我簫家的。”
沈安瞳哭聲更大了，自然不敢相信簫遠竟然是這樣的人，之前與她親昵的那個人變得如此不近情面。有點絕望的泣聲道：“為什麽？！為什麽……”
簫遠淡淡的目光也有一絲狠厲，“這是罪有應得。”
沈安瞳睜大了眼，“就算是我當了第三者，可是你為什麽？”
簫遠心裏早就在嘲笑沈安瞳的腦子了，哂笑一聲，他把沈安瞳拉近一些，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你當第三者是我授意的，懷了孩子也是我授意的，你的沈家一開始我就要弄垮，你明白嗎？”
沈安瞳有點痙攣，搖頭道：“你是故意的？全部都是故意的？”
簫遠點點頭，不去看她，“我在報複你罷了。”
沈安瞳的面容蒼白。心裏一陣陣絞痛，自己想的一切都是自相情願。
這個人并不愛自己，這個人只是恨她。
沈安瞳的哭聲停了，但眼裏的淚根本就沒有停過。
簫遠不去看沈安瞳呆滞的模樣，淡淡道：“我們分手以後，我不甘心又去你家找了你幾回，都被你爸轟了出來，我本來也快死心了。但是。”
他又轉了一個語調來說，狠聲道：“沒想到你沈家窮追不舍，還要派人來打我。沒想到，我弟弟為了護我，自己的腿卻被打殘了。”
他帶着嘆息道：“我弟弟今年才１８。家裏好幾個孩子，本就活得很辛苦。都是我的錯，我當初或許就不該認識你。”
最後，帶點自嘲的說：“沒想到，我竟然變成和你沈家一樣的人了。”
沈安瞳低下頭，哽咽的說：“對不起，簫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簫遠心裏顯然念了點舊情，“沈家欠我的，兩清了，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沈安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要我走？”
簫遠點點頭，“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沈安瞳結巴道：“可我爸媽還在Ａ市，你讓我走到哪裏去？他們這麽大年紀了，去哪裏也不方便。”
簫遠眯眯眼，帶了嘲弄，“你們沈家的內讧，我可管不着，反正你必須得走，絕不能留在Ａ市。”
沈安瞳一下子跌在地上，“簫遠……”
簫遠沒有看她一眼，起身就走。
沈安瞳仿佛沒看見似的，一動不動。
隔了幾日，文瑾才接到沈安瞳的電話。
沈安瞳要走，帶着父母遠走他鄉。
放下電話，文瑾心思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QAQ
這種日子真難熬。
被蚊子咬了，好癢啊啊啊！！
因為配角，主角的劇情也開始起伏了！
這種豪門恩怨真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