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魂

曹泳圈真是住院、泡妞兩不誤。

每天起個大早跑到醫院門口假裝做鍛煉,一邊做伸展,一邊賊溜溜地往門口張望。

一輛紅色奧迪緩慢通過門禁,不用看車牌,他心裏門兒清似的,趁着奧迪的主人打卡,迎了上去。

“菲菲護士,你早啊。”他舉起右手,笑着沖駕駛座招了招手,像極了可愛的招財貓。

胡菲搖下車窗,看着面前這只穿着病號服的招財貓,笑着說:“曹大經紀,你早,起來鍛煉身體嗎?”

“對對。”曹泳圈猛點頭,原地随便做了幾個扭腰、伸展的動作。

在動物界,雄性的動物都有在雌性動物跟前展現美麗、才華、能力的習慣。

人是動物進化來的,所以也不例外。

為了在女神面前展示自己超凡脫俗的一面,曹泳圈咬咬牙,拼了老命地原地來了個劈叉。

咔嚓一聲響,腿還沒壓下去呢,□□先破了。

他老臉一紅,趕緊捂住□□,尴尬地朝車子裏的女神笑笑。

“這醫院的病號服質量也太差了,改明兒我以個人名義捐贈一批質量好的。”

邊說邊努力地把兩條大象腿收回來。可是,雙腿被迫撐開,一時半會收不回來了。

胡菲看出他的窘迫,趕忙下車幫他的忙:“你沒事吧?身體柔軟性不好的話還是別做劈叉的動作,有一定風險。”

曹泳圈看着女神精致的臉龐,心曠神怡地說:“菲菲護士,謝謝你的關心。”

“你行不行?”胡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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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曹泳圈是誰……”話還沒說完呢,又是咔嚓一聲,兩腿一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下,一個标準、完美的劈叉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了女神的面前。

胡菲吓了一跳:“你要不要緊?”

曹泳圈憋紅了臉,痛苦的臉上硬擠出點笑容來:“沒事沒事,我做鍛煉呢。菲菲護士,你看我的劈叉做的怎麽樣?”

“好,好……”胡菲只覺得滿頭黑線,頭頂無數烏鴉飛過。

“對了,我要上班了,先走了。”胡菲趁着時間還早,院裏人還不是很多的時候,借口溜走了,免得留在這個地方贻笑大方。

女神一走,曹泳圈也深深松了口氣。

可這個姿勢,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他試了試站起來,可兩條腿早已痛到極限,麻木了動彈不得。

“誰來幫幫我?”他哭喪着臉左右環顧,把目光投向了門口站崗、安保的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也正好轉過身來,倆人相視一下。

“大叔……”曹泳圈以為保安大叔會向他伸出援助的大手。

誰知保安大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又背過身去了,權當沒看見他。

曹泳圈:“……”

他不知道他早就被保安大叔列在黑名單上了。每天早上來堵人,短短十天之內有七天造成交通擁堵,其中有一天四輛車連環撞,還有一天兩個病人互毆,最重要的是,胡菲是醫院的院花,鎮院之寶,憑啥給這頭傻乎乎的豬拱?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人也越來越多,有來看病的病人和家屬,也有來上班的醫生護士,路過曹泳圈身邊時都要向他投上奇怪的眼神,卻沒有一個人扶他一把。

原因是,門口的保安大叔關照過,曹泳圈做劈叉是複健的一項重要內容。

頭上的汗越冒越多,最後直接嘩嘩地砸了下來。

曹泳圈到底還是要臉的,發覺自己這個動作着實不雅,就擡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臉。

內心在咆哮,淩冬你們怎麽還沒來,快來救救我啊!

想啥來啥。

終于有人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他以為是淩冬,開開心心地放下了遮在臉上的手,手放下的剎那,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

“怎麽……怎麽是你?”

謝溪彎下腰,笑嘻嘻地看着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一頭大汗的曹泳圈,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孔雀開屏還開開關關呢,你這一開就是大半天,夠意思的啊!”

曹泳圈細細品味着她的話中話,突然反應過來:“你你你你早知道我起不來也不來扶我一把,你你你你……”

“我幹嘛要攪你的好事啊?”謝溪笑容一收,兩眼一瞪。

她一早就來醫院了,也看到了曹泳圈跟只發情的孔雀般在胡菲跟前亂開屏。曹泳圈為博女神一笑搞得自己出醜,她也沒即時出去幫他,而是遠遠地躲着看笑話。

死胖子那種人就該吃點教訓和苦頭,好好長點教訓。她心想。

“最毒婦人心啊!”曹泳圈罵道。

“哼,你還想不想起來了?算了,我看你樂在其中不想起來了。”謝溪扭頭就走。

她走得極慢,心裏默默數着步子,數到五的時候,死胖子終于忍不住了,喊了她的名字。

她很得意地轉身回去:“怎麽樣,需要我扶你了?”

曹泳圈的臉被這天的毒日頭曬得通紅通紅,鼻子上都已經開始蛻皮了。

“去叫幾個護士來,越快越好。”

謝溪一愣:“……”

曹泳圈看了她一眼:“幹嘛?我求你去喊護士吧!快點吧,我快撐不下去了!”

***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真不愧是曹大經紀。

早上那個劈叉,兩條腿韌帶拉傷,打了石膏,得在床上休養一個月。

曹泳圈還挺高興,這樣一來,他就能在醫院裏多呆一個月,也就是說能和女神多見面一個月了。

淩冬這些天接了些商演,忙得團團轉,好幾天都沒來看曹泳圈。終于有天晚上收工後現身在了曹泳圈的病房裏,卻看見曹泳圈有的沒的搭讪女神,畫面極其辣眼睛。

一個是窈窕淑女,一個是肥頭大耳,呃……

胡菲是特地來看望曹泳圈的,為自己那天沒有幫忙扶他害得他韌帶拉傷而道歉。

小護士愧疚地倒了杯茶給曹泳圈,眼睛紅紅的:“曹大經紀,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點扶你,你就不會……”

說着說着就落淚了,整個楚楚可憐的小模樣。

曹泳圈一看心疼得不得了,恨不能下床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

“菲菲護士你別哭啊,這不關你的事。”

胡菲哭得更兇了,嘤嘤嘤的,動靜大到傳遍了整個走廊,引來了不少來圍觀的醫生、護士和病人,都以為胡菲讓人欺負了。

謝溪覺得這樣影響不好,一面關好房門不讓外人看熱鬧,一面對胡菲說:“你別哭了行不行,都說了不關你的事了。”

謝溪急起來說話就有點沖,把胡菲吓得一個哆嗦,硬生生地憋住了不再哭泣。

可這樣一來,她一副牢牢憋着不敢哭泣的可憐模樣,更惹得曹泳圈心疼了。

曹泳圈不耐煩地對謝溪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看把人菲菲護士吓的。”

謝溪白了曹泳圈一眼,氣呼呼地開門出去了。

來到走廊上,才發現淩冬和魚蓉早就來了,雙雙混在圍觀的人群中看熱鬧。

淩冬看她一臉氣憤,笑着說:“胖子的第二春來了。”

“屁個第二春!”謝溪馬上毒舌。

“呵呵!”淩冬笑得前俯後仰起來。

“笑啥?我說的是實話好嘛。那個胡菲,人是長得漂亮,但特別做作,跟那個死胖子是一點都不配。”謝溪有話說話,直截了當。

淩冬笑夠了,說:“我說的第二春是你啊!”

謝溪:“……”

魚蓉也笑着說:“沒想到老身我的紅線陰差陽錯的促成了一樁姻緣呢。”

謝溪這才反應過來,朝地上呸呸兩聲,紅着臉對魚蓉說:“姑奶奶,你怎麽……沒有的事好嗎?我跟那死胖子是死對頭,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魚蓉笑笑:“歡喜冤家,我們懂了。”

謝溪一頭黑線:“……”這是越描越黑的節奏嗎?

“對了,”她馬上轉移話題,“這麽晚了你們怎麽來了?阿冬明天不用開工嗎?”

魚蓉替淩冬回答了:“他等會就回去了。”

謝溪問:“那姑奶奶你呢?”

“我?我當然有事情做。”魚蓉左嘴角一揚,扯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

護士臺。

病人們陸陸續續地休息了,忙碌了一天的小護士們也都可以休息一下了。

晚上十一點,輪到上夜班的兩個護士來和上白班的交班。

趁着沒有病人呼叫,兩個小護士聊起天來。

“咦,亞妮怎麽還沒來?她應該知道今天輪到她夜班的啊。”

“家裏有事吧?聽她說她媽生病住院了。”

“那也不能不來上班吧?晚上突發情況很多的,就我們兩個人……”

“我來替亞妮值班。”一聲好聽的聲音傳入耳朵,兩個護士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

胡菲妝容精致、笑容甜美地站在她們面前,她們面面相觑了會又低下頭聊天去了,權當胡菲是空氣。

兩個護士聊得起勁,從父母聊到小孩,又從學生時代聊到科室的領導,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胡菲盡職盡責地巡查了幾遍病房,時不時地擡起頭來望一眼挂在牆上的鐘。

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

回到護士臺,兩個護士還在聊天,她們聊的內容,胡菲根本插*不進去話。

“欸,你知道嗎,這層樓一到十二點就會有女人踩高跟鞋的聲音,可恐怖了。”

“別自己吓自己,應該是哪個醫生下班了換了自己的高跟鞋。”

“不是啊。是最近才有的,而且到了十二點才有。我聽說一天晚上,有個病人半夜起來上廁所,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好奇之下就出去看究竟,你猜怎麽着?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響,外面卻根本沒有人。你說吓人不吓人?”

“真這麽邪門?”

“可不嗎?醫院陰氣重,很容易惹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胡菲坐在邊上聽着她們的談話,水筆拽得緊緊的,手心裏全是冷汗。

擡頭望向牆上的挂鐘,這時,秒針、分針和時針重合在了一起,一同指向了數字12。

她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探出護士臺,左看看,右看看,走廊上安靜極了,沒人也沒有任何聲響。

她輕輕松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呼完,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起來。

兩個護士吓得抱在了一起。

篤篤篤,聲音由遠而近。

“聽,真的是高跟鞋的聲音!”

“好像越來越近了!”

兩個護士急忙鑽到桌子底下避難去了。

胡菲膽戰心驚地走出護士臺,來到走廊上,高跟鞋的聲音是從左邊的走廊傳來的,一下下的,好像打樁似的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她一個低頭,驚恐萬分。

走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水漬,這行水漬一直延申到了她跟前。

她吓得一個激靈,趕緊逃開,躲到護士臺後面去了。

高跟鞋的聲音在這時忽然沒了。

但她的心猶如打鼓似的狂跳不已。

她死死按住胸口,好像下一秒心就要跳出來似的。

吱嘎,傳來開門的聲音。

她探出頭去,只見一間病房的房門自己打開了,過了會,房門又關上了,高跟鞋的聲音重新響起。

她瞪大了眼睛,手腳麻木,回頭一看,躲在桌子底下的兩個護士早就吓得暈了過去。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地遠了,她才敢再次出來。猛然想起什麽,趕緊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大師,你在哪?

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胡菲吓了一跳,手機也從手中跳了出去,磕在地上,屏幕碎了。

心髒驟停,緩慢而機械地回過頭去。

身後站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跟個洋娃娃似的幹淨清爽,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待在這別動,我去追。”魚蓉又拍拍胡菲的肩膀,嗖的一下,沒了人影。

***

魚蓉在曹泳圈入院的那天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說是醫院的住院部疑似鬧鬼,希望她能來看一下,驅一下鬼。

像那種小打小鬧,她實在沒有興趣,她可是一級陰間使者,要抓也要抓猛鬼厲鬼才對。

不過看在對方給她打了一萬塊錢的份上,勉強把生意接了來,權當活絡活絡筋骨了。

她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借着看望曹泳圈的的機會,在醫院裏暗訪了好幾遍。

住院部的二樓,也就是曹泳圈住的那一層,一到半夜十二點就有高跟鞋的聲音。

什麽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她不想這麽快揭穿,就一直等到了今天晚上。

那鬼也是聰明的很,前面幾天純粹是來探路的,今天晚上才是動真格。

原來它的目标是曹泳圈!

幾個起落和追逐,魚蓉已經把這只不知死活的鬼堵得水洩不通,插翅難飛。

他們的周圍,魚蓉用黃符築起了高牆,當然,人類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這只鬼的手裏還提了一個魂魄,近看,竟是曹泳圈的魂魄,肥肥大大的,跟頭豬似的,鬼提着它跑了這麽遠也真是不容易。

“慢着慢着,讓我喘口氣。”鬼把曹泳圈的魂魄往地上一扔,大口喘氣,“怎麽這麽重,累死我了!”

魚蓉趁機把曹泳圈的魂魄收了來,說:“死了不去地府,留在人間幹什麽?”

這是一只男扮女裝的鬼,娘娘腔,矯揉造作。

“我才不要去地府呢,人間多好。”

“為什麽要抓曹政的魂魄?”

“好玩呀!”鬼嬉皮笑臉地說。

魚蓉突然怒了,右眼一瞪,鬼身上立馬燃起火來。

鬼吓得尖叫起來,哀求魚蓉放它一馬:“大師饒命,大師饒命!”

魚蓉笑着說:“饒你也行,不過有條件的。”

“大師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樣才對嘛。”魚蓉一揮手,鬼身上的火瞬間熄滅,鬼感激地朝她磕了幾個頭。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磕着磕着,突然從身底下飛出一把匕首。

魚蓉早有察覺,飛身一躲,匕首從她□□而過,刺破了身後的黃符城牆。

鬼趁機從城牆的破洞口逃走。

“哪裏跑!”魚蓉右眼裂變,狠狠瞪了鬼一眼,剛跨出破洞的鬼立馬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找死!”她憤憤吐槽,收攏起周圍其他黃符,拎起曹泳圈的魂魄,回醫院去。

“我去,重死我了!”飛到一半,魚蓉突然像斷了翅膀的小鳥般從天上掉了下來。

砰的一聲正好挂在一棵大樹上,把睡得好好的貓頭鷹一家給驚醒了,貓頭鷹爸爸帶領家人撲騰着翅膀朝她身上一通亂啄。

“死胖子,再不減肥我要你好看!”

她吓退貓頭鷹,憑借一己之力把曹泳圈的魂魄拖回了醫院,累得狂翻白眼,口吐白沫。

幸好病房在二樓,她又哼哧哼哧地把魂魄拖上二樓,還沒到房門口呢,就聽到幾聲喊叫和紛亂的腳步聲。

一群醫生護士如潮般湧入曹泳圈的病房,個個神色匆匆,步伐沉重。

魚蓉覺着奇怪,就走到門口往裏一看,立馬就明白了。

擱在曹泳圈床頭的心電圖儀器上顯示了一條直線,難怪那些醫生護士那麽緊張了。

“咋回事,病人怎麽就沒心跳了呢?”

正當那群醫生護士忙着搶救的時候,魚蓉朝曹泳圈的魂魄勾勾手指。

魂魄緩緩走到她跟前來,她突然狠狠踹了一腳魂魄的屁股,魂魄咕咚一聲飛進病房,鑽進了曹泳圈的身體裏。

醫生護士還在竭力搶救,突然,曹泳圈咳嗽了一下,兩腿一蹬,把那些個以為他無力回天的醫生護士吓了一跳。

“咋回事?怎麽都來了?”他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可一用力,屁股上就如火燒般疼痛,根本坐不起來。

“哎喲,我的屁股,怎麽這麽痛?”

主治醫生問:“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曹泳圈看着醫生,奇怪地說:“就屁股有點疼,其他的都挺好的。”

“噢,剛剛你心跳停了,把我們都吓一跳。”醫生說。

“啥?”曹泳圈摸摸頭,“剛剛我做夢夢見被人拎着飛來飛去,那個速度啊,真叫快,比閃電都快呢!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從天上掉下來了,然後我就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醫生護士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魚蓉在門口看了幾眼曹泳圈,轉身走到牆角落裏打電話去了。

“老沈,不好意思啊,那個娘娘腔鬼被我滅了,誰叫它想偷襲我呢!”

“哎!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先斬後奏了,我可擔待不起啊!”

“知道了,你個老頭真啰嗦。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家睡覺了。”

“等等。我剛追蹤到一只厲鬼的下落,現在把資料發給你。”

魚蓉很不耐煩地說:“我說沈大人啊,既然你知道厲鬼在哪,你就自己去抓呗,發給我幹嘛?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再見!”

憤憤然地挂掉電話,沒一會,手機叮咚一聲,一條短信進來了。

她打開短信,邊看邊咬牙切齒地說:“死老頭,你給我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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