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姐,這是你要的草藥拓本。”門口傳來恭敬的聲音,也驚擾了正在窗邊發呆的柳子苓,她急忙起身開門,看到是王婆親自把那些厚厚的本子送來,不免有些詫異。
“王婆,這種事交給其他人做就好了,你年紀大了,怎麽好勞煩你做這種事。”
柳子苓說着,抱着手裏的草藥拓本微微出神,在藥仙谷,若沒什麽病人,他們每日必須要做的就是研究藥理和藥材,可自從前幾日發生了那種事之後,柳子苓已經有好幾天沒再做這些事,大多數空餘時間都是陪着齊铉參觀谷內的風景,而更多的時候,卻是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發呆。
柳子苓從沒想過柳靜沫會做出那種事,只要一閉上雙眼或安靜下來,眼前就會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柳靜沫和另一個女子在床上的場景,心下便會泛起難以言喻的反感。在柳子苓心裏,柳靜沫一直都是她最敬仰的人,谷中的所有人,包括外人都說她是曠世奇才,百年難遇的神醫,而事實也确實如此。
第一次見到柳靜沫,柳子苓便因為她是自己的娘親而欣喜,那個女子太過優秀美好得不切實際,柳子苓想要抓緊她,抱住她,更希望能夠得到柳靜沫的喜愛。這些年來,兩個人的關系從最開始的陌生變得越發親近,柳子苓更是對柳靜沫産生了依賴。就是這樣一個對外人優雅冷漠的女子,卻只會把她的溫柔給予自己。
可是,兩個人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産生了裂痕?是從自己發現了柳靜沫對自己所做之事并非按摩那般簡單?還是她昨日與其他女子的事自己撞破?或許都不是,而是更早更早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就變得同自己小時候不一樣了。
這幾天來,柳子苓沒再看到柳靜沫,而那人也沒來找過自己,聽聞谷中的人說她病了,躺在床上三天未曾下床,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柳子苓差點就忘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恨不得第一時間過去看柳靜沫,可走到院子裏,便又會想起那日不堪的畫面,腳步便生生止住了。
“小姐可是在想谷主?”見柳子苓抱着那書本愣了許久,王婆低聲問道,眼中閃過無奈。
“王婆,聽聞娘親病了,現在可有好些?”雖然心裏無法渡過那道坎,可柳子苓始終無法對柳靜沫的身體視若無睹。怎的這從來都是健康的人,忽然就病倒了呢?
“小姐無須擔心,谷主只是連日的積郁成疾,休息甚少才會忽然病倒,不過這兩天已經好了許多,否則老身自然不會親自為您送拓本。”
“那便好。”聽聞柳靜沫沒事,柳子苓輕聲說道,但想到對方積郁成疾,有多少有些愧疚。她知道,柳靜沫心情不好,或許皆是因自己。
“小姐,老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見柳子苓又開始發呆,王婆嘆了口氣,拍着她的肩膀上說道。
“王婆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自我小時便撫養我,有什麽都可以直說。”
“小姐應該清楚,谷主對你的重視還有關心。既然小姐下了決定,就不該再猶豫或反悔,那樣只會讓谷主更加難過。”
“王婆在說什麽,子苓并不懂。”聽到王婆的話,柳子苓皺緊眉頭,她不知柳靜沫和自己的事對方知道多少,可王婆這般說,倒是讓柳子苓不知所措。她至今都不明白作為娘親的柳靜沫為什麽要以按摩之名對自己做那種事情,她害怕極了,卻不願回想思考,便找不到任何辦法。
“小姐,王婆所說之事,亦是你困擾之事。我來無非是想告訴你,若想斷,還是趁早為好。否則不僅僅是傷了你自己,更會傷了谷主。”王婆說完一刻不留的轉身離開,剩柳子苓一個人發着呆。就在王婆前腳剛走之際,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說是柳靜沫叫她去正廳。見丫鬟那麽着急,柳子苓也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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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正廳,柳子苓先是看到了站在中間的齊铉,随後才看到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蒼白的柳靜沫。只是數餘天不見,這人竟是又憔悴了許多。那本就細瘦的臉泛着病态的白,身體坐在寬大的椅子中,竟有種柔弱的感覺。柳子苓心疼極了,完全忘了她和柳靜沫的冷戰,更忘記了站在一旁的齊铉。
“子苓,你來了。”再看到柳子苓,柳靜沫壓住吼間泛起的咳嗽,輕聲說道。這幾日卧病在床,她想的最多的便是柳子苓。哪怕心裏想念的緊,卻始終不忍心讓人叫她過來。是害怕柳子苓拒絕自己,更是怕從對方眼裏看到對自己的厭惡。
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說惡心,自己這個娘親,真是失敗極了。可子苓說的沒錯,她的确是惡心,否則又怎麽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呢?
“娘親叫我來所為何事?”柳子苓輕聲問道,視線在柳靜沫握着杯子的手上打轉。那天的自己,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把這雙手拍開。
“子苓,齊公子說要回洛城,特來向我告辭。”柳靜沫說着,看了眼齊铉,心想這礙事的人終于要離開了。
“铉哥哥要離開了?”柳子苓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齊铉,她沒有起伏的問着,腦袋裏滿是柳靜沫的事,根本沒發現齊铉眼裏的興奮。
“是的,小苓,我今日便離開了,只是在離開之前,我尚有一事要說。柳伯母,我與小苓心意相投,我此次離開,便是回家準備聘禮,還望您能夠同意我與小苓的婚事。”
齊铉此話一出,不只是柳靜沫,就連柳子苓都有些詫異,手上的杯子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柳靜沫強行抑制着發抖的身子,她沉下臉,将視線凝注滿臉自信的齊铉身上,心下悲涼又無奈。心意相投嗎?原來在自己生病的這幾日,子苓竟是與齊铉…
“齊公子,恕我直言,你與子苓并不合适。”
“柳伯母此話是何意?我聽聞藥仙谷向來不拘泥與世俗,我既然和小苓相愛,為何您會覺得不合适?我齊家在洛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子苓若和我一起,斷然不會吃苦。”齊铉聽聞柳靜沫要拒絕自己,有些着急的辯解道。
“哦?相愛?那我便問問子苓,她是否願意離開藥仙谷,同你一起走。”柳靜沫說着,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柳子苓,而後者也在這個時候擡起頭。兩個人四目相對,柳靜沫有些哀傷的看着柳子苓,放在衣袖內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她之所以把決定權交到柳子苓的手上,便是為了抛棄自己的執念。若子苓真的願意同這個男子走,她便做一個娘親應該做的事,給子苓她想要的幸福。可若是子苓對自己存有哪怕一點點不一樣的心思,她柳靜沫就算要承擔永生永世的罵名,她也要把子苓留在身邊。
然而,沉默在正廳蔓延,柳子苓并沒有開口,只是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她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不知自己是想和齊铉走,還是留在藥仙谷中。若說喜歡,柳子苓并不否認她願意同齊铉一起玩,可也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哥哥來看待。
想到自己要離開藥仙谷,從此便要和這個男子共度一生,成親生子,柳子苓擡頭看了眼齊铉,卻想到柳靜沫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以及她給自己的親吻,臉色不争氣的紅了起來。這番表現落在齊铉眼裏,讓他欣喜不已,柳靜沫卻凄然的笑了起來。
“柳伯母,我…”
“夠了,你先下去吧。”再也受不了此刻的情景,柳靜沫選擇逃避,她開口阻攔齊铉要說的話,害怕事情就此定下來,子苓會這樣從她的身邊離開。
“柳伯母,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何要阻攔我和子苓,你這般做,實在是…”
“我說夠了,莫非齊公子是聽不懂?來人,将齊公子送回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他在藥仙谷內随意走動。”
那些下人見柳靜沫是真的動了氣,急忙把還要說話的齊铉拉了下去,也是變相的将他軟禁在房間裏。見事情發展到這般田地,柳子苓開口想為齊铉求情,可是還沒等她吐出一個字,柳靜沫忽然出現在她身邊,用手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
“子苓,你也下去吧,讓娘親一個人安靜會,可好?”
“我明白了。”縱然可看不到柳靜沫此刻的表情,可柳子苓卻覺得她很難過。聽她沙啞隐忍的聲音,略顯哀求的話語,柳子苓只覺得心窩也跟着泛起酸疼,她回去自己的房間裏,而柳靜沫則是一個人去了藥仙谷的酒窖,将一壇又一壇酒灌入口中。
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這話真真沒有半點錯誤。藥仙谷的酒多是柳靜沫親自釀制,不容易醉人,卻會讓難過之人更感傷。從晨昏喝到深夜,柳靜沫笑着把身子蜷縮在地上,眼眶卻忍不住濕潤起來。她知道,或許再過不久,她的子苓便要離開她了。那個被自己用性命疼愛的女子将會嫁給另一個男子,他們會成親,會生子,而自己将會在這個藥仙谷裏慢慢老去,依靠着曾經的回憶活着。
想到這些苦楚,柳靜沫知道,此刻的一切不過是最正常之事,是她該當承受的。讓柳子苓走,便是從自己的身上把那顆跳動的心挖走,将她的血肉全數拆折,柳靜沫疼得捂住心口,雙眼變得通紅。真的很難受,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子苓是她的,可齊铉卻非要把子苓從她身邊搶走,若沒有這男子該有多好?那樣子苓永遠都不會懂愛是什麽,她就只會陪在自己身邊,做自己獨一無二的子苓。是啊,若能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本應該如此的不是嗎?子苓是自己的,是她柳靜沫身上的肉,身上的血骨,而齊铉此刻的做法,便是要從她柳靜沫的身上剝皮拆骨。
不可以…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想到這裏,柳靜沫從地上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柳子苓的房間走去。她要把自己的骨肉找回來,子苓走丢了,所以自己才會這般疼,只要找回來,讓她重新和自己合為一體,将她徹底占有,她便又會成為自己的。
“子苓,是娘親,我想與你說說話。”站在門口,柳靜沫低着頭,用手将不停上翹的嘴角壓下來。她能聽到那屋內的子苓正在穿衣服,她白皙的小腳會踩在鞋子上,她會起來為自己開門,帶來一陣陣讓自己癡迷的體香。沒錯,眼前的這個人,便是自己的子苓,是她柳靜沫的子苓,誰都沒辦法搶走!
“娘親,你怎麽來了?”柳子苓眉頭微皺的看着有些狼狽的柳靜沫,猶豫了許久還是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在聞到她身上濃厚的酒氣時,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子苓,你是我的,對不對?”
進了屋子,柳靜沫将門鎖緊,她看着柳子苓,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這房間裏滿是柳子苓的味道,而少女此刻就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裏衣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脖子真的很細,那胸前的柔軟在肚兜之中微微隆起,是自己曾經觸碰過多次的美妙之物。
沒關系,不要急,等一下,再等一下,這具身體就會完全屬于自己,重新和自己融為一體了。
“娘親,你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去叫王婆來給你看看。”到了這個時候,柳子苓又怎麽會看不出柳靜沫的怪異,她匆忙的向門口走去,下一刻,身子便被柳靜沫猛地抱了起來。唇瓣被對方粗魯的吻住,這吻來的強烈迅猛,讓柳子苓根本忘了掙紮。身體被壓在床上,衣服被柳靜沫粗魯的撕裂,柳子苓嗚咽着出聲,想要掙開柳靜沫,可身上的衣服還是被對方全數脫了下去。
“娘親,你這是做什麽,不要…”
“子苓,娘親只是太愛你了,想好好疼你,乖,不要吵,你很快就會成為我子苓,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