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古堡探險(完)

站在戚安對面的司茂突然眼神變了一下,視線直接朝着某一個方向看去。戚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裏是高麗君的房間,簡陋的房門徹底擋住了兩人想要探尋的視線。

司茂的神色有些發白,很快地從懷裏掏出來了一顆紫色的寶石。

寶石極為得漂亮,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那種。更重要的是,它正由內而外地散發着一種高貴的紫光,戚安能夠從上面感受到一種奇妙的能量波動。

“出事了。”剛剛将其拿了出來,不過輕輕一碰,紫色的寶石就如泡沫般煙消雲散。司茂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

幾乎是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高麗君的門前,然後對着房門就是狠狠一踹。

房門應聲破裂,殘破的木板散落在地,司茂的眼睛因為随之揚起的灰塵而眯了起來。等到他能夠再次看清事物的時候,出乎意料地看見了房間裏面安然無恙的高麗君。

“你沒出什麽事吧?”司茂的語氣并不算好聽,眼神之中也有些不耐煩。這跟他表現出來的着急完全不一樣,他看起來并不怎麽喜歡高麗君,但是又因為某種緣故而不希望她出事。

“司茂?”高麗君似乎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司茂弄得愣了會兒,喃喃地重複了一下他的名字,笑着搖了搖頭,“沒事,只是碰到了一只鬼罷了,那個東西保了我一命,并沒有出什麽事。”

少女的表情現在很溫柔,即使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臉上有着猙獰的疤痕。她看起來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似乎有些高興,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極為得好。

司茂眼神奇怪地看着她現在這樣的表現,和高麗君一個組織的人當然知道,當全場只有她一個人被毀容了之後,她的表現有多麽的瘋狂和崩潰。高麗君在衆人解散後,立馬去系統商店兌換了很多祛疤的良藥。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藥能夠成功地奏效。

“……戚……安。”少女随意地把目光從司茂那裏挪開,準備低頭去處理那些地面上的木板。在拾起木塊的時候,不遠處的另外一雙鞋映入了她的眼簾,高麗君的睫毛顫了顫。

“你……穿這件衣服果然很好看。”擡頭看到少年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後,高麗君的眼睛裏毫不掩飾地出現了驚豔。她像是被這件衣服震撼了一樣,朝前走了幾步,等到和戚安離得很近的時候,伸出來了布滿灰塵的的手想要去摸這件婚紗的面料。

可就要碰到的時候,女孩的手懸浮在了半空中,将它收了回來,“手太髒了,不能碰。”

戚安帶着些微的笑意看她,眼睛不着痕跡地觀察着屋內似乎完全沒有改變的擺設。

他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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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高麗君用的詞語是——果然。

這個詞透露出來了兩個意思,高麗君看到過這件婚紗,而且她還幻想過自己穿上它的樣子。

“既然你沒事,那我們就先走了。”司茂的表情又恢複了冷冷淡淡的,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裏的親近又少了一些。

“好。”女孩點點頭,“這裏我來收拾就好。”

她重新彎下了腰去撿地上的木板,一片木板上的尖端刺破了女孩的手腕,頓時大量的鮮血從中噴湧而出,鮮血瞬間從大面積的地面上流淌而過。不過這滿地鮮血的場景已經轉過去的戚安和司茂完全沒有看到。

手腕處的動脈是極為關鍵的一個部分,可即使少女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一片,她依舊帶着淺淺的笑意。她顫抖着的将手擡了起來,讓自己的嘴唇緊貼上去,喉嚨滾動。

“不行,太髒了,不能現在就碰。”少女舔了舔唇,“再等一等,就等一等。只有灰姑娘變成了公主的模樣後,才能配得上……王子。”

“以後和高麗君保持一段距離。”走在走廊上,司茂的語氣裏出現了一些複雜。

戚安走路的步伐慢了一拍,好像很莫名其妙,“怎麽了?”

“她有點兒不對勁。”司茂平靜地說。

“啊?哪裏?”戚安一愣,往前邁着的步伐一頓,似乎想要扭過頭去看高麗君。

“不要轉頭。”司茂及時制止了戚安的舉動,聲線無端地變得格外的低沉陰冷,“她變了很多,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不過……”

“只要她的身體沒有受什麽傷,就跟我沒有關系……”司茂的聲音在這裏停止了一下下,“你也不要多管,當做沒發現就好了。”

司茂似乎因為着什麽緣故而不得不保護高麗君。

戚安下意識從司茂的話語之中做出了這個推斷。

“戚安。”在走廊裏安靜地走着,司茂突然喊了一下戚安的名字,穿着引人注目的少年随即就轉過頭去看他。

眼睛裏面清澈得似乎什麽都掩蓋不住,戚安有着大多數試煉者所沒有的純真和無助。就連身體都像是枯葉一般,似乎只要是股略微大點的風,就可以讓他無靠依地四處漂泊。看起來,孱弱極了。

可是,知道現在司茂才意識到。

戚安的樣貌和他上個世界找到的厲鬼的戀人的樣貌貌特征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性格不同。

“你有什麽兄弟嗎?”沉默了會兒,司茂開口問道。

看到戚安搖了搖頭後,司茂的心裏面出現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上個世界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們離開的方式是和戚安一樣的強制離開。司茂也同樣收到了一條訊息。

這個世界與上個世界之間存在着某種關聯。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想要弄清楚這種關聯究竟是什麽,可是他這前後經歷的兩個世界完全沒有相似之處,發生的各種事情之間也沒有可以建立起聯系的。

只有……戚安。

不僅如此,壁畫的最中央畫着的也是他。

可是……

司茂的眼睛裏難以抑制地洩露出了一些沉思,看到這點後,戚安垂了垂眸,狀似困惑地說,“為什麽這麽問,之前穆鋼農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是嗎?”司茂一怔,然後點了點頭,“對,你剛到別墅的時候他就問過你了。”

被少年墨色的眸子盯着,司茂感覺到特別的不自然,“……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了,我先走了。”

話說完,司茂就轉過了頭,戚安看到他果然是朝着穆鋼農的房間走去了。輕輕地挑了挑眉,戚安站在上面向一樓看去,剛好看到了正打掃衛生的張昭棋。

幾乎是戚安剛看到張昭棋的時候,冷冷淡淡的少年就擡頭回望了他。

樓層裏面的人很少,在男孩被張昭棋扔進了壁畫後,走廊裏的人更是全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內。

“你穿上這件喜服了。”走在回自己房間的半路上,管家突如其來的聲音飄到了戚安的耳邊。緊接着,管家就用充滿皺紋的手握住了戚安的手,管家的手掌是很冷的,而且很僵硬。

“多麽精致的面料,多麽華貴的寶石,這世界上恐怕沒有辦法找出來第二件能夠這麽華美的婚紗了。”管家的視線漸漸移到了衣服上,他的目光猶如實質,一邊像是真心的贊美,一邊又像是在憎恨,“只有這樣的婚服才能配得上……夫人,唯一不足的就是,這件婚紗竟然是主人那個糟糕的家夥親手做的,每一絲每一線都是他自己縫制的……”

“我想要幫他,他竟然不讓。”管家的語氣裏面出現了憤怒,“為什麽不讓,那個糟糕的家夥,那麽強大的獨占欲是會把夫人吓住的!”

似乎是因為生氣,他握着戚安的手突然用力了,戚安的手立馬紅了一片,瑟縮了一下,戚安像是被吓住一樣往後退了一步,而且手上用力,想要在男人的桎梏之中掙脫開來。

可是這點力氣對于管家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管家似乎因為戚安的退步而更加生氣了,用的力氣變得更加的大。但是當戚安用烏黑的眸子怯怯地看向他的時候,他手上用的力氣立馬一收,“……我只是太生氣了,不是要故意弄疼你的。”

他一邊道歉,一邊不容拒絕地用另外一只手去摸上面的紅色,“好心疼啊,真的好心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完全不是老人該有的聲音了,而是少年特有的清越的聲音。

[安安,他怎麽突然變成這樣?]系統用自己不存在的眼睛去看管家,[他和之前表現出來的溫和淡定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可能受什麽刺激了吧。]戚安整個人跟受了驚的小動物一樣,視線不斷地往後瞥着,似乎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可是他的手又被管家牢牢地握住,只能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回答系統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戚安的漸漸無助地低下了頭,像是不敢去看管家越來越扭曲的臉。

受了刺激。

會是什麽樣的事情能夠讓管家突然變得情緒這樣的不穩定呢。

不僅是管家,還有剛才的高麗君。

戚安輕微皺了皺眉,他們早上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異狀,他不過是換了件衣服的時間,就發生了讓這個別墅裏面的鬼物不淡定的事情。

不只是管家,是整個別墅裏面的鬼物。

突然間,戚安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換衣服的時候,照片裏的那個人明顯變得活躍了很多,完全不像是在陷入沉睡。

“古堡裏面的仆人們一直在暗戀着堡主的夫人。

……

可是因為殘暴的堡主,沒有人可以靠近他。

……直到堡主陷入了沉睡。”

這是當初秦歌以一種奇怪的腔調哼出來的曲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過生氣了。”少年精致的臉龐從視線裏消失,管家的語氣立馬變得小心翼翼的,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要不是因為主人……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我怎麽可能這麽生氣,又怎麽可能會不小心傷到你!”

“這件婚紗……這件婚紗如果是由我做出來的,一定會更美的!它……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婚紗,你……夫人一定會更開心的,也一定會誇獎我的,對嗎?”管家喃喃地問,“戚安?”

戚安被他的問話弄得不得不擡頭去看管家,對方的表情變得十分的扭曲,戚安垂眸看着對方握住自己的手,他可以肯定,如果現在自己不順着他的話,管家一定會做出來什麽瘋狂的事情。

管家問完之後,就等待着戚安的回答,對方遲遲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猶豫。于是管家的腳開始無意識地輕跺着地面。

[安安,你怎麽不回答他?]管家似乎着急極了,神情裏面的瘋狂和掙紮之色也變得越來越明顯,因為剛才用力極大的緣故,他現在握着戚安的手力道很輕柔。但系統能夠看出來,對方在克制,而且這一點它家宿主肯定也看出來了,[我們先順着他吧。不然……他可能會傷害到你的。]

[我知道。]戚安的聲音裏面帶出了一些別的意味,[再等等。]

[等什麽?]

[人在情緒波動越大的時候,就越容易暴露出一些東西。]戚安回答系統的聲音剛落下,系統還沒弄明白它家宿主為什麽要這句話,就看到戚安擡起了頭直視着對面的管家。

“這件婚紗很好看,縫制的人應該很用心。管家要是制作的話,當然也會很美……”戚安的聲音柔柔弱弱的,有氣無力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是管家臉上的扭曲程度也越來越大,“只是……”

戚安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地說,“婚紗由夫人喜歡的人親手縫制,會更讓他感動的吧。”

“喜歡?夫人怎麽會喜歡主人那個糟糕的人!”管家的手再次狠狠地握住了戚安,“為什麽,為什麽?他是不會喜歡上那個人的,我不允許。”

“雖然已經做了那麽多的心裏建設,可這件婚紗太礙眼了,就算是在它的基礎上修剪也不行。我想要看你穿上婚紗的樣子,可是……這件絕對不行!我們把它扔了怎麽樣?”管家的語速越來越快,“就算其他的婚服配不上你,也比這件好。”

“我們去換另外一件婚紗怎麽樣?”

一邊說着,他就要伸出手準備去扯戚安的衣服,不是常人的力量格外強悍,就在手掌碰上婚紗的時候,管家眼底的瘋狂漸漸褪去,反而湧上了激動與興奮。

可是,那道美妙的撕拉的聲音終究是沒有響起。如鐵鉗般堅硬的手抓住了管家的手,硬生生地把他推開了好幾步,與戚安隔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是張昭棋。

“是你啊?”管家眼露忌憚,神色變化了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将情緒穩定了下來,“剛才是我沖動了。”

“不過……”管家的聲音一頓,“戚安,上回秦歌跟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恩。”戚安驚魂未定地看他。

“只要你同意,我們就肯定會按照約定那樣做的。”管家深深地看了戚安一眼,“今天晚上的時候,你必須把你的答案告訴我,如果你同意,在別墅裏面的人我們一個都不會傷害,如果你不同意……他們會……”

“我相信你應該能夠做出正确的選擇的。”管家壓抑着聲音,他的聲音已經恢複成了滄桑的樣子,“……時間已經不多了。”

張昭棋第一次幅度很大地皺了下眉。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戚安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話題一轉。

“可以。”管家點了點頭。

“秦歌之前跟我說過,你們要我去的地方,你們的主人是沒有辦法進去的。是真的嗎?”戚安的話音一落,張昭棋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要不是他一直都默不作聲,散發着不似正常人的氣壓,這種明顯的變化一定會引起戚安的注意力。

“當然是真的。”管家眼眸突然不符常理地散發出了精光。

“為什麽?”戚安忽然沖着管家勾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他既然是整個別墅的主人,為什麽會有地方他是不能去的。”

這是戚安第一次沖他展露笑顏,管家臉上複雜的情緒立馬消失,只剩下了沉醉,他近乎是本能般地開口,“你聽說過精神分裂症嗎?一個人的兩個人格融合到了一起,你覺得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人嗎?雖然他們本質上是一個人,可是終究是變了,既然變了……”

“他就不會再進入以前的夢境。”

房門被突然敲響了。

躺在床上的穆鋼農愣了一下,還是起床去開門了。但是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誰後,表情變得更加奇怪了,近乎是冷冰冰地說,“你怎麽會來找我?”

也不怪現在穆鋼農這樣的不歡迎,而是他們所處的是兩個不同的陣營。自從快穿局有很多人轉到了穿越局後,穿越局就變得格外動蕩。

不知道是不是要立威的緣故,快穿局的那些大佬們轉來後,都不太看得起那些穿越局裏面排名靠前的人。兩方一旦碰上,就會針鋒相對,所處的世界也會變得一團糟。

隐隐間,也随之出現了兩類不同的勢力。

一類以快穿局的強者們為首,另一類以穿越局本局的強者為首。而其中最厲害的兩個組織,就是武弈盟和淩隊。穆鋼農所處的武弈盟屬于第一類,而司茂所屬的淩隊屬于第二類。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誰也沒有理過誰,能夠做到不讓兩個組織之間的矛盾幹擾到任務的完成,已經是雙方很大的讓步了。

穆鋼農根本沒有想到司茂竟然會主動地來找他。

“我想知道戚安的事情。”司茂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他的目的。

“戚安?我怎麽會知道他的事情?”穆鋼農的聲音裏面一片沉穩,甚至有些不耐煩,可司茂卻看到對方的手指頭輕顫了下。

“你之前剛來的時候,不是問他有沒有什麽兄弟嗎?”司茂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只是單純地訴說着一件事情,他能夠較為清晰地感應到穆鋼農的表情動了一下,于是用一種像是商量的語氣說,“替身符,我用這個東西來換他的消息。”

“替身符嗎?淩隊裏面的人還真是大手筆。”穆鋼農嘲諷一笑,繼而,他又沉默了起來,“我确實不知道戚安的事情,只是……”

“他似乎和我們快穿局裏面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我之前找我們盟主的時候,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和戚安很像的那個人的畫像,不過氣質是完全不一樣的。那個人的氣質很冷,就像是冰雪一樣,看似對什麽事情都不在意,也看起來比誰都堅不可摧。”

“不過,即使他面無表情,也只是被人畫出來的一幅畫,他在上面依舊美得驚人,于是我就在我們組織之內打聽了一下他。”

“他們跟我說,他是快穿局裏面很厲害的一個人,只是後來就離開快穿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知道去了哪裏?”司茂重複了一下這句話,眼裏閃過深思。

“對,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穆鋼農肯定地點了點頭,“而且……我們組織內有一個傳聞,說是盟主之所以會從轉到穿越局裏面,而且還帶了一大批人過來,就是因為……他。”

“轉到穿越局……他現在是在穿越局嗎,也是一名穿越者?”司茂急忙去問。

“不……我說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穆鋼農搖了搖頭,“不過有些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道消息,說他來到了這裏罷了。”

“那戚安?”司茂繼續發問。

“不可能的,戚安不會是他。雖然他們兩個長得很相似,可是人的面貌會改變,但是人的氣質是肯定不會改變的。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質……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穆鋼農神情複雜地搖了搖頭,“而且,你覺得戚安那樣柔弱還不懂得如何僞裝的人,可能在快穿世界裏存活下來嗎?快穿世界裏面的任務可都是單人任務。要是沒有張昭棋保護他,他真的……很容易會被殺死”

“再則,我查了他的身份。只是一個剛穿越第四個世界的新人罷了。而且,每一個世界裏面,都有着張昭棋的存在。”穆鋼農的聲音變低了一些,“他們兩個人應該是進行着組隊任務。”

“這樣嗎?”司茂皺了皺眉,但還是将說好的替身符拿出來遞給了穆鋼農,小聲喃喃,“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嘛。”

穆鋼農口中描述出來的那個人的性子,倒是跟他上個世界找出來的性格特征一模一樣,上個世界的厲鬼愛那個人,這個世界的鬼物們也對那些人情有獨鐘。

只是因為戚安和那個人長得很像,所以就被它們優待了嗎。

“什麽巧合?”穆鋼農一怔。

“沒什麽。”司茂搖了搖頭,慢慢地離開了穆鋼農的房間。

雖然在上午的時候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是這天的中午和下午都很平靜,沒有任何人受傷,也沒有人再看到什麽靈異事件。管家再沒有出現過,而且一樓之上還準備了極為豐富的午餐。

和他們前幾次吃到的那些令人嘔吐的飯菜完全不一樣。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的表情也沒有放松下來,而是始終保持着警惕着。

現在,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樣。充滿着潛伏的危機和不穩定的因素。

在管家消失了沒多久後,戚安就跟張昭棋道別了,回到了自己的那個房間。屋子裏面依舊是紅撲撲的一片,玫瑰花撲鼻的香味在門剛打開的時候就鑽進了戚安的鼻子。

戚安注意到自己之前穿着的那身,被自己放在衣櫃裏面的衣服不見了。

放眼望去,裏面根本沒有自己那件衣服的蹤影。也就是說,他現在只能穿着自己身上的這件婚紗。

“……”

某個人在聽到了戚安進來的動靜後,就默默地操控着照片,飛速地轉了一個身,讓照片的正面照得以面對着戚安。

戚安淡淡地看了它一眼,然後就朝着屋子內的那一排房間走去,他繞過了前面所有的房間,直直地朝着最後的一個房間走去。

可是,門依舊是鎖着的。

戚安随即轉頭去望那張照片,它似乎因為戚安的不理睬而不高興了,整個照片向着另外的一個方向轉去,可是新郎官的眼珠子卻不停地望戚安這裏瞟。

就像是有個人氣鼓鼓地偏過頭,用他豐富的肢體語言表達: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過來哄哄我。

“……”

戚安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地碰上了照片,似乎想要準備把它擺成正常的樣子,就在某人決定自己要做一個心胸開闊的丈夫,原諒自家這個不懂事的小嬌妻的時候。

戚安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像是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也完全沒有任何傷害了丈夫自尊心的愧疚一樣,轉頭就躺在床鋪上閉目養神了。

“嘤嘤嘤。”遲遲沒有動靜,照片悄悄地往回挪了挪,依舊沒有動靜,再往過挪一挪。

最後,照片還是變成了每次戚安醒來時看到的一樣,斜着整個照片,得以讓新郎官的眼睛直視在床上躺着的少年。

房間之內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緩,新郎官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然進入了熟睡,而且似乎還睡得很好的少年一眼。眼睛裏面的控訴意味極濃。

黑色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片大地,別墅內的燈按時亮起。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平日裏十分亮的燈泡今天格外地黯淡,只能模糊地讓人看到周圍人的臉。

時間過得很快,管家約好到一樓上集合的時間已經到了。沒有人敢遲到,所有人都預先到了。等到戚安過去的時候,發現管家早就站在了那裏。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着他走下來。

而且,其他人的眼睛也看着他,裏面蘊含的情感格外的複雜。

他幾乎剛下去,就有一個人跪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戚安,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這個人一開口,其餘的大部分人也紛紛地跪了下來,他們的動作大多不甘,戚安能夠看得到跪在他面前這個人眼神之中的憎惡和恥辱,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一邊磕頭一邊懇求地說,“你就和管家他們做了那個交易吧,戚安,現在只有你才能救我們了,求求你……”

戚安保持着被吓住了的表情,眼睛卻看向了站在正中央正含笑看着他的管家。對方現在的表現很從容,一舉一動之間,都透着一股優雅和閑适,與周圍人們哭成一片的悲慘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管家将他們要和自己交易的事情告訴了這些人。

他想要用這些輿論的力量來逼迫自己。

戚安不着痕跡地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人群之中并沒有張昭棋和秦歌。而和他才談話不久的司茂此時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不過是讓你幫一個忙而已,求求你了戚安。”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勸說的行列,戚安的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眼淚在他們的臉上流過,讓上面的灰塵在上面暈成了一片黑影。

“我……”戚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其他的人,可是沒有人肯直視他。

所有人都忽視了被求助的這個少年看起來多麽的無措,只是哭哭啼啼地訴說着自己的不容易和恐懼,少年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周圍人的大聲哭鬧很快就把他的聲音給蓋住了。

司茂看着這一幕,輕輕皺了皺眉。

他的心裏莫名地産生了一些觸動,有些想要去幫被圍困起來的少年。但是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他想要看看,這個少年究竟是不是他看起來的那樣柔弱地完全沒有主見。

他……想要看看他之前的猜測究竟是正确的還是錯誤的。

“求求你了,不然就又會有其他的人死了,明明你可以救我們,為什麽不救啊?如果是因為你的緣故,其他的人給死了,你……你就是殺人兇手!”人們之間的哭訴聲越來越大,隐隐間形成了戚安要是不去完成這個交易,他就是殺人兇手的這個說話。

眼睛裏面的恥辱之上又增添了譴責。

[安安,我們怎麽辦?]系統的聲音裏出現了着急,[管家的交易哪可能是他說的那樣的輕松,還有這些人,安安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救他們!]

[別着急。]戚安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起伏,可就是讓系統的心平靜了下來。

“戚安,你想好了嗎?”管家的聲音是帶着很明顯的笑意的,他從一樓的正中央緩緩地走向了被阻攔在角落裏的戚安。跪在地上的人群們立馬給管家讓開了路,“願意和我們做這個交易嗎?”

“只要你點點頭,幫我們一個小小的忙,完成了我們的心願後。這裏面的所有人都可以安全無恙地離開。”管家在戚安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而你,我保證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你會……很快樂的,我們也會很快樂的。”

“這對大家都好,不是嗎?”就這樣子的,管家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戚安,救救我們啊!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

耳邊響起了無數人的哀鳴和哭求,戚安維持着無措的樣子,腦海裏飛速地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得到的信息聯系在了一起,想到了照片和張昭棋,戚安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

少年的手最終還是緩緩地擡了起來。

伴随着他的這個動作,一樓變得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到少年的手放在了管家的上面,然後輕輕地吐出來了一個“好”字。

[安安,你怎麽!]

管家笑了,然後牽着戚安的手走上了二樓。剛剛還蹲着的人們立馬站了起來,一邊飛速地用袖子擦幹了自己的眼淚,一邊罵罵咧咧地按摩着自己酸痛的膝蓋。眼神裏面的可憐消失得蕩然無存。

司茂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輕輕地皺了下眉,他剛剛感受到了……內疚。

明明他已經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碰到類似的事情也數不勝數,可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

只是錯覺。

司茂搖了搖頭,冷冷地看着剛才還一臉悲痛現在就變得冷嘲熱諷的少年們,嘴裏露出來了一抹嘲諷。

果然沒有出乎戚安的意料,管家将他帶到了二樓的壁畫前,然後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就是這裏,只要你輕輕碰上去,你就可以前往另外的一個時空。你待在那裏,然後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的。”

看了看笑得越來越溫和的管家一眼,戚安如他所願的将手掌放在了上面。

也就是在戚安的身影消失的下一秒,別墅裏面的燈泡瞬間變暗又猛地變亮,管家的表情一變,立馬把手放在了門上面,可是根本毫無用處,他的嘴裏無端地流出了一滴鮮血,“你果然醒了,可是你現在才出來又有什麽用呢……他已經進去了,你現在不讓我進去,無非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得到他……”

“你應該知道裏面會有些什麽,這可是你的夢境,你的心思又是那樣的肮髒,如果我也不進去的話,誰能夠保護住他呢。”管家笑得越來越燦爛,下一秒,他就又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你管不着。”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我自然會保護他的。”

男人的手放在了壁畫上,确實如管家說的那樣,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身體慢慢陷入進去,而如同被隔絕了一般站立在了原地。

管家類似嘲諷般猖狂地笑着。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住了,男人的手開始融入牆壁了,“你……你竟然……”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整個人的身體徹底融了進去。在他消失的一剎那,別墅裏面的燈全部變得黯淡,還停留在靈異社的人們突然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因為就在下一秒,一陣陣類似野獸般的嘶吼就在房間內響了起來。在黑暗裏面亮着眼睛的道道黑影緊緊地看着他們,然後猛地一撲。

有兩人當場就死了。

“管家……管家他在騙我們!”有人失聲怒吼,“為什麽,為什麽,不是一天最多只能死一個人嗎?”

剛才還悠閑聊天的人們一下子變得跟馬蜂窩一樣,亂糟糟地往外面跑着,可是他們的速度和野獸的比起來實在是相差過大。立馬有無數的人葬身獸爪。

“規則只能由制定者打破啊。”人群裏面一個糟老頭嘿嘿嘿地笑着,“你們惹怒了主人,只要是要遭到他的報複啊。”

黑暗過後,是一片世界。這個世界,戚安很熟悉,就是他上個世界經歷的獸人世界,可是,這個世界也是之前司茂所說的那樣,是崩塌着的。

由一塊塊的碎片構成。

就跟玻璃一樣,因為受到了重擊,而出現了一片片的裂縫。

而且,自從戚安進來的那一刻。周圍的獸人就全部看向了他,但不是之前那樣溫馨寵溺的,而是無盡的貪婪和渴望。

這些獸人們瞬間化成了原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往戚安的方向跑來,戚安的眼神輕微眯了眯,環顧了一些周圍,發現都是密密麻麻的獸人,沒有空出來一點的縫隙。

戚安的神情冷了一些,這些獸人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就有人跑到了戚安的身前。

可也是在野獸要撲倒戚安的身上時,他的身邊又出現了一個男人,和照片上那個新郎官一模一樣的男人。

“安安。”男人站在那裏,所有的獸人都停止了原來的動作,如同是被點了穴一樣靜止在原處,“我們終于真正見面了。”

“我真的很喜歡這裏。”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他似乎是在感慨,“因為只有在這裏的時候,你才會表現出來你喜歡我。哪怕……是你假裝的。”

埃文?

明明臉上完全不一樣的,戚安卻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埃文的樣子。

戚安的神情動了動。

“再見了,安安,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你。”

這是……莫爾?

【主線任務:殺死堡主(已完成)

穿越者人數:未知

是否脫離世界?】

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壁畫前,管家的嘴唇無力地張了張,“明明兩個人格争奪身體的主導權已經鬧得身心疲憊,陷入沉睡了,好不容易才把人格融合起來,竟然又自己把人格給分裂開了。可不是要精神崩潰嗎……”

“因為,這些都心甘情願。”就在管家說到這的時候,張昭棋走到了他面前,平淡地看着那幅壁畫。

“你是……主人?”管家的聲音一變,“你不是死了嗎?”

“我要保護他,怎麽會讓……自己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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