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小綠

春節沒幾天,江澈就要開學了。

除夕夜的災難,一直延續到元宵節還沒結束。

也許是不想見他,江煙隔沒再回過別墅。

像是要徹底讓江澈死心一般,元宵節那天,江煙隔發了個朋友圈。

她曬了兩本結婚證。

喜慶的通紅的顏色,像是江澈心尖的血。

原來,痛到深處是麻木的,沒有感覺的。

以為會多麽刻骨銘心。

原來也還是能接受的。

而在那一天,江澈還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一個意料之中的令他惡心人。

林滅幸災樂禍地笑道:“江少,怎麽,碰過江煙隔那女人的,都沒有好下場吧。”

江澈:“滾。”

“別啊,咱們現在是合作夥伴呢。”林滅的聲音像條陰冷的蛇鑽進他耳朵裏,“同是天涯淪落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

江澈這才開了口:“除了女人,你還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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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滅不以為意,反而嘲諷地笑起來:“我會什麽,我會的多着呢,你就睜大眼睛看看吧。”

“希望你別丢人現眼。”

“這句話同樣送給你。”

婚禮就在未城舉行,辦得極為隆重。

現場各路名流權貴雲集,推杯換盞間,全是些平時只能在電視電影雜志上看到的面孔。仿佛這不是一場婚禮,而是一個上流圈子拓展人脈的交際現場。

這些天,江煙隔一直在賀一川家裏住着,把賀一川趕到了辦公室。

她不在家,卻對江澈的行動一清二楚。

賀一川還是江不饒的秘書時,還負責江不饒的安全,所以江家別墅外的攝像頭,是連接賀一川手機的。

賀一川随時能監控別墅外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麽以前江煙隔大半夜在門口撩江澈,會被賀一川知道。

客廳裏面也有攝像頭,只不過江煙隔住進來後,賀一川就很君子地關掉了。

離開家前,江煙隔重新把攝像頭打開了,大多數時候是看江澈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元宵節那天,江煙隔下定決心跟賀一川領了證,把婚禮定在了月底。

德國那邊的專家,已經在催江煙隔過去進行手術了。

反正就是走個過場,早結晚結都一樣。

賀一川卻不這樣想。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他的職業習慣,也不允許他随便對待。

時間是江煙隔突然定的,比較倉促。領完證後,她就什麽都沒管過了。

賀一川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對每件事親力親為,才有了現在的婚禮現場。

還真是難為他了。

陳媽叫江煙隔換婚紗時,江煙隔還在睡懶覺。一系列的事情,換衣服、化妝、挑鞋子,江煙隔早就不耐煩了。

當化妝的小姑娘試圖把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套她頭上時,江煙隔一下就炸了,她抓住小姑娘的手,質問道:“這什麽鬼?”

小姑娘被吼得手一抖:“假、假發。”

“我又沒禿頂,戴什麽鬼假發。”江煙隔嗤笑一聲,丢開那礙眼的玩意,随手拿起一件鑲滿碎鑽的頭紗,“不要搞那些的,就它了。”

小姑娘為難道:“江、江總,您這短發太短了,我不好盤啊。”

江煙隔:“你還想盤我?”

小姑娘剛入行不久,是個沒心眼的老實人,小聲解釋:“盤、盤發比較好看呀。”

江煙隔很不要臉地說:“姐姐光頭也好看。”

“…………”

“就按我說的辦吧。”

“…………”

小姑娘心想:沒見過這麽彪悍又固執己見的新娘子。

江煙隔實在沒心情在這些事上耗着,能簡單就盡量簡單地拾綴完了自己,有好幾個工作人員收了錢,都沒來得及近她身。

賀一川一直在外面招待賓客,連來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江澈則是一走進來,就坐在了貴賓席中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入口。

他從進門到落座,女人們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少年的打扮引得人們倒吸一口涼氣,幾秒的寂靜後,各種議論聲響起。

“他怎麽坐在了江家家屬區位置?”

“你瞎啊,你不覺得他有點像之前江總公開的弟弟嗎?”

“我操,網上那個神秘的側臉殺,江家小少爺啊,活久見,一直活在故事中的人物,今天終于見着活的啦。”

“早就聽說江小姐與江老爺子不合,你們看,孫女結婚,江老爺子人都沒見着,這個小少爺卻出現了,是不是來砸場子的。”

“你別說,還真有可能,你看姐姐結婚,他穿着西裝,染了個這麽有個性的綠頭發。他是在諷刺新郎還是新娘啊,啧啧……”

“肯定是江小姐啦,江小姐在圈子裏出了名的高嶺之花,只不過這花……噗,是交際花……”

……

江澈像個纨绔子弟似的靠着椅背,左腳擱在右腳大腿上,抖着腿。

他摸出一根煙,用牙尖咬着煙屁股,劃燃火柴,偏頭湊去火苗上,慢悠悠地點燃。

他吧嗒抽了一口,手一甩,那根燒了半截的火柴棍,被甩到了前方婚禮臺地毯上。

火苗漸漸熄滅,在紅色地毯上燒出一個小洞。

婚禮進行曲響起,禮堂裏一陣騷動,大家不約而同地朝地毯盡頭看去。

江澈也跟着看了過去。

江煙隔穿着綴滿碎鑽的抹胸短裙,露出一雙筆直白皙的長腿,深V領口一直開到腰間,蜜色的細腰在蕾絲中清晰可見。

随着她的走動,潔白的拖地頭紗飄飛起來,人們驚嘆過後,竊竊私語聲四起。

江澈用目光迎接着她走來。

江煙隔不曾看他一眼。

她經過他身邊,江澈擡頭,看見了她後背大開的蝴蝶骨背。

勾人心弦。

白紗在他眼前飛起,江澈不自覺地伸出手,看着那如煙的輕紗從他掌心滑走。

他低頭,看着那雙白色綁帶高跟鞋,穩穩地走在紅色厚毯上。

踩過被他熨燙出的小洞,一步步跨上了水晶臺階,停在了早就守候在誓約臺的賀一川跟前。

江澈面無表情,看着那個無人注意的洞疤,只感覺像極了他胸腔裏的心髒。

被熨燙,踩踏,毫不起眼,無人在意。

江煙隔轉過身,漫不經心的眸子打量了一圈座下的賓客。

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那些土包子的眼神,跟沒見過女人穿婚紗似的,一個個表情豐富地盯着她。

江煙隔身上的這件婚紗自然來頭不小,出自國外一位叫Leo的設計師之手。

他一年只設計一件禮服,全是手工一針一線地縫制,有錢也不接其他的。

許多一線大咖明星,都是削尖了腦袋托人找關系,想預定到他的一件作品,以能穿上一件他親手設計的禮服為榮。

別人有錢也辦不到的事,賀一川辦到了。

江煙隔問過他用了什麽辦法,賀一川不說,不說就不說,江煙隔也不感興趣。

都是高端玩家的營銷手段,江煙隔根本沒把Leo放在眼中。

所以毀起別人求還求不到的作品來,絲毫不心疼。

江煙隔裙子上那些碎鑽,看着不起眼,但全是人工一顆一顆縫上去的,別提有多費力耗時了。

婚紗原本是有繁複的大裙擺的,江煙隔嫌它礙事,三下五除二就給它剪了,剪成了現在的短裙式樣。

Leo要是知道江煙隔這樣糟蹋他的作品,肯定要把她當場給扒了。

江煙隔對上江澈的視線,微微一愣。

好些天沒見了,小崽子變化還挺大的。

本來她以為自己今天是全場最佳新娘了,沒想過會被江澈搶了風頭。

染那騷包的綠頭發,菠菜一樣蓋在他腦袋上,別提有好笑了。

但因為是江澈那張臉,江煙隔盯着他,覺得他現在不僅不好笑,看起來還挺酷的。

比她還酷。

不過,那張酷臉上的表情跟眼神,江煙隔不怎麽喜歡。

她當然懂她的意思,無非是嘲諷她,給賀一川戴了綠帽子。

寶貝兒,我們沒戲了,你不用再這樣看着我了。我做出選擇就不會考慮別的,只會做到底。

你該知道的。

江煙隔的心早已變得堅硬無比,怎麽會被小孩般的行為影響。

她已經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啊……

江澈的手機消息響個不停,他沒去看,也知道是宿舍發的。

江煙隔結婚的事鬧得滿城風雨,身為江姐姐的富二代弟弟的舍友們,哪能不激動。

金海卻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澈哥,我不瞞着你了,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女神姐姐,你他媽上次醉成那樣,現在她結婚,你不去挽回?”

“挽回什麽?她是我姐姐。”

“騙鬼呢你,真要是血親的姐姐,你能喝成那樣?雖然我不清楚內情,但我看得出,你他媽是把她當女人看的,絕對錯不了。”

江澈看着進行到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了,笑容破碎:“可是,她已經嫁給別人了啊……”

“搶婚啊,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搶了就跑,怕什麽。”

江澈眼睛裏的光消失了:“已經遲了……”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江煙隔是自願選擇賀一川的,是自願抛棄他江澈的。

她早已經不要他了,他一個人傻子似地拉着不放,有什麽用呢。

算了吧,算了……

江澈這幾年想過無數次他跟江煙隔相處的畫面,但這麽快,眼睜睜地看她嫁給別人,他這輩子就沒想過。

作者有話要說: 江小澈:黑化準備中。

江煙隔:黑小崽?我喜歡。(點煙)

江小澈: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江煙隔:你不懂。

江小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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