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小黑
江澈看了眼他們背後的攝像頭,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站了起來肯定道:“這不是審訊室。”
審訊室怎麽會這麽由着他們亂來。
機場帶走他的兩個人也不是警察。
這是一個局。
林滅被他的機智驚着了:“我沒想到你發現得這麽快啊。”
這兒是像個警局沒錯,但是這兒的人有問題。
江澈眼神瞥見林滅衣袖處一個類似錄音設備一樣的東西,他眼角微垂,瞧了眼這周圍布置得像審訊室的建築:“想讓我做什麽,你們想要什麽。”
林滅很滿意他的爽快,雙手拍了幾下,立刻有人送進來一份文件。
他給江澈指出一條路:“只要你在這份股權轉讓書跟認罪書上簽名,我答應你,不動江煙隔。”
江澈揚揚眉:“假如我不簽呢。”
“江澈,我沒耐心跟你耗着。”成鴻擺出一副讨債的姿态,“你以為江煙隔為什麽會跟賀一川結婚,她不過是為了保全你,不想自己死了,還拖着你。”
江澈擡起眼盯着他。
“江煙隔知道活不長了,所以結完婚就把JS的股權轉給你了。”也不知道為何,成鴻莫名有股報複的快意感,“那女人恨不得把有的全給了你,你呢,眼巴巴地想怎麽整死她,你可比她狠心多了。”
江澈皺起眉頭,不自覺地咬牙,卻是反駁不出半個字。
“江小少爺,江煙隔腦袋裏長了個瘤子,多發性的,每年都得做一次高難度的手術,每次手術都是在死亡線上掙紮。”
成鴻湊到玻璃窗前,不自覺地笑:“你說要是給她做手術的醫生,不小心下錯了刀子,讓江煙隔在手術臺上再也醒不來,別人會覺得是手術失敗呢,還是會懷疑有人做了手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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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眼神防備:“成鴻,你對她那樣,她也從未想過讓你死,你怎麽敢。”
“所以說江煙隔還不夠狠。”成鴻恨不得一口把人咬死,話裏淬了毒,“也是,女人嘛,容易感情用事,她要不是因為你,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
“少他媽廢話了。”成鴻看了眼手表,“江煙隔一個小時後手術,我沒心情等你考慮,你是等她死了當你的麻煩繼承人,還是簽下這幾份文件——”
江澈面不改色地點了個頭:“筆。”
林滅叫人把筆遞給他,江澈一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把筆一扔。
江澈看了眼周圍,問他們:“這兒是局子?”
成鴻拿了文件就走,好心地解釋了一下:“一個廢棄的監獄,我岳父花了點錢裝修,專門對付你這種人的。”
“……”
江澈沒想到在未城還有這樣的地方,是他孤陋寡聞了。
接下來的事,很順理成章。
有了江澈的簽名認罪,JS做假賬的屎盆子無疑是在他頭上扣死了。
江澈在他們的期待下,锒铛入獄。
而另一方面,JS也進行了一番大換血。
老員工被一批批地辭退,公司裏換上了全都沒見過的新面孔。
而林滅一躍成為了JS的新主人,好巧不巧地是,江老爺子在這時候因為血壓高服錯藥,意外離世。
在江老爺子的抽屜裏,只留下一張把遺産留給林滅的遺書。
令人遐想。
成鴻報了仇,也對林滅手上捏着的那些財産沒興趣,回去當他的範家女婿了。
江煙隔知道這些事情,已經是三個月後。
手術很成功,但是陳教授吩咐過,江煙隔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于是,賀一川藏起了江煙隔的手機,把所有事情瞞得滴水不漏。
等到江煙隔發現不對,拿刀架着賀一川脖子,趕回未城監獄時。
她從未預想到的情況發生了。
江澈失蹤了。
賀一川動用了一切人脈關系,也只能查到是有人保釋了江澈。
有證據證明,江澈是被人陷害的。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信息。
江煙隔找去了JS總部,拿槍抵着林滅的腦袋問:“是不是你動了他?”
江煙隔送給江澈的槍,他并沒有帶走,而是留在了別墅裏。
林滅咬着雪茄,笑着指了指自己太陽穴:“來,寶貝兒,沖這兒開,保證死。”
江煙隔一槍打在了他那張辦公桌上,眼睛裏燃燒着仇恨的光,一字一句:“林滅,你別以為我不敢。”
“寶貝兒,實話告訴你,人是我跟成鴻一起送進監獄的,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去救?”
林滅沒說謊,江澈失蹤的确跟他無關。
林滅這個人雖然又渣又嘴臭,但他不怎麽喜歡說謊。
林滅這兒沒問到有用的信息,江煙隔又帶着一幫人,大姐大一樣地找去了範家。
範惑賣了她一個面子,把成鴻約了出來。見到江煙隔,成鴻的臉上浮現一個很奇異的笑:“江總裁。”
江煙隔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一刀把你捅死。”
成鴻沖她打了個響指:“聽起來還挺遺憾,怪我命大嘛。”
江煙隔懶得跟他廢話:“江澈失蹤跟你有沒有關?”
成鴻哼了一聲:“江澈是誰,聽都沒聽說過,你男人啊?”
江煙隔脾氣沒忍住:“少他媽跟我廢話,你說還是不說。”
成鴻盯着她那張憤憤不平的臉,笑得陰柔:“跟我上次床,我就告訴你。”
“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江煙隔随手拿起盤子裏的水果刀,一下紮在了面前桌上,“不怕死,就盡管來試試。”
“又是槍又是刀的。”成鴻啧啧兩聲,起身準備走,“我可無福消受,老子又不是非你不可了。”
“成鴻,你他媽給我站住,回答我的問題。”
成鴻回過頭,打量着她,笑得陰柔:“脫光了來求我啊。”
去他媽的吧。
江煙隔瞪着成鴻離開的背影,頹廢地坐了下來,雙手捂臉,卻是不知道要怎麽做。
江澈在哪裏。
她沒一點兒頭緒。
賀一川等候在外面,見成鴻離開了,他走進來。
知道她還怨自己瞞着她江澈的事,賀一川也不後悔那樣做。
他像往常那樣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喝水。”
江煙隔擡起頭,不假思索地拿起茶杯砸向他:“滾。”
滾燙的水順着賀一川的臉頰下颌流下。
賀一川臉上很快泛起一片紅,他也沒生氣,撿起茶杯,又給她重新倒了一杯。
江煙隔氣得話都要說不穩:“你他媽是我的舔狗嗎?叫你滾沒聽見,我跟你沒關系了。”
賀一川忍了忍,好脾氣道:“醫生叫你做完手術後別激動。”
江煙隔怒火攻心,沖他吼道:“醫生還他媽說我會死呢。”
賀一川:“我不跟你吵。”
江煙隔氣不過:“那你就滾。”
“我送你回江水灣。”
“送你媽的,叫你滾你聾了是嗎?”
“陳媽已經搬回去了,以前做事的人大都換了,少了人你再跟我提。”
“賀一川你他媽是奴才命嗎?你沒有自尊嗎?老子這樣罵你,你還不滾,滾啊。”
賀一川:我當你是病人,你發病吧,我讓着你。
賀一川:“我明天再來看你。”
江煙隔:罵累了,不想說話了。
她轉身出了飯店,拉開車門,一把摔上,趕去救火一樣地開走了。
*
江澈失蹤後。
為了找他,江煙隔報了警,把能夠用的方法,都用上了。
還是沒有他的下落,一點消息也沒有。
江煙隔現在失去了權勢,林滅跟成鴻也提不起勁來跟她鬥。
大家各自在自己的窩裏橫。
上流圈子從來不缺談資,網上對江煙隔的讨伐聲一片。
江煙隔也懶得去管。
很快又是一年的新年。
江家別墅冷清得可怕,江煙隔想起去年的事,始終不得勁。
她誰都沒叫,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對着一桌子冷掉的菜。
顯得有點凄涼。
桌子正中央擺了一個生日蛋糕,上面沒有寫名字。
江煙隔劃燃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閉眼很虔誠地許了個願,壓着嗓說:“生日快樂。”
杏眼睜開,眸內微光閃爍,她呼地一聲把蠟燭吹滅。
生日快樂,江小崽。
她是被劉萍撿來的,不知道自己生日,所以她從未過過生日。
唯一記得的,也只有江澈一個人的生日而已。
每次給江澈過生日,四舍五入,差不多也是當自己過了。
賀一川沒想再刺激江煙隔,幫她打理着剩下的財産,幹脆不出現在她面前。
除去JS的股份,還有一些在接受調查被凍結的資産,江煙隔如今有的,也不過是些固定房産。
窮酸得很。
江煙隔叫賀一川把那些房産都出租,終于實現了當包租婆的夢想。
而她就像是有幾畝閑田的女主人,脫下那些昂貴的深V蕾絲碎鑽裙,換上了舒适文藝的棉布裙,開始種花遛狗拍短視頻。
江家別墅夠大,由着她折騰。
不過,江煙隔如今的人氣奇差。
她在網上開了個賬號,每次發一些田園生活短視頻,總是能招來黑子們的謾罵。
哪怕她曬一片綠葉都有人罵她“綠茶婊”。
江煙隔把她好不容易種活的花海發到網上去。
【又來蹭熱度了,你他媽不嫌惡心嗎?誰要看你這些破花啦,去死吧,謝謝。】
不發花,她發幾片自然界的落葉總行了吧。
【呵呵,知道自己涼了就好,你現在年老珠黃了,別出來丢人現眼了好嗎?阿姨,還以為十八呢,臭白蓮花。】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有一個叫“姐姐的小木木”就一直據理力争,與那些黑她的粉絲互撕。
【你們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跑到這兒來罵我姐姐,都他媽給爺滾粗!】
【哎喲,還當她是國民姐姐呢,一樓你洗洗眼睛吧,你不會也是什麽江家私生子,結果是她的暖床小男人吧。】
【一樓,誰不知道江煙隔就是一朵惡臭高齡交際花呀,現在她躲山裏種田啦,您還粉她那張掉粉臉呀。】
【一樓你是江煙隔小號吧?我怎麽覺得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維護她,太明顯了吧。】
【放你們的春秋大狗屁,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追星的,一點都不專一!】
……
每天罵的人都不同,罵的還不帶重樣的。
非常好玩。
在沒放棄尋找江澈的日子裏,江煙隔全靠這些罵料消遣時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煙隔:好無聊,想上班。
江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