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的嚷嚷道。走廊裏穿梭的醫生,護士,家屬聽到都不由看過來,眼神複雜,不屑,厭惡。
長孫如歌臉色有些冷,因為衆人異樣的眼神,也因為自個兒這個從小便被嬌寵壞了的妹妹。做事總也不考慮後果,也不想想長孫凝躺在裏面的真正原因。“依依,別鬧,好歹她是姑姑的女兒。”
他是長孫凝舅舅的兒子,就讀于帝華大學經濟學院,大三。他的親生妹妹長孫依依生日比表妹長孫凝小一個月,成績一般,在X市衛校上學,與帝華大學只隔一條馬路。已經放了寒假,此次他們是特地到X市玩。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兩個一樣賤,也不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德興,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要家世沒家世,全家窮的只剩下會喘氣的人,還妄想追求邵寧哥,呸!”長孫依依憤憤說着,眼神卻有意無意瞟向旁邊倚牆閉目養神的男生,面泛紅潤。
男生一身藍色範思哲新款冬裝,周圍包裹着拒人千裏的寒氣。他叫邵寧,同樣就讀于帝華大學經濟學院,大三,與長孫如歌同班,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他是邵氏集團老總最小的兒子,在外,人們皆稱他一聲寧少,在帝華,衆女生都喜歡叫他冰王子。他不僅容貌絕佳,而且無情又深情的獨特魅力無人能擋,不少女生為他一個眼神,死都心甘情願。
“閉嘴,還嫌不夠丢人。”
長孫如歌斥責,不是因為妹妹诋毀表妹,而是為了面子。長孫依依不甘心,冷哼一聲,扭過身背對他站着,心裏不住詛咒長孫凝趕緊死翹翹。
“如歌,依依說的也沒錯,你這表妹實在太沒有自知之明了。”郭輝一只手環在胸前,單手撫着下巴說道,臉上挂着他的招牌笑容。他也在帝華大學經濟學院就讀,登峰集團總裁郭長義的獨子,人面桃花,遠近聞名的纨绔,風流公子哥,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長孫如歌、邵寧是好友。
“要不是你們胡鬧,能有今天這事兒?還是想想真出事該咋辦吧。”長孫如歌不時看向急診室,他着急,若真出事,回去如何跟父親解釋,向姑姑交待。雖然很不喜歡長孫凝三拳打不出一句話的性格,但對她的堅韌執着心底裏也佩服幾分,只是郭輝與邵寧他一個也得罪不起。
“咋辦?涼拌呗。”郭輝無所謂的聳肩笑笑,他的字典裏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正說着,急診室門打開,醫生開門便問,“誰是傷着家屬?”
長孫如歌,長孫依依,邵寧,郭輝各懷心思,聞聽正欲圍攏上前,突然一道人影蹿到前面,胳膊擋了長孫依依一下,險些将她捌倒。長孫依依反手就想去扯來人頭發,被長孫如歌手快攔下。
“醫生,我朋友怎麽樣?”柳葉語氣急切,雙手攥住醫生的胳膊。
她是真心待長孫凝的朋友,兼室友,父親是L省農業廳廳長,爺爺在帝華大學農學院任教授,著名的農業專家。自小跟着她爺爺柳大山跑田間地頭,深受質樸之氣滋養,雖是高幹子女,但身上毫無一般豪門世家少爺小姐的驕縱頑劣的脾氣,性子直爽,正直義氣,好打抱不平。在帝華剛認識長孫凝時,就揚言說日後長孫凝她罩了,誰與長孫凝過不去,就是與她柳大小姐過不去。今天她跟高中同學聚會,聽說長孫凝出車禍,便立刻放下筷子趕來。發絲有些淩亂,周身裹着冷氣。
醫生打量眼橫沖出來的柳葉,懶得理會‘病人家屬’間的糾葛,丢下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領着護士匆匆離開。
什麽?不可能!小凝……,柳葉欲拜托醫生再想想辦法,但人家已經走遠。“小凝要死了,你們統統都別想好過。”柳葉回身狠狠留下一句,沖進急診室,她雖不知長孫凝為何突然出車禍,但直覺覺得與這幾個雜碎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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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寧沉着自若,郭輝笑兮兮無所謂,長孫如歌神色慌亂忐忑,長孫依依臉帶得意,四人也都跟着進入急診室。
急診室中的長孫凝醒來接受新身份,也聽到外面幾人對話,已确定這并不是場單純車禍,與外面幾人有關,但她不想計較太多,畢竟是車禍讓她得以重生。不過,機會只有這一次,以後再惹到她的話,可休怪她不客氣。
門被推開,五人先後進來,正對上長孫凝看過來的目光。
那是怎樣的眼神?清澈,幽深,但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無知,而是看盡紅塵浮華,沉澱出的不喜不怒不悲不哀的眼神。宛若一口古井,無風無浪,心中自有乾坤。又仿佛能看穿靈魂的寶鏡,拷問着靈魂,波瀾不驚,令人望而生畏。
醫生不是确診她死了嗎,為何還坐在那裏,看上去并沒有多慘,是誤診,還是詐屍?
“你不是死了嗎!”長孫依依最後一個進門,卻第一個出聲,音量從四川盆地一直拔到青藏高原。
“我就說,只不過刮了一下而已,哪那麽容易死。”郭輝怔了一下,嬉笑着附和,人命在他眼裏還不如地上的蝼蟻。
長孫如歌跟邵寧都閉口不語,定定看着似乎不太一樣的長孫凝,心不由得顫了一下,不,确切的說,是靈魂狠狠的顫抖一下。
“小凝,你沒事,太好了,吓死我了,你這個混蛋。”柳葉非常激動,目光瑩瑩,撲上前抱住長孫凝,上看下看,仔細打量過,确定僅是左臂骨折才松口氣。“呼~吓死我了。剛剛那個大庸醫,等着老娘找院長投訴他。”
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或許這便是被關心的感覺,她很陌生,但情義心領。“我沒事。”淡淡的語氣沒有情緒,卻令人信服。她不習慣與人接觸,不着痕跡的挪開身子。
下床,撿起被丢在地上的土得掉渣的布兜,走至長孫如歌四人面前,微微揚頭,淡掃一眼,輕啓芳唇,“是誰導演的,把爛攤子處理掉。”語氣依舊淡,很像餓得沒力氣,卻不容回絕拖拉。
一句話,狠狠錘在四人心頭,她仿佛洞悉乾坤,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長孫如歌欲言又止,長孫依依咬着下唇,臉色泛白,極度不甘心,邵寧疑惑的擰眉,審視的眼神打量長孫凝,仍舊無言,連吊兒郎當的郭輝都噤聲正色。
長孫凝無意多留,走到門口回身補充一句,“我回家,開學見,勿念!”這話明顯是對柳葉說的,說完便離去。
這還是膽小寡言的長孫凝嗎?她不是喜歡邵寧嗎,邵寧沒走,她竟然走了,剛剛還貌似連個眼角都沒留給他,怪了!“哎,你們說,她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郭輝語帶戲谑,看向邵寧。
“你腦子才有問題,你們全家腦子都有問題。”柳葉反唇相擊,駁得郭輝悻悻閉嘴,柳大小姐他招惹不起。柳家雖都是搞農業的,但華夏是農業大國,地位舉足輕重,而且柳家護短遠近聞名,得罪柳家一人,就等于得罪柳家全家。“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別怪老娘不客氣。”柳葉灑脫不羁,性情中帶着幾分剽悍潑辣,警告完,追出醫院。
感覺長孫凝不一樣了,變得自信,沉着,深邃,這樣的變化她很喜歡。等她追到醫院門口,早已不見長孫凝蹤影,左顧右盼站了半天,只好回家。
柳葉跟長孫凝都沒注意到,暗處有雙幽深的眸子,把這一切收盡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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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黴運連連
北風呼嘯,冰冷刺骨。
長孫凝踏出醫院大門,一股冷風從領口‘嗖’的鑽進衣服裏,故意與她作對似的,從頭到腳吹個透心涼。走在街上,她腳步有些虛浮。身子如同浸在冰塊中,牙齒打顫,瑟瑟發抖,再怎樣裹緊單薄的棉衣也無濟于事。
摸摸身上,沒有分文,又掏掏土裏土氣的布包內袋,有五百塊整錢,是在蛋糕店打工一個月的收入。蛋糕店老板要趕早回老家過年,昨天中午便給結了工資,打發店員各回各家。長孫凝沒買到當天車票,又舍不得住旅店,才像乞丐一樣在公園樹叢裏‘睡’了一宿,凍感冒發燒。可盡管病了,‘她’也沒動過買藥的念頭,在‘長孫凝’眼中,手裏的五百塊錢,是‘她’跟弟弟下學期的夥食費,不能亂花一分。加上今天又慘遭大劫,更嚴重了,渾身沒力氣。
長孫凝很想送‘她’兩字,極品!命要沒了,還要錢幹嗎?前世,她不缺錢,不曾體會過沒錢的滋味兒。突然轉換身份,她還不能設身處地理解窮人的想法,但她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錢永遠掙不完,命就一條。錢掙到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