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者的訊息(二)

琉淸沒有動,黔奕的周圍有一層看不清的屏障,那些雨絲毫無法觸碰到他們。羽靈見自然之力無法與黔奕對抗,雙翼收起,想要遁入太淵之中。

可黔奕推出去的手一回收,羽靈想收回的雙翼硬生生地卡住。

周圍的時間仿佛被停止了一樣,就連那紅色的雨都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就在琉淸以為要成功捕捉到這只羽靈時,羽靈忽然張開了嘴,發出劇烈的哀鳴。哀鳴聲響徹整個太淵,讓他們所在的地面都不由得震動了起來。

黔奕一愣,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兩個面龐。

——小奕,你既然把這孩子帶回了家,以後就要好好對他,知不知道?

黔奕皺了皺眉,可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羽靈在痛苦的掙紮之後,還是落入了黔奕的手中。

“太好了!”琉淸看到了在黔奕手中的羽靈。

能夠控制自然之力的羽靈,若是能夠被黔奕所同化,那麽要到達什麽境界,難道不都是黔奕一個想與不想的問題?

琉淸的這份喜悅黔奕看在眼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要不要?”黔奕對着琉淸問道。

黔奕的手将羽靈擺在琉淸面前,只要琉淸伸手,這個羽靈便是琉淸所有。

琉淸一絲猶豫也沒有,像看一個白癡一樣看着黔奕,“你快收起來!這麽大一個太淵,說不定富敬堂的人已經趕來這邊了!”

面對琉淸沒有絲毫猶豫的模樣,黔奕不由得在想,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善事,才能夠讓這樣一個人,對自己一見鐘情?

當年的黔奕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一直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琉淸。可現在的黔奕,在經歷過失去之後,他覺得無論什麽都不要緊,只要琉淸是愛自己的,自己也是愛琉淸的,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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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黔奕笑了笑,随後将羽靈直接被黔奕拍入了琉淸的額頭中。

琉淸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黔奕。他雙手微微上擡,可還是比黔奕慢了一步。

“傻瓜。”黔奕順勢還在琉淸面龐上摸了一把,“這個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你拿回去!”琉淸抓着黔奕的手說道,“你比我更加需要!”

黔奕的面色是徹徹底底地冷了下來,可還沒等他說出反駁的話,太淵之外便傳來了巨大的動靜。進入太淵的人都會在太淵的入口處留一道靈識,黔奕和琉淸也不例外。

“先出去!”黔奕立刻拉了琉淸從這裏出去,至于那羽靈,只要融合期一過,琉淸就算想要挖出來都不可能!

從太淵走出來沒有用多久,可還在門口的時候,黔奕就已經看到了倒在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琉淸也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趕緊跟着黔奕走了出來。

門口那些拿着武器的人,是富敬堂的人。

“樓主!”見到了黔奕,晟廉的眼神立刻一亮。

“你的劍借我用一下。”黔奕說着,搶過了琉淸手中的羽落劍。

羽落劍劍柄為白,劍色亮銀,其鋒利程度非一般劍刃能及。只是幾步,黔奕便已經将那些挑事的人殺了一半。

劍落下,血順着劍刃而流。

領頭人沒有想到黔奕竟然敢殺富敬堂的人,但羽落劍上滴落的血清清楚楚地告誡着他黔奕這個人,不能惹!

“你......”

黔奕還想要動手,卻被琉淸攔了下來。

“帆季,你來這裏幹什麽?”琉淸對着那人問道。

帆季是富敬堂的人,琉淸從小在富敬堂長大,自然是認識的。

見了琉淸,帆季的臉色也沒有緩過來,“大堂主說有太淵出現,囑咐我來督查!”

說是督查,其實就是來搶。

“督查,為何要動手?”琉淸反問道。

在富敬堂的時候琉淸就與帆季隔閡頗多,帆季是直屬于大堂主的,跟他們這些孩子都沒有什麽關系。帆季本人沒什麽本事,他的本事就在于心狠手辣。

這點,和琉淸完全相反。

“大堂主說了要不擇手段地拿下太淵。”帆季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着琉淸說道。

在外,帆季的意思多半就代表着大堂主的意思,雖然是接着大堂主的位置在耍威風,但大堂主對帆季倒是放縱得很。

“殺害我派弟子,就是大堂主的作風?”

六派在創建時曾立下誓約榮辱與共,這也是為什麽黔坤樓落敗了那麽多年,卻始終在六派之中的原因。雖說多年來六派私底下也有不少兩派之間弟子互相殘殺的事情發生,但這麽明着來的是沒有的。

其實也只能怪帆季倒黴,如果放在之前,黔奕雖說能夠讓帆季不痛快,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來。畢竟富敬堂裏還有着他忌諱的東西,他就算再沖動也還得要為了琉淸委屈一陣子。

可偏偏帆季挑在了這個時間上,本就是帆季先動的手,加上黔奕心情不好,于是他便成了黔奕的出氣筒。這場面就算是大堂主在,也沒有理由怪罪黔奕。

黔奕吃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對着帆季出手。

可琉淸則沒有黔奕那樣沖動,帆季雖然在外看來只是一條富敬堂的走狗,可在富敬堂內的人都知道,大堂主對于這條走狗,還是寵愛有加的。

“帆季,讓本堂來說吧。”

帆季身上忽然出現了大堂主的聲音。

周圍的人皆是一驚,倒是黔奕和琉淸兩人沒有任何驚訝。

“琉淸。”

琉淸看着帆季手中的寶珠,寶珠中投影出大堂主的面容。

“父親。”琉淸冷聲喊道。

“別人不清楚富敬堂,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大堂主這麽說道,琉淸沒有答話。

“你若是還希望黔坤樓能夠好好的,今天傍晚,最好讓本堂在富敬堂的殿堂上看到你。”

琉淸仍舊沒有答話。

“大堂主這是邀請清兒回門麽?”黔奕上前一步說道。

大堂主微微皺眉。

“清兒賞嫁到黔坤樓确實也挺久了,若是大堂主想要與清兒敘敘舊,我這幾天騰出時間立刻帶清兒去富敬堂一趟。”

“黔奕,你最好懂得什麽叫知趣。”大堂主厲聲說道。

“我很知趣。”黔奕回道。

琉淸伸手,想要将黔奕拉回來,可黔奕只是抓着琉淸的手。琉淸的力氣本就不大,靈力上更加撼動不了黔奕絲毫,此番拉扯的模樣,在大堂主眼中變成了兩口子恩愛的模樣。

“呵呵,好,那三天後,本堂在富敬堂等你。”大堂主說完,直接捏碎了寶珠。

寶珠碎了之後,影像自然也不存在。

帆季似乎也沒料到這樣的結果,一時之間握着寶珠不知如何是好。

“帆季,你回去告訴父親。”琉淸手微微捏緊,随後對着帆季開口道,“三天後,我必定會回富敬堂見見他。”

得到了琉淸的答話後,帆季也不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琉淸在富敬堂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要是真的跟琉淸動起手來,十個他都不夠琉淸打的。

“是——”

對着琉淸,帆季只得恭恭敬敬地回到。畢竟在外人眼中,琉淸怎麽都算得上是大堂主的樣子,帆季只是大堂主手下的人,對待琉淸,态度稍微低下一些也不會損害富敬堂的顏面。

帆季走後,黔奕一手将身後的太淵封鎖了起來,晟廉知道此番已經是目前黔坤樓能夠達到的最好的結果,他不由得對黔奕敬佩了起來。

黔坤樓沒落了幾百年,在六派之中只要是發現好一些的天淵,黔坤樓都不得不拱手相讓。如今黔奕的态度,是不是證明以後在太淵的搶奪中,黔坤樓無需忌憚任何一派?

“先回去。”

琉淸剛想開口,就聽到黔奕命令着說了一句。

回到黔坤樓時已經是深夜,琉淸覺得全身上下都累,本想說的事情一件都想不起來,剛回了房間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躺下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黔奕一驚,立刻跑到了琉淸身邊。

“困——”琉淸說了一個字,随後就徹底睡了過去。

黔奕聽到了琉淸平靜的呼吸聲,稍微放下了心。但他還是悄悄找來了柏老,柏老稍微看過後才說道:“他本來就有傷在身,不宜太過操勞。”

黔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柏老看完了之後,本打算離開,可離開之前,黔奕又開口問道:“柏老.......”

“怎麽了樓主?”

“你可知道,關于我父母的事情?”

柏老頓了頓,随後否認道:“不知道。”

當年是柏老将孤身一人的黔奕帶入了黔坤樓,黔奕沒有遇到柏老前的任何記憶。柏老這番态度,讓黔奕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以前他不問,是因為在他看來,有沒有父母都一個樣。可如今他卻覺得,他與父母的那段記憶裏,或許還與琉淸摻雜着一絲聯系。

既然柏老否認,黔奕不好再強問。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黔奕去處理。琉淸比黔奕起得更早,兩人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才起來,當然只是黔奕單方面地折騰琉淸。

兩人剛從床上起來,門外就傳來了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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