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蘇醒

國立抱起淑雅不停安慰着,然後把她扶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自己則怯怯的站在淑雅媽媽面前。

“媽,你身體還好嗎?我……”

坐在長椅上的媽媽還沒有等國立的話說完,迅速站起身一個大嘴巴就抽了過去:“誰是你媽啊王八蛋?”

淑雅慌忙站起身走到媽媽身邊:“媽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媽媽迅速裝過身咬牙切齒的指着淑雅的鼻子。

“還有你文淑雅,從你跟這個騙子走的那一刻開始,我和你已經是路人,以後再敢叫我一聲媽,我就撕爛你的臭嘴。”

“夫人,不要生氣啊,坐下休息一會。”爸爸看到捂着胸口喘粗氣的媽媽,吓的慌忙把她摁坐在椅子上。

媽媽狠狠瞪着一句話也不敢說的國立冷笑一下。

“你還在這兒站着幹什麽陳國立?看到常家被你害的如此凄慘,是不是挺得意啊?害的我們兩家多年的朋友成了仇人,你是不是天天晚上高興的睡不着?你站在這兒就是看笑話是嗎?滾-------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夫人。”

淑雅爸爸看着國立被媽媽罵的臉一會紅一會白,慌忙拍了拍她的手看了看了國立。

“國立,你還是先回老家陪三位老人過年吧,你确實不适合呆在這兒,丫頭我們會照顧她。”

國立淚流不止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淑雅。

淑雅看了看國立:“就聽爸爸的話,回去過年吧國立!”

國立急切的扶着淑雅的肩膀:“你呢小雅?老公什麽時候來接你?”

淑雅看了看國立把頭扭向病房的門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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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看着淑雅的表情,驚慌失措的拉着她的手:“你說話啊小雅,老公什麽時候來接你回家?”

淑雅躲過國立的眼神淚如泉湧:“東東哥哥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就什麽時候回去找你,他醒不過來,你就不要再等我了。”

國立聽了淑雅的話,驚恐的瞪大眼睛,踉踉跄跄的扶着旁邊的牆壁。

國立走後,淑雅就坐在建東病房外面的長椅上坐着,看見建東父母從房間出來,就求他們能讓自己進去照顧建東。

一直到天黑,建東父母都沒有讓淑雅進病房,包括淑雅父母也沒有讓進去。

在建東媽媽心裏,曾經和他們常家最要好的文家,已經成了他們這輩子不共戴天的仇人。

自從建東昏睡不醒以後,淑雅爸爸媽媽和淑雅一樣,只能守在病房外等着建東醒來。

“跟老爸先回家休息丫頭,明天一早再來看東東哥哥好不好?”

爸爸走到淑雅身邊撫摸着她的頭長嘆了口氣。

淑雅木然的搖搖頭。

“不,你先回家吧老爸,我就在這守着東東哥哥,雖然伯伯伯母不讓我進去,可我離東東哥哥這麽近,他一定能感覺到我在等着他醒過來。”

爸爸長嘆口氣:“這可是天寒地凍的臘月孩子,走廊裏這麽冷你怎麽能受得了,回家吧?爸爸替你在這守着。”

“讓她回哪個家文韬?回H城那個小爛出租屋?還是回那個窮山溝溝裏?”

“我先告訴你文韬,從文淑雅跟着那個鄉巴佬走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家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她敢進門我打斷她的腿。”

媽媽狠狠的瞪了淑雅一眼,轉過身離開醫院。

爸爸給淑雅擦着滿臉的淚安慰着:“不哭了閨女,你媽媽只是嘴上說,你真的回家她肯定舍不得把你趕走。走吧,回家吧,爸爸在這守着。”

淑雅抽泣不止的搖搖頭:“不老爸,就讓我在這守着東東哥哥和伯伯伯母他們吧!我回家也睡不着。”

深冬的醫院走廊冷的象冰窟,外面的北風象鬼魂一樣不停的叫着,讓人禁不住一陣陣毛骨悚然。

淑雅裹緊羽絨服卷縮在牆角,望着空無一人的走廊,閉着眼睛緊緊握着胸前的心形項鏈。

在病房守到晚上十點多的梅梅一家三口,被建東父母催着回了賓館休息。

梅梅看了看站在牆角的淑雅,又恨又心疼的走到她面前,張了幾次嘴也沒有說出一句話的,轉過身跟着爸爸媽媽離開了醫院。

過了晚上十一點,醫院走廊裏的燈大多都熄滅了,神情木然的淑雅,凍的瑟瑟發抖的卷縮在長椅上,生不如死的盯着建東的病房門,心裏不停的祈禱老天爺能讓建東早些醒過來。

本來結婚第一年,必須跟着國立回老家和親戚鄰居拜年的淑雅,就這樣守在醫院裏一分一秒的煎熬着等待着建東醒來。

踩着厚厚的積雪步行幾十公裏路的國立,離家門口還有很遠,就看見三位老人在等着他和淑雅。

當他們看到國立孤身一人時,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

特別是媽媽看到進了家門就痛哭不止的國立,更是吓的跪在堂屋的門口,對着外面的天空不停的磕頭。

本因為國立結了婚,淑雅就鐵定是陳家人的母親,聽到國立說,建東一旦醒不過來就不再回到陳家,驚慌失措的不停擦淚。

奶奶也吓的不停的對着祖宗的牌位磕頭。

此時的淑雅在三位老人的心裏,簡直就是他們家祖奶奶,只要淑雅不離開國立,讓他們端茶倒水伺候他們都願意。

特別是國立母親,要不是國立他們極力反對,就連夜來到淑雅家,就是跪在淑雅父母面前求他們,也要為兒子留住這個漂亮媳婦。

連日勞累很多天的建東媽媽,終于在大年三十那天一病不起,建東父親在醫生建議下,把媽媽安排在建東隔壁病房。

建東父親就這樣,讓保姆守着建東母親,自己坐在建東床前不停的和他說話,講他小時候的事情,期望老天爺能讓他們唯一的兒子盡快醒來。

累的實在說不出話來,就來到建東母親房間看看她,母子兩個病房來回跑動着。

“伯伯,讓我照顧東東哥哥好嗎?你照顧伯母,我和東東哥哥多說說話,說不定他能更早的醒過來是不是?等哥哥醒過來你們再趕我走也不遲啊!”

已經在走廊守了三天三夜,求了建東父母三天三夜的淑雅,終于說服了建東父親。

建東父親拍了拍淑雅的頭嘆了口氣:“一定要瞞着你伯母丫頭,如果她想來看看你東東哥哥,我就給你打電話,你趕緊離開,我怕她看見你又加重病情。”

淑雅慌忙點點頭擦了擦滿臉的淚:“我記住了伯伯,你趕快去照顧伯母吧,我來陪東東哥哥說話。”

“東東哥哥,我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游樂場,因為那兒是我們和梅梅三個人從小到大一起玩的最多的地方。”

“還記得我五歲時,你和我們大院的小胖子打架的事情嗎?我和你還有小胖子梅梅一起玩過家家,他看你叫我小媳婦他也跟着叫,你就和他打了一架,把人家的門牙都打掉了一顆,氣的他媽媽拉着你的耳朵去找伯母。”

“從那以後咱們大院的人都笑話你,說你是個小媳婦迷。”

……

淑雅就這樣坐在建東床前,把建東的腦袋摟在自己懷裏,寸步不離的守着他。

不停的講,不停的回憶,講的淑雅口幹舌燥精疲力竭的時候,就趴在建東床前睡一會。

一直到一天一夜以後的那個早晨,新年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不停響起。

“東東哥哥,聽見外面的鞭炮聲了嗎?還記得你帶着我和梅梅出去在游樂場放鞭炮和煙花的趣事嗎?我膽小不敢放,都是你和梅梅放,我在一邊遠遠的捂着耳朵看。”

“有好多次你和梅梅都聯合起來逗我,趁着我不注意,故意拿着一個根本不會響的鞭炮扔在我面前,然後你故意大叫一聲:丫頭快跑,地雷來了,吓的我大喊大叫的撲進你懷裏大喊着:東東哥哥救命……”

“丫頭快跑,地雷來了!丫頭快跑,地雷來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抱着建東的腦袋喃喃自語的淑雅,聽到說話聲猛地睜大眼睛。

不知道是建東不舍得抛下這麽多愛他的親人撒手而去,還是他和傾注此生來愛的女人,緣分還沒有結束。

被醫生宣布醒來的希望幾乎為零的建東,在昏睡了将近一個星期以後,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

“兒子,我的好兒子,爸爸媽媽都快瘋了你知道嗎兒子?”

聽到淑雅的叫聲,從旁邊病房踉踉跄跄跑過來的建東爸爸媽媽,抱着建東又哭又笑。

站在一旁的淑雅痛哭不止的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偷偷退出病房。

建東有氣無力的看了看爸爸媽媽,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爸爸,媽媽,我,我怎麽,在這兒?丫頭呢?剛才,我,我還聽見她說話呢?怎麽,不見了?”。

媽媽又哭又罵的緊緊把建東抱在懷裏。

“咱們不想文淑雅了兒子,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丫頭了,她是沒良心的賤女人,掃帚星,她已經嫁給那個鄉巴佬了。”

建東用力推開媽媽大叫着。

“不,媽媽,我不許你這麽罵她,丫頭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丫頭。她還小,什麽都不懂,都是姓陳的那個王八蛋用卑鄙手段搶走了我的丫頭,我要殺了他……”

聽着建東在病房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淑雅痛哭不止的快步向走廊盡頭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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