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精神科的醫生過來共同研讨。
曹旭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三五分鐘就來到了病房,林山向李宿白介紹道,“這位是曹醫生,畢業于法國巴黎醫科大學。”
李宿白點了點頭,能進明德國際醫院的醫生大多都是享譽盛名的,年輕的醫生個個都是來自世界名牌醫科大學。曹旭給李宿白的第一印象不錯,氣質溫和,不急不躁,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光是曹旭的外表就能為他贏得不少的加分。
等曹旭看過田甜的病例後,不等李宿白開口問,便和聲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要治病首先要對症下藥,我需要了解一下田小姐的經歷,才能做定論。”
這句話說了其實和沒說一樣,但李宿白卻很滿意曹旭的慎重和沉穩,沒有因為想要治好田甜誇下海口。
李宿白卻沒有多說關于車禍的信息,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帶着田甜到醫院檢查,雖然也存了一兩分希望治好她的腿,卻并沒那麽天真地認為事情會那麽容易,他帶她來醫院,更多的是想掌握她的狀況,以防自己不小心弄傷她。
曹旭見李宿白并沒有繼續談下去意思,和林山對視了一眼,由林山挑開了話題,“曹醫生最擅長的是催眠治療,他的病人被治愈的幾率也相當的高……”
人們對于一切奇幻的東西都會産生好奇心,李宿白一聽這個心理醫生的治療方法來了點興趣:“催眠術真有那麽神奇?”
曹旭微微一笑:“當然不可能電影裏面那麽神奇。”
田甜做完檢查就被護士推了出來,一眼就看見李宿白和兩個醫生正聊得起勁,李宿白看見她快步地走了過來,帶着笑容問:“餓了吧?”
田甜狐疑地盯着他,總覺得李宿白笑得不懷好意。
李宿白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田甜無語道:“你的手沒問題嗎?”
“好感動,妹妹在關心我。”李宿白毫不在意周圍還有一堆醫生護士,就把鼻尖貼到她臉上蹭了一下。
田甜臉頰發燙,暗暗想着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她着急個啥,李宿白蹭了她一下又把她放回了輪椅上,推着她跟之前一直在說話的醫生打了聲招呼,離開了醫院。
田甜見他打算自己開車回去,忍不住道:“坐計程車吧。”
“好感動,妹妹又在關心我。”李宿白揉了揉她的頭發,從善如流地拐了個彎,推着她去等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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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疊男女照片被李三木狠狠地甩在李耀的臉上,“她在英國?照片上的人難道是鬼不成?”
李耀壓下心底的羞辱和怒火,低頭撿起了一張照片,照片是在醫院偷拍的,裏面的男女正是李宿白和田甜。李耀心中一凝,這幾年來他的權力慢慢變大,但對這件事卻毫不知情,是因為毒甜甜的事讓李三木對他産生了懷疑,還是因為李三木一直就沒徹底相信他,另外派了人盯着李宿白?
退出李三木的書房後,李耀去了一個小酒吧。
沒多久,小酒吧又迎來了另一位帶着溫和笑容的年輕男人,如果田甜在場并且記憶力出衆的話,說不定就能認出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她潛入興國集團那日,撞倒她的那個人。
年輕男人點了一杯酒,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他又給你氣受了。”
李耀一臉厭惡地瞥了李晃一眼,恢複了平日裏的冷寂,将毒甜甜的後續和田甜回到A市的事都告訴了李晃。
“這個女人如果利用的好,說不定可以讓他們父子反目。”李晃噙着笑抿了一口酒,“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讓李宿白對她癡情了那麽多年。”
李耀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丢在李晃面前,李晃低頭一看一會兒,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我見過她。”
動态壁紙?也就能騙騙傻子和白癡,李晃一眼就認出那是某個非常高明的破解程序在啓動,而且一眼掃去,有幾個特別的代碼組讓他不得不記憶深刻,這麽高明的程序興國集團的程序員都未必能寫得出來,卻出現在一個清潔工身上,事後他特意找李耀查了這女人,清潔工的負責人卻說只是一個代班的,代班的說是一個朋友介紹的,繞了一圈最後不了了之。
李耀一下下地敲擊着酒杯的邊緣:“她喬裝打扮去興國集團做什麽?”
李晃用手指摩挲着照片中的田甜,嘴角浮現一絲詭笑,他喜歡一切壞掉的東西,比如殘廢。
他記得下周是樂譯的生日,李宿白作為他的死黨,必然會去。
和李宿白再次共度一夜後,田甜立刻将找房子上升為頭等大事,早上一起床就忙着聯系房屋中介,睡在沙發上的李宿白懶洋洋地爬了起來,托着下巴聽她講電話,“這麽着急離開我,真讓人傷心。”
田甜翻了一個白眼繼續告訴中介自己的條件,李宿白等她打完電話後便漫不經心地帶她到了1501號的門口。一進門田甜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房屋的面積和李宿白家一樣,看着卻要小很多。
之所以看着小還是因為設計的緣故,這裏一共有三件卧室,共住着一家四口,一對父母和一對子女。
田甜臉上的驚奇越來越濃,到後來,幾乎是不敢相信地推開了幾個卧室的門,她看了一圈回到客廳裏,無意中看到櫃子上的一個相框,眼眶突然一熱,照片是一家四口的合影,不是別人,就是田父田母自己和李宿白的合照,她呆呆地望着照片出神,幾乎以為自己置身夢境,回到了記憶中的家。
李宿白見她望着照片發呆,無聲無息地從後面圈着她的腰,“喜歡這裏嗎?”
田甜聲音有點哽咽,“不要動手動腳的。”
他低聲一笑,“有些東西我可能記錯了,你看看有哪些地方要更改的。”
毫無疑問,這裏是她最滿意的栖身之所,李宿白自提了鄰居家要出租後便了下文,現在她才知道他偷偷把這裏變得和田家一模一樣,一家一具每一個物件擺設絕不是憑空飛來的,田甜心中感動不已,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李宿白趁機摟得更緊了,“兩周後有個慈善拍賣,你陪我去。”
“好。”
“下周我有個朋友過生日,你陪我去。”
“……好。”
“後天我要宴請自己的員工,你陪我去。”
田甜無語地推開他,這人也太狡猾了,算定了此時此景,她不會拒絕他。
☆、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6.16更新!
我叫李宿白。
在我爸爸李三木以及他們一輩人的眼中,我是個非常不上進的人,标準的虎父犬子。
我滿足于現狀,對未來沒有明确的規劃,也不想按着爸爸和姑姑的安排接管興國集團,我對錢和權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只對一件事感興趣——女人。
但要說我是個敗家子,那也是瞎扯,我一不嫖二不賭三不抽煙,只對一個女人感興趣,我每一天把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了甜甜屋和自己的家裏,晚上偶爾和朋友喝喝酒,周末出去聚一聚——好像挺無聊的。
我已經無聊了13年,自從她離開後。
我很清楚地記得她離開的那一天,那天是周三,中午放學後,我去她的教室找她一起去學校食堂吃午飯,她的好朋友陳璐卻說,她被她爸爸接走了。
我心裏感覺很納悶,因為幹爹幹媽——也就是田甜的父母,一直很疼我,有什麽好事都會先記着我,怎麽會只帶田甜一個人走呢?
那一個下午我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會出什麽事,就好像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總覺得頭昏昏的,提不起精神來。
兩節課後我忍不住偷偷翻牆出了校門,跑去了田甜家,屋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半歲的愛麗絲。
我在田甜家裏從下午一直坐到天黑,都沒有人回來。我只好給爸爸李三木打個電話。
不到萬不得已,我并不想給李三木打電話。
我從小就知道爸爸并不喜歡我。那時候我并不明白他為什麽不喜歡我,難道我是撿來的?
後來有一天我偷聽到幹爹幹媽的對話。
原來我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本來不适合懷孕的,生我的時候差點死掉,生下我後,一年裏有八個月都是住在醫院裏的。
所以爸爸不喜歡我。
我聽到這番話,仍舊不明白爸爸為什麽不喜歡我。
我知道媽媽很喜歡我,可是媽媽每天都在醫院,我要隔幾天才能見她一次,她會給我講故事,給我唱好聽的歌,但她的身體不好,醫生說不能太勞累。
小時候的我真的很頑劣,在我們那個小區,誰都不敢跟我玩,她也不願意跟我玩。
她比我小一歲,我爸爸和她爸爸是好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那時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田甜的爸爸一點都不忙呢?他每天都會陪田甜在小區的院子了做游戲,我總是趴在自己家的窗口上看着他們。
我承認,我很嫉妒她,所以有事沒事地做弄她,在她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拿腳絆她,在她的口袋裏放她最害怕的蜘蛛,那時候的田甜很讨厭我,遠遠看見我就繞道,我呢,就死皮賴臉地追上去。
李三木每天都很忙,他很少回家,去醫院的時候比家多,所以我經常餓肚子,總是搶田甜的零食——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吃那些甜得我牙疼的甜食,我更喜歡看她氣得跺腳,拿着樹枝條在後面氣急敗壞地追我。
為什麽我喜歡跟田甜玩?
因為我欺負了她,她不會告訴家長,她會想法子報複我!而其他小屁孩總是哭哭啼啼地告到家長那裏,然後他們爸他們媽就來找我爸了,我爸對我的行為很生氣,我那時候卻暗暗得意。
幼兒園時代,我就非常時尚地離家出走過,悲哀的是發現這一點的是田甜——因為我沒去學校上課。
而我的爸爸李三木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我灰頭土臉地回來後,餓得頭暈眼花,田甜第一次主動把面包塞到我手裏。我感動地想,平時真沒白跟她“好”。
田甜把我帶回了她家裏,也是在那一天我偷偷聽見了她父母的對話。
“那孩子也是可憐,張雪的身體不好,根本帶不了他,李三木又要忙着賺錢要給張雪付醫藥費,他一出生就是他奶奶看着,去年他奶奶也沒了,他連頓飯都吃不飽,整天都髒兮兮的,他離家出走這次,李三木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唉……”
我沒有聽完就偷偷地走了,第二天,田甜的爸爸來我家,說認我當幹兒子,問我願不願意。
我腦中不斷地想起,每個晚上,田甜都在小區的院子裏和她爸爸做游戲,踢毽子或者跳繩,我心裏是挺想的,但是想到人家是在可憐我,便咬牙說不願意。
田甜的爸爸笑了笑,什麽也沒說,拉着我去了他家吃早飯,盡管我一直在嘴上不承認,但田甜的爸爸媽媽從那天開始就以我的幹爹幹媽自居。
“田甜,以後要叫宿白哥哥,知道嗎?”
我眼睛一亮,昂着頭目光炯炯地望着田甜。
田甜很是不情願,但她是個乖小孩,還是叫了聲哥哥。不過一轉頭,她父母不在,她就惡狠狠地威脅我。
那時候我還不到五歲。
可一直現在,我住在她家的那幾年,是我最難以忘記的美好歲月。
田甜永遠是老師最喜歡的小孩,盡管我認為她是裝的,她總在幹爹幹媽面前表現得特別乖,在沒人的時候就揮着拳頭威脅我。而我永遠都是老師最頭痛的小孩,但在田甜的家裏,我比她更加的受寵,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幹爹幹媽都第一個想到我,惹得田甜很不高興,有好一段時間都不願意理我。
我照舊做弄她,她照舊不告狀,但在我的床上倒了杯水。
我一看就知道是她幹的,然後我抱着自己的被子跑去跟她睡,田甜當然不幹了,于是我威脅她要告訴幹媽,她特別鄙視我,最後我們一人睡一頭,兩只腳在被子裏打架,她當然打不過我,裹着被子生悶氣,大概在後悔把我的床弄濕了。
第二天我自己在床上倒了杯水,抱着被子去找她。
我現在都記得她當時目瞪口呆的表情,真是太可愛了。
想起來我真是太機智了,那麽小我就會占她便宜了,那麽小就把她睡了。(必須仰天大笑三聲!)
雖然我們經常鬥,但也是很有“感情”的,比如別人欺負她的時候,我就看不下去。
田甜一直都是老師最喜歡的小孩,但老師肯定沒想到,“乖女孩”也會跟人打架,她把自己班上一個小霸王給咬哭了——咳咳,她咬人這招還是在我身上試驗并熟練的。
我聽到消息趕過去,小霸王汪胖子正依偎在老師懷裏哭哭啼啼地告狀,田甜倔強地說,是汪胖子欺負別人,她沒有錯。
我背着她去校醫院,“你平時不挺能裝的嗎?不會哭?不會告狀?”
她沒吭聲。
我又問她:“疼不疼?”
她可憐兮兮地說“疼”,那時我感覺自己像是長大了,我想,我應該保護她,雖然她在我面前總是張牙舞爪的。
于是,我看汪胖子格外不順眼,找了個機會揍了他,然後汪胖子去告狀了!
在這件事後,我和田甜的關系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
首先,她覺得世界上最卑鄙最無恥的人不再是李宿白,而是汪胖子!
其次,因為我替她報仇,她給我了一小盒心愛的餅幹作為感謝,我吃完之後覺得味道還不錯,她意外發現原來我和她還是有共同愛好的。
最後,由于神助攻汪胖子的存在,我和田甜有了共同的敵人,建立起了長期合作夥伴關系!
汪胖子真心是神助攻!從幼兒園和小學,長達5年時間,他長期致力于拉幫結夥找我和田甜的麻煩,甚至在13年後,當田甜再次回到A市,他依舊致力于找我和田甜的麻煩。
我和田甜能修成正果,我第一個要感謝的是樂譯,第二個要感謝的絕對是汪胖子汪晟!
最後要值得一提的事,就是我和田甜定情的那天。
日子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前一天我媽媽去世了。
10歲的我還不能清楚的理解死亡的含義,但我知道以後我再也看不見她了,聽不見她給我講故事,給我唱歌,這不是讓我感覺最絕望的,最絕望的,是從媽媽去世後,李三木就不見了。
誰也找不到他。
我想,也許我是被抛棄了。
我一個人躲在自己的秘密基地裏,田甜找到了我。
我說,媽媽變成了星星,爸爸也不要我了。
她想了一會兒:“以後我再也不嘲笑你成績差了,我的零食分給你一半,床分給你一半……”她看我沒什麽反應,非常心痛地補了一句,“爸爸媽媽也分給你一半。”
我看了她一眼:“那是你的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
田甜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我:“那你想怎麽辦?”
我們躺在秘密基地裏,看着天空,過了很久我對她說:“你長大了給我當新娘吧,這樣你的爸爸媽媽也是我的爸爸媽媽了。”
田甜格外地不情願:“你成績那麽差……”言下之意我根本配不上她。
我不滿:“成績差和聰明才智明明是兩回事!”
“好吧。”
“那,我們說好了。”
“恩。”
我很認真地對她說,“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田甜望着我發愣:“哦。”
“以後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
田甜:“……被老師知道了不好吧?”
我拍着胸脯跟她舉例:“你看樂譯,老師不也沒說什麽。”
最後,田甜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我懷疑原因是我死活不肯跟她回家,她只是為了把我哄回家,不然她怎麽會不記得我們的承諾?而且我還認真地和她“交往”過一年!
樂譯告訴我,對女朋友不能太好,不能老把這件事挂在嘴邊,早戀的事也不要讓老師和家長知道,地下情比較有意思。于是我開始對田甜愛理不理,田甜以為我是因為媽媽去世的緣故,對我比以前好多了。
還主動提出幫我補習功課。
我感覺非常非常沒面子,我都四年級了,要她這個三年級的給我補習?
摔!!!
又比如她把心愛的蛋糕讓我先吃。
其實我不是太喜歡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但一想她這是“愛”我的體現,我不能讓她太傷心。
這時我感覺樂譯的話非常靠譜!執行得很是嚴格!
其實,那個年紀的孩子哪能真懂得什麽是愛情,每天我和她一起上學,一起吃午飯,一起寫作業,一起回家,一起看電視,我認真回顧那一年的“交往”,非常後悔聽信了樂譯的讒言,為了讓距離産生美,沒有再去跟她一起睡覺!
這個怨念一直持續到我長大。
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說好的要給我當新娘的你……
人呢!!!!!
☆、聰明人和白癡
作者有話要說: 6.16更新的是17.18章,6.17更新的19章,給大家帶來麻煩了。。
“這個。”李宿白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花瓶。
田甜鼠标一點加入了購物車,這一上午兩人就窩在1501裏忙着網購家具小電器,購物車裏已經亂七八糟地堆放了幾十件商品。此時兩人共看一個筆記本屏幕,自然離得很近,李宿白側頭望了望她專注的側臉,飛快地把唇印了一下。
田甜惱火地用手背擦自己的臉,“你知道你已經騷擾了多少次了嗎?”
李宿白托着下巴想了想,“差不多二十次了吧?”
“二十三次!你這流氓!”
他笑眯眯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妹妹記得真清楚。”
“你不用去上班?”田甜拐彎抹角地開始趕人。
“最近出了點事,暫時不用上班。”李宿白不痛不癢地回答。
田甜立刻想起毒甜甜的事還沒解決呢,如果她不知道這事,多半還會以為李宿白是故意不去上班專門纏着她,不過他是不是太不務正業了,自己的公司出了事,他一上午電話不斷,就是不見挪地兒。
時間一晃到了中午,她張羅的午飯自然是外賣,吃飯前李宿白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宿白哥,店裏的事怎麽樣了?”
“還好。”
陳璐心裏恨不得甜甜屋倒閉,聽他這麽說,也不再多關心,轉而說起了打電話的目的,“田甜找到了嗎?”
李宿白唇邊多了一絲笑意,伸手揉了揉田甜的頭發。
她煩惱地把頭扭向一邊,自從見過李宿白揉愛麗絲後,她總算明白這動作是打哪兒練出來的了。
“找到了。”
“找……到了?”陳璐大驚失色,很快她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地掩飾道,“真是太好了。”
李宿白挂了電話,迎上田甜疑惑的視線,解釋道:“是陳璐,你以前最要好的那個。”
田甜“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和陳璐之間的傳言。
午飯吃到一半,李宿白接完一通電話後,匆匆離開了1501,田甜頓時感覺屋內溫度下降了好幾分,連空氣裏都多了幾分寂寞的味道。
忙忙碌碌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流淌着輕音樂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段鈴聲,她正想提醒李宿白接電話,恍然驚覺李宿白早就離開了,話說,她的手機鈴聲什麽時候變得跟李宿白一模一樣了!!她拿起手機一看,桌面屏保是上次李宿白拍的那張照片,這貨到底是什麽時候碰了她的手機?
電話是她是倫敦殘疾人聯盟的馬爾斯打來的。
田甜有三個最好的朋友,一個是相交了13年的網友Silas(S,塞拉斯),一個是殘疾人聯盟的馬爾斯,還有一個是古怪電腦天才艾伯特。
和田甜接觸最多的就是馬爾斯,兩人關系莫逆,田甜對誰都沒說自己父母的事,唯獨對他說了,當然如果Silas在的話,她也會對他說。
“事情進行得順利嗎?”
田甜嘆息了一聲,自己腿部有殘疾做什麽都不方便,也容易引人注意,馬爾斯便說等自己手裏的事忙完,就來中國。
“不用了。”田甜連忙拒絕,A市的外國人雖然不少,但外國人比起她這個殘疾人還要顯眼。
“東西收到了嗎?”
田甜一愣,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在她離開英國前,特意留了一些東西放在馬爾斯那裏,等她在A市找到落腳地後再給她郵寄過來,她留的地址是付銘皓家,這兩天東忙西忙,居然把這件重要的事給落下了。
她急忙查了查快遞單號,已經被簽收了。她暗叫倒黴,一個電話打到付小成那裏,讓付小成幫她去取。
“師父,是什麽東西啊,這麽着急?”
她能不着急麽,裏面有不少竊聽監控設備,馬爾斯是通過一些外交手段才把那些東西郵寄過來的,現在可好了,直接給她郵寄到身為警察的付銘皓家裏,賊贓都給人家送上門去了,她只盼望付銘皓根本沒拆包裹。
付小成一聽這個情況,班也不上了,請了假就奔幸福村小區來。
兩人一合計,付小成裝模作樣給付銘皓打了個電話,确認付銘皓不在家後立刻去了13樓。付小成輸入密碼指紋後,卻得到了一個殘酷的結果——指令錯誤。
付小成和田甜默默對望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師父,你能不能直接入侵門禁系統?”
田甜搖了搖頭,幸福村小區的門禁系統設置的內部局域網,連接着物管處的中心電腦,安全等級很高,她這些天忙別的事情,根本就沒研究過這個系統,有其他的方法存在,她并不願意做一個強闖警察家的強盜。
付小成再次給付銘皓打電話,說自己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他家了,付銘皓多麽精明的人,付小成的頭一通電話他就察覺了這小子沒安好心,現在還想繼續扯謊,他現在正忙着也沒空搭理他,便告訴付小成自己七點回家。
李宿白五點的時候打了通電話來,說自己有事,要晚一點回家,叮囑田甜按時吃飯,別忘了給愛麗絲喂食。田甜暗自腹诽,他晚不晚點回家關她什麽事,天天打電話來叮囑要給愛麗絲喂食,弄得她好像會虐待愛麗絲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七點,付銘皓非常準時地回到了家,外套還沒脫,門鈴就響了,付小成拿着一盒披薩谄媚地放在桌上,“哥,還沒吃晚飯吧。”他嘴裏說着話,一雙小眼睛睜得溜圓,到處找疑似包裹的物品。
他在屋裏繞了好幾圈都沒發現可疑物品,付銘皓也不點破,随口問道,“找到了嗎?”
“……沒。”付小成期期艾艾地坐到他對面,“哥,你有沒有收到一個快遞?”
“有啊。”
付小成沒想到事情進行得這麽順利,驚喜道,“就是那個東西。”
付銘皓仰脖灌下一口啤酒,“叫她自己來拿。”
付小成帶着噩耗來找田甜:“我哥是不是看見裏面的東西了?”
田甜抑郁地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和付小成去了付銘皓家,付銘皓打開門,對着付小成道:“我和你師父有話說,你到一邊兒玩去。”
付小成:“……”為什麽不帶着我玩!!
田甜心知付銘皓是想支開付小成,便讓付小成去1501等她。
“網監隊最近一直在查兩件案子……”付銘皓示意田甜随便坐,田甜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暗自警惕着。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有什麽想法?”付銘皓打開一罐啤酒問。
她字斟句酌地回答道:“時間拖的越久破案的機會越渺茫。”
付銘皓淡淡一笑:“昨天我收到一封郵件,署名‘好心人’,嘿,你說奇怪不奇怪。”
田甜一臉專家狀:“可疑的郵件還是不要随便打開。”
付銘皓喝了一口啤酒,這才想起待客之道:“你要喝什麽自己去拿。”
田甜到付銘皓家裏當然不是喝飲料來的,付銘皓不提快遞的事,她也只好耐心等着。
“你知道聰明人和白癡有什麽區別嗎?”
田甜抿着唇聽他發表高見。
“聰明人會認為自己周圍都是聰明人,而白癡卻會認為自己周圍也是白癡。”
田甜默了默,付銘皓這是在提醒她別把周圍人當做白癡,還是拐着彎在罵她白癡?
他起身從一個櫃子裏拖出了半米長的大箱子,箱子外面貼着封條膠帶顯然并沒有被拆開,田甜心頭稍安,費力地把箱子朝門口方向拖,付銘皓見狀卻一點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她擡頭望向他,付銘皓就像根本沒看見,氣定神閑地望着她。
田甜一向是個理智的人,當即也不逞強了,掏出電話把付小成叫了下來。
師徒二人正在清理東西,1501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田甜急忙把箱子掩上,回過頭一看,果然是李宿白回來了。
李宿白直勾勾地盯着付小成,付小成也有些傻眼,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田甜:“這不是那誰嗎?”
田甜含糊地“嗯”了一聲,李宿白走上前來,不動聲色地隔開了兩人:“妹妹,在忙什麽呢?”
“買的東西寄到了,我正在整理。”田甜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哦,”李宿白再次望向付小成,“這是快遞小哥?辛苦了,慢走不送。”
付小成莫名其妙覺得背脊有點發涼:“……我不是快遞,我是師傅的徒弟。”
李宿白望了望田甜,又把視線落在付小成身上,微微一笑:“你可以走了。”
“我……”
李宿白根本懶得理他,見他還賴着不走,直接抓着他的肩膀往外拎,付小成就是一個标準宅男,臉色蒼白常年不運動,踉踉跄跄地就被李宿白給推到了門外。
田甜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變成對付小成的囑咐:“你先回去吧。”她一個瘸腿的,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疑心
李宿白“送”走付小成後,笑容滿面地問:“除了師徒游戲,你還喜歡什麽,醫生和病人?主人和女仆?老板和秘書?……”
從李宿白進門起,她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哪會傻到往槍口上撞,她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準備腳底抹油:“我要休息了。”
李宿白興致勃勃地靠在沙發上:“要不要玩老師和學生,我當老師,你當學生,你要不喜歡,你當老師,我當學生也可以。”
田甜:“……”多大了,誰還玩這個。
李宿白已經非常自來熟地打開了場景模式:“老師,我們今天上生理課吧?”
田甜眼尾抽搐了一下:“你脫衣服幹什麽?”
“上生理課啊,順便洗澡。”李宿白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除了手上和額頭的,其他的傷口大多已經結疤,小心一點的話也可以洗澡。
“你自己回家玩吧!”田甜面無表情地往卧室去。
李宿白仗着身長腿長一個箭步就攔在了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強迫她擡起頭來,“妹妹,”他的神色格外的柔和,“怎麽辦,我又莫名其妙的感覺火大。”
田甜深恨自己瘸了一條腿,和男女體力差距。
“我能親你一下嗎?”李宿白突然變得格外的有紳士風度。
“不能。”
他聽後雖然在笑,眼底卻沒有一丁點的笑意,前日田甜前腳從他車上下去,後腳就上了宋瑾川的車,他想起上周無意中拍下的那段視頻,便他找人查了車牌號,晚飯時被告知車是宋瑾川的,飯畢他丢下宴請的客人跑回來見她……
但現在突然又覺得沒什麽意思,他漫不經心地挑起她的一絲頭發,纏在手上,不讓她走也不說話。
田甜無語:“你到底想怎樣?”
“我能親你一下嗎?”
田甜:“……”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到欣然接受的程度吧?
“其實我更喜歡強吻。”李宿白溫柔地把她臉頰的發絲撫到耳後,下一秒,就把她推到身側的櫃子上,等她勉強定住身體,他捧着她的臉半分機會不給堵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可不像上次在車裏舔一遍就放開她了,他摟着她的腰,耐心地在她的口腔中舔舐吮吸,熱切地和她交換唾液,田甜掙紮不過,又不甘心乖乖任由他肆意,張口想咬又想到以李宿白小時候不怕死的性格,不但起不到什麽效果,反倒會激起他的狠勁跟她糾纏下去。
呃,感覺其實也不算太壞,她正在考慮要不要開始享受,李宿白突然放開了她:“你跟別人接吻也像塊木頭?”
田甜沒好氣地反擊道:“那是你技術太差。”
男人的眼底倏地一沉,突然彎腰把她抱了起來,田甜吓了一跳,有點後悔口不擇言,每個男人對這種問題都格外的在意,容不得半點挑釁,更別說像李宿白這樣的,她心跳如鼓,想說句軟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李宿白把她丢在床上,語氣森然地接了電話:“催什麽催?”
徐晨立刻不敢開腔了,苦逼兮兮地望着樓上,晚上李宿白請了幾個新聞界的人吃飯,吃過飯還有餘興節目,李宿白偏要在這時繞一大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