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天氣越來越熱,當所有人都還想着該怎麽盡情度過剩下的小半個暑假時,高三黨已經回到了學校,為接下來的一年奮鬥做提前沖刺。
戴斯娜又閉關了,因為牙狂濤很能啰嗦,所以伍巧澤在這段時間裏都是在學校解決午飯,而不是頂着炎炎烈日回家。
吃完飯後,距離下午上課還有段時間,伍巧澤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反正教室裏也很熱,而且沒回家的人聚集在一起或聊天或讨論的,聲音吵雜,不适合休息。
照着記憶找到實驗室樓後邊少有人去的一個花壇,伍巧澤剛走近就發現已有人搶先在那裏占了位置。
“巧澤?”剛要走遠,坐在花壇邊樹蔭下椅子的人開口了,伍巧澤定睛一看,居然是梁熾韻。
看着梁熾韻那頭短到幾乎跟男生沒兩樣的頭發,要不是她開口,伍巧澤絕對認不出來,“你頭發怎麽剪了?”
梁熾韻伸手撥弄一下頭發,笑笑說:“沒時間打理,幹脆一把剪了專心讀書,上了大學後,我有的是時間。”
望着梁熾韻臉上依舊開朗的笑容,伍巧澤不由得很是欽佩。雖說早就知道兩人之後會再在一起,而且恩愛到令人眼紅的地步,可作為一路看着他們走過來的朋友,他知道兩人走得有多麽辛苦,這一年多的分開生活不僅是對兩人感情的考驗,更是一種痛到心裏去的折磨。
“看你現在還這麽精神,我就放心多了,要不是玉娜經常跟我們報告你的情況,我還真擔心你會不會偷偷在被子裏哭呢。”為了掩飾心裏的壓抑情緒,伍巧澤故意打趣,認為以梁熾韻的個性肯定是會對自己反擊一番的。
哪知道梁熾韻一反常态,臉上神情頓時灰暗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怎麽看怎麽勉強,整個人圍繞着一股淡淡的傷心。
“你沒想錯,我是好幾次偷偷哭過。”毫不遮掩地暴露出內心的弱點,梁熾韻雖然在笑,但那份笑很是苦澀,“如果不是想着東華也在努力,我都快撐不下去了,還想過要不幹脆放棄得了,幹嘛那麽拼。”
慢慢地收回張揚的表情,伍巧澤看着她,聽她吐露不曾告訴別人的心裏話。
“很累嗎?”
“累!”連考慮都不用,梁熾韻很直接給了回答,眼眶下怎麽也遮不住的黑眼圈表明了她說的話是真的,“明明沒想過要考福大,我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很難考上。可是,東華說了,他會去那裏讀書,他也跟我家裏人保證我也可以去,那麽就算太沖動,我也得去福大才行。”
果然梁熾韻就是梁熾韻,所謂的脆弱只是為了構建強大才會存在,迷茫或是膽怯都不會是她的準則,勇往直前、積極面對才是她的真本事。
輕輕笑了,心情忽然輕松了好多,伍巧澤看着她,說:“那就一起去呗,你跟東華肯定都能考上去的,到時候就沒人可以阻止你們了。”
Advertisement
所以,熬過去,這是你們長久道路上的一道坎罷了,越過去,海闊天空。
梁熾韻哧哧笑了起來,“本來還有點忐忑的,但聽了你這麽說突然很有信心,巧澤,要是到時候我考不上,可別怪我扁你哦。”
見梁熾韻恢複了以往的活潑作風,伍巧澤順應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好心給你打氣你居然威脅我?小心我在你扁我之前先扁你。”
梁熾韻很驕傲地揚起脖子,以傲慢地姿态鄙視他,“哼,小心我讓東華替我做主。”
“東華才懶得理我們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呢。”
“誰說的,只要是跟我有關,他都會管的。”
“行行行。你們倆我惹不起行了吧?”
“乖,真聽話。”
“喂。”
兩人對視片刻,接着,“噗”的一聲齊齊笑了。
“哈哈哈。”
抑郁了好久的心情終于舒暢了許多,連帶着熱氣的風吹到眼前都柔和了點,不再熨燙皮膚。
“巧澤,問你個事呗。”
“嗯?什麽事?”
“有女朋友嗎?”
驟然被抛這麽個問題出來,伍巧澤愣了下,然後很無奈地回道:“小姐,我們剛剛的話題跟這麽有關嗎?”
梁熾韻瞪大雙眼,很野蠻地說:“你管我!”
伍巧澤:“……”你問的是我诶!
“好啦好啦,說正經的,有嗎?”
這哪裏正經了?
嘆氣,伍巧澤知道梁熾韻是不得到答案不會罷休的人,所以很坦率地回答:“沒有。”這問題其實早之前就問過了,伍巧澤只當她是好一段時間沒八卦過,無聊找來八卦一下而已。
“那男朋友呢?”
伍巧澤:“……”這……題目超綱了吧?
可梁熾韻就像是沒看到伍巧澤呆愣的表情一樣,伸手推了推他,催促地問:“到底有沒有啊?”
伍巧澤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是單純無聊?還是……
看出了伍巧澤的困惑,梁熾韻也很坦然地回答他的疑問:“去年明賢校慶游園會的時候,我和東華看到你跟牙狂濤在接吻。”
“……”卧槽卧槽卧槽!要不要突然扔這麽個炸彈出來啊熾韻!
饒是伍巧澤經過諸多磨練現在也稱得上是遇事淡定了,可被梁熾韻這麽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一炸,頓時就被炸出來了。
“你怎麽偷看別人親熱啊!”不對,這不是間接承認了麽!
果然,梁熾韻立刻兩眼發光地看着自己,嘿嘿地笑着說:“所以你跟牙狂濤是在交往咯?啊,提前說明,我跟東華可沒偷窺習慣,是我們先到那的,你們後來才過來,而且一過來就啃上了,不能怪我沒出來,那時候出來太破壞氣氛了。”
都到這地步了,再否認就太過了,所以伍巧澤就點頭承認了。
“嗯,我們是在交往。”該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說東華也知道咯?幸好東華也不是多嘴的人,否則要是其他人的話,早滿城風雨了。
梁熾韻一臉的“果然如此”,“我就說嘛,明明之前都沒怎麽聽你說過牙狂濤的事,怎麽那次旅游他就突然來了呢,還指定要跟你一間房,我可聽說了,牙狂濤不喜歡跟人有太多肢體接觸的,有奸情,有奸情!”
白了她一眼,伍巧澤無奈地說:“大姐,你換個詞行不?我們是正當交往,沒你說的那麽于理不合。”
聳肩,梁熾韻很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詞,“那就是激情了,兩個gay,名副其實的基情滿滿。”
“……”伍巧澤突然間很懷疑梁熾韻這段時間的半隐居生活是不是都用在刷屏上了,不然這麽對着網絡用詞那麽熟練!
受不了再這麽跟她聊下去,怕再說下去她又會問些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伍巧澤起身,決定還是回教室好了。
“我先走了,你也別在這外邊待太久了,曬傷就不好了。”
正要走,梁熾韻叫住了他:“巧澤。”
“嗯?”回過神來,伍巧澤看着那張在樹蔭下被點點光圈裝飾的青澀臉龐,從那張臉上看到了真摯的笑容。
“謝謝你。”謝謝你,要不是你和牙狂濤的堅守讓我有了更多信心可以跟東華走下去,也許我真放棄了。
但伍巧澤沒能猜中梁熾韻的心思,困惑地問:“謝我什麽?”
一貫的作風決定了梁熾韻說不出太多煽情的話,所以她回道:“謝謝你讓我有了gay閨蜜,以後我們可以一起讨論怎麽讨好男人哦。”
“滾!”
看着伍巧澤佯裝生氣離去的背影,梁熾韻樂不可支地笑倒在椅子裏,等笑夠了,她拿起剛看了一半的複習資料,認真地背誦。
還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