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林冬。”
他追上去，她回頭。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車走。”
“那送你到路口。”
“不用。”
“那你路上小心。”
“嗯。”
看到秦樹陽折回來，給老四和強子嫌棄的呀，“你他媽怎麽回來了？”
“不要我送。”
“人家那是客氣話，你二百五啊！”
他沒有說話。
“難怪泡不到妞！”
“你們兩操,的哪門子心，都洗洗睡去。”他回衛生間繼續洗衣服，手剛插進水裏揉了兩下，心裏燥的慌，使勁錘了下衣服，水花四濺，他轉身就朝外跑。
深夜的東閑裏，黑咕隆咚，什麽也看不到，安靜到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秦樹陽一直跑，一直跑，跑進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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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站在路邊等車。
看秦樹陽舒緩口氣，他朝她走過去，剛邁出兩步，停了下來。
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感覺心髒加速。
怎麽了？
他往前踱一小步，又停了下來。
別過去。
他又走一步，停下。
不要去。
不要過去了。
…
從街口到家，短短幾百米的距離，今夜對他來說卻顯得格外漫長。
回去的路上，他覺得自己有些不清醒，路走到一半，靠到牆上平靜而理智的整理好自己的情感。
別想了，
別想了。
…
林冬沒打到車，她自己走了回去，本來今晚吃的就不多，現在餓的更不想動，她看到一家燒烤店沒有關門，進去點了三十根羊肉串，吃到最後有些膩，打包帶走了。
回去途中，她又遇到那只野貓，路上沒有什麽人，偶爾一輛車疾馳而過，燈下，那只貓就在一堆垃圾裏翻着人們丢棄的食物。
她向它走去，貓見有人來，一溜煙躲進不遠的花園裏裏，路過的人那麽多，它怎麽會記得她呢。
林冬跟了上去，蹲在它消失那處草叢裏，她拿出羊肉串，晃了晃。
“吃不吃？”
她隐約看到它的身影晃動。
“過來吧。”
幽深的草叢裏，它慢慢的探出頭來，咬住了羊肉串。
林冬看着它，微微笑了，“我把你送去收留所吧？”
她頓了頓，“算了，那裏肯定很無趣。”
“你看你現在多幸福，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想和什麽貓在一起都可以。”
“你還長的那麽胖，很多人喂你吧。”
“過幾天我就走了，你不要想我。”
“你怎麽會想我呢。”
“沒有人會想我。”
“……”
…
酒店套房裏，何信君正在翻看着手機，旁邊躺着的金發碧眼女人醒過來，摟住他的腰，睡眼朦胧，“你在看什麽？”
他沒有回答她。
女人翹首看了一眼，是一個女孩子跳芭蕾的視頻。
她把他手機拿過來看。
“又是她。”她感慨，“她很漂亮。”
“當然。”
“舞跳的真好。”
他懶散的笑了笑，聲線迷人，“我想每一個看過她跳舞的人，都會愛上她，無論男女。”
女人看向他，“你也愛她？”
他輕輕挑眉，“你說呢。”
“那你還找我？”女人笑了笑，繼續看視頻，“你們男人總能把愛和性分的很好？”
何信君沒有說話，起身走向衛生間洗澡。
到了一定年紀沒有婚娶，有個性伴侶再正常不過，誰還沒個需求了。
他站在淋浴下，睜着眼睛看着從下巴掉下的水柱。
那個小東西太久沒在身邊，有點不習慣。
他沖好澡，出來穿衣服。
女人躺在床上，手臂支撐着腦袋欣賞着他的身體。
真是完美。
她爬過去抱住他，“晚點再走。”
“行了，我還有事忙。”
她不撒手，臉蛋蹭了蹭他的腹部，“不放。”
“放開。”
“不放。”
何信君推開她，“行了！”
她很識趣，一攤手，往後一倒，大敞着腿，像是在勾引他。
“好吧，你去找你的芭蕾小公主吧。”
何信君看着她，心裏突然格外煩悶，粗暴的把她從床上拖過來，翻了個身，俯身壓下去，橫沖直撞。
…
昨夜林冬和一只貓講話到很晚，第二天起的晚了，練完舞後在賓館玩手機游戲，她下載了鬥地主，一玩就是一天。
傍晚，林冬換套衣服出門，到處找螺蛳粉店，沒找到，于是她去吃了個酸辣粉，吃完後不滿足，又去吃了個蟹黃湯包，在路上逛了逛才去秦樹陽家。
亮亮在院子裏逗旺財，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
“姐姐。”
她看了眼旺財，它張着嘴對自己笑，“你是你的狗嗎？”
“不是的，這是哥哥的，秦哥哥。”他普通話說不标準。
“情哥哥？”
“對，之前旺財在外頭流浪，被人打，秦哥哥就把它帶回來了。”
“你是說秦樹吧？”
“對啊，秦哥哥。”
“……”這普通話，比自己還差，她問，“賣豆腐腦的人今天還過來嗎？”
“來，每天都來。”
林冬滿意的“嗯”了一聲。
她從包裏掏出梅子遞給他，“你吃這個嗎？”
亮亮笑着接了過來，“謝謝姐姐。”
他撕開包裝袋把梅子擠到嘴裏，嚼了嚼，随口吐了棗核，林冬看着蹦跶到牆邊的棗核，“不能亂吐垃圾。”
她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亮亮，“去包起來扔進垃圾桶裏。”
亮亮默默的接了過來，聽話的走到棗核邊撿起來，放到垃圾桶裏，回頭又跑到她身邊，“我撿起來喽。”
“嗯。”
“姐姐你等一會。”說着，亮亮噔噔噔跑上樓，不一會又噔噔噔跑了下來，手裏攥着幾個方塊的小東西，他高高的擡着手，遞給到林冬面前，“姐姐你吃泡泡糖嗎？”
林冬看向他手裏黃色的小包裝，上頭印着兩個熟悉的字眼。
【大大】
她接了過來，笑了笑，“我好久沒吃過這個了，謝謝你。”
“不用謝。”
亮亮塞了一塊到嘴裏，腮幫子鼓着，用力地嚼着泡泡糖。
林冬也撕開包裝紙塞進嘴裏，甜甜的，熟悉的味道。
好吃的要飛起來了。
她嚼了一會，問小男孩，“這個哪裏買的？”
“就在小賣部，王奶奶家，離這裏很近的。”
…
門口的兩個小板凳，他倆并排坐着，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一起嚼泡泡糖。
畫面很尬……
亮亮說：“你會吹泡泡嗎？”
“什麽泡泡？”
亮亮示範給她看，吹出一個大泡泡來。”
“好厲害。”
林冬按他教的，也吹出來一個。
…
秦樹陽還未進家門，就聽到林冬的聲音。
“你看，我這個好大。”
他推着車，杵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心的拐進門。
遠遠的，他就看到林冬和亮亮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一個大泡泡蓋住她半張臉。
看到她那一瞬間，所有複雜的情緒全消失了，秦樹陽樂着喚她一聲，“林冬。”
啪——
泡泡炸了。
空氣似乎凝結三秒，林冬皺了下眉，炸了的泡泡糊了半張臉。
小孩就指着她捧腹大笑。
秦樹陽看着她，“你在搞笑嗎？”
林冬摳摳嘴。
他支好車，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懷裏抱着的一大桶泡泡糖，“你幾歲了，還這麽玩。”
林冬微微的噘了下嘴，沒說話。
“哈哈哈，哥哥，你看姐姐傻的。”小孩笑的直接站了起來。
秦樹陽拍了下他的屁股，“怎麽說話的。”
“哈哈哈，笑死啦，糊了一臉。”
“亮亮，吃飯啦！”
“我媽媽叫我了，我去吃飯啦。”
“好。”
秦樹陽笑着看她，“這麽快就和孩子建立起友誼了？”
“嗯。”
林冬用手摳了摳，“弄不下來了。”
“別弄了，挺好看的。”
“……”她還在摳，臉都被抓紅了，“怎麽辦？”
“你別亂摳了。”秦樹陽蹲下來，平視着眼前的人，擡手給她清理。
薄薄的一層，黏呼呼的。
林冬不動彈，任他摳着。
秦樹陽突然笑的合不攏嘴。
“你別笑了。”
他笑的更厲害。
“別笑了。”
林冬推開他的手，“有那麽好笑嗎？”
秦樹陽繼續給她摳，“別動，一會真弄不下來，你還有臉見人嗎？”
她不動了，“那你好好弄。”
“行行行。”
摳着摳着又笑了。
“你還笑。”
“不笑了。”
林冬噘了下嘴，他聲音溫柔，手指劃過她的嘴唇。
“別動。”
林冬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又稀又長，很漂亮。
“秦樹，你的眼睛很好看。”
他擡眼看她，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第一次離得這麽近，近到似乎能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你怎麽臉紅了？”
他低下眼，“什麽呀，晚霞照的。”
“哪有晚霞。”
“……”
“你害羞了？”
“……”
終于摳幹淨了。
她的下半張臉紅紅的。
秦樹陽又笑了。
“你在嘲笑我嗎？”
“對啊。”
“……”她皺了下眉，從桶裏拿出塊泡泡糖，拆開吃了。
秦樹陽還蹲在她面前，驚訝的看着她，“還吃？”
她嚼着，不說話。
“你還想糊一臉？”
“這回我不幫你摳。”
“你自己摳吧。”
“也不怕吃壞牙。”
林冬一個字也沒說。
她吹出一個泡泡。
又薄又大。
秦樹陽幸災樂禍的，“再炸了你可別哭。”
林冬猝不及防靠向他的臉，把泡泡擠炸了。
嘣——
軟軟的。
甜甜的。
她張了下嘴，把糊在嘴上的泡泡糖撐開，看着他的臉哼笑一聲，“你再笑。”
秦樹陽整個人懵了。
“你再笑。”
“你再笑啊。”
他注視眼前的女孩子，她笑的好甜，比這糖還甜。
“秦樹。”
“你又臉紅了。”
世界安靜了。
他仿佛聽不到她的一句話，只看到那個柔軟的嘴唇，它不停的在動。
剛剛那個，算吻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