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
“你吃什麽了?那麽香?”他嗅嗅鼻子,“肉?蘿蔔?”
林冬推開他, “你快吃吧, 吃完了睡覺。”
他壞笑着要親她, “那麽急。”
林冬推開他的臉, “只睡覺,我好累。”
“好吧, 那你去洗洗趕緊睡吧, 一會我聲小點, 不會吵到你。”
“嗯。”
…
第二天,秦樹陽早早起床給她熬藥喝,喝完後, 往她嘴裏塞了塊蜜餞。
“還苦嗎?
她搖頭。
“再吃塊。”他又遞過去一塊,林冬用手接過來,吐出嘴裏的棗核, “我今天要回家裏一趟。”
“老宅子?”
“嗯。”
“怎麽過去?”
“打車去吧。”
“挺不安全的, 那麽遠,你一個人?”
Advertisement
“沒關系。”
“要不…你讓你小舅舅和你一起。”
“不要, 不想和他說話。”
“我請假送你。”
“不用, 你放心吧。”
“那你上車把車牌號發我。”
“好。”
“那我晚上能見到你嗎?”
“不知道。”
“舍不得啊。”
“才一晚上。”
“一分鐘都舍不得。”他抱住她蹭了蹭, “我晚上下班去找你吧。”
“可是都那麽晚了。”
“沒事, 去見媳婦, 那點路程算什麽。”
“好。”
他親她一口,“那晚上等我。”
“嗯。”
…
林冬回去老宅,沒想到何信君也在, 她不想理他,何信君一路跟在她後頭,“還在生氣?”
她不說話。
“差不多就行了。”他遞給她兩本《烏龍院》,“你喜歡的。”
林冬瞄了一眼。
“那天是我太偏激,做事欠考慮,我的不對。”他摟住她的肩,“找個機會我會跟他道歉,行了吧。”
她接過漫畫書,“你以後別那樣了。”
“好好好,聽你的。”
“你不是訂機票了,怎麽還不走。”
“我等你一起走。”他微笑着,很認真的說,“三天後?不能再拖了。”
“行吧。”林冬突然有些落寞,“那你今晚在這住嗎?”
“怎麽了?”
“秦樹晚上過來。”
何信君攤手,“當我不存在。”
林冬翻開書開始看。
…
晚上兩個人一起吃飯,誰也不說話,直到吃完離開。
何信君淡定的切着牛排,無意看到桌邊她的手機,這孩子,丢三落四的。
…
十一點多,林冬敲他門,“小舅舅,你見我手機了麽?”
“沒有,怎麽?又找不到了?”
“之前還看到,不知道放哪裏去了。”
“回去好好找找。”
“嗯。”
“你不是說他要來?”
“可能在路上,可能有事情在忙。”
“我手機給你打電話?”
“我不記得他號碼,算了,我再去找找。”她轉身走了。
…
深更半夜,何信君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看着湖裏破碎的月亮。
很久很久,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拿出她的手機來,沒有屏鎖,直接打開了。
有兩通未接電話,九點多鐘的時候。
【秦樹】
他看着這兩個字,冷笑了一聲,擡起手,把它扔到了出去。
劃過一條優美的弧度,撲通一聲落進湖裏,湖面上月亮破碎的更厲害。
他又将那手插.進口袋裏,晃了晃酒杯,彎起嘴角。
年輕人。
…
今天傍晚的時候,周迪擰着一個包,吊兒郎當的進了秦樹陽家門,他到處張望,滿臉的嫌棄。
旺財一個勁盯着他叫。
他呵斥它,“再叫吃了你,跟你主人一德行。”
老四聽到動靜,出門看一眼,一見是周迪,臉立馬耷拉下來,“你來幹什麽?”
周迪笑着看他,“呦,老四啊,在家幹啥呢?”
“你又來幹嘛?”
“呵。”他進屋坐到桌子上,環顧四周,“你們這也真夠寒酸的。”
老四半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許天,你那好弟兄呢?”
“沒在。”
“還沒下班?”他拍了拍大腿,“哎呀,真夠拼的啊。”
“你趕緊走,又想被揍不成?”
“你別說,我還真皮癢的難受。”周迪看着他,戳了戳心口,“這難受,有口氣出不來,悶啊!”
“神經病。”
“呵,我找他是真有事。”周迪把提包放到身後,“我就在這等着他。”
老四進屋了,“愛等就等吧。”
周迪坐在椅子上靠着牆睡着了,秦樹陽一回來,老四就沖了出去把他攔在門口,“哥,你千萬要冷靜!”
“什麽冷靜?說什麽呢?”
“周迪在裏頭。”
秦樹陽愣了一下,“他來幹什麽?”
“不知道,說是找你有事。”
“他能有什麽事。”說着就要往裏走。
老四拖住他車,“哥,這回你可千萬得冷靜,別再鬧什麽事啊。”
“放心,有數。”
秦樹陽一走進去就見周迪仰着臉睡着,他一腳踹過去,“幹嘛呢。”
周迪身子猛的一抖,醒了,抹了把臉怨他,“你這一驚一乍的,要吓死我。”
“有屁快放,沒事滾蛋。”
“啧。”周迪站起來,“你看你兇什麽。”
秦樹陽懶得理他,這不回來換件衣服準備去見媳婦,沒工夫跟他在這瞎掰扯。
他支好車往屋裏走,周迪跟了進去,在他房裏到處瞄。
秦樹陽脫了外套,從衣櫃裏拿衣服換,他心情好,懶得跟他計較,全然當他不存在。
周迪看着牆上的建築圖,“呦,你這手藝,畫的可以啊,
樹,你別說,那麽多哥們,我還真就最服你,
怎麽着?大建築師,日後發跡了別忘了小弟啊。”
“你要沒事趕緊滾,別他媽廢話。”
“有事。”周迪把門給帶上,“有事,大事。”
他把包給他放在桌上,“你的十萬塊。”
秦樹陽看他一眼,沒說話。
“不信?”周迪打開包掀開給他看一眼,“小紅魚,剛取的。”
“你撞壞腦子了?”秦樹陽調回頭,開始換衣服,“抽哪門子風。”
“看你說的,還你錢還不高興了。”
秦樹陽散漫的笑一聲,“假.鈔?”
“啧,看你說的,哥們是那種人麽。”周迪背着手走到牆邊,意味深長的長嘆聲氣,扯下牆上一張建築圖,抖了抖,一本正經的看着,“昨個哥們差點去局子喝茶。”
秦樹陽坐到床上脫鞋,不搭理他。
“你猜為了什麽?”他陰險的笑了一聲,“強.奸。”
“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急吼吼的去給她男人送吃的,排骨湯,你說她是不是欠.操,不過你別說,那妹子真他媽夠勁,爽。”周迪轉身彎着嘴角看他,“你再猜,我現在怎麽一點事也沒有?”
秦樹陽不說話,隐約着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妹子不告我了,不過有個條件,後來啊我答應了,她就不追究了。”
秦樹陽停下動作,擡眼看他。
“她讓我把這十萬塊還給你,還讓我瞞着你這事,讓我對你說後悔當初訛你這錢,你說她傻不傻。”周迪冷笑的渾身都在抖,看着格外瘆人,“樹,你媳婦怎麽就對你那麽死心塌地,你說。”
未待他說完,秦樹陽直接撲了過來,握着他的脖子,把人按在牆上,“你他媽說什麽?”
周迪任他壓着,一副挑釁的模樣,嘴巴湊近他耳邊,“茉莉味的,真香。”
秦樹陽雙眼通紅,掐着他的兩只手顫抖着。
周迪還在笑,“你說你這麽個寶貝媳婦,怎麽就不知道看緊點,連人帶湯,都便宜我這”
一拳下去,周迪腦袋發昏,眼神發飄,整個世界都在晃。
他聽不清秦樹陽說什麽,就感覺渾身都在疼,快散架了。
老四聽到動靜,直接踹門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周迪被秦樹陽按在地上,滿臉都是血。
他快急死了,趕緊上去拉架,“我的哥啊,你他媽又犯渾,別打了!”
老四剛碰到他,就被秦樹陽一搡,人直接撞到牆上,疼的他感覺骨頭都斷了。
哥瘋了,
哥瘋了。
他趕緊打電話給胡子,巧是胡子正往家走,一聽老四電話裏急得天塌了似的,拔腿趕緊往家裏跑。
一進門見秦樹陽瘋癫的模樣,一聲吼,“樹你他媽瘋了!”
“別打了!”他力氣大,把秦樹拽了過來,周迪被揍的人不像人的,臉上還在發着膈應人的笑容,“茉莉味!”
“十萬塊操一次!值!”
“你兩個放開!”秦樹陽瞪着眼看周迪,聲嘶力竭,“你他媽找死!”
胡子和老四拼了命的抱着他,往別屋裏拉。
“放開!”他拳打腳踢的,面目猙獰,“放開!”
“我他媽殺了他!”
“我殺了他!”
胡子脾氣燥,直接給了他一拳,“你他媽鬧夠了!幾歲了!殺什麽殺!”
“我殺了他!”
他兩個直接把秦樹陽手腳全身給捆了,撂床上。
“許天!你他媽給我松開。”
“胡子!”
“松開!”
老四被他盯得心裏發毛,說話不利索,“哥……你,你還是冷靜會…我先出去了。”
他趕緊出門,把門關上。
“回來!”
“你他媽回來!”
“……”
…
老四貼着門,撫着胸口一陣唏噓,這要是真放出來,真得鬧出人命不成。
“胡子,咋辦?”
“能咋辦,關他會再說。”胡子掐着腰,一身汗,“媽的,這小狗逼怎麽那麽大勁,擰死我了。”
老四揉着胳膊,“你要不在怕是真得出人命。”
“怎麽回事?打成這樣。”
“不知道啊,周迪來找他說是有事,兩人在房裏說話,沒一會就打了起來。”
胡子氣狠狠的,“肯定是姓周的這逼找事,媽的敢欺負老子兄弟,上回訛錢老子不在,這賬還沒找他算,倒是自己送上門了,我他媽早看他不順眼了。”他往秦樹陽房裏走,裏頭已經沒人了,“操,人呢?”
老四往裏張一眼,“跑了?肯定是剛才捆哥的氣候跑的,真經打,都那樣了還能跑了。”
屋裏那位還在鬧,也不知道在撞什麽,咚咚響。
“胡子,我感覺我家産不保。”
“你有個屁家産。”胡子一臉憂愁的,“頭一回見老二這德行,什麽事把他氣成這樣。”
…
周迪坐搖右晃的往外跑,手裏緊攥着那十萬塊,血順着脖子往下流,精神恍惚,行屍走肉一般。
冷風裏,他一陣又一陣的冷笑。
“媽的,就是要氣死你個狗.日的。”
他跑到大路上,眼前一黑,人暈了過去。
…
老四在門口守了半宿,聽裏頭沒動靜,悄悄開門一看,秦樹陽被捆着躺在地上,平靜許多。
老四湊去過看他,見他睜着眼,模樣駭人。
“哥,你這不會一宿沒合眼?”他怪心疼的,“到底出啥事了?他說啥把你氣成這樣。”
秦樹陽目光定着,一動不動。
太他媽恐怖了。
老四揮揮手,“哥。”
“許天。”
他突然看向他,聲音嘶啞,喉嚨磨破了似的,聽的人一身雞皮疙瘩,“給我松開。”
“哥,我不敢。”老四愁眉苦臉。
“松開。”
“不行,松了胡子得打死我。”
“我再說一遍,松開。”
“你就別為難我了,還有,那周迪已經跑了。”
秦樹陽閉了閉眼,牙關緊咬,恨不得把那姓周的給撕碎了,他冷靜道:“我沒事,你給我松了。”
老四猶豫着。
“那哥你可別再鬧了,回頭再賠十萬,你哪有那麽多錢!你不想過正常日子了,你想想,你媽還在等你回家呢!還有你媳婦!你不想還完債娶她了?”
秦樹陽不說話,心如刀絞,疼的快要死過去了。
“你還想再欠一屁股債?”老四長嘆一聲,無可奈何,伸頭看一眼他被綁在後頭的雙手。
繩子浸滿了血,兩只手腕緊綁着,被繩子磨得血肉模糊。
看的他心疼。
“哥。”老四皺着眉,“你瞎掙脫什麽,你看你那手,不想要了!”
“老四,你給松開。”他雙目布滿了血絲,嘴唇顫抖着,看着叫人難過。
“那你別鬧了,哥,咱說好了,冷靜。”
“嗯。”
老四去拿了把剪刀,繩子太粗,又是死結,剪好幾下才剪開。
手腕一松,秦樹陽連爬帶滾的一頭撞開他,沖了出去。
老四被撞的胸口疼,“哥!”
“媽呀!哥!”
“你他媽別作了!”
“秦樹陽!”
…
周迪不知道躲哪去了,秦樹陽找了他半夜,第二天班也不上了,把這周圍翻了個底朝天。
他一身血,路人見了都離的遠遠的。
像個瘋子。
像條瘋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