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NiHong

游樂園

見面發布會活動結束, 綜藝的最後一次錄制即将提上日程。

節目組發來了流程和大概內容,作為收官,主題自然是“告別”。告別節目, 告別“重逢”的這個階段。

後續如何,就不再是節目裏的事情了。

最後的錄制安排的幾乎都是外景。

工作室和節目組溝通過,确認下來。

趙霓夏開始錄制之前,葉萊回國了,飛機經歷了一段長途飛行,于深夜抵達。

回國的第三天,她就組織了一場局,和一衆朋友見了個面。

那些朋友裏有兩個是和葉萊一起回來休假的, 還有幾個是這陣子正好在國內,馬上就要各處飛,被她一并都抓了過來。

他們這幫人基本都是初中時就認識了,雖然現在常年散落各國天南海北, 聯系不如讀書時頻繁,但偶爾誰忽然在國內或是國外攢局,有空的就會去聚一聚, 只要見了面就半點不生疏。

到場的六七個人吵吵鬧鬧問候完, 第一時間就被集中火力攻擊趙霓夏。

“夏姐怎麽回事兒啊?回國換了新的聯系方式也不聯絡我們, 我還得擱電視上看見你, 是弟弟們檔次低了配不上我們夏姐了是不?”

“就是!你怎麽老跟葉萊一個人聯絡, 也不跟我們聯系聯系?”

“群你也沒在, 脫離大部隊了哈……”

葉萊連忙幫她擋,“我我我!是我忘拉了, 忘記拉她了!”

趙霓夏在國外那幾年用的全是外國的通訊app, 和他們聯系也是, 回國後擱置了,換回了新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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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萊加上她後忘了把她拉進群裏分享給其他人,她自己忙着錄制忙着工作,也忘了這一茬。

趙霓夏被追着讨伐,連聲“哎哎哎”地認錯,被葉萊拉進群裏,又挨個加了他們在國內用的微信。

這些人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但其實心裏都沒真的介意。不提以前念書時的感情,單她在國外那幾年他們也是知道的,像葉萊說的,狀态很不對。

平時攢局約好一起飛哪裏聚一聚,或是組織去度假什麽的,十次裏她都只會來個一兩次。

當下笑鬧了一番,加上微信後就收了勁。

太久沒見,氣氛打開後,幾個人弄出了幾百只鴨子的動靜,吵得不行,你一句我一句,什麽都聊。

因是葉萊攢的局,他們鬧着要葉萊晚上請客,紛紛開始挑地方。

趙霓夏中途邊聊邊剝了幾個水果吃,趁他們吵鬧的功夫,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手。

葉萊讓他們随便挑,随後也跟進衛生間。

趙霓夏見她,讓了點洗手臺的位置,“怎麽了?”

葉萊沒進去,她是來找她說話的,靠着門道:“我昨天見了我家裏人,聽他們閑聊了一會,聊到你媽,說是你媽集團那邊好像有新動作,之後估計會頻繁回國。”

趙霓夏頓了下。

趙定音白手起家,二十幾年來經過多方融資幾次整合,漸漸做大。

趙霓夏小的時候她全國各地飛,後來趙霓夏大了,她的重心放在了拓展海外市場上,開始常年待在國外。

葉萊看趙霓夏的表情就曉得她不知道這件事,“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自己心裏有個數。”

趙霓夏斂眉,低聲應:“……嗯。”

她又摁了一次洗手液,一點點細致地洗着手。

她表情看起來很正常,但葉萊知道,她心裏肯定沒有面上這麽平靜。

她們母女倆的關系僵持到今天,可以說是已經積重難返。

葉萊還記得那一次,印象非常深刻。

趙霓夏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趙定音仍然沒空見她,給了她一張卡,又讓助理給她辦了一家高級莊園酒店的VIP,讓她自己慶生自己花。

那天他們一群人在莊園的酒水吧給趙霓夏慶生,人多熱鬧排場又大,一應都是貴賓待遇,她大伯家的女兒和人一起來玩,正好在吧裏遇上,酸了好幾句,兩邊起了沖突。

都是年輕氣盛的十幾歲小孩,互相激了幾句就按捺不住了,約着比劃比劃。

那後面有一片馬場,他們兩邊賽了一次馬,他們狠狠贏了對面一通,趙霓夏更是贏得讓她大伯的女兒臉上發臊沒話說。

但惡心人的本事可能是會遺傳的,她輸了騎馬,臨走前突然走到趙霓夏面前笑着說:“你知道我騎馬是誰教的嗎?是叔叔,我的騎裝也都是他給我買的,他還說呢,要送我一匹馬。”

她說的叔叔,就是趙霓夏那個抛棄妻女重返“豪門”的父親。

葉萊一聽就要嗆回去,趙霓夏臉色淡薄地先開了口:“原來是他教的,難怪你騎術這麽爛,以你們家現在的情況他也買不起什麽好馬了吧?”

她大伯的女兒被嘲諷得臉色一變,忍不住沖趙霓夏冷聲道:“你得意什麽啊?你不過是我叔叔犯下的一個錯誤,是你媽人生的一個污點,慶祝生日?你生下來誰待見你?我要是你都沒臉見人,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們另一個朋友江朔揚當場就忍不住了,直接開罵:“你特麽再說一遍?!嘴賤的東西在這說你爹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破落戶,給你臉了是吧?!”

他一下上前去,兩邊推搡差點動起手來。

趙霓夏也冷着臉一把拽過對方的衣領,她大伯的女兒頓時慫了,身邊的人嚷嚷着,掙紮了幾下拉着她飛快走人。

江朔揚和其他朋友罵罵咧咧,要不是顧忌趙霓夏過生日,說不定就要跟那些人幹一架。

葉萊問她:“你沒事吧?”

趙霓夏沉着臉,搖搖頭,沒說話。

大家都說不要為了那些人壞了心情,繼續給她慶祝。

她臉上也恢複了平靜,很快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然而那天她還是喝多了,喝到臉酡紅。

葉萊送她回房間,把她放在沙發上,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看見她坐了起來,在給她媽打電話。

那個時候趙霓夏和她媽早就是經常争執的狀态,在電話裏總要吵架,有時是趙霓夏打過去,偶爾她媽也會打過來,說不上幾句就開始訓斥她,回回到最後都扔下一句還有事下次再說就結束。

葉萊連忙過去扶住了她,她像是醉了又像是沒有,臉紅撲撲的,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接聽。

趙霓夏張嘴叫了一句:“媽……”

她想問說點什麽,可是還沒開口,那邊問了句她是不是喝醉了,就開始斥責,連篇都是訓斥的話。

到最後,又是熟悉的一句:“我現在有事很忙你別煩我,讓我省點心,下次再說!”

房間裏太安靜了,聽筒裏的聲音每一句都很清晰地傳出來,包括那挂斷的忙音。

趙霓夏握着手機抵在耳邊,她仿佛醉得不清醒,很久都沒動,眼睫沉沉地垂下來。

她沒有掉一滴眼淚,可葉萊卻覺得,她好像正在哭。

……

沒多說什麽,葉萊拍拍趙霓夏的肩,換上了正常神色。

從衛生間出來,兩個人回了廳裏。

其他人已經決定好要去哪吃了,葉萊立刻定位子。

定好後,她看了眼時間,開始念叨:“江朔揚怎麽還沒到啊?”

趙霓夏聞言,問:“他回來了?他不是不在國內?”

“啊,我前天給他打電話,他正好在首市,我就讓他回來一趟。”葉萊啧聲,“他還嫌我煩!”

“……”

江朔揚畢業後就進了自家公司,也是常年到處飛,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在忙事業。

一個電話就被催回來了,趙霓夏給葉萊比了個大拇指。

差不多快到飯點的時候,江朔揚終于來了,身邊還帶了個朋友。

他介紹說是他自己在國外另外做的一筆小生意的合夥人,難得都回來碰上一次,順便一起叫過來吃飯了。

寒暄沒幾句,一群人就轉移陣地去吃飯。

江朔揚開了車,趙霓夏和葉萊都坐他的車子。

一邊往外走,葉萊一邊錘了他好幾下:“就你架子大,讓你買早點的飛機票就不,來的這麽晚!人趙霓夏現在是大明星都沒你大牌!”

“卧槽!”他邊躲邊罵,“你說的是人話?我踏馬一個電話被你喊回來,下飛機剛落地沒多久又過來給你們當司機!我容易嗎我……”

就這樣吵吵鬧鬧坐上了車。

車開着開着,葉萊忽地指着窗外一處對趙霓夏道:“你看!你和裴卻哎!”

那邊是一塊大屏幕,正放着《很久以後的這天》綜藝的宣傳。

趙霓夏還沒出聲,江朔揚立刻轉頭瞅了眼:“哪?哪呢?!我也看看!”

“專心開你的車亂看什麽!”葉萊訓了句,“你又不懂。”

“誰說我不懂,前幾天我還在群裏瞅了眼,見他們誰提了一句,不就是趙霓夏上了個什麽綜藝,然後有個CP,很多年了是不是,就以前那個……”

他知道的不如葉萊多,對于明星的八卦他可能沒興趣,但自己朋友的緋聞就不一樣了,他說着就好奇問:“趙霓夏你們那什麽情況啊?來真的還是假的?那個裴卻特別紅吧,我家裏人都知道他。”

趙霓夏有點不知道怎麽說,“這個……”

她斟酌着,還沒說話,副駕駛座上江朔揚的合夥人忽然插了一句:“那個,姐,你跟裴卻你們很熟嗎?”

合夥人叫彭尚,他年紀不一定比趙霓夏小,只是因為她和江朔揚關系好才這麽叫。他的這一句問得實在有點突然和冒昧,弄得趙霓夏愣了一下。

江朔揚也看他一眼:“能不熟嗎,你怎麽也好奇這個?”

“不是。”彭尚忙道,“我就是覺得世界挺小的……”

江朔揚詫異:“你認識?裴卻?”

彭尚看他一眼,點了下頭,“他是我小學同學。”

“小學同學?”

“嗯,我們以前都是潤興小學的。”

江朔揚前面介紹的時候說了,他這個合夥人家境不錯,也是開公司的,像他們這些人一般有條件,從小上的學校都不便宜。

趙霓夏想到裴卻的家庭情況,不由蹙了下眉,“是私立學校嗎?”

“對,私立。”彭尚道,“我小時候那會家裏生意才起步幾年,那算是我們那片最好的小學了,不過跟那些什麽貴族學校之類的當然沒法比。”

江朔揚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趙霓夏的神色,問彭尚:“你跟裴卻熟嗎?”

“不熟其實,他是突然轉到我們班來的,平時經常一個人待着,很沉默,不喜歡跟人說話也不喜歡跟人玩,我就覺得他好像個性怪怪的,和大家格格不入,後來……”

彭尚似乎想說什麽,動了動唇又驀地停住。

江朔揚主動往下問:“後來怎麽了?”

彭尚猶豫了一會,才緩緩說:“後來我們才知道,他是被他家裏收養的,八九歲之前一直在孤兒院,所以比較孤僻。”

趙霓夏微微怔住。

“我也是聽到那些家長大人他們聊。”彭尚撓了下頭,“就什麽說他被遺棄但沒有病,本來很好被收養,在孤兒院待到八九歲是他自己不願意跟人回去,他爸媽收養他費了很多勁之類的。”

“我們小孩子不懂嘛,他不愛跟我們玩,我們也不想跟他一起,就一直不太熟。那個時候還小,小學生,還沒到會欺負人的年紀,我們班我們學校反正也沒誰欺負他。”

“他上初中就轉走了,我們學校本來直升初中部,聽大人說……”

他停了一下,“好像是他養父母家裏出問題了,他養母去世,養父生意破産,讀不起我們學校。”

後座的趙霓夏默了兩秒,喉間微澀地問:“然後呢?你再沒見過他?”

“見是見過。”彭尚被他們勾起了回憶,他和江朔揚關系不錯,對他的熟人也沒隐瞞什麽直接全盤托出,“初中之後吧,那時候我們一起玩的一群人,陪一個朋友去一個學校追女生,那邊挺破的,又老又舊,就那天在附近的巷子看到了他。”

“當時七八個人堵他,好像是那個學校的混混,我們那下路過,吓了一跳。他長得是真的蠻好看的,小時候就好看,所以我們印象很深,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們在巷子外面,就聽到裏面傳出打架的聲音,還有很多罵人的話,好像是罵他,什麽死媽貨之類的……”他皺了下眉,“反正特別難聽。我們本來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怕出事兒,後來他自己就出來了。”

車裏幾個人都聽得沉默了。

彭尚接着說:“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很多血,看着就很吓人,他什麽表情都沒有,單肩背着個書包,然後就走了。我們在巷子外面探頭看了下,堵他的人也沒好到哪去,被打的,哇……真的!地上一堆廢凳子、木棍,那些躺着的看起來比他還慘。”

趙霓夏抿了抿唇,“他們為什麽堵他?”

“不太清楚。”他道,“左不過就是看他好看不爽呗,那時候聽那些人罵的內容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概就是說哪個哪個女生說他好看,問他怎麽誰的人都敢招惹,罵他傻逼什麽的。”

“那之後是真的再沒有見過他了。”

彭尚道,“我大學是在國外讀的,這幾年偶爾回來一次,在網上看到才知道他當明星了,而且很紅。”

他感慨地啧了一聲:“不管怎麽說吧,就覺得他還真挺牛的。”

……

和他們聚完餐,趙霓夏回到公寓,人還是有點出神。

在飯桌上她也沒吃多少,腦海都被車上聽到的那些事情占據了。

她想起以前出道的時候。

他們開始紅起來後,網上也有自稱是裴卻同學的人爆料過,說他打架什麽的,又拿不出任何證據,爆料人自己的描述裏也說是別人主動找他麻煩。

再加上貼裏的內容,提到的一些比如“學校和他住得近的同學說,他們家周圍的人都說他克死了他媽”這樣的話,只讓人覺得荒謬。

帖子裏也有提到他爸整天喝酒不管他以及別的亂七八糟的內容,但最後除了一個沒有證據的打架,并沒讨論出他确切的黑點。

覽衆應對這些很有經驗,很快就把這些發散的內容處理好了,沒造成什麽影響。

趙霓夏那時在網上刷到過一點,也看到了其中有一句很後面出現的爆料,說到“他好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是個孤兒”的話。

她那時以為是黑子出來罵人亂編的。

裴卻從沒提過這些。

和他親近的他們這些人,也沒人問過。

心情突然很複雜。

就像是一種遲來的低沉。

趙霓夏想給他發消息,點開手機,又怔怔的不知道發什麽。

嘆了口氣,她把手機放到一旁,在黑夜裏發呆。

十九歲時冷漠桀骜被練習生們排擠的裴卻,和別人講述中滿臉是血從巷子裏走出來的他,漸漸在眼前重疊。

她緊緊地閉上眼。

胸口一陣發悶。

最後一次錄制來臨,第一天的外景是在游樂園。

節目組包了場,趙霓夏午後驅車前往,和裴卻在游樂園裏彙合。

路上,肖晴晴看她臉色不好,問她是不是沒休息好。

趙霓夏用指節揉了下額心,說:“是吧,可能沒睡好。”

見她沒興致說話,肖晴晴不再吵她,在旁安靜地刷手機。

車一路朝游樂園開,窗外景致倒退得飛快。

開了快一個小時,快到游樂園時,肖晴晴突然在網上刷到了趙霓夏的爆料。

她連忙坐直了身,立刻喊趙霓夏看。

爆料的內容和她上綜藝有關,帖子開在娛樂小組,是一個自稱是業內的人,發的和某臺工作人員的聊天對話截圖。

截圖裏用“現在某熱綜的熱門CP女主”指代,基本等于指明是趙霓夏。

對話的內容概括下來,大意是,趙霓夏這邊原先想上他們節目,他們一直在溝通,本來談得差不多了,結果最後還是沒成。

等過了一段時間,趙霓夏這邊就上了企映的綜藝,他們後來又有發邀請,邀她來參加節目露個面,誰知道綜藝火了,她經紀人之前一直想跟他們合作,這會就趾高氣昂地拒絕了。

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都是在說她拜高踩低,抱上了更好的資源大腿,紅了就小人得志。

帖子發散得很快,一發就被搬運到微博,肖晴晴看到的時候已經在熱搜上。

肖晴晴看得直生氣:“我們接觸過的綜藝就只有那檔演綜,他們什麽人啊?明明是他們自己耍我們,反過頭來倒打一耙!”

黑粉就像聞到味的蒼蠅,第一時間就下場了。

熱搜詞條下好多陰陽怪氣,生怕別人猜不到是誰,一直在刷她的名字瘋狂帶節奏。

各種猜測也随之發散,又在那邊重提陰謀論,說她背景深厚資本力捧,讓覽衆給裴卻施壓,逼得裴卻不得不上這個綜藝。

有明白人指出說,裴卻如今都是覽衆最大的搖錢樹兼股東了,趙霓夏複出簽的是她前經紀人工作室,覽衆怎麽可能會為別人家的藝人免費做嫁衣?

但帶節奏的人就是不停,反而更誇張,到周漣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下了不少水軍,整個把輿論風口帶向了“裴卻是被逼上節目”的,試圖鼓動他的唯粉跟着下場鬧一鬧。

周漣更是氣得不行:“什麽髒心爛肺的狗東西,臉都不要了!那天我就連笑都不該對他笑,直接讓他滾才是!自己拜高踩低簽約溜我們玩,好意思把黑鍋甩我們頭上?下作玩意!”

“他給我等着,我不扇腫他的臉我名字倒過來寫!”

周漣罵了一通,讓趙霓夏好好先把節目錄完,挂了電話氣沖沖地去網上打輿論戰去了。

不僅他們看到,裴卻也看到了。

車子一開到游樂園門口,趙霓夏剛和節目組的人碰頭,一個編導就過來跟她說:“趙老師,裴老師說讓我們先別錄,讓你先進去。”

“啊?”她愣了下,還是依言入內。

游樂園入口處進去不遠,裴卻就站在那。

他靠着欄杆,個子高挺修長,正低頭刷手機,一邊看,淡漠的表情中帶着點不爽。

趙霓夏走到他面前。

她還沒靠近裴卻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見她過來站直了身,一雙眼靜靜看着她。

趙霓夏一近前還沒說話,裴卻就道:“心情不好?”

“嗯?”她擡眸,說,“沒有,只是沒休息好。”

他道:“網上那些言論不要在意。”

她搖頭,“我沒在意。”

裴卻看她一會,換了個話題:“今天想玩什麽項目?”

“嗯……”趙霓夏糾結地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沒什麽想法,昨天沒休息好,出來前壓根沒思考那麽多。

“行。”裴卻道,“那我們進去看看再說。”

他不再多問,向攝像師和工作人員示意,正式開始錄制。

午後太陽正熱。

兩人一邊走一邊玩,因為天氣的緣故,攝像師一直扛着機器跟着也挺難熬,玩了兩個多小時後,中場休息。

他們買了喝的坐下,冰涼的飲料緩解了熱意。

趙霓夏坐了一會,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裴卻在位子上等她。

衛生間離他們休息的地方有一點距離,她走了好一會才到。

出來後,回去的路上經過賣冰激淩的店,趙霓夏進去買了兩個,正打算加快腳步免得它化了,随行的肖晴晴忽然在鏡頭外焦急叫她。

她看見,跟攝像師說了一聲。

過去還沒開口,肖晴晴立刻就對她道:“裴老師回複網友了!”

趙霓夏一愣。

肖晴晴遞來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發散輿論,跑到裴卻微博下帶節奏的評論:

【裴卻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笑哭]某人真的是,連影帝這種咖位都沒辦法對抗,還要被逼着陪她上節目,資本的力量真可怕!】

因為裴卻的回複,這條內容一下吸引了所有目光。

他回了四個字,幹脆利落,清晰明了。

@裴卻V:【沒人逼我。】

帶他大名的詞條,瞬間沖上了熱搜。

作者有話說:

小裴:非要我把自願兩個字寫臉上嗎?

(這章摸摸兩個sad的崽)

——

這章抽3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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