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更合一】砍價不會嗎？
新一天的直播開始前, 導演再次向顧瑤确認道：“顧小姐，你确定你說的那位嘉賓會來嗎？”
顧瑤擡了擡眼皮，“放心, 大家正常直播吧，下午或者晚上人一定會到的。”
放眼整個劇組，全部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就連白淼都急得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也只有她到現在還能沉得住氣。
還有十分鐘，今天的直播就要正式開始了。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飛行嘉賓到來的這一天，嘉賓們要跟着飛行嘉賓進城采買一些食材和其他物資, 到了下午，還會有任務等着他們去完成，再加上晚上的安排。
要是飛行嘉賓不來，劇本上的這些怎麽辦？
因為趙一鳴的吩咐, 原定的兩位嘉賓都沒辦法來，所以大家只好把寶壓在了顧瑤口中的“神秘嘉賓”身上。
“大家早啊。”
從小屋裏出來時，齊晟楠熱情地朝大家打了個招呼。
走到院子外對着外面的景色舒展身體, 仿佛昨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甚至從他揚起的眉尾還能看出, 他不止是心情不錯, 還有一點小興奮。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今天的飛行嘉賓沒有辦法來？
不對啊, 他的手機分明已經被收走了。
回到院子裏, 他看了看導演和負責拍攝的老師，淡淡地問道：“今天飛行嘉賓就來了是嗎？是誰啊, 我挺好奇的呢。”
他一定是知道的。
潘星言和高爽跟他同在盛世, 一開始簽約的時候,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要來當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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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聽他那個語氣，字裏行間都充滿了戲谑和挑釁，分明是等着看顧瑤的笑話。
每一期飛行嘉賓到來之前，節目組都會發布預告。
若是今天嘉賓不出現，節目鬧出這樣大的烏龍，自然是讓顧瑤來背這個鍋。
齊晟楠的餘光落在了顧瑤身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倒要看看，顧瑤究竟有什麽通天的本事，能一夜之間找來兩個嘉賓。
三十萬這樣的白菜價，就算找，恐怕找來的也是一些沒聽說過的小網紅吧。
從椅子上站起來，顧瑤一手插進口袋裏，另外一只手端着今天的拍攝劇本，對衆人吩咐道：“按照之前的計劃拍攝，上午嘉賓去城裏采買物資，下午的任務暫時更改由固定嘉賓完成，至于飛行嘉賓，”顧瑤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繼續道，“應該會在下午五六點左右來，負責跟拍機位的攝像師提前做好準備。”
嘉賓？竟然真的會有嘉賓？！
衆人面面相觑，在确定飛行嘉賓到來之前，大家懸着的心都沒辦法定下來。
顧瑤她能靠自己頂替熊澈的位置，總不能再分身出來兩個，頂了飛行嘉賓的位置吧。
見衆人不說話，顧瑤的語調提高了一個八度，聲音洪亮道：“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
衆人異口同聲道。
是軟也好，是硬也罷，顧瑤總有讓所有人乖乖聽她調遣的方法。
顧瑤稍稍降低了些聲音，不過态度依然嚴厲：“好了，大家準備準備，開始今天的直播吧。”
那邊，白淼剛剛挂斷了和曾恪的電話。快步走向顧瑤，之前擰在一起的五官舒展了不少。
“好消息，曾總那邊聯系到了陳思遠和王元辰，”停頓了一下，他又皺了下眉，“不過他們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咱們今天再拖一天就行。”
“沒這個必要。”
顧瑤翻看着手裏的劇本，頭也沒有擡一下，“我已經聯系好嘉賓了，無償來參與節目的錄制。”
白淼詫異地看着她，“韓梓毅真的能出來？他不是在錄《愛豆創造班》嗎？”
昨天晚上看到顧瑤手裏短信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畢竟是封閉式的錄制，除非被淘汰否則是不太可能離開訓練大營的。
顧瑤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拿了出來，随便點了幾下後，遞到了他的手裏。
“放心，他們今天下午一點的飛機，到花崗村的話估計在五六點左右。”
聽她說話時堅定的語氣，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哪怕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也沒能擾亂她的心境分毫。
手機裏是她和韓梓毅的聊天記錄：
【韓梓毅：姐，我大後天要去拍贊助商的廣告，你陪我嗎？[可憐]】
最上面的那條，和他昨天晚上發來的短信內容一樣，只是多了一個黃臉表情。
【顧瑤：去，明天你能出營嗎？】
【韓梓毅：應該是能的，怎麽了？】
【顧瑤：來雲湘一趟，錄一期《我們不一young》然後我再陪你去拍廣告。】
【韓梓毅：啊？】
【韓梓毅：什麽節目，我不知道啊。】
【顧瑤：吃喝玩樂的節目，你什麽都不用帶，這兒什麽都有，來了好好享受就行。】
【韓梓毅：好！】
……
好家夥，顧瑤這是專門坑自己的藝人啊。
為了把韓梓毅騙來，什麽謊話都說得出口。
韓梓毅平常在訓練營裏練習夠慘了，好不容易出來兩天還要到山裏吃苦……
不過只心疼了他三秒鐘，白淼就立刻收起了同情心：咳咳，還是直播節目更重要，騙來就騙來吧，要是可以的話，多騙來幾個更好。
再往下翻，就是韓梓毅發來的訂票截圖。
等等……
白淼把那張圖片放大，上面除了韓梓毅的名字外還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英文名。
“這是……二叔嗎？”白淼驚訝地問道。
顧瑤嗯了一聲，繼續用筆在劇本上标注着重點，“他昨天用二叔手機給我發的消息，我就正好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救場。”
這件事從顧瑤嘴裏說出來像是小事一樁，仿佛是拉着自己的朋友上節目一樣容易。
可二叔的咖位他豈會不知？
Rap界的領軍人物，除了《愛豆創造班》之外再沒有上過其他的綜藝節目，就連衛視臺長親自上門邀請，開出八位數的出場費，他都沒有答應。
白淼怯怯地問道：“咱們可只有三十萬，他能接受嗎？”
顧瑤不以為然，“三十萬？我沒跟他說有錢，只說讓他來幫忙，他就答應了。”
白淼：？？？
她到底給二叔灌了什麽迷魂湯，不對，應該是在電話裏給二叔念了什麽咒語，竟然能讓他答應無償參加節目。
“那這三十萬，你打算全部給韓梓毅？”白淼又問。
“不是啊，”顧瑤繼續否定了他的猜想，“我也沒跟韓梓毅提錢的事。”
都是朋友，說是談錢的話，三十萬用來請二叔肯定是不夠的，況且以二叔的性格也不會在意這區區的三十萬。
至于韓梓毅……能來參加節目給他更多的曝光已經很不錯了，報酬？Luna手機代言的費用可要比這三十萬多得多。
白淼有點暈，“那這錢你準備……”自己昧了？
以防再次猜錯，後半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合上手裏的劇本，顧瑤重新将頭發放下來，輕輕地甩了幾下後重新挽起了一個丸子頭，“我記得咱們節目最後是要給村裏建路的吧？”
所有的節目安排顧瑤都有看過。
節目的初衷是為了讓年輕的嘉賓體驗生活，感受鄉村生活的不易，到了最後幾天，後山的火龍果成熟之際，則會利用這段時間的人氣幫助果農銷售。
這是為了響應國家精準扶貧的政策，借着節目來扶持雲湘偏遠地區的鄉村。
而節目大部分的預算都放在了修路造橋上，正是因為節目這樣的公益性，才會被評為A級，也有了曾恪将節目推向國外播出的契機。
“把錢存進造橋的項目裏吧，”顧瑤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欣然走向了直播畫面中，“就當做為國家建設做貢獻了。”
看着顧瑤的背影，白淼只覺得自慚形穢。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顧瑤，她遠要比自己想得更有深度。
怪不得曾恪當初會挑選她，比起大多數人，顧瑤确實是最适合這個位置的人選……
——
“爺爺，咱們走吧？”
臭蛋将放在木屋外平板車拖了出來，擦幹淨了上面的土。
一塊木板、兩個輪子、三根木棍這張簡易的平板車用了好幾年，手握的地方已經包出了漿，木板邊緣的地方也腐朽破碎。
木板車不大，卻為爺孫倆搬運了不少物什，支撐他們在這片偏遠的林子裏活了多年。
爺爺将準備好的東西依次搬上了車：曬幹的野山菌、洗幹淨的獸皮、還有兩筐新鮮的山果子……
裝果子的筐是爺爺這幾天閑來無事編的，到集市上也能賣個好價錢。
“差不多能賣五十塊吧。”看着木板車上的東西，爺爺長舒了一口氣。
所有東西的價格爺爺心裏都有杆秤，去城裏要走很遠的山路，自然要将成本一分一厘得算清楚。
摩挲着平板車上的皮毛，爺爺對身邊的臭蛋說：“買幾斤米，再買兩件衣服，剩下來的錢能再給你買本語文書。”
臭蛋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好耶！”
上次去城裏，臭蛋盯着二手書攤看了許久，那本小學二年級的書本有些破，所以賣得比其他書要便宜一塊。
可上次買完東西已經沒有錢了，只能這次給他買。
不知道，那本語文書還在不在。
爺爺年齡大了，他緊了緊腰上的繩子，這樣拉車時能更有力氣些。
彎下腰，爺爺剛要把木板車擡起來，旁邊的熊澈已經先一步走到了他前面，握住了平板車兩端的把手，“還是我來吧。”
想起被自己吃幹淨的米缸，熊澈只覺得手臂都充滿了力氣。
要不是自己這兩天吃了太多東西，爺爺和臭蛋也不用拉這麽多的東西去城裏賣。
幾十裏的山路，想到爺爺佝偻的身軀，他扭頭對他們說道：“要不你們坐上車吧，我拉着你們走。”
不肯要自己的錢，也不願接受自己的幫助，這是他唯一能報答他們的事。
爺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和藹的笑容淳樸又善良，“不用，俺們跟着走就行。”
熊澈能幫着拉車已經很好了，臭蛋也不是嬌氣的性格，說完，就跟着爺爺手拉着手沿着山路往前走。
這是他在雲湘最後的一段路了，看着臭蛋和爺爺滄桑的背影，熊澈暗暗發誓，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回來看望他們。
山路崎岖，拉着車翻過兩個山頭才走到一條土路上。
沿着土路又走了一個半小時，終于看到了鋪設的柏油路。
說是城市，不過是距離山區比較近的一個大鄉鎮，這裏不像城市那樣有大型的商場，也沒有繁華的商業區，卻有大城市中感受不到的那一股煙火氣。
三個人拉着木板車來到了一處集市，中午時分，這裏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前來趕集的人還有擺攤謀生的小販。
熊澈從小在城市裏長大，嬌生慣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集市：
街道兩旁是大大小小的攤位，套環、抽獎、吹糖人……都是幾毛一塊的小本買賣，再往前去能看到賣涼皮、米糕，賣布賣衣裳的攤位，集市的正中是一片搭建的草臺子，在上面賣藝唱戲一天也有不少的收入。
“這兒好熱鬧啊。”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熊澈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道。
找到一處空地，爺爺把車上的東西依次放了下來，撿起旁邊的白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直起身，爺爺環顧着周圍熱鬧的場景，心情也好了起來，“這還不是過節的時候哩，要是過節，這人更多，連賣東西的地兒都找不到。”
從口袋裏掏出一只布袋，打開後裏面是幾張褶皺的一毛錢。
“小夥子，你等會走行不？我先去交個錢，你幫我看着點臭蛋。”
在這兒擺攤是需要錢的，一整天下來要五毛錢。
熊澈點點頭，“您去吧，我跟臭蛋在這兒看着就行。”
他原本就沒打算急着走，反正有的是時間，等到爺爺和臭蛋把東西都賣完回去了自己再回海市也不遲。
臨走時，爺爺又對臭蛋吩咐道：“記住啊，菌子七毛錢一斤，皮是五塊一張，別多要人家的錢。”
所有的數都是提前算好的，少一分會虧，多一毛爺爺也不會收。
臭蛋懂事地點點頭，“我知道。”
爺爺剛走出兩步，他又趕忙叫住了他：“爺爺，記得看看語文書還在不。”
“放心吧，忘不了。”爺爺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每個人經過都會看一眼擺放在地上的東西，但也只是看看，過了許久也沒有人拿起來問價。
臭蛋也不急，乖巧地蹲在旁邊看着來往經過的人，偶爾瞧一眼爺爺離開的方向，希望他回來的時候能有好的消息。
這怎麽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熊澈拿起攤位上的那些野山菌嗅了嗅，這可都是臭蛋精心挑選過的，就算是曬幹後也能聞到菌菇特有的香味。
還有旁邊的兔子皮和鹿皮，順滑的皮毛遠要比大商場的皮草店還要柔亮。
野山菌七毛錢，皮子五塊錢，這比跳.樓破盤加還出血大放送，竟然沒有人搶？
“咱們要不要吆喝兩聲？”熊澈看了看那邊生意好的攤位，順手拿起了兔皮和一把山菌，“你看人家都會喊，咱們也喊兩聲，說不定一下就賣出去了。”
臭蛋平常很少跟人接觸，瞧了眼不遠處正在吆喝賣布的大叔，他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幹燥地嘴唇，“怎，怎麽喊啊……”
“賣山菌了啊！”
熊澈嗷一嗓子喊出聲時，周圍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紛紛扭頭看他。
“賣野山菌！七毛錢一斤！”
熊澈一米九幾的個子在人群裏鶴立雞群，五大三粗的身材透着幾分兇相，尤其是那大嗓門，粗重又響亮，任誰從他旁邊經過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至于買他的菌菇……？
算了吧，看他兇神惡煞的模樣，誰也不敢跟他多說兩句話。
忽然，熊澈看到遠處烏泱泱地來了一群人，高高舉起的話筒、扛在肩膀上的攝像機……
糟糕，一定是顧瑤他們來拍節目了！
熊澈剛喊了沒兩聲就趕緊彎下了腰，生怕自己會被攝像師肩膀上的攝像機拍到。
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熊澈只覺得耳根發燙，兩條腿莫名地抖了起來。小偷在警察的眼皮子做事，無非就是這種感覺吧。
十幾米外，原本熱鬧的集市上，忽然多出的攝像機和明星，讓原本擁擠的街道愈發水洩不通。
集市上什麽東西都有，并且物美價廉，來這裏買東西遠要比去商場的性價比高。
【這裏好熱鬧啊，我還沒有見過集市呢。】
【感覺全國各地的集市都差不多，都是擺着好多東西賣。】
【我小時候經常跟我姥姥趕集，每次都能買到好多小東西。】
【我家狗就是小時候套圈套到的，養到現在差不多七八年了。】
【集市上的東西可便宜了，可惜現在不讓擺攤了。】
“咱們分開行動吧，自己買自己需要的東西。”走在最前面的齊晟楠提議道。
扭頭一看，才發現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搭茬。
經過昨天的事，誰也沒再把他當成隊長。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跟在了顧瑤身後，等着她的安排。
剛才是有人在說話嗎？嗯？
顧瑤找了個地方把竹筍拿出來，學着周圍人的樣子，在自己的攤位上畫了個圈，“你們先去買吧，我在這等你們。”
“我陪你吧，等會咱倆一起去買東西。”
楚潇潇幫着她把竹筍擺好，看到地上有兩張紙，也不嫌髒了，拿過來撣了兩下就墊在地上。
集市上擺攤的小商販很多，不過便宜又實惠的東西還是有限的，必須快點行動才行。
劉萌和段楓他們身上沒有太多錢，自然還是能買到便宜的最好。
段楓：“那我們先去買東西，買完我們就回來。”
“姐，你需要帶什麽嗎？我幫你留意一下？”臨走時，劉萌也問道。
顧瑤掏出了自己口袋裏的三張紅票子交給她，說：“換點零錢回來，別人要是來買竹筍我找不開。”
衆人：……
瑤姐說話已經這麽凡爾賽了嗎？
齊晟楠眼看融不進他們的話題，就只好往盧子柔的身邊湊，畢竟是同一個公司的人，也算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
“走啊，咱們買東西去？”齊晟楠主動邀請道。
盧子柔看了他一眼，表情依然冷冷的，“我身上可沒多少錢，你找別人去吧。”
昨天他對楚潇潇的殷勤全都看在眼裏，不管是做戲也好，真情實感也好，盧子柔對他的感覺都不再像之前那麽有好感。
而他現在靠自己這麽近，無非是別人都不想理他，他沒辦法才會跟着自己。
原來大家不搭理他的時候，他才會想到自己。
想到這，盧子柔更加讨厭他了。
鏡頭面前，齊晟楠硬着頭皮跟在她身邊，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哎呀，我可以把錢分給你啊，咱們一起買東西。”
盧子柔看了眼跟在旁邊的攝像師，按捺住了沖他翻白眼的沖動：“你的錢比我還少呢，能買什麽？最後不還是要我花錢。”
連續被怼了好幾次，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為了保住人設，他依舊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真是累到了極點。
不止是他，直播間裏對他的吹捧也少了很多。
之前的彈幕十條有八條都是在誇他，出了楚潇潇的事後，讨論不減，只是沒有了那麽多的無腦吹。
【齊晟楠好卑微啊，之前看他和子柔的關系挺好的啊。】
【肯定是因為昨天欺負楚潇潇的事呗，盧子柔也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了。】
【昨天晚上不是澄清了嗎？都說了是誤會，黑子能不能閉嘴啊。】
【誤會，呵呵，也就你會這麽想吧，要是誤會楚潇潇怎麽都不搭理他？】
【就是啊，看看現在的嘉賓有誰還理他，盧子柔跟他還是一個公司的呢。】
【完咯完咯，齊晟楠終于把自己給作死了。】
齊晟楠心裏清楚，盧子柔是他最後可以挽留的隊友了。
要是連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那在這檔節目裏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什麽流量、熱度就真的是給顧瑤和楚潇潇做嫁衣了。
“你信我，我肯定能買不少東西。”
齊晟楠信誓旦旦地把口袋裏的十塊錢掏出來，因為昨天的處罰，挖竹筍的獎勵他一分錢都沒有分到，只有最基本的十塊錢。
用手指得意地彈了一下，十塊錢的紙幣硬是被他彈出了一百塊的氣勢。
盧子柔狐疑地打量着他，問道：“真的假的？你就十塊啊。”
“還價，會嗎？”齊晟楠沖她眨了下眼，胸有成竹地說，“你看好吧，別看段楓和劉萌他們的錢比我們多，我們買的東西肯定會超過他們。”
沖着他這股自信，盧子柔再一次相信了他。
沒有辦法，要不是段楓和劉萌先走一步，她也不至于只剩下這一個選擇。
帶着盧子柔在集市中游蕩，齊晟楠尋找着合适的攤位。
十塊錢，再加上盧子柔的二十五塊錢……假如今天真的有嘉賓要來，肯定是要準備足夠多的物料，才能保證今天和明天有飯吃。
根據這一點，齊晟楠鎖定了購買物料的方向：量大、管飽。
“這玉米多少錢啊？”
“七毛一斤。”
“太貴了，四毛吧，四毛的話我拿點。”
“不行不行，這我本都顧不住啊。”
“那就五毛？不賣的話我們就走了。”
“行行行，那你挑吧。唉，你這小夥子可太會講價了。”
跟在齊晟楠後面的盧子柔看傻了，聽着他和小販老板你來我往的，猶如是在旁觀兩位高手在過招。
原來還價可以這樣的嗎？
回想自己去買東西，從來都不好意思讓人家便宜，要是真的不費吹灰之力就便宜那麽幾塊錢，恐怕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幾毛錢一斤的東西她覺得很便宜了，沒想到齊晟楠那一張巧嘴“嘚啵嘚啵”幾句又能便宜不少。
看來跟他組隊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
【強啊，我出去買東西從來都不好意思還價。】
【我也是，感覺年輕人很少會有人還價吧？】
【這不是沒有錢嗎，所以要省着點花。】
【能便宜點最好，不能便宜也沒問題，幾毛幾塊的确實沒必要還價。】
【？？？你們這是硬黑呗？還價還有錯了？】
【就是啊，齊晟楠總共也沒有多少錢，要是不還價不多買點，怎麽招待嘉賓啊。】
齊晟楠的粉絲們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剛才還一片祥和的直播間瞬間又被“齊晟楠真棒”刷了屏。
買了幾斤玉米、棒子面，曬幹的臘肉也買了一條，還有一點新鮮的水果。
轉了這麽一圈下來，兩個人身上只剩下最後幾塊錢。
幾塊錢？應該還能再買點便宜的東西。
看着齊晟楠和盧子柔越靠越近，熊澈趕緊躲了起來，生怕被他們看到。
這幾天他過得太狼狽了，身上的衣服髒了不說，頭發也亂糟糟的，再加上幾天沒有洗澡……
要是被齊晟楠看到自己的醜态，再被随行的攝像機拍到，那真是丢人丢到全世界了。
攝像機走到哪裏，哪裏就是焦點，身邊總會有一圈人圍着看，有人還會拿出手機跟着攝像機一起拍。
認不認識不重要，拍到就是賺到。
忽然，齊晟楠停了下來，看到了一個人守攤位的臭蛋。
臭蛋的年齡看着有六七歲，眼睛裏寫滿了淳樸，他安靜地坐在地上，兩條手臂抱住膝蓋那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疼。
臭蛋看了眼齊晟楠和他身邊跟着的攝像機，緊張到不敢大聲喘氣。
和他對視的一瞬間，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臭蛋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把他一個人丢在那，他現在一定害怕極了。
熊澈咬着唇，內心反複地再掙紮，最後還是屈服在了自己的面子之下：不能被拍到，要是被兄弟們看到自己這麽狼狽，以後怎麽辦？
他向後又退了兩步，盡量讓人群擋住攝像師肩上的鏡頭。
“這小孩好可憐啊，”盧子柔彎下腰，心疼地打量着臭蛋的小臉，“年紀這麽小就跟着家裏人出來擺攤，太不容易了。”
攝像機将鏡頭推近，對準了臭蛋的臉。
剛才還無人問津的小攤，一下子聚集了衆多的目光。
臭蛋想起了賣東西的事，怯怯地拿起了一些野山菌，問道：“大哥哥，買一點菌子嗎？很便宜的。”
齊晟楠掂量着口袋裏的錢，又看看那些曬幹的菌，嘴角微微翹起，說：“好啊，多少錢一斤？”
小孩子最好說話了，跟他砍價肯定沒什麽問題。
臭蛋伸出了三根手指，“爺爺說了，七毛錢一斤。”
“七毛？太貴了，”齊晟楠皺了下眉，只頓了一秒，同樣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毛錢，我買五斤。”
“不行不行，三毛太便宜了，不能賣。”臭蛋連連擺手。
想到自己的語文書，還有爺爺的囑咐，他不能接受哪怕一毛錢的殺價。
便宜一毛，今天就虧了，不僅買不了語文書，衣裳說不定也夠嗆。
齊晟楠睨了臭蛋一眼：想不到這小孩子也來欲擒故縱這一套。
他拿起幾根菌菇，聞了下，嫌棄地吐了下舌頭，“你這不新鮮了都，而且又是山上摘的，這樣吧，我多給你一毛錢，四毛錢行不？”
臭蛋護在了自己的野山菌前，“不行不行，我不賣了，你們去看別人家的吧。”
“哎呀，那我再讓你賺一毛？五毛吧？”齊晟楠有些不耐煩了。
臭蛋不說話，只是牢牢地護着自己的野山菌，連看都不讓他看了。
“不行不行不行，七毛錢一斤，一毛錢都不能便宜。”
直起身，齊晟楠和盧子柔對視了一眼：好家夥，真是碰到硬骨頭了。
盧子柔見臭蛋衣裳都破破爛爛的，心有不忍：“算了，就七毛錢吧，小孩子也不容易別還價了。”
齊晟楠寸步不讓，為了自己的面子，還在堅持，“哎呀，咱們就三塊錢了，要是能省點一會還能再買點別的。”
“我還是覺得別了吧，咱們去買別的東西吧。”
盧子柔拉着他想要走，結果再次被齊晟楠拒絕。
前面每一次砍價都很順利，偏偏栽在一個小孩子身上？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六毛錢，就便宜一毛錢。”
他今天哪怕是一毛錢，也得把這個價錢給殺下來，這是他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臭蛋不看他，語氣還是像剛才一樣冷漠：“七毛，少一毛都不行。”
“哎呀，便宜一毛又不會怎麽樣？你怎麽……”齊晟楠氣急了，說話的音調也控制不住地升高。
【人家不願意就別強買強賣了。】
【為什麽小孩子的錢也要省？我真的是服了。】
【齊晟楠趕緊滾好嗎？能不能注意下影響，你是個藝人，不是毫無底線的小癟三】
【齊晟楠的粉絲呢？趕緊出來洗啊？再不洗就沒機會了。】
【還價可以，但不能這麽毫無底線的還價吧，他可是個孩子啊。】
【越來越讨厭齊晟楠了，他到底是怎麽進這個節目裏的？】
忽然，一個高高壯壯的人影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還沒等齊晟楠看清那人的臉，就被他揪住了領口，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記左勾拳。
“咚！”
那一聲響把在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扛着攝像機的大哥，目光在屏幕和現實中左右搖擺，正猶豫着要不要趕緊把鏡頭關掉。
怎麽每天都發生這麽多意料之外的事啊！
看到熊澈的一剎那，盧子柔驚得睜大了眼：“熊，熊澈？你不是跑了嗎？”
熊澈看都不看她一眼，兩只手緊緊地攥着齊晟楠的領口，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你他媽要不要臉？一毛錢都掏不起？你知道不知道有的人，為了這一毛錢要費多少的心血啊！”
齊晟楠跟別人讨價還價也就算了，可他偏要跟臭蛋還價。
熊澈哪裏能忍？看到臭蛋被他步步緊逼，委屈得要哭出聲時，他再也顧不得攝像師肩上的鏡頭了。
說完，他又是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從節目開始齊晟楠就憋着一口氣，挨了熊澈一拳後，他徹底忍不住了。
“我草ni嗎！你他媽敢打我！”
在事情進一步惡化之前，攝像師果斷結束了拍攝。
不能拍不能拍，這要是被觀衆看到，又是熱搜預定……
放下了手裏的攝像機，攝像大哥連忙上去阻攔，但私心裏卻想趁機再教訓齊晟楠一頓。
都是因為他，從節目開拍到現在都沒有消停過！
熊澈的力氣很大，健碩的身材猶如一只從山林裏逃出來的狗熊。
而齊晟楠一米八五的個子也不低，雖然比不上熊澈的力氣大，被逼得紅了眼睛的他，戰鬥力也是接近爆表。
看着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周圍的人誰也不敢插手啊，就怕過去後被誤傷，反倒是拿手機出來的拍攝的人多了好幾個。
“你們不要打了！顧瑤姐？導演？你們快來啊！”
聽到這邊的聲音，顧瑤和導演他們趕緊跑了過來。
有了昨天楚潇潇的教訓，同行的攝像師并沒有跟着，而是迅速地将鏡頭對準了一旁的楚潇潇。
楚潇潇：？？？
幹嘛拍我，我要幹嘛？
等顧瑤趕過來的時候，熊澈和齊晟楠兩個人已經打得難舍難分，身上都滾了一層泥土。
雖說兩個人身上都挂了彩，但看樣子，齊晟楠明顯處于下風，并且就要招架不住了。
看到熊澈，她的眼神裏閃過了些許驚訝，片刻後又恢複了平靜。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作者有話說：
齊晟楠快要下線啦！
顧瑤：崽子們懂事了，也該忙自己的事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