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夢

衛崇腳步遲疑地走進弟弟卧室, 拿起桌上的靈位,神色凝肅,冷聲問:“這是什麽?”

喬今:“……靈位。”

衛妩後腳跟進來, “怎麽了?”看到衛崇手中的東西, 吓了一跳,“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寫的還是還是阿倫的名字?哪家的小偷, 也太缺德了!偷東西就罷了, 居然帶這種東西來詛咒阿倫?”

說着就要搶過來摔在地上。

喬今連忙阻止:“姐!”

“這東西不是小偷帶來的。”衛崇語氣淡淡, “阿倫,解釋一下。”

衛妩驚疑不定:“什麽意思?”

憑這位大哥的智商,喬今就知道瞞不過他,硬着頭皮說:“這個,是我弄的。”

衛妩不可思議地看着弟弟,“你弄這個幹什麽?咒自己?”

“不是。”喬今絞盡腦汁想理由,“就……我不住這裏, 為了防止小偷,吓唬人而已。”

衛妩滿腦袋問號, 為了吓唬小偷弄個自己的靈位在卧室?有毛病???

等等, 比起其他地方, 卧室确實整潔多了, 小偷該不會真是被吓跑的吧?

衛崇不知相沒相信這個理由,目光平靜如水,“有創意。”

“創意個屁。趕緊扔了,晦氣。”衛妩擰眉。

喬今:“……”真的不能扔, 這才是你們的親弟弟。

喬今把靈位放了回去,甚至安撫似的摸了摸,說:“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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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崇打開衣櫃, 撥開衣物,裏面有個嵌在牆壁裏的保險箱,他問:“密碼多少?”

喬今:“忘了。”

衛崇勾起唇角,“你的密碼向來都是123123,這都能忘?”

“…………”知道你還問?

一邊輸入密碼,衛崇一邊建議:“你這腦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保險箱打開,裏面是一摞金條、幾顆碩大的寶石、幾張房産證、以及股權合同。

衛崇像是一直都知道弟弟的資産有多少,這點小財他根本不在意,随手翻了翻,“不是跟你說過,金條寶石放銀行保險箱,密碼這麽簡單,別人一猜就猜出來了。”

喬今:“大哥不是別人。”

這話似乎愉悅了衛崇,笑一聲:“難得你會說句人話。”

“……”能不能有點兄弟情誼了?

确定沒有丢失貴重物品與現金,民警例行拍照詢問後便回去了,說會調監控追查盜賊行蹤,有消息通知他們。

保安松了口氣,心裏卻在納悶,這小偷也是奇怪,別墅裏又不止金銀現金,客廳裏值錢又輕巧的電子設備就有一堆,居然什麽都沒拿就跑了?

別人能想到這一層,喬今與其兄姐自然也都想到了。

“看來這小偷不是沖着錢來的。”衛崇看着亂得像垃圾場一樣的客廳,扭頭問,“阿倫,他在找什麽?”

不等喬今回答,他擡手制止:“我知道你會說你不知道。”

喬今:“……”

他确實不知道啊。

別墅請了保姆來收拾,保姆以後就住這兒了,每天打掃衛生就行。喬今思來想去,靈位仍舊放在卧室,對保姆說:“我不在的時候,靈位你別動。”

保姆是個鄉下婦女,也不知道明星什麽的,連忙答應,只當是大戶人家的特殊習俗。

像是過意不去,喬今額外給她塞了點錢,“別怕,好人一生平安。”

保姆憨厚地笑:“我們村旁邊就是墳地,我不怕這個。”

……

衛智給衛家丢了這麽大的臉,外界的流言蜚語就像長了翅膀,飛哪兒傳哪兒,要不是衛家施壓,醜聞早出圈了。

喬今沒受什麽影響,每天光是趕行程就累得半死不活,還要籌備新專,哪有時間去八卦。

不過畢竟是“家裏事”,他想不知道都難。

這天晚上,他被兄姐叫回四合院吃飯。吃完飯,衛崇才淡聲說:“衛智把孫帥打進了醫院。”

喬今:“啊?”

“是孫帥給衛智制作的投影。這個白癡。”衛妩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衛崇說,“孫帥想讓衛智出醜,是有原因的。”

衛妩對此并不感興趣。

衛崇笑笑,看向喬今,“跟阿倫有關。是吧?”

衛妩這才詫異擡眉,“跟阿倫有關?”

喬今:“……”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衛崇慢條斯理地喝口紅棗枸杞茶,潤潤嗓子,讓保姆将天天安安帶去睡覺,茶廳只剩他們三人。

“到底怎麽回事?”衛妩問。

“所以說你從小到大打游戲一次都沒贏過我是有原因的,焦躁,耐不住性子,打到一半就扔了游戲柄,對後續劇情毫無好奇。”衛崇先自誇一波。

衛妩砸了一個蘋果過去。

衛崇笑呵呵接住,這才切入正題,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疾不徐道來。

還真是喬今想的那樣——

孫帥自從給喬今下藥,偷雞不成蝕把米後灰溜溜跑到國外,玩了幾個國外小男孩,很快就膩了,還是想念東方人的皮膚,又滑又細還沒味道……于是他又悄悄跑了回來。

他不敢去找喬今,但每回想到沒能吃到嘴的天鵝肉,還是恨得牙癢癢。這時候,聽說衛建平過壽,衛智找人給他出主意弄什麽生日禮物好。

孫帥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他不敢把衛倫怎麽着,還不能整整他那弱智堂哥?好出口心頭惡氣!

計劃的第一次是跟衛智打賭,賭輸了就要睡個小男孩,還要拍張床照讓大家樂呵樂呵。

毫無懸念,衛智在孫帥與其狐朋狗友的聯合哄騙下打賭輸了,去睡了個小男孩,拍了床照,群裏發語音:“第一次玩男人屁股,感覺還不賴。”

底下一片笑哈哈。

孫帥把圖片保存下來,然後提議送什麽生日禮物。一聽禮物是“感情牌”,衛智挺猶豫:“要是我爸不吃這套怎麽辦?還不如送塊表來得實在。”

孫帥拍他肩保證:“哥們,這招我要是沒使過,哪敢在你面前提?放心,年紀大的人就喜歡念舊,你要是再嘴甜點,比什麽名表名車都讨他們歡心。”

于是衛智交了智商稅,被徹底坑了一回。

丢了大臉的衛智火冒三丈,第二天就雇了幾個流小混混,将孫帥堵停車場打了一頓。

有監控,無可抵賴。孫帥父母是做理財生意的,家裏還算富裕,他們哪能看着兒子白白挨打,衛崇給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放在眼裏,揚言要報警。

衛崇點點頭:“報警,行。孫少爺,如果警察問你,你為什麽要整衛智,怎麽說?”

孫帥本來鼻青臉腫哭爹喊娘,聽他這麽一問,傻眼了。

孫帥父母:“不管為什麽,打人就是不對的!”

“是不對。”衛崇不動聲色掰着手指,指關節咔嚓作響,“那要是警察問,你們公司的賬面為什麽跟實際賬目不一樣,又該怎麽說?”

孫帥父母變了臉色:“你什麽意思?”

衛崇攤手,唇角弧度無懈可擊:“沒什麽意思,孫先生孫太太,我只是想和平解決問題,何必鬧到警察局呢?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在衛家面前,孫家那點産業就像過家家,說拆就能拆了。

還能怎麽辦,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咽了這口腌臜氣。

看清大局後,孫帥哪裏還敢隐瞞,一五一十從實招來。

聽明白事情的原委,他父母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這龜兒子從小就不靠譜,卻沒想到居然不靠譜到給“衛倫”下藥,沒成功還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要不是看在他模樣實在凄慘,他們真想打他兩巴掌讓他清醒清醒,衛倫不是你能惹的,衛智也不是!別惹衛家人行嗎?

衛崇難得失語了一回,大約也覺得原因太匪夷所思。

孫帥指天發誓:“我真的沒有碰衛少一根手指頭!是陸餘撿了便宜!是他奸了衛少!”

衛崇:“…………”

……

“孫帥說,是陸餘奸了你。”衛崇戲谑地看着喬今。

喬今:“………………”

別說衛智了,他都想去揍這孫子一頓。

知道真相的衛妩已然驚呆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弟弟,生怕他給出自己不能承受的答案。

喬今吸一口氣,幹巴巴地開口:“那天晚上,确實是孫帥下的藥,也确實是陸餘救的我,但絕對沒有他說的那回事!我跟陸餘什麽都沒做!”

衛妩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

“什麽都沒做?”衛崇反問,“你被下了藥,怎麽可能什麽都沒做?”

衛妩一想也是,于是又緊張兮兮地看着弟弟。

喬今掌心冒汗,确實不是什麽都沒做,不過不是陸餘對他做了什麽,而是他,意亂情迷“非禮”了陸餘,在陸餘鎖骨上啜了一顆“草莓”。

說到底,吃虧的是陸餘。

想及此,他不由得耳根發熱,面上故作鎮定:“陸餘是直男,我也是,是不發生可能什麽的。他帶我去洗了冷水澡,這點林義可以作證,那天晚上出酒吧後我身上都是濕的,還感冒了。”

“那你怎麽什麽都沒說?”衛妩怒道,“我扇死那孫子!王八蛋,敢給我弟弟下藥,活膩了他!”

喬今尴尬低頭,身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觊觎下藥,他哪有臉說。本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就過去了,結果還是被捅出來了。

丢臉死了。

“洗澡的時候,陸餘也沒對你做出什麽奇怪的事吧?”衛崇摸着下巴問。

喬今:“……沒有。我一個人洗的。”

衛妩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搶了陸餘女朋友,給他戴了綠帽,他為什麽會幫你?”

喬今:“陸老師正人君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衛崇:“哪把刀?”

喬今:“…………”能不能不要污?

衛妩打了衛崇一下,“這時候還開玩笑,有你這樣當哥的嗎。”

“看來這陸餘人品還行。”衛崇不鹹不淡笑了下,“阿倫,你得好好學學。”

喬今:“……”

你能質疑我不是你弟弟,但不能質疑我人品。

“這事要告訴爸媽嗎?”衛妩遲疑地問。衛父衛母又去忙國外的産業了。

衛崇站起來:“告訴他們做什麽,平添煩惱。”

“那二叔那邊……”

“他也沒什麽好說的。都是他兒子惹的禍,還能把賬算在阿倫頭上?”

反正孫帥已經得到教訓,這事衛崇衛妩都不會再揪着不放。喬今自然也不會故意去找茬,他到庭院裏吹了會兒秋夜涼風,臉皮熱度居高不下。

甚至有升高的趨勢。

太羞恥了。

比起被下藥這件事,所有人都以為他被陸餘那啥了,才更讓他難堪。

盡管解釋清楚了,但燥熱經久不散,簡直就像又被下了一次藥。

好不容易回房間睡着,以為會就此翻篇,夢卻不饒他,居然夢到了陸餘。

那天的情景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在這個夢裏,他看得很清晰,無論是陸餘的臉,還是他凸出的蜜色鎖骨。

陸餘匍匐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就那麽看着他,瞳色深邃,像月光下的一泓清泉,看不見底,但又吸引着人去一探究竟。

看着上方平滑如絲綢的鎖骨肌膚,喬今幾乎沒什麽猶豫,一口啜了上去,将“草莓”重新種下。

他在夢裏覺得,就應該這麽做。

一只溫熱幹燥的手覆在他胸膛,将他按了回去。

陸餘看着他,像睥睨天下的君王,又像誤入凡塵的谪仙……通俗點來說就是,又A又欲。

正因為禁欲,才顯得欲。

喬今想,我被下了藥,我可以胡作非為!

夢裏的自己總是不講道理。

于是他四肢并用,行非禮之事。

肢體糾纏,衣衫淩亂,但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做,只憑本能地抱着、蹭着……

夜半驚醒,喬今懷裏抱着一團餘溫尚在的被子。

他兩眼發直。從小到大沒做過春夢,第一次居然獻給了陸餘。

三觀都快崩塌了,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很直,但夢裏的自己是那麽無恥……

不,那不是我。

夢都是反的。

喬今自我催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但有個地方是無論如何都催眠不了的,他揭開被子低頭看了眼,奔潰地逃進衛生間,解決關于“色”的問題。

啊,把身體掏空。

作者有話要說:  記者:全世界都以為你們那啥了,你們怎麽看?

喬今:生無可戀.jpg

陸餘:早知道就假戲真做了。

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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