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多斯
======================
如果喀莎在這兒,她一定會很喜歡蜂蜜公爵糖果店——滿滿一屋子各式各樣的糖果!
哮天歡呼着,穿梭在人群和貨架之間,在搜刮不同的糖,準備打包好寄個跨國包裹到東海市去,給喀莎嘗嘗這群巫師的玩意兒。
學生們早就對楊教授身邊這個“阿尼瑪格斯女孩兒”頗為好奇,平時除了上課也沒什麽機會接觸,便都在此刻悄悄地打量着她。但是奈何哮天對英語一知半解,總之就是溝通起來非常困難,目前似乎只有梅多斯能成功與她交流。
“這其實很簡單。”梅多斯坦然道,“她把所有情緒心思都寫在臉上。跟她接觸都不用說話,看她的臉就知道了。”
楊戬深以為然,并且為此給拉文克勞加了五分。
“或許你想嘗一下蟑螂堆嗎?”梅多斯從貨架上拿下一個包裝在沉香面前晃晃,“達芙妮還沒試過這個。也許我該給她帶上一包?”
“……她也許會喜歡蜘蛛,但她絕對不會喜歡蟑螂的,梅多斯。”
沉香看着楊戬被哮天拉去結賬的背影,态度堅決地把她手裏的蟑螂堆摁回貨架上,“你就是想吓她吧。”
“我這可是關愛她,”梅多斯聳聳肩,又拿起了血腥味棒棒糖(上面的包裝寫着“吸血鬼的最愛”),“你都不知道,上次你捉的那只蜘蛛現在每天都在拉文克勞休息室門口等她,她還天天對着它說話——斯萊特林的祖宗是會蛇佬腔,我懷疑她很快就要精通蛛佬腔了。”
沉香聞言皺了皺眉,看向她。“那只蜘蛛又找上她了?”
“嗯哼。不過顯然,達芙妮很高興。她就像是交到了一個朋友,所以我也沒阻止她——要知道上一個喜歡小動物的霍格沃茲學生現在已經成為了知名神奇動物研究學者了。”
“紐特?斯卡曼德嗎?那你一定記得他的經歷多麽坎坷。”
“坎坷且偉大。據說他曾經為了補全神奇動物圖鑒還去過你們國家來着。”
沉香輕輕哼了聲,這話卻被其他人給接了過去。
“是啊,印象深刻,”楊戬走了過來,他身後跟着美滋滋抱着大包小袋的哮天犬,“他的确是一名了不起的學者。我曾進到他的那只神奇箱子裏看了看,當真是別有洞天(Wonderland)。我還看到裏頭有只驺吾,養得特別好。”
Advertisement
“您居然見過斯卡曼德!”梅多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手中的血腥味棒棒糖都不值得她多給一絲關注。
“的确見過,”楊戬沖她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豎起食指抵在唇上,“聖誕節前他應該還會來霍格沃茲一次。到時候有機會我讓沉香帶你見見他——沉香的朋友的确可以有這個小小優待。”
紐特?斯卡曼德的确跟楊戬約好聖誕節前會來查看一番麒麟幼子的狀況。但是沉香聽到後面一句高高挑起了眉,沒有肯定,卻也沒否認。
對于拉文克勞的學生而言能見到課本作者就是莫大榮幸,梅多斯幾乎要沖上前去親吻楊戬了。
他們走出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哮天抱着那麽多的糖果不太好逛街。梅多斯聽沉香說哮天想把東西寄給家裏朋友(“這個真的從表情看不出來!”梅多斯道),便建議他們去郵局,還給他們指明了路。
于是他們便兵分兩路。梅多斯說要帶沉香去嘗嘗黃油啤酒(“信我,真的很好喝。”),跟楊戬說了地址,就拉着沉香跟他們往相反方向而去。
“三把掃帚酒吧的人太多了些,我專門帶了幾個杯子,我們去遠點兒的地方。”
梅多斯說道,邊走邊看向沉香。“不過我還是覺得挺奇怪。你不是說莉莉約你和楊教授一塊兒來嗎?怎麽又來找我?”
沉香跟在她身邊,聞言幹咳一聲。“她要跟斯內普一塊兒,我不太好打擾他們。”
梅多斯了然,吹了聲口哨,視線重新回歸到道路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斯內普喜歡她。愛情啊,真奇特。我就從來無法理解這個。”
沉香贊同地點點頭。
他們慢慢地走在街上,跟無數村民和霍格沃茲的學生擦肩而過。前一陣子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發生的事情顯然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來自不同學院的學生們看到他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你不問問嗎?”
沉香忽然道。
“問什麽?柯林斯課上的事兒?我聽赫奇帕奇的人說了。”梅多斯沒有看他,語氣也很平靜,“博格特向來是個很容易暴露隐私的事情,我還沒有那種對着別人的隐私說三道四的習慣。不過——老天,殺死了一只博格特。不虧是個斯萊特林,幹得漂亮,我可讨厭它們了。”
他聽得出她話裏有話。“當時我的确沒有控制好情緒。它其實挺無辜的,它天生就會變成人們恐懼的東西,這不能怪它……我後來給它超度了。”
“超度——你還是個牧師呢?或者說,這在你們國家叫什麽?”
“道士。”
沉香失笑,搖了搖頭。“如果你想知道——”
“是你想跟我說,沉香。”梅多斯打斷了他的話,“你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情感。如果你需要一個聆聽者,我很樂意。”
他聽了沒忍住紅了紅臉,在心裏笑了笑,說自己居然還沒有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看得透。
“你說話時……看上去不像是我的同齡人。”
不像是這個歲數的少年。非常通透,穩重。
“……”梅多斯忽然停住,一臉難以言喻地看着他。
“?怎麽了嗎?”
沉香也停了下來,和她站在街上面面相觑。
梅多斯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
“……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我們倆一見如故,雖然認識沒多久,卻像是已經交往很久的朋友。”
“這我贊同。在中文裏這叫作緣分。”
“所以有些時候我覺得,也許你可以嘗試着不要對我隐藏太多——當然,也許有可能只是我一廂情願。我的意思是……”
梅多斯就像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一向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居然支支吾吾了起來。
一種莫名的預感忽然漫上了沉香的心頭,叫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什麽?”
“……”梅多斯嘆了口氣,“看我的姓氏,梅多斯,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個混血兒——我知道你背下了所有純血統家族的姓氏來着,莉莉跟我說過這個。我父親是個麻瓜。”
“……所以?”
“我的祖父是美國人。在我父親出生後沒多久因為家裏生意上的事兒,我們家族這一分支便搬到了英國來,故此我父親才會認識我母親,一個優秀的拉文克勞。”
梅多斯看着他。
“我祖父是個審美很高的商人,他很喜歡欣賞藝術,所以我家因為他的緣故,一直以來都很注意孩子對藝術的培養——在知道我媽媽是巫師後他還問過媽媽巫師界有什麽藝術作品呢。”
“……”沉香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從來不會這麽東扯西扯閑話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Well——這是你說的。”梅多斯聞言翻了翻白眼,緊張的情緒直接消失了。
“1930年2月17日,我祖父還很年輕的時候,他在美國百老彙看了場演出。那場演出後來在麻瓜裏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那個演出者的名字,叫作梅蘭芳。”
沉香當然知道梅蘭芳——楊戬是戲神,當年也看過很多次這位名角兒的演出。但是對他而言他素來是欣賞不了這種藝術的,他寧可跟哮天犬去做幾個天界的賞銀任務也不肯去聽戲。
“我祖父很喜歡他,瘋狂地喜歡。後來他收集了非常多梅蘭芳的錄像帶和唱片,直到我們來到英國後他還在堅持收集。在我小的時候他偶然在唐人街一個華人那兒收到了一卷非常珍貴的梅蘭芳演出錄像。其實說是錄像只有一小段,主要是附帶的那張唱片。祖父在唐人街那兒播放這張唱片,用了很久才從華人們口中搞清楚裏頭唱的是什麽東西。”
梅多斯說着,那雙藍眸幾欲要将沉香看穿。
“梅蘭芳在那裏頭扮演的是一個母親,叫作王桂英,正和她的丈夫讨論應該将兩個孩子中的哪個推去頂死。其中有個孩子……”
“叫沉香。”沉香接過了她的話,直直地看着她。
“不可思議……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彎彎繞繞的關系。”
那出戲……叫《二堂舍子》。
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作《寶蓮燈》。
是凡人們編排他母親和他生父劉彥昌的故事。
如果不是因為她祖父對梅蘭芳如此執着,如果不是老梅多斯收集到了那張唱片,如果不是她恰好是個在霍格沃茲念書的混血巫師……
生活的确比戲劇更加有戲劇性。戲神楊戬誠不欺他。
“……我從小就愛聽故事,在聽祖父說過這個唱片的內容後我對這個傳說産生了非常大的好奇,所以曾經跑到唐人街詢問過那兒的華人這個故事的原貌。”
梅多斯眨了眨眼。“你知道的,拉文克勞——我們從來都有很高的求知欲。”
他們站在街上對視着,周圍人來人往,但他們停駐過久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誰也不知道他們沉默了很久,最終是沉香嘆下了一口氣。
“是我老了。你的确是個很聰明的拉文克勞。”
“加了一點運氣成分在。”梅多斯比劃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有人跟我描述了你的博格特,我只會覺得你和楊教授的名字就像達芙妮——從神話故事裏取名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當然,相比于讨論你是不是個神,我現在更想喝黃油啤酒。”
梅多斯指了指前面髒兮兮的酒館。
“豬頭酒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兒的!”
豬頭酒吧裏頭非常雜亂。沉香盯着吧臺的那些杯子,默默猜測它們大概有多久沒有清洗。
“阿不福思,三杯黃油啤酒,我帶了杯子。”
梅多斯一進門就熟練地沖着那個吧臺後背對着他們的白發老人喊道。然後她對着沉香眨眨眼:“我相信狗狗不太适合喝酒對吧?”
“……我們的确不讓她多喝,她每次一喝酒就會耍酒瘋。”
沉香還是有些不太适應這種直白的交流方式,幹咳了兩聲才答道。
酒吧老板哼了聲,回過身來看着她。
“見鬼,你還帶了個陌生人來。”
“你一定不會介意的。”
沉香看着老板那雙和鄧布利多一模一樣的藍眼睛,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跟着梅多斯坐了下來。
“食死徒最近沒有來打擾你吧?我聽說前不久萊斯特蘭奇家的人有出現在霍格莫德。”
梅多斯說着,從懷中掏出三個杯子,揮了揮魔杖:“清理一新!”
阿不福思從布滿灰塵的酒櫃上掏出一瓶酒,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打開,倒進幹淨的杯子裏,聞言哼了聲。
“那群蠢貨可不覺得高貴如他們應該踏入這兒來。”
梅多斯拿起一個杯子喝了一口,贊同地點點頭:“你說得對。”
沉香看着眼前杯子中的澄黃液體,拿起來喝了一口。
“怎麽樣?”
“不錯。”
梅多斯笑笑,靠在了吧臺上。
“那麽——既然我們都攤牌了,那我有個問題,疑惑很久了。”
既然是疑惑很久,那麽一定是關于傳說故事裏的問題。
“是什麽?”
“你父親真的為了讓你活下來,讓另一個兒子送死嗎?【注1】”
這個問題問得如此直白,阿不福思聽了都險些把酒瓶摔了。他黑着臉裝作什麽也沒聽見,倒完酒就去了角落拿擦過灰塵的抹布繼續擦杯子。
“……并沒有。實際上我父親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真正的……往事裏,最後是劉秋兒被直接打死,王桂英上吊身亡,劉彥昌郁郁而終。【注2】”
沉香平靜地敘述道,又喝了一口黃油啤酒。
梅多斯眨眨眼睛。“看來傳說果然都是人們胡編亂造的。那麽楊教授把你母親壓在山下也是假的了?”
“假得不能再假了。真是奇也怪哉,一千年前他們就喜歡這麽編排,現在也依舊這麽堅信。”
空氣凝滞了一下。梅多斯幽幽道:“你看起來可真的不像活了一千多歲。”
“我當你在誇我了。”
他們對視一下,忽然都笑了起來。梅多斯笑得不能自己,趴在桌上捂着肚子,他也莫名感到很愉快,嘴角是控制不住地上翹。
“……梅林的褲子啊……”梅多斯笑得肚子疼,嘆道,“我居然跟一個神在說笑聊天!”
“我也沒有想到我會跟一個孩子緣分這麽巧。你對這個傳說這麽感興趣,現在當事人可就在你面前。”
“不準叫我孩子——太奇怪了!”
梅多斯抗議道。沉香聳聳肩,不再說啥。
豬頭酒館的門又被推開了。只聽得一陣犬吠,白色細犬撲到了沉香身上,然後又響亮地叫了幾聲。楊戬緊跟其後,對他們笑了笑。
“抱歉,來晚了,這杯酒我來請。”
阿不福思惱火地擡起頭來。“這裏不準帶狗進來!”
“啊,抱歉。”楊戬有些歉意地說道,看到那雙和鄧布利多極為相似的眼睛也沒有說什麽,而且沖着哮天道,“哮天,別鬧,化人形。”
哮天“汪”了聲,然後轉眼變成了小姑娘,沖着阿不福思呲了呲牙。
阿不福思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憋紅了臉,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惱火地拿着抹布往後廚走去。
楊戬坐到了第三杯酒前,看着他們。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梅多斯小姐笑得着實很豪邁,我在外頭便聽到了。”
梅多斯擦了擦眼角笑出了的眼淚,清了清嗓子。
“在聊楊教授是不是真的跟傳說中一樣,有第三只眼睛。”
楊戬頓了頓,然後神态自若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沉香不會告訴你這些,所以你果然是個聰明的拉文克勞,梅多斯小姐。我給拉文克勞加五分還是加少了點。”
“您現在加也沒什麽的教授,我不介意學期末排名往前靠靠多拿點獎學金。”
梅多斯笑笑,沒有追問“第三只眼睛”的事情。
沉香問:“為什麽你們去了那麽久?我以為寄東西而已,很快的?”
“的确很快,貓頭鷹郵政局的效率很高。”楊戬摩挲了下杯子,“我聽到有人在說這兒有個鬧鬼的地方,多留意了一下。”
這可新奇,原來魔法界也有鬧鬼一說?
“這個我知道。”
梅多斯答道,看着沉香身上趴着的哮天,按耐住想要揉她頭的沖動。“尖叫棚屋。前幾年開始人們經常能聽到裏面傳來可怕的聲音,所以就覺得是鬧鬼了。”
“會不會只是什麽動物,或者像是霍格沃茲裏那樣的幽靈?”
沉香問。
“前者可以保留參考,後者沒有可能——霍格沃茲的幽靈無法離開霍格沃茲,而且課本裏說過幽靈本來就無法傷害人類。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這兒的巫師在害怕什麽——怕,幽靈?”
“不盡然,梅多斯小姐。”楊戬搖了搖頭耐心解答,“冒昧一下,你的母親也是麻瓜出生,可能這就是為什麽你不太理解他們巫師為什麽怕鬼。有魔法跟巫師害怕靈異事件首先并不沖突。巫師是西方神袛留下傳承,而西方的靈異事件是宗教中必然存在的一方勢力。就像是……”
楊戬想着合适的比喻,琢磨了下。“就像是聖經傳說裏路西法,北歐神話的洛基。信仰中象征着黑暗的這一面。”
“所以其實巫師中也有類似的黑暗面?”
“當然,孩子。巴沙特夫人的《魔法史》不就有記載過中世紀人類獵巫行動?人類聲稱女巫是邪神的追随者,非常邪惡——雖然本質上這只是他們壓迫人民的借口,現在你所知道的大多數黑魔法的确都根源于曾經信仰邪神的巫師。伏地魔和格林德沃之流(他們聽見阿不福思冷哼了一聲)嚴格而言就是這批巫師的後繼者。”
只不過現在的巫師多數都沒有信仰了,伏地魔和格林德沃成為黑巫師也并非為了某個神明。
梅多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為什麽外國人會這麽了解……?”
“當你活得久了,自然不會只留意腳下一方天地。”
楊戬說道,然後忽然笑了笑。“當然,你的時間還很長,你還會看到很多超出自身認知的事情。”
梅多斯聽聞一愣,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倆。
“……你們知道嗎,其實挺奇特的。”
她說道,喝了口黃油啤酒。酒精和氣泡湧上她的鼻頭,沒過一會兒她的臉頰上就多了淡淡紅暈。
“我的歲月對你們而言——只是眨眼一瞬吧?”她打了個酒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而你們對于我來說卻是……活着的歷史。”
他們沒有回答。沉香跟她碰了碰杯子,思索了一下:“敬歲月悠悠。”
她拿着杯子舉了舉:“敬漫漫歷史。”
他們把酒一飲而盡。
楊戬看着他們,眼神溫和。
屋外的一聲巨響将他們全都吓了一跳。阿不福思險些打碎一只杯子,他惱火地看向豬頭酒吧的門。
伴随着嘈雜的叫喊,他們都清楚地聽到了一個非常不耐煩的聲音。
“你為什麽在這兒?”
被提問的那個人沒有說話。
外頭的人煩躁地“啧”了一聲。然後豬頭酒吧的門就被推開了。
西裏斯?布萊克依舊披着他那頭放蕩不羁的長發,身上的袍子随意搭着。他推着一個人進來,然後對着阿不福思喊道:“阿不福思,兩杯黃油啤酒——噢,多卡斯,你也在。”
梅多斯有些驚訝地看着他。“西裏斯?你在做什麽……”
沉香皺了皺眉,站了起來扶住被西裏斯不小心用力過猛推了個踉跄的人。他看着那雙寫了幾分慌張的灰色眼睛,道:“你好,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布萊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站穩起來,有些刻意地和他保持了距離。
“你好。”他點了點頭,然後又有些急切地看向他哥哥,“我得回去了,魔法史的論文我——”
“少來了。你今天就得跟我解釋明白。”
西裏斯黑着臉說道,一把将弟弟摁在了吧臺的座位上。阿不福思慢吞吞地掏出兩個黑漆漆的杯子,嘟囔了一句“又是黃油啤酒”,然後拿起酒瓶又倒了起來。
雷古勒斯坐在楊戬身邊,渾身僵硬地看着那個明顯滿是灰塵和不知名污漬的杯子被灌滿黃油啤酒,從頭到尾都寫着抗拒。
“說吧,媽媽的好孩子又在偷偷幹什麽。”
西裏斯沒好氣地說着,拉過椅子坐在他旁邊。
“你可別跟我說你在豬頭酒吧外徘徊是看上了這裏的地段想買下來開店。”
沉香眼神動了動,看向楊戬。
只見楊戬嘴角微微勾起,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把玩起來他的口琴。
這種笑他熟悉得很。
二郎真君又要算計人了。
--------------------
注1:《二堂舍子》裏的劇情就是當官的兒子為非作歹然後沉香和弟弟劉秋兒一怒之下把他打死了,劉彥昌和妻子王桂英就在送哪個孩子去給人家賠罪中猶豫,最終看在被壓在山下的三聖母的恩情上他們放走了沉香送劉秋兒去死
注2:我的私設劇情,大致設定是劉彥昌被三聖母消除了相愛的記憶然後被推舉當下等官,最終因為兒子劉秋兒路見不平将權貴的兒子打死了,劉秋兒被拉去抵命,王桂英上吊,劉彥昌郁郁而終,一家三口都成為了時代的犧牲品
晉江這邊是在慢慢搬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