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魔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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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辦公室在八樓,被一面牆壁阻擋,由一只奇異的石獸看守。石獸的嘴巴微微張着往下,應當是滴水嘴獸,沉香記得阿波羅曾經驕傲地跟他們講述過阿波羅神廟檐上那的100個滴水嘴獸的雕工多麽精湛,随後被楊戬無情打斷:“你的神廟不是一直沒有建完嗎?(注1)”

這還是沉香第一次看到在牆前立着滴水嘴獸。他皺着眉和那只滴水嘴獸對視着,然後回想了下楊戬告訴他的口令。

“……樂飛飛(Toffifee)。”

滴水嘴獸擡頭看了眼他,然後跳到了一旁去。石牆往兩側裂開,露出了一條旋轉樓梯。他走了進去,繞着幽靜的樓梯,他停在了一扇門前。他慢慢地推開了它。

最先出現在他眼眸中的,是一縷酷似火焰的紅羽。這讓他忍不住頓了頓,回想起如今不知在何處沉睡的玄鳥。然後他才看清,這是一只全身火紅的鳥雀,拖着長長尾羽,停在一個供它站立的高臺上,整理着自己美麗的羽毛。

這是芬尼克斯,西方的不死鳥,五百年一浴火重生,甚是罕見——而他碰巧有幸見過。他素來對這類神鳥頗為關注。

不死鳥用斜斜看了他一眼,就繼續關注于整理自己的羽毛上。他忍不住走近了些,才發現這只不死鳥已經邁入了老年,五百年壽将近,再過個十來年大約就要浴火重生。

“那是福克斯,我的老夥計。”

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回過了頭,看到了角落的小隔間裏走出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胡子上還系着一個綢緞蝴蝶結。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我聽說過。”沉香點點頭,轉過身面對他,“我來英國之前看了資料。鄧布利多家族的守護神就是芬尼克斯,每當某個家族成員陷入困境中,就會有一只不死鳥出現在他們身邊。不過,原來阿不思·鄧布利多也會陷入困境嗎?”

他看着鄧布利多那雙清澈的藍眼睛,試圖想從中看出什麽來。

他什麽也抓不到。

“相信我,我的一生就是不斷地陷入到我所創造的困境中。”

鄧布利多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抓了把一個罐子裏的東西,遞給他。“焦糖太妃糖,試試嗎?我一直認為麻瓜們制作的這些小零食都頗為驚人的好吃。”

沉香看着那個樂飛飛的包裝标簽,拿了兩顆:“謝謝,我會帶回去給楊的。我不太愛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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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錯過了一個大樂趣。吃糖能讓人心情舒暢很多。”

鄧布利多剝開一顆糖,塞入嘴中,朝他眨了眨眼睛。那一瞬間沉香覺得面前的不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而是一個紅發藍眼的少年,風趣幽默,優雅又俊秀——典型的英國紳士。

沉香拉開椅子坐下,福克斯飛落到他們之間,鄧布利多也順勢伸手撫摸。

“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單獨談話,沉香先生。”

“叫我沉就好了。”

沉香看着福克斯蹭蹭鄧布利多的手,随口說道。

鄧布利多笑了聲。

“阿不福思跟我說他再不允許你和楊進豬頭酒吧——因為楊不僅帶狗進門,還在裏面喝茶。”

“好歹沒有帶上達芙涅斯。我敢說你弟弟會更讨厭他。”

沉香說道,把視線收回然後投向他:“今天來此處尋閣下,是有一件事想問問。”

“看來麻煩從來不止是找我,還會找你們。”

鄧布利多點點頭,剛收回手福克斯便長嘯一聲飛起,落在了頂櫃分院帽旁。

“這個麻煩不好說,也許是找你們的也不定。”

沉香搖搖頭,湊近了些:“自從當年湯姆·裏德爾應聘失敗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一職,霍格沃茲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便從來沒有超過一年。大多數的教授非死即傷,下場不忍直視。這是裏德爾的詛咒。”

顯然這話引起了鄧布利多很大的興趣。他微微眯起眼,透過半月鏡片認真打量着沉香,然後點點頭。

“湯姆……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聰明,卻又愚昧。”

沉香搖搖頭,靠在椅背上。

“我在偶然機會下進入到了八樓一個神秘的空間。當時我只是追尋着柯林斯教授身上的不祥,想要探查詛咒的真相,卻意外進入了一個新的地方。”

他回想起那個面目猙獰的修女,至今都覺得頭疼。

“那個空間應該是把我傳送到了某個封閉的地方。我在那裏看到了本應該在中世紀就被摧毀的無數黑魔法禁書……和一只惡魔。我懷疑那就是裏德爾詛咒的來源。”

鄧布利多頓了頓。

“……有求必應屋。看來湯姆利用它做了不少事情。”

“所以——那裏就是一個可以滿足人們所有需求的地方?”

沉香聽着這個名字,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除了食物。從前我半夜經過那裏時出現了一個小櫥櫃,裏面裝滿了夜壺。”

鄧布利多看着他:“我想,親愛的沉,我應該對你說一句謝謝。這是保護我們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重要消息。”

“所以這麽多年來那個惡魔一直被裏德爾利用,通過有求必應屋影響着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如果我們成功封印了那只惡魔,裏德爾的詛咒雖然無法消失,卻也能大幅度降低傷亡率。”

沉香分析道,然後站了起來。

“我要了解的都了解完了。這只惡魔不屬于魔法界的已知範圍內,我們會找辦法把它鏟除的,不必擔心——就當我給你們交學費。”

“你能來霍格沃茲上學是我們的榮幸。”

鄧布利多攤開手平靜道:“我很高興我的學生們能接觸到東方的神祇,從你身上學到不同的觀點。梅多斯小姐好像知道你們的身份?”

“梅多斯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兒。實際上孩子們都很好,只是大多年少輕狂,還無法理解責任背後的錯和傷。”

他想起了斯萊特林的艾弗裏和穆爾塞伯,又想到了喜歡開惡劣玩笑的波特,還有沉迷在黑魔法研究中的斯內普和為家族蒙蔽的雷古勒斯。

“無法理解什麽是偉大的?”

他一聽便了然鄧布利多知曉了那天他和艾弗裏的争執。他看着老者摩挲着胡子上的蝴蝶結,忽然想起來了那份資料中關于阿不思·鄧布利多少年的記載。

打敗了黑巫師格林德沃的人,曾在年少時與格林德沃是至交好友。楊戬曾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倆的關系應該比這更加親密,因為他在麒麟幼子的記憶中找到了一個畫面,關于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血盟。

西方魔法中的血盟便如同一個高深的不可違背誓約,會将兩個人的命運緊緊牽連,使得立盟雙方誰也無法傷害對方。通常就是夫妻也不會立下如此古老的咒術,因為人心難測。

“我不否認格林德沃其人魅力,同時我也不贊同他的行為。但是你顯然深陷其中——或許有時這并非好事。你多久沒有離開霍格沃茲了,鄧布利多?”

他看了眼裝滿樂飛飛太妃糖的罐子。德國的糖果的确受到了不少人的喜愛,可他總覺得德國人的糖還是太膩了些。

“糖從來不能讓你忘記苦痛,不是嗎,校長。”

這次鄧布利多沉默了很久。福克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多變,微微鳴叫。而回答了沉香問題的,卻是一個來自于牆上的聲音。

“我早就說過他們東方人心眼是黑的!”

菲尼亞斯?布萊克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小子比那個楊尖銳得多。”

沉香聳聳肩,看着這位雷古勒斯的家中長輩:“如果非要談這個,實際上我可以當在場諸位的祖宗。我經歷了一千七百年的歲月,不是很久,但是足夠了。”

菲尼亞斯被噎了一下,鄧布利多卻笑出了聲。

“菲尼亞斯,這很奇特,不是嗎?”

霍格沃茲的現任校長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然後看向他。

“苦痛也不應該被忘記,對嗎,親愛的沉?”

他像是在回望某段過往,回想某個人。回想1899年的夏天,回想金色大鳥一樣的少年,回想永遠留在過往的妹妹,回想那個孩子——奧睿利烏斯。回想永遠變成蛇的納吉尼,回想戰死的忒修斯·斯卡曼德。

沉香沒有回應。他看向剛才鄧布利多出來的那個小隔間,裏面閃爍着銀色的光芒。

“我有一位長輩,她有一面銅鏡,能構造一個人心所求的虛拟世界。”

“在我們世界也有相似的東西,叫作厄裏斯魔鏡。”

鄧布利多把視線同樣轉向那個小隔間:“而那是冥想盆,能夠看到過去的某段記憶。”

“過去的永遠無法改變。未來也遲遲沒有到來。”

沉香輕聲說道。

“我們只能向前看,鄧布利多教授。”

倫敦蘇豪區的街頭濕漉漉的,顯然剛下過小雨。

英國人不習慣在下雨時帶傘,所以來往人群的發間都摻雜着細細碎碎的雨滴。楊戬戴着帽子與無數人擦肩而過,然後停在了一間書店門前。

阿波羅靠在門口,正在看一本書,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脖子上還圍着卡其色的圍巾,渾然一副倫敦人的模樣。聽到楊戬的腳聲停在他面前,他放下手中的書,擡頭笑了笑。

“The Crucible .(注2)”楊戬辨認着他手中那本書的名字,“嚴峻的考驗?我似乎沒有見過這本書。”

“或許,翻譯作一場嚴峻的審判更加合适。阿瑟?米勒是近三十年來的一個西方戲劇天才,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阿波羅合起這本書,遞給他。他便随手翻了翻:“英國人?”

“不,是美國人。不過現在他也很少寫東西了。我相信過幾年中國會引進他的作品的。”

阿波羅一席話顯然有在暗示什麽,但是楊戬只是挑了挑眉,權當無視。

“信仰如果帶來了鮮血,就不要再堅信那種信仰……而原則,即使是光榮的原則,也不可以成為剝奪人的生命的正當理由。”

楊戬念出了一段臺詞,巧妙地頓了頓,然後合上了書。

“有意思的作品,我回去就看看。”

阿波羅笑笑,沒有說什麽。他把圍巾披上肩頭,待楊戬将書收入西裝內,二人對視一眼,推開了門。

書店內很安靜,并且滿溢着一股甜甜的味道,應當是某種烘培類甜品。有客人站在書架前閱讀着書籍,聽到門被推開只是微微擡頭看了眼,便又重新沉浸在閱讀裏。

“羅馬尼亞那邊聲稱二戰時期惡魔封印被震碎,亵渎者重新被釋放出來。但是50年代時教廷派了人前去重新封印,不過顯然,并沒有成功。”

阿波羅小聲地說着自己羅馬尼亞一行的收獲。楊戬微微一點頭,随後便環視了下周圍。

“我想你在來之前有聯系過那個惡魔?他叫什麽來着?克羅亞?克洛伊?”

阿波羅問。

“是克勞利,亮晶晶。”

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幽幽傳來。一個紅頭發的男人戴着魔鏡,把頭湊到他們之間。

“你好啊克勞利,很久不見。”

楊戬鎮定地側頭說道。阿波羅是光明神,素來與這類“黑暗”“地獄”的來者不對付,他皺着眉往旁邊移開幾步,然後用他那極端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克勞利,眉間的隔應更深了幾分:“你——你是一條蛇?”

“你們這些古神能不能少帶點偏見?”

惡魔克勞利一手擡起墨鏡,露出那雙蛇瞳,顯然與阿波羅相看兩厭:“成天亮閃閃的晃瞎人,也不遮遮,自大狂。”

“你——”

楊戬還是第一次看到阿波羅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怼得情緒上頭,他敢打賭就是當初還是古希臘時代的光明神都鮮少有此經歷。

他強忍下了笑意,拍拍阿波羅的肩。

“沒有跟你介紹過。克勞利,當年誘惑夏娃吃蘋果的那條蛇就是他。”

“……哦,原罪。”

阿波羅意味深長地說道:“請見諒,我不是對你有偏見,我只是平等地讨厭每一條蛇,尤其是神話記載過的蛇。”

克勞利翻了翻白眼,然後勾住了楊戬的肩:“得有幾百年沒見過你了——你一定會很喜歡天使,他知道要和你見面很激動,準備了一個晚上。”

“我的榮幸。福玻斯,別擱那兒生氣了,跟上。”

楊戬愉悅地說道,跟着克勞利往書店深處走去,還不忘回頭對着執着站離他們三米遠的阿波羅眨眨眼。

光明神皺着眉盯住惡魔放在楊戬肩上的手,輕輕哼了聲,随後跟了上來。

他們穿過了無數書架和閱讀的人們,來到了一扇門前。克勞利把手從楊戬肩上放下,摁上門把手,阿波羅立即湊近了友人,小聲嘀咕:“他們惡魔哪能親信,你別不是被騙了吧?”

“咳咳,亮晶晶,你們光明神都喜歡講人小話嗎?”

克勞利頭也不回地說道,一把推開了門:“天使!他們來了!”

這是個很溫馨的屋子,顯然就是那股烘培甜品味道的源頭。楊戬取下帽子,挂到一旁的衣架上,轉過了身,就看到了正端着一盤餅幹的白衣男人。

男人有些一頭白發,穿着米白色的英國紳士必備套,身材微胖,一雙眼睛卻寫滿了純真無邪——像是堅守着內心理想的少年人,永遠熱情執着于此。

“我準備了一些餅幹,克勞利說你們一定沒有嘗試過這些,雖然他嫌我太多事兒了,不過我覺得,親自下廚才是對客人的尊重。”

天使有些緊張地對他笑了笑,然後把目光移向了一旁有些發懵的阿波羅:“噢,古希臘的光明神,那麽我們還算是同行呢!”

阿波羅微微張着嘴,看了看天使,不知道愣了多久才被楊戬拍了拍背喚回神:“抱歉——先前跟我父親一起去參加西方諸神會議時我看到的天使都是加百列之流,我以為——我以為你們都是一樣的。你知道,一臉……高高在上?”

“一臉臭屁。”克勞利總結道,第一次贊同地跟阿波羅交換了眼神。

天使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自在:“嗯……他們只是……只是比較注重于執行公事——”

“得了吧。我想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指着你說,噢亞茲拉斐爾,上帝要你毀滅地球!”

“克勞利!”

惡魔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再說什麽。天使——亞茲拉斐爾把餅幹放在桌上,攤手指指沙發:“請坐。”

楊戬便和阿波羅坐了下來。亞茲拉斐爾為他們倒了杯紅茶,楊戬看着那橙紅的透明液體,道:“這次來尋你們,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你們——”

“我們在英國的霍格沃茲魔法學院裏發現了玷污者瓦拉克的蹤跡。”

阿波羅打斷了楊戬那客套的言辭,直接進入正題。

“如果我沒有記錯,15世紀我的兄弟赫爾墨斯曾尋求過一位權天使的幫助,讓其顯靈轉告教廷封印被召喚出來的瓦拉克。據我們調查得知二戰時瓦拉克的封印動蕩,它已經掙脫了出來,為何至今為止三十餘年它不曾被再度封印?”

這語氣頗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在,面前的天使被問得有些發懵,惡魔顯然不悅了起來,探前身子直視阿波羅。

“注意點你的語氣,亮晶晶。古希臘神祇掌握這片土地時你們只會引起戰争。”

“你——”

“我們不是來吵架的,福玻斯。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楊戬按住想要上去和克勞利一番理論的阿波羅,然後微微一笑安撫亞茲拉斐爾:“他的意思是,能不能找到什麽方法重新封印瓦拉克。現在玷污者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凡人們的生活,我以為即使是惡魔要帶壞人心,運用的也應該是用誘惑,而不是直接殺生?”

楊戬的語氣很和氣,把克勞利的不滿緩解了不少:“當然,惡魔只會誘惑人去做壞事下地獄。不過你們說的這個瓦拉克的确比較特殊。”

“特殊?”

“是的。”亞茲拉斐爾點點頭,一雙手有些緊張地貼在腿上,“玷污者瓦拉克隸屬地獄七魔王之一的貝利爾。如果一開始瓦拉克是被邀請到人間的,那麽只有人類可以将它封印或者驅逐。”

“不能再顯靈一次,然後讓人類再度封印它嗎?”

阿波羅提出疑問。

“嗯——不行。”

亞茲拉斐爾答道,看向阿波羅。

“15世紀那位顯靈的權天使,現在已經被放逐到地獄幾百年了。50年代那場人類失敗的封印中只是讓瓦拉克大傷,卻沒能阻止它附身于人類身上。”

“等等——所以你們一直關注這件事嗎?”

阿波羅愕然道:“你們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你們看到人類這麽做——但是就只是看着嗎?”

“神明不得直接幹涉人類生活。此事之因起于聖卡塔公爵用巫術召喚了瓦拉克,那麽此事也應當終于凡人,阿波羅。”

楊戬低聲說道,頓了頓,随即補充了一句:“但我認為放任人類召喚出玷污者,本來就是天堂方的失職。或許你們比我更加适合這本書。”

他從懷裏掏出阿波羅方才遞給他的劇本,然後被阿波羅擋住。

“相信我,他們一定看過這出戲,但是看過和有沒有往腦子裏記住不一樣。別把我送你的東西給別人,楊。”

阿波羅把他的手摁了回去,随後看向亞茲拉斐爾。

“天堂禁止天使顯靈?”

“……天堂禁止天使随意展現——奇跡。要寫報告的,很麻煩,只要解釋不得領導滿意,等待你的就是放逐和審判。”

亞茲拉斐爾委婉地說道。

“而且據我所知,50年代最後一次嘗試封印瓦拉克時,教廷已經用完了最後的耶稣之血。現在人類的選擇,只剩下了驅逐。”

而驅逐只有教廷專門派人前來施行。

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楊戬皺着眉想了想,忽然眨眨眼睛。

“……如果沒有辦法引導人類,那麽能否引導瓦拉克?”

他說道,看向吃驚的三位西方神明。

“如果瓦拉克的影響得到了教廷的關注,那麽是不是就可以順理成章讓他們前來驅逐?引導惡魔應該不算幹涉人類生活吧?”

這明明是個很簡單的思路,三個西方神明卻都一臉驚愕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克勞利才幽幽嘆了口氣。

“……你們東方神明,是不是都按照地獄标準選舉的。”

“宙斯的胡子啊,這是楊戬。”

阿波羅像是感慨,又像是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

“做人很有标準,但是作戰毫無底線啊。”

楊戬笑了笑,在心裏默默想,西方神祇還是太過于天真了些,只講究非黑即白。

利用與被利用,本來就是會思考的生物之間存在的本質關系。

哪怕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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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阿波羅神廟,又叫德爾斐遺址,從公元前6世紀開始建立,結果這個工程太浩大了,現在都無法完成。最後用來建它的大理石都拿去建城堡了

注2:前面的劇情中阿波羅對沉香說過這個劇本,中文翻譯是《薩勒姆的女巫》。前面的劇情中我直接寫成《薩勒姆的女巫》,但是實際上1975年這出戲還沒有被引進中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80年代國內才出現這出戲的首演)。這個劇本很有意思,大家感興趣可以找來讀讀,阿瑟?米勒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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