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VIP] 懲罰
下一秒, 一股大力?向鹿鳴珂撞來,鹿鳴珂失了?這半刻的防備,輕易被?羽徽若撞得向身後栽倒, 跌下了?床。
羽徽若同樣跳下了?床,右手推他的同時, 掠過他的胸膛, 兩人站穩後,羽徽若手裏多了?一張紙。
“瞧你信以為真的樣子,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她揚起?眉梢, 得意地看向鹿鳴珂,然後當着他的面撕毀了?這張紙。
“鹿鳴珂, 這輩子,你就只配給我當狗。”羽徽若手一揚,被?她撕碎的白紙黑字,化作雪白的絮,紛紛揚揚自?兩人的頭頂落下。
鹿鳴珂瞳孔縮了?縮。
一聲轟然巨響, 屋門?被?人撞開,兩扇門?板飛起?,襲向二人。羽徽若閃身躲開, 那扇門?直接飛到鹿鳴珂跟前, 被?他一掌震得粉碎。
鹿鳴珂向門?口望去?,四個雄壯的男人齊齊走了?進來, 随着四個男人進來的, 還有滿地撲騰的小?魚小?蝦。
鹿鳴珂長袖揮出道?掌風, 将這些被?打回原形的妖物都掀了?出去?。
他最厭惡魚腥味。
傀儡紙人向羽徽若欠了?欠身:“請主人下達指令。”
羽徽若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鹿鳴珂的身上?, 狡黠一笑:“抓住他,給我……狠狠打他的屁股。”
誰讓他以下犯上?, 欺辱羽族帝姬。
鹿鳴珂本泛着薄紅的面孔,聽聞此言,瞬間寒如深潭,用一種?極為恐怖的眼神盯着羽徽若。
羽徽若被?他這一眼盯得打了?個激靈,隔着薄衫,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四名傀儡人湧向鹿鳴珂。
鹿鳴珂抽出挂在?床頭的長劍,挽出了?個劍花。不?得不?說,他挽劍花的姿勢漂亮極了?,羽徽若都想為他喝一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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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傀儡人将少年的身影圍住,拳頭與劍影交錯,令人眼花缭亂。
傀儡人用的是羽徽若的氣血,借的是羽徽若的力?量,相當于巅峰時期的羽徽若用四個分|身同時圍攻鹿鳴珂。
羽徽若自?問不?是鹿鳴珂的對手,但四個她一起?上?,未必不?能讨到便宜。她羽族帝姬的靈府雖漏得像篩子,這些年羽族的各種?靈丹妙藥,喂出的一身好修為,也不?是能小?觑的。
待她擒了?這小?奴隸,就依照原計劃行事。
羽徽若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只見那被?困住的少年不?慌不?忙,手中薄劍勢如長虹,羽徽若剛認出他所使的劍法乃是她所贈的淩霄劍法,忽覺心口一陣悶疼,眼前驟然陷入短暫的黑暗。
再次定?睛時,圍住鹿鳴珂的四道?雄壯人影如斷翅的鳥飛了?出去?,洩了?一身借來的力?量,化作紙人,輕飄飄落回地面。
羽徽若面色微變,暗道?一聲“糟糕”,轉身沖向門?口。
鹿鳴珂手中長劍飛出,橫釘在?門?框上?,攔住了?羽徽若的去?路。
羽徽若腳步一頓,穩住搖搖晃晃的身子。
再往前一寸,就撞上?利刃了?。好險好險,她長舒一口氣。
身後腳步聲逐漸靠近。
他是故意的,這種?迫人而又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是在?示威。
羽徽若矮身,想要從劍下鑽過去?,鹿鳴珂率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推回了?屋中。
他堵在?門?口,慢悠悠拔下長劍,握在?手裏掂了?掂。
大門?已被?堵死,羽徽若只好小?幅度地挪動着身子,往窗戶的方向靠近。她靈力?被?鎖,鍛體沒偷懶過,破開個小?小?的窗戶,不?在?話下。
鹿鳴珂顯然看出了?她的企圖,大步流星向她走來,眨眼間就到了?她的跟前。
少年臉色鐵青,目光陰沉,一副咄咄逼人的表情。
羽徽若磕巴着警告道?:“你不?準亂來,再怎麽着,我都是帝姬,你若害我,姑姑不?會饒了?你的。”
鹿鳴珂扔了?手中劍,忽而俯身,一把?将羽徽若扛了?起?來。
羽徽若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雙手捶打着他的身體,急紅了?眼:“臭小?子,小?混蛋,你放我下來,你這樣對我無禮,是藐視羽族,與整個羽族為敵。”
鹿鳴珂絲毫不?理會她的叫喊,徑直走到榻邊坐下,将她以趴伏的姿勢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按住她的後背。
明明沒有使出多大的力?道?,羽徽若卻覺有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渾身上?下無法動彈。
她滿心疑惑,摸不?清這個醜八怪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突然一個巴掌毫無預兆地落在?她的臀部?。
羽徽若腦子裏嗡然一響,仿佛被?人丢進來一個爆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繼而那張粉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半爬上?緋紅,一半染上?鐵青。
他打了?她。
他還大逆不?道?地打她的屁_股。
羽族帝姬身份高貴,身體是何等的金貴,從小?到大,哪怕是在?不?懂事的年紀忤逆過姑姑幾次,惹得姑姑氣急了?眼,姑姑也只是打打她的手心以示懲罰。
換句話說,她自?出生以來,還沒有人敢打她的屁_股。
這個不?要命的奴隸,膽敢用這種?方式冒犯她,她要懲罰他,狠狠地懲罰他!
羽徽若咬着牙齒,氣得渾身發抖。原只想用打他一頓的法子,教?訓他的無禮,這次他真的惹到她了?,她要嚴厲地責罰他,叫他一輩子都不?敢再這樣對她。
未等羽徽若思索出懲罰鹿鳴珂的法子,又一巴掌落下來,這次的力?道?加重了?些,顯然是在?回應她的不?服。
羽徽若感覺到了?疼痛,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對她的羞辱。他羞辱的是一個姑娘,也是羽族的帝姬,更是整個羽族的顏面。
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第三巴掌、第四巴掌……
同心契只反噬傷人之心,這種?不?會留下任何傷害的小?小?懲罰,無法激發同心契。所以,鹿鳴珂這次沒有被?反噬。
羽徽若掙紮不?得,雙眼發紅,急得大叫起?來:“住手!你住手!鹿鳴珂,你住手!我會殺了?你的,真的,我會殺了?你!我要誅你九族,等你死了?,還要将你挖出來鞭屍,再挫骨揚灰,扔到海裏喂魚。”
作為愛好和平的鳥族,除非是保家衛國,一般不?會輕易挑起?争端,在?刑罰上?更是不?及人族的殘酷,所謂誅九族,羽徽若也是在?人族的相關典籍中看到的。她能說出這番話來,是被?鹿鳴珂逼得狗急跳牆。
帝姬掌握着至高無上?的權力?,事事皆能順遂自?己的心意,就算被?迫結下婚約,這個自?己看不?上?的小?奴隸,還不?是處處被?自?己搓圓揉扁。
此番落到他手中,被?他用劍抵着脖子,她仍舊能維持自?己的驕傲,不?卑不?亢,與他争鋒相對,不?落下風。
可現在?,這個被?她輕賤的小?奴隸,操控着她的身體,用這種?簡單原始的法子,踐踏着她學過的禮義廉恥。
羽徽若羞怒交加,身子徒勞地彈跳着,所有的反抗,都被?鹿鳴珂輕而易舉地化解。
她臉頰臊如火燒,罵了?半天,鹿鳴珂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她實在?無計可施,羞極,怒極,還摻雜着莫名的委屈,竟“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鹿鳴珂,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這一聲低泣,被?羽徽若的罵聲掩蓋,并不?怎麽明顯,卻如平地驚雷,轟然炸響在?鹿鳴珂的耳畔。
鹿鳴珂高舉的手掌停在?半空,垂眸去?看羽徽若。
羽徽若背對着他,烏黑的發垂落,看不?到表情是怎樣的。
哭泣示弱不?是帝姬該有的行為,她收住了?聲音,瘦削的肩膀輕微地抖動着,殘留着一絲委屈的遺跡。
鹿鳴珂這一把?掌是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他只是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嬌蠻無禮的羽族帝姬,并無羞辱之意。他的羞辱,在?演武臺上?已經展示過了?,當衆打敗她,是對帝姬最好的羞辱。
鹿鳴珂默然片刻,緩緩松了?按壓住羽徽若的那只手。
力?道?一卸,羽徽若如獲大赦,狼狽得從他腿上?爬起?來,快速背過身去?,揚起?的袖擺,隐隐擦拭了?下眼角。
那滴墜落下來的晶瑩淚滴,擦過鹿鳴珂的視線,急速消逝在?空氣裏。
鹿鳴珂所有的躁動,都歸于沉寂。他恍惚想起?來,這是羽徽若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第一次是巫師占蔔出他們二人有命定?姻緣的那年,淩秋霜和攝政王做主,為他們定?下婚約,那時對他尚和顏悅色的羽族小?帝姬陡然花容失色,百般反抗無效後,指着他大哭起?來:“我不?要這個醜八怪,他就是個卑賤的奴隸,你們怎麽可以讓我和一個奴隸成婚!”
卑賤的奴隸。
在?她心目中,他永遠都是個卑賤的奴隸,哪怕此刻的他掌控着她的生死榮辱,她也不?肯低一下頭,服一次軟。
鹿鳴珂稍露憐惜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