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餐
秋意漸濃，怕冷的路茵茵裹緊了外套，換上了長褲。順便用她新得的那個水杯，帶了一壺蜂蜜枸杞菊花茶。看起來十分養生。
今天一共三節課，上午兩節，下午一節。本來還覺得還算輕松的一天，卻在中午時，被喬逸的一條信息弄得生無可戀。
他給她發了一個專業能力測試題。路茵茵答完之後，就有預感，今天可能會發生點什麽不美好的事。
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就發現郵箱裏多了一條喬逸的未讀郵件。整整十個文件，像是無情的車輪，不僅碾壓了她的智商，把她推離了輕松惬意的生活。
一天課上完，室友們相約去逛街玩耍，只有她，苦哈哈地留在寝室查海量的資料，做着喬逸給她名為提升專業知識的試題。
整整六個小時，路茵茵再擡頭，天已經黑了。除了上廁所，這六個小時，她連屁股都沒從椅子上擡起來。
還差最後一個卷子了，路茵茵覺得頭昏腦漲的，靠在椅背上哀嚎。
哀嚎沒換來室友們的同情，反倒是劉小婉，驚呼了一聲，把手機遞到她面前說：“這個周郁南，到底要幹什麽？”
“周郁南又怎麽了？”路茵茵有氣無力地仰着頭，她覺得腦細胞已經耗盡，求她把話說直白一點。
“他實名發了帖子，用名譽擔保，你跟喬男神并沒有戀愛關系。他說他不可能跟兄弟搶女朋友。是知道真相，所以才跟你表白的。還說，不信，就直接問路茵茵！”
劉小婉總結性地跟路茵茵科普了，再次轟動論壇的這條帖子。
路茵茵從椅背上直了過來，一臉懵逼地說：“問我？”
正說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周郁南的電話。
路茵茵撇撇嘴，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路茵茵：“喂？周郁南，你發帖子就發帖子，幹嘛要他們問我？”
周郁南：“不問你，怎麽證明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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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郁南：“何況你想一直跟他傳緋聞？你知道這種緋聞不澄清，你基本就告別大學時期的桃花運了。”
周郁南：“你該不會以為，喬逸也喜歡你吧？”
他問完這句話，心裏有點打鼓，一來想打擊一下她的幻想，二來，也想試探試探她的心意。
路茵茵：“嗯，喬逸男神确實不會像你這樣沒有眼光。雖然我也不差什麽。”
周郁南：“……”
周郁南：“我知道你是什麽屬性了路茵茵，你就是在人間清醒和人間奇葩之間來回徘徊。”
忍住了挂電話的沖動，周郁南覺得自己有點暴躁了。
于是放軟了語調說：“那你想過老喬嗎？他不讓你澄清是怕麻煩，但這件事确實對他造成的困擾啊。”
“對他造成困擾了嗎？”路茵茵倒是沒覺得他有什麽困擾。
“當然了，他這人一向不愛表露情緒的……”
周郁南的話沒說完，路茵茵那邊急急忙忙地好像抱怨了一句什麽，然後急急忙忙地說有事，就挂斷了電話。
舉着手機，說了一半話的周郁南，氣得拉開陽臺的門，進了屋內，瞪着坐在電腦前的喬逸質問道：“是不是你找路茵茵了？”
喬逸擡起了眼，沉寂的眸子裏是難得的淩厲。淩厲中還帶着一絲挑釁，“是。”
周郁南咬咬牙，氣急敗壞地甩門而出，“算你狠！”
路茵茵收到喬逸問卷子進度的消息，忙不疊地把做好的文檔發了過去。
沒過五分鐘，周郁南的電話又打來，電話接通，路茵茵能聽見從聽筒裏傳來的瑟瑟風聲。
周郁南：“路茵茵，下來，我在你宿舍樓下。”
路茵茵：“你又幹嘛？”
周郁南：“下來，不然我直接喊你名字了？”
路茵茵疲憊得興致缺缺：“喊呗，反正該丢的臉，昨天都丢完了。”
周郁南：“……”
既然這招威脅不了她就換個策略。他不信，她還能讓喬逸給拿捏得死死的？
周郁南：“我帶你出去玩，我知道新開了一家酒吧，我帶你去那體會通宵的快樂。”
随着一聲提示音，路茵茵的郵箱裏又多了封郵件。随即電腦版微信裏，喬逸發了條信息：“每個錯誤我都标記出來了，今晚改完給我。”
路茵茵欲哭無淚：“我今天恐怕得抱着電腦體會通宵的快樂了！”
——
安靜的宿舍外，天漸亮，明黃的彎月顏色已經變淺。悶悶的手機震動聲不足以吵醒整個寝室，卻能把手機擁有者震醒。
鬧鐘震了三遍，也沒辦法讓只睡了四個小時的路茵茵順利清醒。
鬧鐘震不醒她，這幾天養成的早起生物鐘，卻讓她慢慢有了意識。好像到了要去籃球場的時間了。
不對！昨晚她熬夜了，犧牲掉了充電臺燈和筆記本電腦的所有電量，才做完了卷子。
而且好像跟喬逸請過假了，今天不用早起去籃球場。
想起來自己昨晚熬夜補課的路茵茵，把被子蓋過頭頂，繼續睡。
劉小婉睡到了自然醒，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廁所。回來看了下時間，6點半，還可以再睡半個小時，因為不用下樓排隊吃早餐，時間很寬裕嘛。
“哎，有茵茵真好，是吧茵茵。”迷迷糊糊地劉小婉笑容僵在臉上。
她滿臉震驚地看着對鋪床上，四仰八叉睡得正香的路茵茵，又看了看手機，難以置信地問，“茵茵？你怎麽在床上？你今天怎麽沒陪男神打球啊？”
被吵到的路茵茵翻了個身，繼續睡，還把被子蓋過了頭頂。可下一刻，她的手機鈴聲響起，被子又被一把掀開。
閉着眼，沒好氣地問：“誰啊？”
“路茵茵，下樓取早餐。”
“取什麽早餐？我沒點外賣！”
電話被挂斷，其他兩位室友都已經醒了。她們恍然明白了什麽，跟劉小婉對視了一眼，爆發了尖叫。
“路茵茵！你趕緊給我起來！是不是男神給你打的電話？”
路茵茵被吓得一激靈，立即爬了起來，半睜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三個歇斯底裏的女人。
“電話電話，快接電話！”
路茵茵手裏的手機又響起來，确實是喬逸的手機號碼，她清醒了大半，清了清嗓子，接聽起來。
“喂？”
“醒了？”
“啊，啊。”
“下樓。”
簡短的對話，讓路茵茵一個鯉魚打挺起了床，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蓬亂着頭發就要往外跑。
“茵茵！”沖到門口的路茵茵被劉小婉叫住，“好歹洗個臉啊！”
“哪有時間？喬逸在樓下等着呢！”路茵茵開門就往外跑，路上竟還想着捋捋一頭蓬亂的秀發。好在比較柔順，往耳朵後邊一掖，就規整了不少。
三個室友沒叫住如風一般的路茵茵，滿臉痛心疾首。
孫晴：“你們說，男神看見連臉都沒洗的茵茵，不會抛棄她吧？”
趙妍：“如果茵茵被抛棄了，我們不僅沒了早餐，還得天天安慰以淚洗面的她。”
劉小婉：“鎮定，鎮定，我覺得，我們茵茵天生麗質，素顏也是很能打的。”
孫晴：“她不是素顏，她是沒洗臉啊！”
趙妍：“頭發也沒梳。”
劉小婉：“要不，我們還是做個禱告吧，願吾主保佑茵茵在男神眼裏永遠發光！”
路茵茵的确是頂着陽光出的寝室樓，擡手擋了擋刺眼的光線，看見了颀長身姿的喬逸。
男神就是男神，随便一站，就是一道亮眼的風景。
路茵茵從三樓跑下來，細密的汗珠将劉海打濕了一柳，貼在了她的眉毛上。
眉毛是路茵茵唯一引以為傲的，因為天生濃黑形似柳葉，不用畫不用修，這是她節省化妝時間的法寶。
白皙的皮膚襯得嘴唇更加紅潤。杏核一樣的眼裏還帶着點點淚水，是剛剛打哈欠後流下的。
路茵茵平時就算化妝，也僅限于打個底，畫個眼線。整個人的感覺清清爽爽，美得不驚豔，卻耐得住細看。
一陣風吹過，額間的劉海被風吹起，沒有劉海的她，倒是把精致的五官全部顯露了出來。迎着陽光，她身上像是閃着光。
路茵茵一路走過去，發現喬逸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想起自己沒洗臉，忙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眼裏有眼屎。
三份早餐裝在一起，還有一份單獨包裝的，被舉到了她的面前，“單獨那份是你的。”
路茵茵來不及驚訝，先看了看自己那份有什麽區別，就聽喬逸略微有點不自然地說：“你的是雙份油條。”
“哦。”她确實愛吃油條，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
這樣一說，她也就沒再繼續看下去，反而想起什麽，好奇地問道：“你不會是特意早起給我們買早餐吧？”
喬逸好看的眼睛輕眨，語氣淡淡，“不是，我打完球，順便買的。”
“哦……啊？昨晚你不是跟我同時睡的嗎？你只睡了四個小時，就起來打球了？”
“嗯，習慣了。”
“簡直非人類！”
到了早餐時間，周圍晨起的同學越來越多，路茵茵本來就有緋聞纏身，覺得不宜在這個敏感的地方耽擱太久。道謝後，就匆匆上樓了。
一回宿舍，三只正跪在各自的床上，雙手交疊相握，放在胸前，虔誠地閉着眼。
“媽呀，你們幹嘛呢？”被吓了一跳的路茵茵緩緩神，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就去衛生間洗漱了。
三只聽見聲音，急忙問道：“男神有沒有流露出一絲絲的嫌棄你？”
正刷牙的路茵茵含糊地說：“沒有啊。”
三只欣慰老母親臉，身前畫十字，舒了口氣，“阿門。”
禱告管用了！
路茵茵洗漱完出來，三人正美美地吃着早餐，十分懂事地，把單獨的那份給她保存得好好的。三人滿臉幸福，“說請我們吃早餐，即使你睡過頭了，也巴巴給你買好送來，這樣的男神哪裏領？畢業包分配嗎？”
路茵茵拿起粥喝了一口，咂咂嘴，“他應該是愧疚，昨晚折磨我一晚上呢……”
看着三人明顯要變顏色的臉，急忙嚴謹了說辭：“折磨我做卷子。”
三人猥瑣地挑挑眉，暧昧地笑着，誰也沒接話茬。
劉小婉一眼看見了她那份早餐裏，不僅多了一份油條，還有一份雞蛋。
好奇地打開袋子看了一眼，誇張地“哇”了出來，“男神好浪漫啊！”
路茵茵擰着眉頭，不理解吃個早餐，怎麽還吃出浪漫了？探頭一看，原來是個愛心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