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踢館

——這特麽簡直是部恐怖片。

男人的表情都定格住了, 有幸擔綱這恐怖片反派BOSS一角的顧淺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歪歪頭一笑就足以吓得他魂飛魄散。

再配合上她腳邊那兩具擰巴着脖子的鬼族屍體,殺傷力巨大。

“你你你……”

這位談判代表還努力維持着最後一絲尊嚴, 可顫抖的語調已經出賣了他,“你不要過來啊——”

“不好吧, ”顧淺還勾着嘴角, 眼神裏卻全無笑意,“不是說好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離這麽遠多生分。”

代表:“……”

神他媽生分!!

他兩股戰戰,連大氣都不敢出——如果此時此刻能給這“生分”加上一份期限,他希望是一萬年。

被陷阱捕到的困獸尚有最後一絲掙紮的僥幸, 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男人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要被活撕的結局,死死地瞪着一步步逼近的顧淺。

剎那間,他扭頭就跑!

哪怕是只能多跑一步他也要逃, 頭也不敢回的男人喘着粗氣,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掙命向前沖去。

“你們的同族被賣進狩獵場的時候,可也是跟你現在差不多的心情。”

顧淺的聲音驀然在他背後幽幽響起, 男人登時瞳孔驟縮。

他下意識想回頭。

“——可惜啊, ”她道,“你們壓根沒想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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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

随着一聲悶響,男人的身體脫力倒下,壓倒了大片樹邊半人多高的草叢。

“你、你這也跑得太快了,”直到這時,童謠才氣喘籲籲地趕過來,“我都差點沒追——”

他看見了上半身全栽進草叢裏的男人,“……上。”

在這些個末日世界裏耳濡目染了這麽久,哪怕是個小孩也早沒了懵懂, 更何況童謠這熊也是冷心冷肺的熊法。他唯一抱有疑慮的是從他們之前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顧淺解決怪物沒有二話,卻不像會輕易對人下殺手,明顯是還留着這條底線在——不然不會留他活到現在了。

更何況血上哪去了……

顧淺一句話就化解了他的疑問。

“我用的刀背。”她亮了亮在農場裏借出來的砍刀。

要不是貨物都是全須全尾地裝上貨車,他們差點要懷疑這刀是幹嘛使的了。後來是伊莎貝拉過來解釋了一句是備用的工具,而且現在有這東西在也好,最起碼出來采集的時候能砍砍柴割割草什麽的。

被她一刀敲暈的男人還倒在雜草裏人事不省,顧淺反倒是好奇地回頭看了童謠一眼。

“對了,”她問,“你怎麽不跑?”

童謠:“………………”

哦草。

他這才驚覺自己是錯失了怎樣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這下這個恨啊,差點就反手扇自己個大耳光——他生生被這些人壓迫出了心理陰影,連顧淺先一步離開後都忘了自己可以直接跑,着急忙慌地就追了過來。

可憑着一股子強烈的求生欲,童瑤看着倒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又想起顧淺方才是怎麽一個閃念就不見了人影,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遠吧。

“我跑得過你嗎?”他假笑道,“可別是我才跑出去沒兩步就被揪着領子給提溜回來吧。”

或者更誇張點,即便是他想效仿之前抓着雀鷹逃跑,怕不是還沒來得及飛遠就被一顆石頭給活活砸下來。想想當初從高空摔下來的刺激感,童謠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冷戰。

“哪能呢。”

顧淺答得那叫一個笑容可親,眼神裏寫的卻分明是“算你小子識相”。

童謠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冷汗出了滿後背,暗罵一聲心說他就知道。

話說回來,他現在也是被迫上了賊船了,再回到鬼族那邊也讨不了好。這麽想着,已是認了命的童謠垂頭喪氣地蹲下,撿起一根樹枝捅捅腳邊男人的身體,“這人怎麽辦?”

“弄回去。”顧淺轉頭看向後面那兩只鬼,“這倆還是跟之前一樣吧,讓它們收拾。”

童謠上次沒跟他們一起來,但他很快也就明白了“之前”是個什麽樣。眼看着顧淺一手一個地拖着它們在大路盡頭走遠了,還不知道她有力量加成的童謠咽了咽口水,默認之前那句是對自己的吩咐,開始默默地幹起自己的活來。

顧淺回來就看見他拽着人家的腳脖子試圖往農場的方向拉,奈何力氣輕拽不動不說自己還摔了個屁股墩兒。她愣是被逗樂了,揮揮手讓他閃開,自個兒輕輕松松地拎起了這談判代表的衣領子。

她連兩只遠勝于人類體重的鬼都拖得動,更何況區區一個有點瘦弱的成年人。

要說童謠的能力方便也是真方便,她給他的要求是能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這幾個家夥的身後去,他站在懸崖邊上念了首《倫敦大橋垮下來》,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橋就出現在數米之下。

這僅有兩腳那麽寬的橋陡峭也是真陡峭,得虧走在上頭的人一個是熟練工一個心理素質極強又長年高強度地鍛煉,要換了別人可不得直接腿軟摔下去。

幸好來的時候得來得靜悄悄,回去就不用那麽麻煩了——連童謠自己都不想這麽再走一趟。站在那身份認證的攝像頭前,留在農場那邊的人就趕緊過來放下吊橋,他倆光明正大地走了回去。

顧淺貼心地給那倒黴的談判代表翻了個身,讓他後背朝下地被拖了一路。橋那頭的楊桃在看見這灰頭土臉的男人後也驚了一下,問了跟童謠方才相同的問題,這回顧淺沉吟數秒,給出的答案也是同樣的簡潔:“捆起來再說。”

昏過去前最後一秒還在死命逃跑的男人,在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一張硬得硌人的椅子上時,他是懵逼的。

而當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誰後,就不僅僅只是懵逼了。這原來自诩不凡的談判代表目眦欲裂,沖口而出的驚叫被堵在嘴裏的布團捂成了“嗚嗚”的悶哼聲,他掙紮得連帶着椅子都跟着搖晃起來,眼看着就要一頭栽倒下去。

顧淺一伸手扶住椅子,迎來的是男人驚恐的目光,她一哂,伸手揪掉他嘴裏揉成一團的碎布,“放心,我還沒急着動手,只要你把現在各方的情況都交代出來就姑且可以放你一馬。”

末了還來了句:“怕成這樣,有那麽誇張嗎?”

申請到圍觀資格的童謠心道怎麽沒有,你被綁成這樣再對着把你保镖脖子擰斷的家夥試試。

……咱也不敢問,再也不敢說。

要說這男人也是真繃得住,嘴唇都直哆嗦了,還是緊緊地咬死牙關不讓自己多吐一個字。顧淺見他這是誠心敬酒不吃吃罰酒,嘆口氣往邊上一靠,涼涼地開了口。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格鬥術講究的是穩準狠,敵人的要害在哪裏可是必修課。”

“眼睛和太陽穴就不說了,像我這樣——”她舉起雙手,“往你耳朵上一拍也會引起腦震蕩。”

再虛虛地往他鼻梁上一比劃,"這麽一下打斷鼻骨都是輕的,自己想想碎骨頭嵌進去還會有什麽後果,再說這咽喉下邊……"

她形容得那叫一個詳細,這一樁樁一條條地講下去,男人的眼睛已是瞪得溜圓,仿佛真随着感到難忍的劇痛。他的冷汗都浸透了後背衣料,臉上更是面如土色,本來就懸在最後一根鋼絲上的心理防線終于在顧淺笑盈盈地作為總結的一句“要不要來試試”上崩了個徹底,嚎叫着讓他們問什麽都行。

顧淺倒沒真打算動手,這下成功完成誘供工作後聳了聳肩。旁邊的季晉華和童謠都聽得呲牙咧嘴,更遑論被當做恐吓對象的男人。

他忙不疊地跟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始往外倒自己的底細,語速飛快又因為受驚過度而口齒不清,旁聽的倆人一臉懵,也就是顧淺聽着聽着忽然打斷了他。

“剛才的事,”她道,“你再說一遍。”

男人迷茫地擡起頭,對上顧淺的視線後又是一縮。

“是GB農、農場,”他這下放慢了速度,結結巴巴地說,“它們還有仨高級農場,這裏沒了以後就把那些都加強了警備。出貨壓力也都分別轉嫁到那邊,要求擴大養殖規模,接近成熟的都加緊出貨,我聽說就是這幾天的事——”

“你知道在哪兒嗎?”

她之前的恐吓還猶如在耳畔回響,男人的求生欲極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下一秒才反應過來,想搖頭否認卻已沒了機會——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落在顧淺眼裏,她哼了聲,轉頭往門外走去。

“把繩子解了,待會兒讓他帶路。”

顧淺頭也不回道:“你們要是願意跟着就也一起去吧。”

季晉華還茫然摸不着頭腦,見她這番打定了主意的樣子只好抻着脖子問:“不是,你先告訴我們一聲這是要走哪兒去啊?!”

“走哪兒去?”

“這還用問,”她道,“收拾東西去踢館。”

把那些農場全都一鍋端。

——活活餓死它們!

作者有話要說:  夢幻島的世界快結束了,是時候開下個地圖了(等等

說起來之前有評論血書柚姐串場,正文是沒可能了,以後番外來一發還是可以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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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鹿飲清溪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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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麽麽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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