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舒顏還在做她初秋大夢的時候, 擱在枕頭邊的手機, 猛的開始震個不停。
一準是溫靜的來電，無論白天黑夜, 冬冷夏熱，摧她從來都不看時間。
她迷迷糊糊摸到枕頭邊沿, 接了起來，電話那邊快人快語道:“小顏，快起來了, 半個小時後, 我來接你去拍定妝照。”
“嗯，好，我這就起來。”
舒顏勉強支開眼皮子，撓了兩下頭發，慢吞吞掀開空調被，從床上起來。
刷完牙, 覆上溫熱的清水于面上, 她才有了些清醒的意思。
首當其沖想到的便是，秦蘇今晚要帶她去外面吃飯……
随後才是上午新劇的定妝照，下午和晚上忙不過來的一系列廣告代言。
重新回到卧室, 她拿起手機一看，微信果不其然又多了一條消息，秦蘇:【早上好。】
舒顏笑了笑，當初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醒來發了一條早上好, 之後的每天早上，他們幾乎都會給對方發一條問好的消息。
舒顏:【早上好呀。】
原以為對方不會回複基本問好的消息，哪曾想，他很快回複道:【今天起得這麽早？】
“……”原來他平時都是這麽看她的！
想了想，舒顏索性坐了下來，拿着手機，大喇喇同他抱怨:【我經紀人她一大早就喊醒我，說等下就要來接我去拍新劇的定妝照。】
秦蘇:【當你經紀人，還真不容易。】
一瞧，舒顏頓時炸了，不用看他表情，她都能想到他此時此刻說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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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跟着立刻發了一條:【說！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秦蘇:【當然是你這邊。】
舒顏點開一聽，低低沉沉，又含着些微末調侃的笑意傳入耳中，頓時聽得她耳根子火燒火燎的。總感覺聽着是別有深意。
按這個時辰點來看，他應該還在外面跑步鍛煉。
于是她牛頭不對馬嘴地回複:【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馬上準備換衣服走了。】
秦蘇:【好，晚上見。】
舒顏:【晚上見。】
等她穿戴清楚，收拾妥當，溫靜也緊趕慢趕地來到了楚恬家，“小顏，早餐我讓小周去買了，為了省時間，我們待會在車上吃。”
舒顏拿起自己的包，點點頭，随她一同出門坐電梯。
兩人下到停車場，車子一路平緩駛出小區。
看溫靜突然面露驚訝地盯向窗外，舒顏随她視線看去，花園外側有一人在勻速慢跑，穿着藍色運動服，雖只見模糊半邊側臉，但不輸于男模的身材和氣質，亦是引得路人紛紛側頭。
直到車子駛遠，再也看不見那道身影，舒顏才抽回目光。
溫靜偏回頭，想了想，同舒顏小聲道:“小顏，你看到外面在跑步的那個人了嗎？”
舒顏心裏猛的咯噔一下，不明白溫靜問這個幹嘛，會不會是溫靜發現什麽了。
于是她不動聲色回:“看到了。”
“要是我沒看錯，他應該也是S大的，是我們校友，讀的是法學專業。”
舒顏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怪不得啊，我就說，我看着他有些眼熟啊。”
聽到這話，溫靜忽然想起些什麽，狐疑地盯着舒顏:“小顏，要是我沒記錯，你當初也是法學院的吧？”
舒顏背脊頓時僵了，得虧演員的良好素養讓她勉強維持住，停頓數秒。她故作鎮定緩緩道:“我确實是法學院的，剛剛那個人，确實看着像我以前見過的一個師兄，貌似是叫……秦蘇吧？”
“對！就是秦蘇！”溫靜肯定地點了點頭，随後想起什麽，又臉上一紅。
舒顏試探問:“那又……怎麽了嗎？怎麽好端端的說到他了？”
“因為，我當年，”溫靜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罕見地紅了紅臉，十分小聲而快速道:“我當年還暗戀過他。”
“你說什麽？！”
溫靜狐疑地看向她:“我說我暗戀過他啊，你那麽大反應幹嘛？”
舒顏立馬偏開頭，壓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緒，回道:“我，我就是好奇你會暗戀他而已。”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他同屆的，剛入校那會兒，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專業，但學校裏實打實的美女帥哥，總是能迅速被人挖出底子的。”說到這裏，溫靜也回想起往日的大學時光，笑了笑說:“然後秦蘇，基本上剛入學，他姓甚名誰專業班級，就迅速被傳開了。”
舒顏啞然，她入學之際，由于早已知曉他高中一些事，所以倒沒太注意其他人對他的說法。
想了一會兒，她慢慢問旁邊人:“那你現在呢？還……還對他……”
溫靜立刻打斷:“你瞎想什麽呢！我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人家那種校草男神級別的人物，長得帥不說，本身還優秀，他怎麽可能會喜歡我這種普通人，我也就閑暇時間感慨一下而已。”
舒顏聽得一噎，難得就她不懂得自己幾斤幾兩嘛……
溫靜倒沒注意到她太多，許是找到了除開工作以外的共同閑聊話題，繼續說道:“但是後來啊，他大學沒讀完，就臨時出了國，我聽傳言說啊，說是他家裏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舒顏默默聽着，回想起那段過往，沒說話。
“前段時間，我還聽到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柳晴玉原本想喊秦蘇給她打官司，結果秦蘇回絕了她，哎，只希望我們盡量別有這一天吧。”
柳晴玉喊秦蘇幫忙，秦蘇回絕了她……
舒顏腦海快速劃過一些記憶，一瞬即逝，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抓住。
“也不知道萬一哪天我們喊他幫忙，他會不會幫。”溫靜懊惱道:“要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跟秦蘇認識一下，攀點交情，這樣你以後需要人脈的時候，他也可以幫點忙。”
聞言，舒顏卻是感激地對她笑了笑，“溫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很感謝你。”
她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一半是自己的努力，一半則是溫靜的功勞。
平日裏，她負責琢磨演技，好好演戲，溫靜就負責與其他圈內人交涉，結下交情，替她宣傳，替她接作品。
溫靜得意洋洋地笑起來:“那麽客氣幹嘛，我們當初說好了的，我會陪你走到娛樂圈的至高點，你将來要成為火遍國內的大明星，我要成為國內的金牌經紀人。”
瞧見溫靜眼中滿滿的志在必得，舒顏肯定地對她點點頭:“會的，有朝一日，我們一定會實現的。”
***
車子很快到達新電視劇的定妝現場。
甫一下車，就有數十個記者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舒顏，你好，我想問問你在拍攝多次大銀幕後，為何又想回到小熒幕來發展呢？”
“您本人選擇參演這部電視劇，是否是與男主角付簡修有關系呢？”
“我曾聽聞您私下裏與付簡修的私人關系很好，那這是不是表明，您本次擔任女主角，完全是由于男主是他的緣故呢？”
……
“抱歉，讓一讓，麻煩先讓一讓。”
“導演那邊比較趕時間。”
“這些問題，等我們小顏拍完定妝照，再來接受大家的采訪，實在是辛苦各位了。”
由兩名黑衣人走在前面開道，溫靜和助理小周一左一右托着舒顏的手，向裏面走進。
記者們得到了溫靜的肯定回複，便三三兩兩退開，讓出一條道。
好不容易擠進片場，裏頭率先跑出一個衣着粉色古裝，頭頂一邊頂着一個包子的年輕小姑娘:“表姐！”
瞧見來人，舒顏驚訝地笑了一笑:“小柳，你這麽早就來了？”
柳書妍高高興興跑上前，親昵地挽住舒顏手:“對啊，我早點來報個道。”
舒顏挑挑眉:“怕不單單只是為了來報道吧？”
心事被戳穿，柳書妍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只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表姐，你知道的啦，我就是想來看看付簡修他有沒有來，想跟他說下話嘛。”
與舒顏相處久了，溫靜與小周都知曉，柳書妍這小姑娘，出身科班，還是一名大四的學生，并且最關鍵是，她還是圈內一線男明星付簡修的頭號粉絲，素日裏迷付簡修迷得不行。
但論起柳書妍與付簡修的相處模式，卻又是聞所未聞的……吵鬧。
這邊付簡修剛走出來迎接舒顏，正要走近打個招呼，柳書妍突然急匆匆撂下一句“姐，他躲我好幾天了，我先去逮他，晚點再跟你聊”以後，就風風火火地向他跑去。
一溜煙就跑開了。
付簡修只好遙遙沖舒顏告饒苦笑，立刻往回逃了。
只是舒顏三人，接下來看到的卻是柳書妍飛速沖上前，一把揪住了付簡修，将他拽進一間休息室，即刻關了門。
三人:“……”
門外的記者确實說對了大半，舒顏如今正紅，地位雖還不夠穩固，但名氣的确比付簡修要大。
這次接演電視劇，一是因為這部劇的導演趙導，是她早年的提攜恩師，如今小有成就了，她特地來還恩，
二則是出于她表妹柳書妍的緣故，付簡修看似時常躲她表妹，但兩人互動時露出的情意，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也索性提攜對方一把。
這才有了如今的合作。
舒顏同一衆主要演員拍完定妝照，中午休息時分，想起晚上的晚餐，她開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自己晚上應該穿什麽衣服才比較合适呢……
晚禮服？不行，那個太高調太正式了。
日常休閑服？好像也不行，顯得太随意了。
冥思苦想間，溫靜走過來說道:“小顏，我們下午先接着去把上次沒拍完的美妝廣告拍完，結束這個，我們晚上再接着去拍服裝廣告，然後我們後天就回你老家，先去看下叔叔阿姨，再舉辦粉絲見面會。”
舒顏回過神來，想了想，慢慢拉溫靜坐下，試探問:“溫靜，你看一下，那個服裝廣告能推後點時間拍嗎？”
“可以是可以。”溫靜點了點頭，随後不解地問道:“但你晚上是想幹嘛嗎？”
你曾經的暗戀對象邀請我今晚吃晚餐。
當然，這句讨人打的話，她只能在心裏默默過一遍。
尋思片刻，舒顏靈光一閃，很快想到一個完美的說辭，于是她很是淡定道:“楚恬她男朋友今天過生日，想喊我去慶祝慶祝。”
“噢，這樣啊。”溫靜心知楚恬在舒顏心目中的地位，聽完舒顏的話，倒也沒反對，就直接應了下來:“那你去吧，晚上的廣告那邊，我幫你跟他們解釋一下。”
解決掉這茬，舒顏逐漸對晚上的晚餐，有了更大的期待。
她繼續低頭回複微信消息。
秦誕:【女神，謝謝你留給我的座位！！！明晚上的粉絲見面會，我一定會提前到現場為你打call的！！！一想到又能看到你，我就覺得好激動啊，好希望能快點到明天。】
舒顏笑了笑:【別影響到正常上課，不用來那麽早的。】
【不影響的！】秦誕緊跟着發消息:【對了，女神，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啊，就是像你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一般喜歡哪種告白方式啊？是要深情點的？還是嚴肅正式點的？】
舒顏挑挑眉，想起他前不久才分手一事，于是饒有興致問:【這是……想追女孩子了，對方還比你大？】
秦誕很快發消息否定道:【不是！不是我追人！我才不是那種負心人！你誤會我了！】
舒顏:【那你好端端的問我這個年紀的女生幹嘛？】
這回那邊停頓了好幾分鐘，才回複說:【女神，那我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千萬要記得幫我保密，不然那個人一定會宰了我的！】
瞧見這話，舒顏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随秦誕找她聊天次數的增多，她越來越覺得……秦蘇的堂弟，可真是個活寶，為人樂觀不說，待人還真誠，就是……話實在是多了點。
可正是由于後面這一點，秦誕素日裏，沒少跟她抖秦蘇小時候的料。
這次說不定還是秦蘇的八卦消息呢。
于是舒顏學他的語氣回複:【放心！我一定不告訴別人！】
那邊遲疑了一小會兒，還是不确定地問:【那你要保證啊，這可是別人很重要的一個秘密！】
舒顏趕緊回複:【我保證！我一定不宣揚出去！】
這回那邊很快就回複了，秦誕:【女神，我哥他啊，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怕是也不知道吧？】
舒顏瞬間怔在原地，然後就看到秦誕接着發來兩條消息:
【最重要是！！】
【我哥他最近要向他暗戀的人告白了！這簡直是難以想象！！！】
舒顏手上一顫，手機險些都抓不穩。
她大腦一片空白，眼裏只剩下了她看到的那句話。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看她遲遲不回複，秦誕得意道:【怎麽樣，你是不是也很吃驚？我跟你說啊，我哥他前幾天還偷偷問我女孩子喜歡什麽呢。】
秦誕:【然後我就跟他說了些我認為的，但畢竟年齡不同，喜好可能也不一樣，所以我才想問問女神你這個年齡階段的。】
【那個女神，我不是說你老，你千萬別介意啊，我就是覺着你跟我哥年齡相差沒那麽大，他喜歡的人，年齡應該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們的愛好，應該差不了多少。】
許久，舒顏才回過神來，回複:【我不會介意的。】
思來想去，她下意識快打出幾個字，橫于屏幕之上:【他喜歡誰。】
反複思量，她還是指尖輕點，選擇了發送。
秦誕:【反正女神你也不認識她，那我就跟你直說好了，我哥喜歡的那個，是跟他同一個律所的，一個叫唐施然的姐姐，長得挺漂亮的，對我也很好。】
唐施然。
舒顏知道她，上次在秦蘇家蹭晚飯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就打了電話給秦蘇。
因為電話是她親手遞給他的。
是人女孩子約他出去吃宵夜。
原來就是那個女孩子嗎？
不對，貌似有哪裏不對。
舒顏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秦蘇雖然接聽了唐施然的電話，卻沒有接受她的邀請，還拒絕了唐施然。
而且他說話的語氣還客客氣氣的。
于是舒顏忙不疊問:【你确定？你确定你哥真的喜歡她？】
秦誕想到自己上回失戀，由秦蘇送回家的時候時，他曾問過秦蘇，問秦蘇是不是喜歡那個叫做唐施然的姐姐，結果秦蘇沒有否認。
沒否認，那肯定就是喜歡了。
故而秦誕萬分确定道:【我百分百确定！我哥他親口跟我說的！】
頓了頓，舒顏:【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這裏還有事，下回再聊。】
秦誕只以為她真的有事，回道:【那我不耽誤你時間了，反正明天就可以看到女神你了。】
沒看秦誕發來的回複，舒顏就緩緩放下了手機，重重往椅後倒去。
心裏仿佛有某塊地方，在一點一點被挖空。
恰好溫靜在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舒顏慢慢坐起身，喊住溫靜:“溫靜，晚上的廣告，你還沒推吧？”
“沒有，我正準備跟他們解釋。”
“正好。”舒顏自嘲地了笑，猶豫一會兒，卻堅定說道:“別延後了，我今晚就去拍。”
溫靜詫異地停了下來:“為什麽啊？你不是要去參加別人的生日宴會嗎？”
“不去了，已經去不了啦。”
看舒顏雖然面上笑着，但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吓得溫靜立刻上前:“怎麽了？是臨時出什麽事了嗎？”
若是沒人問，舒顏還能獨自一人地強顏歡笑，可一旦有人來關心，哪怕對方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都會瞬間讓她的委屈無限放大。
眼中逐漸湧上酸意。
舒顏努力繃住眼角，卻忍不住哽了哽聲:“就是忽然想起，楚恬她老是嘲笑我單身，我怕我今晚上去了，她又要嘲笑我了。”
“嗨，這多大點事啊，值得你這幅要哭不哭的樣子嘛。”
溫靜好笑地看着她，但扪心自問一想，說不定還真是自己平時把舒顏逼慘了，左不讓她談戀愛，右又不允許她多吃。
正是女子最好的年華，別的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在這個年齡段，可以與異性交往，也可以周末約小姐妹或男朋友去大街上逛逛逛，更可以想吃就吃。不用受這麽多的束縛。
如此想來，自己還真是虐待她了。
于是溫靜勉強妥協道:“小顏，你要是看着有合适的人，談個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舒顏垂下頭，擺了擺手道:“你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呆一下。”
“行，那我繼續幫你收拾要帶走的行李。”溫靜最後看了她一眼，就轉身忙碌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舒顏重新摸到手機，打開微信，找到秦蘇一欄。
聊天頁面還停留在早上那句“晚上見”。
原來他是特地想請她吃飯，作為拒絕她的回禮啊。
可笑秦誕說秦蘇有喜歡的人的時候，她還曾自戀地幻想過，那個人，也許會是她。
她往上翻着兩人的聊天記錄，不算多，但字裏行間，可以看得出兩人已然越發地熟稔了。
一路看完，她又一溜刷到最底下，一個字一個字打:【學長，我今晚臨時有個廣告，可能去不了了，等以後有時間，我再回請你。】
發完消息，舒顏直接關了機，同溫靜和小周一起轉往接下來的廣告拍攝現場。
另一邊，秦蘇早早帶着秦誕幫忙布置現場，結果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一亮，是舒顏發的。
他拿起一看，只匆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去。
秦誕擠眉弄眼調侃道:“哥，是不是嫂子給你發消息了啊。”
秦蘇立刻撥了過去，結果卻響起一道女士提示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秦誕一瞧，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急忙忙問:“哥，怎麽了？是打不通嫂子電話嗎？”
“打不通，她關機了。”
秦蘇接着打電話過去，依舊跟上次一樣，于是他又給她發微信消息，發微信視頻，依舊無人回。
舒顏連夜拍完服裝廣告，好不容易趕往登機口，就能坐上飛機喘口氣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零點。
她看着旁邊稀稀疏疏的客流量，忍不住想着，沒有她的打擾，他應該能好好跟那個叫唐施然的女生吃飯了吧。
進到飛機，靠着座位的那刻，望着星光點點的窗外，舒顏猛然想起，有天晚上，秦蘇跟她說，她是他第一個背的女生，第一個……
她趕緊看向溫靜，“快！溫靜！快把我手機拿來給我！”
溫靜也被她這陣勢吓到了，立刻從自己口袋掏出舒顏的手機。
舒顏立馬接過，開機。
與此同時，秦蘇家，秦蘇面無表情地盯着秦誕，沉聲問:“說完了沒有？”
秦誕被他眼刀子盯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沒，還沒說完，我還告訴了女神一件事。”
“沒說完，那就接着說。”
“我，我跟女神說，說你喜歡的人，叫，叫唐施然，是跟你一個律所的。”
話音剛落，明明才是初秋，秦誕卻明顯覺得室內的溫度，頓時冷嗖嗖的，一下子涼到了人心底。
兩人僵持間，秦蘇攥了大半天的手機響了。
是舒顏的來電。
秦蘇手忙腳亂地劃到接聽鍵。
舒顏:“喂？”
秦蘇:“舒顏，我不喜……”
眼看着飛機即将起飛，她快速打斷他，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看過我送給你的書嗎？”
一旁的溫靜，聽了甚是怪異地瞅着舒顏，這麽急就只為了問一本書？？
秦蘇一頓，肯定道:“沒有，邊城這個故事，我以前就看過了。”
言外之意就是，因為曾經看過這個故事，所以就沒再看她送的書。
溫靜正好奇間，就見舒顏面上表情突然一愣，随後嘴角一揚，渾身都洋溢着一股激動勁。
舒顏此時此刻又驚又喜，既然他沒看過她的書，那他肯定不知道她喜歡他，那他邀請她晚上去外面吃飯，無論是出于哪種原因，都不會是為了拒絕她。
她激動之下，險些喊出秦蘇的名字，奈何溫靜好奇的小腦袋已經探過來了，于是她忙不疊打住，改口說:“那我告訴你，我……”
空姐的聲音柔柔傳了過來:“女士您好，由于飛機即将起飛，麻煩您暫時收下手機好嗎？”
舒顏一回頭，看到的就是空姐殷殷期盼的笑容，以及溫靜好奇得不行的小圓臉，心裏來回打了個轉，她立馬沖電話那邊說:“飛機要起飛了，等我下了飛機再說。”
然後挂斷電話。
秦蘇看着挂了的電話，瞥向秦誕:“你說舒顏明晚在老家有粉絲見面會是吧？”
秦誕趕緊點頭:“有！”
“把你多餘的票給我一張。”
秦蘇怎麽會知道他有多餘的票的！
于是秦誕立馬護崽子似的捂住手機，但耐不住秦蘇的眼刀子，只好磨磨蹭蹭不情不願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了，取了以後我分你一張。”
“好。”秦蘇接着吩咐道:“你看看你那趟航班還有沒有空位，有的話先幫我買一張。”
秦誕臉瞬間一垮，他家雖然算是富裕之家，但家裏為了不養成他嬌奢的性子，給他的生活費并不多。
只是緊跟着他就聽到秦蘇說:“你先付錢，我等下轉賬給你。”
說完，秦蘇即刻回了卧室，收拾行李。
秦誕雖然不太明白自己錯在哪裏，卻也明白，肯定是跟他偷偷洩密給舒顏有關系，他立馬跟在秦蘇身後出了家門，問道:“哥，你要我女神粉絲見面會的票幹嘛啊？”
行李箱的車輪聲，響在空無一人的走廊。
“回老家看爺爺。”秦蘇快步進入電梯，冷眼橫他:“今天的賬，我下回再跟你算。”
秦誕不解地撓了撓自個頭:“我我做錯什麽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