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翌日, 人民法院。

室內, 地上跪着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苦苦哀求:“小瑤,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難道真的不能原諒我這一回嗎?”

“小瑤,以前是我不對,我現在改, 我現在就改好嗎?我知道, 當初是我年少輕狂不懂事,傷害了你,但我現在知道錯了啊,小瑤,小瑤你知道嗎,我現在每天都被網上那些人罵, 每天去上班的時候, 甚至還有女同事跑來罵我。”

說到後面的委屈地方,周言神情不由愈發動容,“小瑤, 當初的事情,真的不怪我,要怪都只能怪張萱丹那個狐貍精,都是她勾引我的,你知道嘛, 當初都是她跟我說,說為了防止你繼續糾纏我,必須要這樣對你,她說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真的死心。”

蔣瑤瑤面無表情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看着這張刻在腦海深處的面孔,一言未發,只攥着的手越摳越緊。

周言聲淚俱下:“小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為什麽我跟你說了這麽多次,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呢,小瑤,其實我是真心喜歡過你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沒有想騙你的意思,小瑤,你撤訴好不好,你跟那些人說,就說我已經悔改了,不然從這以後,你…你讓我以後該怎麽過啊。”

“小瑤,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還願意的話,我願意盡我可能來照顧你的下半輩……”

聽到這裏,蔣瑤瑤突然冷聲打斷:“你真的很惡心,周言,你真的讓我感到惡心。”

時至今日,再次瞧見這張面孔,這張愈發成熟的面孔,看到他愈發講究的着裝和打扮,內心平靜之餘,蔣瑤瑤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內裏的醜陋不堪。

周言面上瞬間劃過一抹猙獰,只是很快又散去,重新哀求:“小瑤,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放過我這一回吧,我還年輕,我不想被那些東西毀掉…”

“周言,你當初那樣對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還年輕呢?”蔣瑤瑤攥着椅柄,聲音一沉:“可是你有想要放過我嗎?”

周言嘴皮一顫,原想張口繼續說些什麽,卻終究再說不出半個字。

兩人僵持間,守在門外的蔣志誠,不放心地走了進來,看都沒看,直接繞過跪在地上的人,走到蔣瑤瑤跟前,“小瑤,我們不跟這些人渣多廢話了,馬上快開庭了,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蔣瑤瑤順從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由于昨晚睡得晚,又沒有電話和鬧鈴的幹擾,直到室內大亮,舒顏才自然清醒過來。

她下意識尋向手機,打開一看,早已過了往常去工作室的時間。

她一邊快速起身,一邊慌慌張張打電話給溫靜,電話很快被接通:“喂,溫靜,你怎麽不打電話喊我啊,現在都這麽晚了。”

溫靜意有所指笑起來:“這不能怪我不打給你啊,要怪啊,就只能怪某人早早就打電話跟我說,說讓我今天別打電話吵你,讓你多睡一會兒,話說,你這是做了什麽事,才起得這麽晚啊?”

舒顏詫異:“是秦蘇跟你說的?”

随後,她想起她手機鬧鈴,是設了每天定時的,并且音量還不小,如果響起來的話,她肯定是可以聽見的。

并且,由于先前交換過手機的緣故,秦蘇是知道她手機密碼的。

這麽想來,那應該是他關了她的鬧鈴,還通知了溫靜。

“你以為呢,否則除了他還有誰啊,不過他說得也對,只要你睡得好,工作效率才會高。”說着,溫靜突然想起一事,忙不疊說:“對了,小顏,我今天還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先不告訴你,你快收拾好,半小時後,我去你家接你跟那個人見面。”

見溫靜神秘兮兮的,舒顏也沒再多問,挂斷電話後,原想給秦蘇發消息,結果算了算時間,估計他現在也看不了她的消息,便只好作罷。

其實她算的沒錯,秦蘇如今正在對被告人張萱丹進行訊問。

“被告人,請問你是否用過惡毒刻薄的語言對我被害人進行嘲笑、辱罵,使我當事人當衆出醜?”

張萱丹一愣,慌慌張張否認:“不,我并沒有讓她當衆出醜,我沒有。”

秦蘇說道:“但根據你大學時期的朋友說,說你當時,一下晚自習,就會經常帶她們一起去找我當事人的麻煩,并且還當着她們的面,對我當事人進行公開辱罵。”

聞言,坐在後方旁聽的蔣志誠,忍不住眼眶一紅,他只知道自己女兒被張萱丹害得不淺,卻絲毫不知曉這其中細節。

張萱丹用力搖頭:“我沒有對她進行辱罵,我、我只是想警告她離我男朋友遠一點,而我朋友她們,她們只是跟我順路下晚自習而已!”

秦蘇諷刺一笑,否認道:“你在撒謊,據我所知,當時是你插足我當事人的感情,而且我當事人知道你和周言在一起後,并沒有再對周言做任何的糾纏,那請問被告人,你為什麽還要三番五次地警告我當事人呢?再進一步說,你口中的警告,又是怎麽警告怎麽說的呢?”

張萱丹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忘記我怎麽說的了,都那麽久了,誰還記得啊。”

秦蘇看向上首,開口道:“審判長,既然被告人始終不肯說出事實,那請允許我方傳喚證人。”

得到了審判長的同意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坐到證人席上。

秦蘇提問道:“請問證人,你還記得被告人當初是怎麽辱罵我當事人的嗎?”

女孩子點了點頭,娓娓道來道:“記得,因為當時張萱丹罵得很過分,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是這樣的,我跟張萱丹是室友,平時上下課,除開她跟男朋友約會的時間,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跟我們室友待一起的,所以她當時去羞辱蔣瑤瑤的時候,我也在場。”

“張萱丹當時一邊罵着蔣瑤瑤下賤,沒人要等詞彙,總之說出來十分難聽,而且除開這個,張萱丹居然還當衆給我們看蔣瑤瑤和周言的不雅照片,然後對蔣瑤瑤進行再一步的羞辱。”

“去過一次之後,我自己忍受不了這樣的行為,也就沒跟張萱丹再走一塊,但每晚回到宿舍時,張萱丹她總會提起蔣瑤瑤,說她又去找蔣瑤瑤,又去罵她了,直到後來,張萱丹再回宿舍的時候,跟我們說,說蔣瑤瑤現在已經任她欺淩了,還詛咒蔣瑤瑤最好快點瘋掉,說蔣瑤瑤這樣的人,活在世間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蔣志誠遙遙望着張萱丹的背影,忍不住用力攢緊了拳頭。

張萱丹的面色,慢慢變得越來越蒼白。

聽完,秦蘇重新看向張萱丹,繼續發問:“我想接着請問被告人,在我當事人休學的那一年多,你為什麽還要發短信給我當事人?”

沉吟片刻,張萱丹低聲道:“我、我想問問她病好了沒有。”

聞言,秦蘇反問道:“你想問問她病好了沒有?那這樣說來,被告人你當時是知道我當事人休學的原因?”

“不!我不知道!是其他人傳出來的,說蔣瑤瑤有病,要休學回家看病!”

張萱丹的辯護律師開口打斷:“我反對,原告代理人的說法是主觀推測,屬于誘導性提問。”

審判長決斷道:“反對有效。”

“不好意思,我收回我剛才那句話。”話畢,秦蘇看着張萱丹,轉而問道:“請問被告人,你剛剛說,你是在其他人的傳言之下,才知道我當事人生病的消息?”

張萱丹胡亂點頭:“對,就是別人都在說,我才知道的。”

“好,無論被告人你是原本就知道,還是聽到傳言才知道,總之你當時是知曉我當事人生了病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張萱丹身子一顫,終是沒有再反駁。

秦蘇接着道:“那請問被告人,你是否還記得,你當時給我被告人發的短信內容?”

“記不得了,我記不得了。”張萱丹慌慌張張逃開秦蘇的視線,繼續答道:“反正全是關心她的話。”

秦蘇卻是直接看向上首,“審判長,請允許我方提供一個與本案事實有關的關鍵證據。”

得到允許後,秦蘇很快放出幾張圖片,雖然看着有些年代,但圖片裏的字,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張萱丹:蔣瑤瑤,我聽說你已經瘋了是吧?聽說你還休學了?啧,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經不起打擊,我就随便說了你幾句,你就瘋了,真是沒意思。】

張萱丹:【對了,周言他今天又帶我去外面玩了,你知道嗎,他說啊,說你是他交往過的女孩子中,最木讷,最蠢,最好騙的一個,也就你還以為周言是真的喜歡你。】

……

圖片一放,坐在後面旁聽的記者和社會人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話語,對一個精神正常的人來說,都是難以忍受,更別提還是一個已經精神失常的病人,再看到這些,不知會對她病情造成多大的影響。

秦蘇看向張萱丹,沉着聲道:“被告人,這些短信,你還有印象嗎?”

張萱丹突然大聲否認:“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不是我,不是我發的!”

審判長:“肅靜,請被告人保持肅靜!”

秦蘇接着說:“被告人,根據我當事人的醫生所言,我當事人的病情原本可以在一年內恢複,結果因為你不斷發消息侮辱我當事人,從而導致我當事人的病情加重,一年多後才恢複。”

張萱丹慢慢垂下頭,徹底沒了言語。

秦蘇望着上首,堅決道:“審判長,合議庭,通過剛才出示的證據和訊問,被告人的的确确是在有第三者在的情況下,公然對我的當事人,進行了多次侮辱,并且因為被告人的這種行為,直接導致了我當事人精神失常,已經達到了情節嚴重的程度。所以我方堅定認為,被告人對我當事人的一系列行為,已經構成了侮辱罪。”

與此同時,當秦蘇訊問完畢,舒顏也抵達了自己工作室。

“溫靜,你說的那個人,難道在我辦公室嗎?”

“哎呀,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舒顏無奈地笑笑,推開門,走進去,結果只一眼,就定在了原地。

沙發上坐着一個瞧着有些年紀,卻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看似平易近人之下,暗藏着歷經世事的從容淡定。

舒顏難以置信道:“劉、劉前輩?”

劉鴻慢慢起身,看着她,溫和地笑了笑:“是小顏吧?”

聽到對方的話,舒顏瞬間更加激動了,“劉前輩,你怎麽會在我這裏啊?”

“先進來再聊。”

舒顏忙不疊點了點頭,快步走近,随後規規矩矩地坐在他對面,腰杆挺得直直的。

劉鴻笑了笑:“你不用太緊張,我就是想來跟你談一件事。”

舒顏愣了愣,随後應道:“前輩你說。”

“小顏,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因為古影帝當年的事,我已經淡出娛樂圈有幾年了,雖然我人慢慢老了,但還是閑不住,就想着再帶帶其他新人。”

舒顏認真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因此而聯想到自己身上。

在她還小的時候,古影帝拿獎拿到手軟的同時,更引衆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劉鴻,古影帝的經紀人,由于業務能力出衆,人脈廣泛,從而被贊為金牌經紀人。

以前她還不太明白她母上大人對劉鴻的尊崇是因何而來,直到她自己入了圈以後,她才明白,有一個眼界廣,人脈廣,能力又出衆的經紀人,對一個藝人的重要性是何等的大。

所以今日突然看到劉鴻,她只是以為對方是有什麽其他事想問她。

看面前女孩子聽得如此認真,眼底也是一派清明,劉鴻對舒顏的好印象,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他會答應古影帝,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知曉舒顏與古影帝之間的那層關系,幫幫她也無妨。

可後來仔細看過她資料後,再到看到本人,當年跟古影帝合作時的,追逐夢想的那種激動與拼勁,似乎又在慢慢回攏。

“小顏,劉叔也知曉你的近況,知道你前些日子鬧出了負面新聞,雖然已經洗脫髒名,但還是不好走。”看舒顏面上浮上些緊張之色,劉鴻慢慢笑起來,肯定道:“所以劉叔想簽下你,當你的經紀人,既是為了幫你尋求更好的發展,也算是圓了我自己的夢。”

舒顏當場愣在原地,許久,才在對方肯定的神情中回過神來,“前前輩,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怎麽會突然想到要跟我合作啊?”

“在古影帝之前,我還帶出了一個影帝,恰好,我手下還差一個影後,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滿足我這個老頭子的心願了。”

劉鴻原來就看過舒顏主演的影視,當時也明裏暗裏誇贊過,說這個小姑娘有靈性,肯鑽研,演技進步也大,假以時日,肯定能走到更高的高度。

舒顏哪還聽不出對方的意思,劉鴻雖說是圓他自己的心願,實際卻在變相承諾她,他會陪她一路走到影後的位置。

想起一事,她回道:“前輩,雖然我是想跟你合作,但我現在已經有經紀人了,當初也是她,陪我走到這一步的。”

聽見這話,劉鴻笑容不由更加真摯了些,“你以為一開始是誰帶你來見我的?”

舒顏慢慢回味過來,的确,溫靜一開始便是笑着喊她來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但想歸想,她還是回道:“前輩,不好意思,這件事,我還是要跟我經紀人商量一下,不能讓她誤會了。”

劉鴻笑着點了點頭:“沒事,我贊同你的做法,你先去跟你經紀人商量一下,我在這裏等你回複。”

舒顏致謝完,就跑外面去找溫靜了,結果恰好看到溫靜在收拾東西,她忙不疊上前攔住,“溫靜你收拾東西幹嘛啊!”

溫靜沒擡頭,只笑着說道:“劉前輩是要當你經紀人了吧,既然有他幫你了,那你肯定也不需要我了,還不如我自己收拾東西走呢。 ”

“你亂說什麽呢!要是你不同意,那大不了我就不跟他合作了。”

“你傻是吧?有他那樣有人脈有資源的人幫你,你還不同意了?”

“我看你才是傻,你如果不當我經紀人,那還可以當我工作室的高層管理人員啊,誰讓你走人了?”

聽見這話,溫靜霎時停止了動作,“你說什麽?你要讓我當你工作室的高層管理人員?”

舒顏沒好氣道:“你以為呢?”

“我不走了!小顏,你趕我走,我都不走了!”溫靜激動地撲了上去,随後想起什麽,又賊兮兮道:“嘿嘿嘿,這個聽上去比經紀人的工資好像還要高一些,我喜歡。”

舒顏笑罵:“滾你的,聽上去像我我壓榨了你似的。”

溫靜立刻搖頭否認:“沒有壓榨!你從來都沒有壓榨過我!”

舒顏拍了拍溫靜,把她從自己身上扒拉開來,“先不跟你說了,劉前輩還在辦公室等我回複呢。”

溫靜催促道:“行行行,你趕緊去!別讓人前輩等久了!”

于是舒顏重新回到辦公室,笑了笑,說道:“劉叔,我們找個時間,正式簽立合同吧。”

聞言,劉鴻也面露激動地站了起來,看着她,主動伸出手道:“好,我期待跟你的合作。”

舒顏伸出手,颔首致謝:“謝謝劉叔,我也期待。”

等劉鴻一走,舒顏立刻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秦蘇:【秦蘇!!我要跟你說,我今天遇到了一件特別幸運的事!!】

【你知道嘛!!!就是劉鴻,劉前輩他來找我了,說想跟我合作,做我經紀人!!!】

怕秦蘇不知道劉鴻是誰,舒顏解釋說:【古影帝你知道嗎???劉鴻就是古影帝從前的經紀人,特別厲害的一個經紀人!!!】

【現在想想,我都還覺得好不真實!!!第一次有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不行!!等你今晚回來,我們要加兩個菜!!我要慶祝慶祝!!!】

發完後,舒顏又趕緊否定:【不行不行,我以後還是要繼續吃青菜配白水,還有啊!!你以後能不能少誘惑我!!!少做些好吃的!!我絕不能在這時候再長胖了!!!】

出了法院,秦蘇正好看到舒顏發來的消息,也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回複道:【晚上回去給你加菜。】

只是一擡頭,面前的蔣志誠父女二人,突然齊齊跪了下來,秦蘇一驚,立刻攔住他們:“你們這是幹嘛,快點起來。”

蔣志誠帶蔣瑤瑤一起跪下,蔣志誠擡起頭,神情動容道:“秦律師,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舒顏這孩子,結果到頭來,又是…又是你們幫助的我們,如果沒有你,害了小瑤的人也不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秦律師,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蔣瑤瑤緊随其後道:“秦學長,謝謝你,謝謝你和小顏,沒有你們,我說不定到現在都還躲在那個保護層裏,以前我總說我走出來了,但經過這次的事,經過今天這場官司,我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走了出來,學長,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話畢,在兩人即将叩頭之際,秦蘇立刻攔住了他們,無奈道:“這還這麽多人看着呢,如果你們真叩下去,我也要還回去了。”

察覺到衆人打量的目光,蔣志誠很快回過神來,帶着蔣瑤瑤一起起身,難得開懷地笑了笑:“對,秦律師說的對。”

秦蘇看着父女二人,說道:“雖然事情結束了,但法院判決書要過段時間才會下達。”

蔣瑤瑤笑容一淡:“沒關系的,雖然不是我理想中的結果,但不管怎樣,那些人…至少也算是為此付出了代價,況且學長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秦蘇點點頭,轉移話題道:“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

蔣志誠拍了拍蔣瑤瑤的肩膀,笑起來道:“我想着,等這件事一過去,我就帶着小瑤和她媽媽重新換個地方住,從此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過個簡簡單單的小日子就好。”

蔣瑤瑤側頭看着自己父親,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笑容輕松起來。

暖融融的陽光,斜斜照在人民法院高高懸挂的國徽之上,反射出的灼眼金光,似要令這世間的寸寸黑暗,無處遁形。

告別蔣志誠父女二人,開車回家的時候,秦蘇也接到了老陳的來電,剛接通,老陳就放肆抱怨。

“秦大律師,我這段時間可是累死了啊,我這每天幫你跑上跑下的,又要保護蔣瑤瑤,又要幫你找幾年前的人,還要幫你查張萱丹和柳晴玉,你就說說,我容易嘛我。”

秦蘇知曉他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打電話來,肯定是查到其他信息了,于是笑了笑道:“說吧,你是不是又查出什麽信息了。”

“你就不能先讓我喘口氣嘛!”抱怨歸抱怨,老陳還是接着說道:“我确實查出了一些其他信息,而且還是很有意思的信息。”

秦蘇挑了挑眉道:“繼續說。”

電話那端停頓一會兒,忽然饒有興致說道:“你知道嗎,張萱丹最後一通通話記錄,是打給一個叫做嚴淑英的人。”

“而且啊,更巧的是,柳晴玉的好閨蜜啊……”

“也叫嚴淑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