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驚天消息

宋青葙連忙迎上去問:“父親找你什麽事兒?”

秦鎮擁住她的腰身,“回屋再說。”進屋後,才低聲道:“常太醫來了,說起皇上的身子……”

宋青葙驀地緊張起來,“是不行了?”

“不是,”秦鎮搖頭,“皇上早些年時有頭痛惡心之疾,這兩年不知從何處得了丹方,迷信起金石之物,還專門寝宮後面建了座煉丹房。皇上服了兩年丹藥,身體較從前好了許多,可誰知近一個月舊疾重犯,且比往日變本加厲……常太醫估摸着,最多還能支撐個一兩年工夫。”

宋青葙松口氣,“一兩年,說什麽也得将秦钰嫁出去,否則國喪一耽擱,年紀就太大了,還有二弟三弟他們。”

秦鎮猶豫片刻,突然将她拉至胸前,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宋青葙臉色頓時煞白,“此事當真?貴妃也……皇室血脈怎容混淆?”

秦鎮聲音越發低,“常太醫一直給皇上把脈,皇上身體如何他豈能不知?自打貴妃有孕,常太醫一直心驚膽顫,夜裏也睡不踏實,生怕做夢說夢話。最近常太醫不時有種可怕的預感,覺得自己活不久了,實在撐不住,才來找父親。”

宋青葙吓得心“砰砰”跳,輕聲問:“父親什麽意思?”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五爺好像也察覺到什麽,三番五次探常太醫的話。父親說,皇上活着,天下太平,一旦駕崩,必有戰事。要咱們事先做好準備,別到時亂了手腳。”

宋青葙腦子一片空白,渾身止不住的打顫。她還是以前聽祖母跟杜媽媽閑聊時說過一兩句打仗的事,說午門的血一直能流到兩條街開外,還說有些士兵粗野無恥,見到年輕女子就往牆角拽。

秦鎮見她吓得失了顏色,連忙安慰,“你別怕,咱們家向來不拉幫結派,我跟二弟也沒正經差使,更不是什麽才子名士,沒有半點威望,應該不致于牽扯進去。到時,咱們把大門一關,窩在家裏過日子就行。”

宋青葙心裏半點主意都沒有,只靜靜地偎在秦鎮懷裏,半晌才點了點頭。

到底是受了驚怕,宋青葙夜裏沒睡安穩,吓醒好幾次。

秦鎮摟着她,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低安撫,“別怕,現在皇上還活着。再說,即使打仗,不是還有我。我身手好,肯定能護着你,父親跟娘都有功夫在身,還有三弟,保住命絕無問題。你放心睡,我看着你。”

宋青葙躺在他臂彎裏,聽到他這般柔聲寬慰,不禁眼眶潤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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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鎮悔道:“早知你怕成這樣,就不告訴你了。我告訴你是想咱們心裏有個數,暗裏準備着。”愈發摟得她緊,喃喃低語,“阿青,真的沒事,我指定能護住你,就算我不行……”

宋青葙用唇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話。

秦鎮回吻着她,溫存地,輕柔地,綿長地,而寬厚的大手已熟練地扯去她的中衣,挑開肚兜,沿着她山巒般起伏的身體綿延而下。

手指停在那處令人心顫的地方輕輕地揉撚。

宋青葙的腿不由地纏上他的腰。

绡紗的帳簾慢慢晃動起來……

清晨,宋青葙頂着兩只黑眼圈醒來,散亂着墨發,央求秦鎮,“世子爺也教我幾手拳腳吧,萬一遇到什麽事,也好保命。”

秦鎮一縷一縷将她的發理順,拂在耳後,柔聲道:“總算知道你的怕處了,竟是怕死。”

宋青葙賴在他懷裏,“我活得好好的,當然不想死。”聲音既嬌且柔,帶着初睡醒的慵懶。

烏黑的青絲襯着她白皙的臉,細嫩的肌膚上有點點紅痕,輕薄的肚兜隐隐透出胸前豐盈頂端的嫣紅。

昨夜那美妙的滋味頓時浮上心頭,秦鎮绮思蕩漾,隔着肚兜含住了那處突起,厮磨了好一陣才正色道:“現下學功夫也來不及,不如每天我打拳,你在旁邊跑圈,雖不能禦敵,逃命倒是有用。”

宋青葙被他糾纏得意亂神迷,軟軟地應了。

等兩人漱洗罷,已近辰正,宋青葙伺候秦鎮換上鴉青色的圓領袍,正俯身幫他束腰帶。

秦鎮卻突然托起她的頭,對牢她的眸子道:“阿青,別擔心,一切有我。你信我,嗯?”

宋青葙沒出聲,兩手環住他的腰,緊緊抱了下,才繼續系好腰帶。

吃過早飯,秦鎮去找秦銘,宋青葙隔着窗扇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大步走出,走到在門口停住,回頭沖她笑笑,宋青葙唇角慢慢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昨天乍聽到秦鎮的話,她真的是極怕,怕兩人被湮沒在戰事裏,便有些不管不顧,想着兩人能活一天就自在地受用一天。

不管是昨夜還是今晨,她幾乎瘋狂地配合他,甚至挑~逗他。

秦鎮心裏明白,所以才對她說那番話。

如今回過勁來再想想也沒什麽可怕,反正秦鎮總會跟她在一起,只要有他,她便心安。

宋青葙靜下心,取來文房四寶,一邊研墨,一邊細細地想着應做的事。等墨研好,她也考慮得差不多了,掂起毛筆,将需做之事一條條按輕重主次寫在紙上。讀一遍,發現沒什麽遺漏,揚聲叫碧柳去找千玉。

等了會,千玉才小跑着到了議事廳。

宋青葙見他額角滲着薄汗,笑着讓碧柳替他倒茶。

千玉喝過茶,用棉帕拭了拭額角,笑道:“剛才在花園裏,我尋思着把蓼花亭重新漆一遍,亭邊的靠椅也上遍漆,要是夫人不急着用,倒是想在邊上加蓋個亭子,做成鴛鴦亭或者子母亭。這邊烹茶燙酒,另一邊姑娘小姐們說話聊天,各得其便。”

“要是九月中旬之前能完工就行,別耽誤我九月底用。”宋青葙想想,又道,“在花園裏找處不顯眼的地方,我還要蓋個大庫房。”

千玉疑惑地問:“夫人想存放什麽?”

“米糧,”宋青葙輕聲道,“糧倉要大,而且不能顯眼。”

千玉驀地愣住,卻既聰明地不再問,少頃,開口,“我以前走鄉唱戲時去過汴梁長安等地,那裏的人将糧倉挖在地下,挖好坑後,用火把四壁燒結實,然後鋪上木板、葦席、稻草等物,不如就建在望海堂,跟工匠說挖冰窖,挖好土坑就把他們散走,餘下的事,我跟師兄帶幾個小厮幹就行。”

宋青葙凝重地點點頭,“能不用外人最好不過,等糧倉挖好,新米該下了,咱們得着手買糧。”

千玉笑笑,“夫人放心,絕對誤不了。”

宋青葙也笑,“我信你。”

千玉看着她如花的笑厣,藏在心底的話不由脫口而出,“記得以前夫人曾經說過,那天之後夫人不認識千玉,千玉也不認識夫人,夫人為何又要用千玉?”

宋青葙對牢他,一字一頓地說:“世子爺信你,我也信。”

千玉沉默片刻,笑容複綻出來,“林蒙明白了,林蒙決不會辜負世子爺跟夫人。”

半個月後,宋青葙收到二堂姐宋青莼的信,說明白她的意思,已給林氏寫了信,勸她能不結親最好不結親。

宋青葙稍稍松口氣,她該做的已做了,就算宋青艾仍固執己見一意孤行,起碼她已問心無愧,即便日後見到二堂姐,也不會心存愧疚。

八月二十八,武康侯府照舊設秋宴,宋青葙仍帶着秦钰去了。因鐘夫人隔天就離京回杭州,因此秋宴也一并替鐘夫人餞行,辦得比往日更熱鬧幾分。

鐘夫人聽說秦钰及笄之事,格外送了秦钰一支赤金鑲紅寶石簪子。

宋青葙感念不已。

進了九月,宋青葙将夏天染過花香的灑花箋取出來,讓新月照着拟好的名字一張一張寫請帖。

原本請帖該本人寫才最顯誠意。可陳姨娘不認字,秦钰雖認識幾個,水平跟碧柳差不多,一筆字卻是拿不出手。

秦钰看着新月靈巧娟秀的小楷豔羨不已。

宋青葙便問:“新月是臨趙孟頫的帖子?”

新月笑着回答:“不是,趙孟頫的字漂亮輕盈好上手,可我爹不讓練。”

秦钰奇道:“為什麽不讓練?字有什麽講究的?”

新月回道:“我爹說趙孟頫氣節有問題,字如其人,一個人氣節軟媚,字也就沒有風骨。另外東坡居士的字也不能練……”

“他也是氣節問題?”秦钰問。

“這倒不是,東坡居士是才子,他的字難練,要是沒練過魏碑,間架結構不好,根本就學不成蘇體字。”

宋青葙聞言,微微一笑,看來新月幼時受過很好的教導,這樣的人,即使長大以後長歪了,也決不會歪到哪裏去。

等墨幹透,幾人分別把請帖裝到信封裏,用清平侯府的印鑒封好。

宋青葙将信封分成兩堆,“這些讓外院的小厮送去放在別人門房就行,這些碧柳跟月芽去送,需得交到本人手裏,而且要确認對方能不能來。”

見秦钰面有困惑,宋青葙解釋道:“這幾家規矩很好,門房就會把信送到內院,肯定不會耽擱。這邊的情況就不同,丁九娘的母親不太喜歡她出來應酬,所以得給足誠意,才能請到她,薛姑娘是庶女,在家不受重視,怕門房耽擱了,而且親自去送多少讓她在家裏能有點臉面……”

秦钰聽得連連點頭,“嫂子想得真細致。”

宋青葙笑道:“這本來就是互相擡舉的事,人家給咱們做面子,咱們也得給人家做面子,且不能讓請客變成別人的負擔。”

新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宋青葙。

前期的準備都安排妥當,宋青葙帶着碧柳到了瑞萱堂,對紅梅道:“九月二十一是大小姐的生辰,及笄禮訂在蓼花亭巳初開始,不知那天老夫人幾時過去,要不要備着暖轎?”

紅梅尚未作答,魏媽媽從裏面走出來,笑道:“大奶奶,老夫人請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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