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宴徹不知道陸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來說這句話的，反正他聽着就很想笑，好在他身為影帝這能忍得住。于是霍先生就不要臉皮且看起來極其偏執地咬着對方的耳朵。
“不舉就不舉，又用不到你的東西。”雖然聲音依舊低磁好聽，但這話還是十分掉逼格。
陸栖臉上一熱：“……”
這都是什麽亂設定？
“所以……容容是你收養的嗎？”陸栖主動轉移注意力，“因為容容跟我長得很像，而我……”
說完陸栖就沉默，怎麽又把問題繞回自己不行這裏了。
“他……”宴徹也不好說什麽替身之類的，說過一次就行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就知道，”陸栖臉上的笑意淡去，聲音依舊溫和，“我也知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很難回到過去的。”
宴徹正要擡頭，但臉上感到一涼，他忍住心中的悸動，然後迅速調節好表情轉頭看向陸栖。
“嘶，”陸栖手腕上感覺到生疼，他皺起眉，“不行，我的手真的疼。”
宴徹還是默默解開陸栖手上的繩子，然後忍着心疼将視線落在對方的手腕上。這紅線好是好，緋色的細線襯托出陸栖的手腕更白淨，只是纏起來确實有些疼。
“我真的改了，你可不可以信我？”手腕減少了些束縛後，陸栖心裏有些甜滋滋的，于是又用着那雙純真的眼睛輕聲對宴徹說。
“你……”
“明庭你別否認了，你把我綁來這裏，說明你還愛我，”陸栖嘴角挂着笑容，“只要能給我資源，讓我過好日子，我就會心甘情願留在你的身邊。”
宴徹從陸栖身上爬起來，然後頗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他低頭板着一張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我愛你這種輕賤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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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出去找能夠……”陸栖還在繼續浪，但話沒說完，宴徹就忍不住了，他又欺身壓下來，一股強勢的壓迫感也襲來。
陸栖伸手環住宴徹的脖子，臉上的得意很是明顯，但因為長得好看且氣質溫雅硬是不覺得他這副表情有任何不爽的意思。
“你要知道，我這張臉能賣很多東西的。”陸栖低聲在宴徹耳邊繼續大肆放話。
溫潤的聲音變成了促使惡魔誕生的因素。
……
時間又到了傍晚，宴徹一整天都沒有他的戲份于是晚上也是自由時間。但陸栖并不太關心這個，而是滿心只想找到毛茸茸，他靠在柔軟的靠枕上，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門口。
“你真的不要喝粥嗎？”宴徹站在床旁低頭看着極為嚴肅的漂亮青年。
“那小家夥呢？”陸栖抱着雙手，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醒來之後，無論自己怎麽呼喚毛茸茸，它就是沒有理會自己。要不是陸栖還能感應到毛茸茸的氣息，都以為它出了什麽事情。
但讓陸栖生氣的并不是這點，而是毛茸茸跟自己說的，喬羽性能力不行這件事。重點是陸栖還把這件事跟衛玄和宴徹說了，衛玄也就算了那孩子向來靠譜，想來也不會說出去。陸栖羞惱的是宴徹今天一直拿這件事來借題發揮，現在他下床走路腳都會有點打顫。
“小羽？”宴徹聲音放軟和一點，他自知理虧也不敢用太冷漠的表情說話。
“把它給我叫來。”
“喬羽，這是你說話、的态度……”宴徹說不下去，然後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叫助理把毛茸茸給帶上來。
陸栖眨着眼睛，這次他先挑釁的，所以對宴徹并沒有多少埋怨，甚至看到如此小心翼翼的宴徹還覺得心疼。于是他朝着宴徹揮揮手，等對方稍微靠過來一點之後，就笑眯眯地開口。
面色有些疲憊的青年依舊十分優雅漂亮，陸栖趁着毛茸茸趕來的功夫順便逗逗宴徹。
“明庭，你還生氣嗎？”
宴徹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才是占上風的，但陸栖說話比較快。
“其實我之前是不喜歡拍戲的，但是我除了長得好看就沒別的優點，所以就來了，後來發現拍戲還行，只是沒有人脈，”陸栖輕笑了幾聲，“現在我找到你這個金主感覺一點都不吃虧。”
宴徹：“……”
影帝現在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跟陸栖扯下去了。
“明庭，我們的關系可以保持長期嗎？你可以得到我的身體，而我可以得到想要的資源，很劃算的。”陸栖一講就停不下來。
宴徹深吸口氣，師尊真的越來越嚣張了，現在居然還學會這種詞彙，甚至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
“閉嘴。”宴徹想了半天只能說出比較符合霍明庭性格的話來，他捏着對方的下颚，然後冷着臉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擺正你的位置，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嗯嗯嗯，只要你不把我趕出去就行。”陸栖彎起嘴角，“你放心，我不會把我們的關系說出去的。”
“你認為你讓容容叫你爸爸這是件小事？”宴徹笑起來。
“明明是容容也喜歡我。”陸栖扶着腰稍微坐得正一點，“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容容是你的孩子，知情人都不會亂說的。”
“他一會就回來。”宴徹講不過陸栖，他見着師尊又要繼續胡扯，便立馬轉移話題。
“哦。”陸栖也記起來，他剛剛想找毛茸茸來着，但逗着逗着發現徒弟比兒子好玩。
大約等了五分鐘，門外終于響起門鈴聲，宴徹松了口氣就快步走出去把小孩給接進來。
一家三口再次相遇。
“爸爸。”毛茸茸最先叫了陸栖。
小朋友的模樣就是毛茸茸以陸栖為參考塑造的，那雙眼睛是一樣的漂亮且清澈，又因為是幼崽的原因，看起來更加可愛和純真。
“過來過來。”宴徹會縱容毛茸茸，可陸栖不會，即便毛茸茸是他最喜歡的小精靈。
毛茸茸擡頭和宴徹對視一眼，在對方愛莫能助以及慚愧的眼神下，小少爺面無表情戰戰兢兢地爬到陸栖的身邊。
“爸爸……”
“去哪了，一天沒回來？”陸栖摸着小少爺的頭。
“我和爹地不在一個房間。”毛茸茸暫時還不知道為什麽陸栖态度轉變的原因，但多少也能猜到是宴徹激出來的。
“你別怕，我不會對容容怎麽樣的。”陸栖擡頭沖着宴徹咧嘴一笑，然後又把小少爺拉近自己，“我也是容容的爸爸啊。”
宴徹欲言又止，他板着一張臉，用意識對毛茸茸稍微地安慰一句，就走了出去，屋內僅剩兩道身影。
“神君？”毛茸茸小心翼翼，“您和大人關系變好了嗎？”
陸栖環抱着雙手，低頭看着毛茸茸。
“你是不是一直都站在宴徹那邊的？”
“啊？”毛茸茸心虛，“神君指的是什麽？”
“關于喬羽性能力不行的設定、我被宴徹關在這裏的行為，是不是都是你給他想的？”
沉默幾秒鐘，小少爺一臉沉重點頭，絲毫沒有把衛哥出賣。
“我以為可以增進神君和大人之間的感情。”
“我們哪還需要增進什麽感情？”陸栖小聲嘟囔，“關鍵是霍明庭的想法。”
“大人不就是霍明庭嗎？”毛茸茸拉着陸栖的衣角，“雖然霍明庭怨恨着喬羽，但是現在的喬羽是神君您，即便再怎麽樣，大人都不會傷害到您的。”
“哦豁？”
“我們剛剛來到下界時，林思淵不就是要将容舟處死，可是神君您來了之後，林思淵改變想法不就是因為容舟已經變成了神君嗎？這次也是一樣。”
陸栖本來就喜歡毛茸茸，現在它又用了與自己相似的外形，他就更加起不了責怪。
“姑且那麽說的，但容光你真的是站在宴徹那邊的，”陸栖語氣帶着些埋怨，“雖然你是我鑄造出來的，但你是跟了宴徹之後才産生靈智，跟跟随他的時間比較長，更加依賴信任他我是理解的。”
毛茸茸：“……”
一股愧疚與不孝感油然而生。
毛茸茸連忙道：“我無時無刻都在盼着神君能回來的。”
“怎麽說？”陸栖輕笑，“我不是記起你來了嗎？”
“不止是大人，我也不想被神君忘記，”毛茸茸也開始傷感起來，雖然表情仍是十分冷酷，但說話的語氣帶着淡淡哭腔，“在天界的時候神君問我叫什麽名字……嗯？”
毛茸茸的聲音戛然而止，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忽然染上光彩，就連表情也沒有那麽冷酷。
“尊者？”毛茸茸試探地叫了聲。
陸栖輕輕拍着小少爺的腦袋，然後擡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我其實并沒有完全地恢複記憶，目前來說我還無法完全将自己當成容玄，但正如宴徹說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就好。”陸栖輕笑，“所以我現在沒有一絲壓力，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你們面前享受所得到的喜愛。”
“尊者！”毛茸茸直接撲到陸栖懷裏，“爸爸。”
陸栖愣了下，毛茸茸之所以叫自己爸爸，是因為自己知道它在這裏是宴徹的孩子，所以便興起也讓它那麽稱呼自己。但此時毛茸茸這一聲似乎蘊含的情感不太一樣。
“是尊者将我鑄造，自然就是我的父親。”小少爺雖然還是面癱，那雙眸中已經帶上了亮光，甚至整個人都開始撒嬌起來。
“嘶，你別激動。”拳拳父愛因為小少爺撲過來勾起的腰部酸痛而慢慢淡下去，陸栖深吸口氣,然後随口一問，“宴徹什麽時候可以恢複記憶？”
毛茸茸頓住。
“還好他是把記憶封印了，要是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本君絕對不會放過他。”陸栖皺着眉埋怨。
“啊，可可能等霍明庭釋懷吧，”毛茸茸心虛地解釋，“神君手腕上的紅線不是還不能取下來嗎？”
“這樣的話本君就原諒他了，”陸栖搖搖腦袋，“其實前世我沒有怪他，他也沒必要怕我生氣的。”
見陸栖暫時沒有責怪宴徹，毛茸茸松了口氣，差點就露餡了。
“師尊，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門口忽然被打開，坐在客廳裏獨自反思的臨淵尊者終于還是忍不住推門進來，但剛剛主動說完，就接收到兩道極其複雜的神色。
毛茸茸：“……”
我盡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