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說起
“院子裏給你配了兩個婆子,兩個的二等丫頭,要是人手不夠,玲姐兒也盡管開口就是,在這裏住着就當自己家就行,可別跟舅母客氣啊。”
現在可是寄人籬下,何筠玲當然滿嘴說好,讓古媽媽客氣地把胡大太太送出了院子。
“姑娘沒想到你自己住一個院子!”這也是秋實有些不敢想象的,在何家,就算是大姑娘也沒有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呢。
古媽媽送完胡大太太進來剛好聽到,就笑了,“胡家可是江州府的首富,這邊也不像京城裏那般人多地少。”
何筠玲趕了兩天的路,确實累壞了,收拾了下,她讓古媽媽跟秋實都去眯一會兒,晚上也有精神參加胡家家宴。
胡家二房的清晖院裏。
胡二太太也正服侍着剛從老太爺那兒回來的胡瑞換洗衣服,換過一身家常服的胡瑞坐在了圈椅裏跟夫人聊着天,也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家常話也說不完,更何況平常夫妻兩人的感情頗好。
胡二太太給胡瑞端了杯茶,坐在了他旁邊,問起他這次上京順不順利。
胡瑞眉頭舒展,語氣平緩,“還算順利,要是快的話,咱們年後二三月就有答複了。”
胡二太太聽聞,滿心的歡喜,“那就好那就好。”丈夫這次上京是去求官的,家裏面世代商戶,馬上就要改頭換面了,她馬上就是官太太了,怎麽不讓她激動?
“這回帶過去的銀子可還夠用?”胡二太太這些也是知道的,二房裏就她給胡瑞生了倆兒子,平常做事也伶俐得胡瑞的心,胡瑞也一向尊重夫人,家裏面的一些庶務生意上的事情,平常也跟她談及,有些時候,二太太還能給些不錯的建議出來。
這次胡瑞上京是帶了好幾萬兩的銀子去通官路的,能找到的人家當然是自己的姻親何家了,何家能跟胡家這樣的商戶人家結親,其中原因也很簡單,也只不過是看中了胡家的錢罷了,而胡家呢,更是滿心的歡喜,他們看中的是何家的權,做生意的也需要一把權利的保護傘。
胡氏嫁到何府的時候,胡家給出的陪嫁銀子足足有十萬兩,之後的每個季度,胡家也識趣地給何家送五千的銀子,當是那保護費,哦,那是當禮節的借口送的。
做姻親十幾年,兩家的脾性也清楚,胡二太太不覺得何家是個仗義幫忙的人,別說是看在自家姻親的份上了,就是平常做個禮節來往都是敷衍了事,帶着錢上門求人,也是兩家養成的默契。
在胡二太太的心目中,何家更是貪得無厭的小人,一邊收着胡家的錢一邊又看不起胡家的身份,那種假清高的嘴臉早在胡二太太的心頭上烙下印記,因為這些年,胡家不知道給何家送去了多少錢,所以她才這麽問,她潛意識裏會覺得何家是獅子開大口的主。
胡瑞道:“放心吧,咱們兩家都是互贏的事情,何家的大老爺心裏清楚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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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胡二太太松了一口氣。
胡瑞看着妻子的神色就問道:“可是家裏面說什麽了?”
說起這個,胡二太太就嘆了一口氣,“我看着大嫂那邊有些不歡喜呢。”
胡家還沒有分家,當然也沒有分家産,家裏的一切開銷都是出于公,胡家大老爺前些捐了個六品兒小官,胡大太太也覺得自己成了官太太了,在胡家的妯娌可是獨一份呢。
現在胡家二房要拿錢去通官路,她可是不怎麽樂意了,自己家才是胡家的大房,是長子,家産那裏自己家也理所當然地要分大半的,現在二房拿的錢不是小數目,這可是在自己的那一份裏揮霍啊,這怎麽能胡大太太高興得起來。
胡二太太也是被她刺過兩句,對這件事的不滿。
“不用管她!”胡瑞安慰胡二太太,“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能懂些什麽,只要大哥明白就行了。”
胡大老爺應該明白的,家裏面真正有個當官的,那對家裏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要是連邊這樣的道理也不懂,那也不用管胡家的生意了。
胡二太太聽到胡瑞的話,也只能那一股子不甘心壓下了,繼而問起何筠玲來,“玲姐兒又是怎麽回事兒?你走的時候,可沒有說過這件事。”丈夫是個厲害的,她是打心底裏信服着他,在她心裏面,丈夫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有所原因在,所以她才這樣子問。
說起玲姐兒,胡瑞臉上就露了笑容,“那孩子啊,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哦?這是怎麽說?”胡二太太非常地感興趣,何家她是去過的,就是胡氏生了龍鳳胎的時候,胡家幾乎舉家都去了,那時候擺了三天的流水席,他們胡家出的大半錢。她問雖然是這樣問,但是心底裏是隐隐地猜出了點。
“我那妹妹不是個會想的。”胡瑞首先就嘆了一口氣,對于這個位妹妹,他也是無奈,她的眼界兒就在那兒,就算是當五品官夫人當了這麽多年了,都沒有長進多少,“妹妹覺得玲姐兒克着禮哥兒了,不讓她靠得太近,之前還送她到一個尼姑庵裏,由此自生自滅,我剛才過去知道了這麽一個情況,就把玲姐兒帶了過來。”
胡二太太驚呼,“這二妹妹這是怎麽想的?這可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啊,就算是克着了禮哥兒也不應該把她扔一庵裏……玲姐兒是個可憐的……”
胡瑞叮囑她,“玲姐兒克禮哥兒的事你別往外說,三人成虎,名聲對姑娘家很重要。”
胡二太太點頭,“我曉得,這孩子看着是個乖巧的,模樣兒長得又好,看着就是個可人疼的,在咱們家,我也當她是咱家們家的孩子。”
胡瑞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得沒錯,玲姐兒看着是個好的,好好培養,說不定不比她的兩個姐姐差,有時候聯姻,通兩家之好,得以助益,可不是需要女兒們嗎?做人做事,都得把眼光放長遠點兒,有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以後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