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寵妾
作為給何筠玲胡瑞洗塵的晚宴,到底沒有吃得太順暢。
開始的時候是高興的,因為胡瑞這回上京求官挺順利的,大家臉上都挂有與有榮焉的神色,馬上就要擠進官宦的人家了,大家都舉起了酒杯要敬胡瑞。
正在這時,有下人來報,大老爺的小妾要生了,本來生孩子這事兒大家知道之後讓人去叫穩婆大夫就行了,坐在這吃飯的人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是可以照常吃的。
只是沒一會兒又過來說啊這位小妾生産得并不太順利,似有難産的跡像,這又是大老爺平常很是寵愛的一位。
當即大老爺就坐不住了,站起來要到這位寵妾的院子裏看着。
在鄰桌的大太太臉色就不好看了,只是又不敢出口不讓他去,轉頭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也不同意,這可是她二兒子的接風宴呢,親生兄弟還比不上一個小妾?
老太太把大老爺給叫住了,“老大,先坐下,已經讓人去請穩婆大夫了,那邊丫環婆子服侍着,周全着呢,你別擔心,咱們先把飯吃了,再慢慢等消息。”
大老爺複坐了下來,嘴裏不放心地吩咐着過來傳話的人,“好好服侍着玉姨娘,別擔待了,那邊的人手夠不夠?穩婆到了沒?大夫呢?叫了哪位大夫?請了幾個?”
大太太臉色鐵青,這些都是她的事情,大老爺這樣子行事,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她打斷了大老爺的話,“老爺你就放心吧,玉姨娘那邊早有準備呢,穩婆那邊也早打好了招呼,已經過來了,大夫一向都是我們叫開的常大夫,你是知道他的,他的醫術一向都好。”
大老爺得到下人的回話後揮手讓那下人趕緊回去看着,自個兒沒有理會大太太,大老爺因為始終記挂着那寵妾的情況,飯桌上也心不在焉起來。
沒一會兒,一個婆子又是過來報,玉姨娘喊着要見大老爺。
這下大太太沒忍住‘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指着那個婆子就是罵,“哪裏來沒眼色勁兒的,這是吃着飯也是你能闖起來的?女人生産哪裏能讓男人進去看着的?你這分明是想讓大老爺沾晦氣是不是?來人啊,把這個人沒有規矩的人給拖下去掌嘴!”
大太太這一頓疾言厲色把底下的婆子吓得一陣哆嗦,趕緊跪了下來磕頭。
而其他仆從看到大老爺的神色沒有人敢上前拉那婆子下去常嘴。
大老爺轉過頭來看了大太太一眼,臉上也是一片的難看,再看向那婆子的時候,就問道:“玉姨娘現在怎麽樣了?你詳細地說一說,穩婆又是怎麽說的?可還要緊?”
“老大!”老太太沉聲喊了聲大老爺,“你媳婦說得對,這是女人的事情,你要是不放心,我讓馬嬷嬷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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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嬷嬷是老太太身邊的第一臉面人,很得老太太器重,說話辦事很是穩妥周全,陪在老太太身邊服侍了大半輩子,是看着大老爺他們長大的,平常幾位老爺見到了她也是頗尊敬,不敢受全禮。
“不敢勞煩娘身邊的馬嬷嬷,讓白媽媽看着就是了,這女人生産啊,哪是那麽容易的事,生上三天三夜也大有人在呢。”大太太忍着氣接口道,她叫的是自己身邊的白媽媽,平常也是幫着管她院子裏的事情,有她過去,也是穩妥得很。
底下的婆子聽聞哆嗦地更厲害了,微微地擡着頭看着大老爺,臉上一片哀求之色。
大老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玉姨娘沒少跟他說過大太太眼裏容不下她們這些妾室,平日裏總是有的沒的在拿妾室出氣。
他轉過頭來跟老太太說:“那就麻煩馬嬷嬷過去幫我看看了。”
大太太氣得直哆嗦,他怎麽能?他怎麽能當着這麽多人來打自己的臉?
馬嬷嬷在老太太點頭下跟着那婆子就走了。
而大老爺臉上還是不放心,還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別人跟他說話也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
氣氛悄然地尴尬起來。
三太太是個伶俐的,看着大太太快要失态之時,趕緊過去扶住了她,勸道:“大嫂讓馬嬷嬷過去看看也好,馬嬷嬷也生養了好幾個孩子了,大伯應該也是看在馬嬷嬷比較有經驗的情況下才讓她過去的,我知道大嫂也是好心,誰不知道白媽媽是個能幹的,有她在也能安排妥當,你們啊,都是為了玉姨娘好,都是一處方向想的,誰去都無所謂了。”
老太太贊賞地看了三太太一眼。
大太太由三太太做了臺階臉色也緩了緩,朝她點了點頭,這事兒也算是穩住了。
何筠玲吃過飯,回到自己名叫清風院的時候,就聽說玉姨娘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大老爺高興壞了,晚宴一撤他就忙不疊地過去守着了,連二老爺他們準備叫上他商量着這次上京的事情都推到了明天。
秋實對這些感興趣極了,只是她初來乍到,消息渠道還不暢通,只能抓着荷香兩個胡府裏的丫頭一個勁兒的打聽。
她倒是有本事的,還打聽了大老爺重賞了玉姨娘,又送珠寶又送田莊的,大太太可是氣壞了,讓常大夫過去開藥丸子吃呢。
古媽媽把秋實打發了出去,親自給何筠玲擰了條手帕,給她擦臉,微皺着眉頭跟她說道:“這府裏是個亂的,這些事情咱們聽聽就算了,別湊得太近,也不要往心裏去,這些事終究是、終究是上不得臺面。”
何筠玲點點頭,“我曉得古媽媽。”
古媽媽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這胡府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這大老爺寵妾滅妻都已經做得明面上了,在全家人面前一點兒也不顧及大太太的臉面,而大太太呢,一點兒正室的風度也沒有,就算是心裏恨,也不能表露出來,給自己失了風度啊。
她擔心六姑娘在這家裏呆得久了,也沾染上了這些不正确的思維,她雖然不是何府的家生子,沒有受到特別的管教,但是她也知道,一個大家閨秀的養成,環境是個很重要的,要不然怎麽會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說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