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獻給x的花(九)

“哇,媽媽,這個好好看。”小南也出現在了美術館中,他指着一副漆畫作品開心地說着。

“噓,媽媽怎麽跟你說的,來美術館要安靜。”小南學着媽媽的動作,豎起食指放在嘴前,也跟着誇張地噓了聲。他母親注意到了陳墨,笑着打了聲招呼:“你也來參觀了啊?”

陳墨點了點頭,他發現許多街上的居民都刷新在了這個美術館內,這裏頭的某一位居民應該就是x。

“在現世絕對不可能有一個美術館能同時展出這麽多畫。”小落不禁感嘆道。

陳墨對藝術這塊并不算了解,但由于他父親是位文藝中年,連帶着自小便對小陳墨灌輸許多藝術相關的知識,除卻唐書宋詞,最多的便是中國畫,雖說其父偏愛中國畫但也不吝于将其他形式的藝術作品擺在小陳墨面前,不能将父母的喜好強加于孩子的身上,陳父是這麽說的。

于是,小陳墨的童年基本就是被唐詩宋詞外加中外美術史以及各種名家畫集充斥着,雖說陳墨記憶力算不上太好,從小耳濡目染也沒能增強多少藝術細胞,但他至少也能認出其中幾幅名畫。

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達芬奇的作品都在其中。

“假的。”不知何時小落跑到了米開朗基羅的《創造亞當》前,有些失望地嘟嚕了一聲。

“當然咯。”x在不遠處欣賞着一副油畫,随口笑道:“真品還在梵蒂岡西斯廷教堂裏呆着呢。”

“不過好逼真啊,這系統也真夠牛逼的。”小落仍舊興奮地說道。

張恒好笑道:“我要是把這裏的畫随便搬幾幅出去賣,是不是就發財了。”

說罷還真打算去觸碰其中一幅作品。

請文明觀畫。

張恒朝衆人複述着她游戲界面中出現的提示信息:“哎,這系統還真嚴格,開個玩笑都不行。”

每名玩家初次進入司命游戲時,系統都會為其自動匹配一枚“命”字朱砂印,連帶着延伸出的游戲界面,系統虛拟屏幕等各種高科技,但除玩家本人外其餘玩家都無法看到其上內容。

“哦,這真是上帝的傑作。”棉花糖小哥隔空環抱着大衛像陶醉地感嘆道:“多麽完美的男人體啊,這種肌肉塑造,解剖結構——”小哥誇張地用手進行着各種撫摸動作,他隔空摸着大衛的肱二頭肌,肱三頭肌,不住贊譽道:“米開朗基羅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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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性向成謎的小哥。”張恒吐槽道,看似她對藝術品也沒有多大興趣,只是慢悠悠地跟着小落幾人。

美術館的面積過大了,陳墨他們只能跟着x走,基本上他逛到哪,陳墨幾人便跟到哪,并時刻注意着每個與x互動的NPC,因為在他們之中很可能就存在着x的真身。

七拐八彎後,他們來到了一面金色的牆體。

轉而進入其中,新的一名藝術家的作品牆又随之出現了。

這個空間中也三三兩兩聚集着幾個街上的居民,他們仰視着《貝多芬長卷》,他們在《吻》前擁抱,金色,女人,與情|色,甚至于有幾枚金幣遺落在了地板上,宛若從《達娜厄》的腿間傾瀉而下。

“诶,那是賣刨冰的小哥吧,旁邊是他男朋友?”小落好奇地張望着。

仔細一看,果然那對擁吻的情侶其中一人正是韓冰,在他身旁的男人中等身材,長了副老實模樣,穿衣風格也較為樸實。

兩人若無旁人地牽着手。有居民走過,也是友善地打着招呼。

街邊賣編織籃筐的阿姨熱情地沖着韓冰旁邊的男生問道:“阿禾回來了?在城裏工作順利嗎?”

“阿禾人是真好,昨天我家下水道堵了,還是他幫我修好的。”

“阿禾哥哥,抱我。”小南也跟着起哄,伸着個小短臂,沖着阿禾囔囔着。

“這木夕街的居民包容力是真強啊。”張恒笑道。

說罷,還有些好奇的看向陳墨:“小古董,你知道什麽是同性戀嗎?”

“......知道。”

張恒故意表現得一臉震驚。

“哈哈,恒姐,我之前也問過他。”小落跟張恒來了個默契的擊掌。

“我以前念大學的時候就有個舍友,她是同,那個年代就連我對這種性取向都有些怕。那姑娘也就在我們宿舍呆了一年不到吧,就出去租房子住了。”

張恒有些無奈道:“那時候八人間,有些舍友會跟她開些不痛不癢的玩笑,當然你們知道,這只是體面的說法,總而言之,她算是被舍友聯合趕出去的。就算是現在吧,前一段時間我參加了同學聚會,她們談起她來還是很嫌棄。”

“所謂的對錯判定總是由多數人的意志決定。”張恒聳了聳肩笑道。

陳墨在現實世界中有個舍友也因為平時打扮細致周密些,早晚有洗臉塗臉的習慣,便被人嘲成娘娘腔,基佬。不過在陳墨眼中娘娘腔、基佬這兩個詞語僅是形容詞,無關褒貶。

倒是有一回,那兩電腦宅逗悶上瘾了,想當衆拔了那名室友的褲子,檢驗他的性別,陳墨看不過眼就給制止了,雖說男生宿舍開這些烏七八糟的玩笑并不少見,但明顯那名舍友并不樂意,再加上陳墨嚴謹地認為光天化日之下,罔顧當事人意志進行這種暴露的行為是極其有傷大雅的,因此他放下手中的書,把那兩人踹邊了。

慫包二人組典型的欺軟怕硬,只能逞逞口頭威風,立馬躲到一邊角落低聲說起了雙簧:天啦,墨哥為什麽要對我們施暴?難道墨哥喜歡這小子?真的嗎?那也太可怕了吧,難怪墨哥還沒找女朋友。

陳墨面無表情地看了又開始犯病的二人組一眼。兩人立刻奪門而出,将他們得出的結論奔走相告……如果知道“中二病”這一名詞,那麽陳墨就該發現他宿舍中住着兩名中二病晚期少年。

“這樣很美,不是嗎?”張恒輕聲感嘆:“這裏的人,這裏的美術館。雖然我沒什麽藝術細胞,但單看着就覺得很舒服了。”她朝後有些慵懶地靠在一面灰白牆體上,估計是從司命倉庫中取出了一盒香煙,也不知她何時買的,外邊的東西是無法帶進司命系統的。

“我知道這不應該,不過你也知道,這只是個虛拟空間,我可不會在真的美術館裏幹這事。”張恒點燃香煙,吸了口,神情顯得有些陶醉而麻木,灰白的煙霧從她大紅的唇瓣中吐出:“這地方真讓人放松,明明我們還在游戲裏,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她眯着眼睛感嘆道:“一般這種時候最容易出事。”說罷,又爽朗地笑了。

小落不知何時偷偷摸摸地繞到了她的身後,伸手作勢要推,本想吓她一跳,誰知張恒連頭都未回,便很輕易地閃身避開了。

“恒姐,騙人了啊,不是說好放松警惕了?”

“這只能歸功于我優秀的身體反應力。”

二人雖在笑鬧,眼神卻始終盯着x,畢竟在這個美術館內必然存在着指向x的線索。

此刻,x正站在梵高的作品前,和棉花糖小哥一起就梵高的生平事跡及畫作展開了熱烈的讨論。

在他們不遠處站着一個小姑娘,看年齡大慨十一二歲,長得十分白淨,有着一頭極長的波浪卷,快要到達她的小腿中部了,她穿了個皮粉色帶蕾絲邊的公主裙,踩着一雙棕黃色橡膠底小皮鞋,昂着小小的頭顱看着《星月夜》,神情認真又專注,像是個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的小公主。

“小公主頭發真漂亮啊。”張恒蹲下/身沖着小姑娘誇贊道。

姑娘難得地勻了個眼神給她,沒一會,又回到了畫上。

“怎麽一個人來逛美術館啊,媽媽去哪

了?”

“媽媽忙着聊天呢。”

“啊,你媽媽真健談。”張恒打趣道。

小公主看畫看得入迷,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再答應。

張恒卻仍舊試圖拉着小姑娘的手聊天。

“完蛋,好感度扣了100。”張恒突然住了嘴,回到了陳墨他們這邊。

小落直接就笑出了聲。

“小公主脾氣還挺大。”張恒小聲地補充着。

...

x準備離開美術館時,其餘三人自然是跟着一道離開了。

“诶,跟x接觸的有好幾個,再加上出現在美術館裏的,嫌疑人好多啊。”小落嘟囔着。

“總比沒嫌疑人好吧。”張恒笑嘻嘻地說着,經過陳墨身旁的時候突然壓低了音量,似有些疑惑地笑問:“小弟弟,你剛剛在美術館怎麽有些走神啊。”

——“在想什麽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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