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喝醉酒總容易出點事情,喬疊錦平日裏也很少喝酒,但是偶爾放縱了一次,沒想到就出事了。

喬疊錦又自己反駁自己道,這也不算出事,這好像也是·····天經地義?

只是這種感覺實在別扭,昨天的記憶都碎成了片片,喬疊錦努力想也不過是想起了幾個不太重要的片段,而身體的感覺确實騙不了人的,也許書上說的沒有錯?

喬疊錦開始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齊安之在喬疊錦醒了之後就醒了過來,只是按兵不動而已,只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喬疊錦有反應,試探性的叫了:“貴妃。”

喬疊錦終于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了,倒沒有了什麽不好意思,昨天再不好意思的事情都做過了,又經過了剛剛一小段時間的心理輔導,終于恢複了原先的若無其事,推了推齊安之,自己坐了起來,不過做起來的時候,腰有些酸軟,倒沒有粘膩的感覺,裏衣穿的整整齊齊的,應該是清理過了,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糾結,不過還是很快的沖外面喊道:“綠意。”

齊安之本來就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感覺,見喬疊錦沒有異樣,他自然也是面色如常,也順勢輕輕的道:“來人,給朕更衣。”

十幾個的宮人魚貫而入,手上的托盤裏擱着衣物配飾,皇帝的衣服都很莊重而繁瑣,穿起來很麻煩,喬疊錦等穿完外衣之後看了看一旁的水漏,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問道:“皇上今日未有去上早朝麽?”

齊安之輕輕松松的道:“近日朝堂上熱鬧的很,朕少去一日他們也安靜一日。”

喬疊錦應了聲,不再言語。

等齊安之用完早膳之後,就去了勤政殿辦公了,畢竟他每日公務還是很多的,喬疊錦在窗戶邊上看了會兒書,翻了幾頁,怎麽也看不下去了,喬疊錦托着下巴問旁邊的站着的紫裳:“近日宮裏有沒有什麽事情?”

紫裳被問了的一愣,主子不是從來不過問後宮的事情麽,怎麽今日改了主意?

忙道:“沒什麽大事,就是二皇子生病了,王婕妤身體還沒好,就去照看二皇子,連帶着病又加重了,”遲疑了下,才又道:“雲小媛的臉上的起疹子好像不是因為過敏,前兩天剛仗斃了一個小宮女。”

喬疊錦聽了這個名字就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不過還是道:“繼續。”

紫裳:“賀常在昨日被金容華訓斥了一番,在雪地裏跪了兩個時辰,昨個夜裏傳了太醫,發起了高燒。”

喬疊錦懶洋洋的應了聲,揮了揮手道:“不用說了,”停頓了一下,道:“本宮知道了。”

紫裳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而喬疊錦又仿佛想起來什麽一樣,道:“記得把琉璃盞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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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裳應了聲,見喬疊錦重新拿起擱在一邊的書看起來,知道沒自己的什麽事情了,就悄聲退了出去。

兩個大老爺們一塊過年确實有些寂寞了。

雖然管家把一切都弄的妥妥帖帖的,但是家裏沒個女眷确實有些冷清了,因為考慮到喬家人幾乎很少出蜀中,京城的這座宅子裏的仆從丫鬟很少,平日裏不覺得,現在倒是更冷清了。

謝寧這幾天被強拽着晨跑,渾身上下就跟軟了骨頭一樣,這日抱着暖手爐死活都不撒手,整個身子都縮在了被子裏,只露出來一顆頭,一點沒有平日裏面對旁人盛氣淩人的感覺,口中哀嚎道:“表哥,你就給我留條活路吧,在這樣跑下去你表弟的一條小命全都沒了,還怎麽為國盡忠,光門耀祖,你對的起我最親愛的母親大人,你的姨媽大人麽?”

喬疊景努力讓自己不要翻白眼,對着一身軟骨頭的謝寧,在軍隊裏混慣了的怎麽都看不順眼,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去,口吃斥道:“說什麽話呢!”看着謝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喬疊景抽了抽嘴角,道:“我這也是為你好,會試要連考三場,每場三天,每年身體的不好被擡出來的舉子都少不了,你再不鍛煉鍛煉,你不怕被人擡出來?”

見謝寧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喬疊景終于說了一句讓謝寧表情龜裂的話:“到時候你的形象可是全都毀了。”

謝寧無賴的臉一僵,他這人最好面子,最注重形象,他在蜀中風度翩翩濁世貴公子形象絕對不能就這麽毀了!

正在游移的實話,就聽‘嗤啦’一聲,窗戶被呼嘯而至的北風吹開了,謝寧又恢複了堅決:“不去,堅決不去!”外面冷的可以掉渣,讓他這個細皮嫩肉的貴公子去迎面對抗北風不要開玩笑了!

喬疊景:“·······”這麽懶這麽怕吃苦的一個人不知道怎麽竟然就中了解元,果然上天不開眼,讓多少寒窗苦讀的書生情何以堪。

謝寧見喬疊景不說話,想起自己的武力值絕對不是這個大将軍的對手,忙讨好道:“不是三月才會試麽,咱們二月再特訓怎麽樣?”

喬疊景:“······”

見謝寧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喬疊景正要痛下殺手,大義滅親,謝寧警惕的死死的摟住被子,就聽到外面的傳來老管家刻板的聲音:“大公子,表少爺,宮人來人了,帶來了皇上的口谕。”

喬疊景收回手,背到後面道:“我知道了,讓人找到好傳旨公公,我收拾一下,馬上過去,不雅怠慢了人家。”

老管家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喬疊景看着有些不情願的謝寧道:“還不快起來,随我一塊去接旨。”

謝寧哀嘆了一聲,倒是老老實實的起來了,不過頭發亂糟糟的,臉也沒洗,喬疊景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牙梳,又拿起一根碧玉簪子,示意他做好,給他梳頭。

謝寧這種公子哥兒哪裏會梳頭,只能老實的坐了下來,感覺這喬疊景在他頭上摸摸索索,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道:“好了。”

謝寧站了起來,拿起擱在床邊的的水墨折扇,風度翩翩的扇了扇,喬疊景:“·····還不快收拾好!”

這種裝、逼到極致的感覺真的讓人忍不住的一巴掌抽死他!

剛剛還怕冷的死活不起床,這會倒是拿起扇子裝起來了,喬疊景覺得自己總算理解了為什麽謝世伯每次看到看到謝寧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小子,就是欠揍。

總算收拾齊整了,進了待客的廳子,見着一個圓臉的太監喝茶,旁邊隔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黑漆的箱子,客套了幾句,就聽得太監道:“皇上說是喬将軍獨自留在在京城,貴夫人也不在,就想着管家雖然能幹,但是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就命雜家帶了些東西過來,雜家提前祝喬将軍新年新年大吉了。”

喬疊景又客套了幾句,聽太監又道:“純貴妃娘娘也求皇上帶了些東西給将軍,具體什麽咋就就不知道,都在箱子裏,将軍自己看吧,雜家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喬疊景給管家一個眼色,就道:“如此,公公慢走。”

自始至終當了一回隐形人的謝寧自顧自的走到箱子裏,啧啧兩聲:“看來表妹混的不錯呀。”

喬疊景看謝寧吊兒郎當的樣子眼角抽搐,一把把他拉過來,揮揮手道:“既然起來了。繞着宅子先跑三圈去。”

謝寧道:“表哥幹什麽老想着這種事情啊。”

喬疊景冷笑道:“你自覺點,我也不用操這些心了。”

說着,打開了箱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幾件衣裳,配飾一應俱全,不算貴重,但是看得出來是心意,旁邊還有一個白瓷小罐,裏面不用想就知道是酒,喬疊錦挑剔的很,用的東西都不能随便,這種專門讓她釀酒的探子還是他命人專門去定做的。

謝寧坐在一邊,掃過其中的東西,笑道:“表哥應該是等我殿試完就回蜀中吧?”

喬疊景幾乎是謝寧一開口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合上蓋子,讓人小心的把箱子擡下去,又命人全都退下,做到一邊,苦笑道:“你當我我願意?”

謝寧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道:“表妹的性格你也知道,在尋常人家還好說,在皇家······啧啧。”

喬疊景:“木已成舟,我有什麽辦法,難不成我真的能違背祖訓,被逐出家門?”頓了下,道:“這一代就我一個嫡子,我在外行軍打仗,讓父母在家擔心受怕是我的錯,現在我總不能看着喬家後繼無人吧,你也知道,我堂兄的個性實在不适合繼承喬家。”

謝寧冷哼了一聲,道:“說到底,你還是決定放棄表妹是不是?”

“喬家雖然顯貴,但是朝堂瞬息萬變,以後誰也說不準,朝中沒了喬家為官的人,表妹的個性能在宮裏長長久久的了?”

喬疊景嘆息道:“你以為我舍得?”

謝寧也知道,和家族比起來,什麽都是渺小的,傳承無論如何都不能斷絕,喬家人不攙和皇家的事情就是為了不至于和弘農楊家一樣因為牽扯到皇家的事情,一個大族幾乎都被連根拔起,只剩下了旁支茍延殘喘。

現在沒了孩子還好說,如果有了孩子,還是皇子,到時候喬家的處境都是艱難了,喬家無論如何都不會牽扯到奪嫡的事情當中,風險太大,不值得拿一族人的命來抵。

這是責任。

謝寧也知道,所以他也只是嘴上說說。

沉默了一會兒,喬疊景苦笑道:“我寧願錦兒不得寵,一輩子安安靜靜的呆在宮裏終老就好。”

謝寧嘆了一口氣,別扭道:“她是表妹,以後你回去了,我能幫就幫一下。”

喬疊景也知道這不過是安慰,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幫?而且即使被皇上看中,也要一級一級的往上爬,最重要的是,謝寧代表的始終的謝家,而不是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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